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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襲黑色斗篷,行走間翻出猩紅的內(nèi)襯,戴著尖牙,臉白得像鬼一樣的吸血鬼公爵裝扮的于燼落。

    以及一身優(yōu)雅與冷酷并存的暗黑神父裝扮的他自己。

    連眼角兩側(cè)描繪的血淚,都是那么的精致完美。

    屏幕往下拉,一張張圖片夾雜著文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有自拍也有他拍,一水兒的妖魔鬼怪,群魔亂舞。

    他對文字內(nèi)容并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那些私底下的手段。

    只是單純想看看,今晚讓他等了那么久還沒見到的那個人,今晚到底做了什么打扮。

    就在他十分不耐煩地翻到第7頁的時候,終于瞧見了那張臉。

    圖片的光線很暗,少女所站的地方偏向于廳里角落的位置。

    只有她面前的那方游曳著各色彩色魚群的水族缸,泛著一層波光粼粼的藍色光暈。

    她穿著一襲優(yōu)雅而復(fù)古的白裙,裸露的白皙后背上,蜿蜒著華麗而禁忌的血色暗紋。

    卻偏偏又從脊骨里,‘生’出一對雪白中摻雜了黑色羽翼的翅膀。

    她似乎在專注地在觀察水里游來游去的小魚,蕩漾的藍光將她極盡艷醴的側(cè)臉蒙上了一層冷調(diào)的光暈。

    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墜入地獄的……墮落天使。

    不,成野森在心里默默更正了這一點。

    得是墜落進凡間的才對。

    他行云流水地將這張圖片保存進了手機相冊里,然后作出一幅興趣缺缺的模樣:“唔,也沒什么有意思的�!�

    柏遠眼珠一轉(zhuǎn),終于說出了顛顛兒跑來這里的最終目的:“我剛才其實話沒說完�!�

    “當(dāng)時我正看著206套房的戲呢,然后烏泱泱來了一大堆黑衣保鏢�!�

    “然后沒多久,就讓大家伙兒散了,把咱都清了場�!�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是于燼落出事了吧?”

    “送到你家的私人高端醫(yī)院來了。”

    成野森看了對方一眼,沒說話。

    柏遠訕訕一笑:“我那不是好奇嘛?你知道的,我妹在讀中等部的時候就特別迷戀他——”

    “所以特別想看他倒霉?”

    成野森歪了歪腦袋,勾起唇角,“雖然有保密協(xié)定,不過誰讓你是我的發(fā)小呢。”

    柏遠上前捶了一下成野森的肩膀:“好兄弟,夠義氣!”

    成野森打了個哈欠:“他的確中了招,不過問題不大,也沒發(fā)生什么你期待的‘精彩故事’�!�

    其實早在過來之前,柏遠心里就隱隱有了點猜測。

    只可惜沒能發(fā)生他最期望發(fā)生的那種……會令對方顏面掃地,視為恥辱的事情發(fā)生,他到底還是有點兒失落。

    “有個瘋子給他下了藥�!�

    成野森猝不及防地丟出一顆重磅炸彈,“跟著一塊兒送進來的還有個女孩兒,她是被人用了巧勁兒——”

    說著他點了點脖頸一側(cè)的動脈,“就是這里,稍微用點力,就能把人弄暈過去�!�

    柏遠驚訝:“是誰膽子那么大?給于燼落下藥……就是想要睡他?”

    “哈哈,這不純純要色不要命嘛~”

    “歐家的那個,名字我忘了。”

    成野森換了個坐姿,確定以現(xiàn)在的角度,對方完全無法窺探到他的手機屏幕。

    然后,他將相冊里的圖片點開。

    一邊放大了照片仔細欣賞,一邊云淡風(fēng)輕地開口:“反正也沒必要記,送到這兒來可不是給她治病的。”

    柏遠一時間沒弄明白:“那是干嘛?”

    成野森的目光根本就沒從手機上移開:“做一個精神鑒定,然后送進西郊那所精神病院里。”

    柏遠張了張嘴,到底沒問出‘怎么檢測結(jié)果都還沒出來,就要把人送進精神病院了’這樣的愚蠢問題。

    他記得那個歐家的女孩兒,名字叫歐靈,之前在別的宴會上碰到過。

    前陣子還鬧出過偷于燼落的東西,然后被強制退學(xué),還差點兒蹲了局子消息。

    沒想到,這家伙長相平平,骨子里卻是個狠人。

    竟然有膽子,有能力做出這樣的籌謀——

    還差點兒成功了。

    只怕她的下半輩子,都要在比監(jiān)獄更可怕的地方度過了。

    ————喜歡偏理智目標(biāo)導(dǎo)向的女主,還有各種狗血雄競修羅場的小伙伴們,感興趣的也可以康康作者的另一部70W+已完結(jié)的咒回同人(沒看過動漫不影響)噢————

    Chapter

    52

    暗示不夠明顯

    “滴滴——滴滴——”

    “你手機在響。”

    柏遠朝成野森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看向病床旁的柜子,正是那個方向傳來了幾聲震動聲。

    成野森對此并不感興趣,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執(zhí)行剛才從腦子里冒出來的計劃。

    在泳池旁邊,他剛看到隨春生身上的子彈所留下的傷疤后,幾乎下意識便做出了把人抱離開被眾人圍觀的現(xiàn)場。

    因為他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絕佳的,讓某些人相信他的確過得十分荒唐的機會。

    沒有什么比幼時的救命之恩,更能讓人相信所謂的‘浪子回頭’的戲碼。

    而這個恩人的身份更是絕佳,完全突破了圈子里于婚姻一事上的底線。

    見成野森沒反應(yīng),柏遠又提示道:“你不看看嗎?說不定是什么重要消息。”

    “那不是我的手機�!�

    成野森從軟凳上起身,邁開長腿,幾步便拿起了一部老舊的手機。

    外殼陳舊,連屏幕上都有數(shù)條破損的裂痕,竟然還能用。

    她當(dāng)然不會是‘她’。

    雖然是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近十年之久,但是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又沒有任何創(chuàng)傷應(yīng)激性反應(yīng),自然能記得清楚。

    不過是一場無妄之災(zāi),家族里的派系斗爭殃及到了他這個明面上最受寵愛的兒子。

    或許是不想將事情做絕,又或許為了故意惡心老頭子。

    那些綁匪并沒有直接殺掉他,而是將他的一條腿敲斷后,轉(zhuǎn)手扔給了真正的人販子團伙。

    雖然并不知道她是怎么被綁來的,但她聰明又冷靜,總能在絕境中找到逃跑的辦法。

    當(dāng)然,她也沒有打算帶上任何人一起逃。

    如果不是他趁著其他小孩都被喂了‘糖丸’陷入昏迷后,出言威脅對方如果不帶他一起就立馬大叫,誰都不準(zhǔn)走。

    也許……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他了。

    成野森搖了搖頭,為自己之前曾萌生過那么一瞬的猜測而感到荒謬。

    那個人,在那么小的年紀(jì)就懂得審時度勢,權(quán)衡利弊,并且擁有絕佳的執(zhí)行力和魄力——

    怎么可能是一個貧窮人家出生的普通小孩,可以擁有的能力?

    或許隨春生也只是當(dāng)年被人販子捉了,關(guān)到那個廢棄工廠地下室里的二十幾個小孩中的一個。

    彈孔……也是一波想要營救他,另一波怕事發(fā)想來解決他的人槍戰(zhàn)波及到了吧。

    都在相同的位置,或許也只是湊巧。

    再次震動的手機聲響,拉扯回了成野森的思緒。

    是了,雖然同樣都是深色的頭發(fā)和眼睛,但那個人長開了……也一定會出落得更為美麗。

    垂眸一瞧,皸裂的屏幕最上沿跳動出了一條來自FO軟件的信息,備注的人名是:隱隱

    而且,那個人的衣著打扮簡約而精致,也不可能是一個平民小孩能擁有得起的。

    「你還好嗎?」

    「抱歉,沒想到今晚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不用擔(dān)心論壇上的那些閑言碎語,會解決的」

    成野森挑了下眉,原本打算直接關(guān)機的他,頓住了手指。

    ‘隱隱’,會是她嗎?

    為了驗證心里的揣測,他朝柏遠招了招手:“過來,給我把她的手指摁住。”

    柏遠不知道對方抽什么瘋,嘴里嘟囔著:“干嘛這點兒小事都要叫我來。”

    說著他看了看穿著一身病號服,仍陷入昏睡中的隨春生。

    視線自然而然地滑落到了她身側(cè),仍插著輸液管的手背上。

    “血會倒流進軟管里欸�!�

    柏遠依照對方的指示拿著隨春生的拇指,嘗試解開手機鎖屏。

    一邊嘴里還嘟囔著:“明明抱都抱了,這會兒又一下都不想碰。”

    “真是個善變的男人�!�

    成野森拿過已然解鎖屏幕的手機,三兩下便點進了那個備注為‘隱隱’的FO賬號主頁。

    光看頭像他就知道了,這個隱隱就是讓他等了一晚上也沒見到人的‘鴉隱’。

    事實上,在前幾日,他便已經(jīng)嘗試過搜索對方的FO賬號。

    但該賬號不知為何設(shè)置了隱私權(quán)限——

    只有添加了好友,才能看到她更新的狀態(tài)照片。

    這會兒倒是沾了隨春生的光,能讓他進入鴉隱的FO主頁查看。

    往下劃拉了兩下,更新的狀態(tài)圖片就到了底。

    他一時有些可惜沒能找到對方po出的日常生活照自拍,用來豐富他的手機內(nèi)存。

    一時又有些慶幸,他看不到,別的人也看不到。

    「可能你還在休息,周一見,春生」

    成野森的唇角緩緩勾起,這怎么行呢?好不容易才讓他逮到了這次機會。

    視線掠過對方今天發(fā)過來的幾條最新消息,他思考了不到一秒,便措辭回應(yīng):

    「我醒了,在醫(yī)院」

    似乎是擔(dān)心對方不清楚,他再度追加:

    「好像是叫Mayo……梅奧醫(yī)療」

    那邊很快便回復(fù)了信息:

    「那我就放心了,看來他沒有為難你」

    就這?

    成野森有點胸悶,備注的名字明明那么親密,都叫上疊詞的小名了……

    怎么朋友落水昏迷后醒來,都不主動提過來看一下的?

    深夜十一點半又怎么了?

    明明,明天還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呢。

    難不成是他暗示得還不夠明顯?

    Chapter53

    被我等到了

    什么叫做‘他沒有為難你’?

    成野森蹙攏了眉,這個‘他’指的就是自己吧。

    這話說的,似乎對他的印象不太好啊……

    該不會是這個特招生,在背地里跟鴉隱說了很多他的壞話吧?

    思及此,成野森也顧不得會不會崩人設(shè)了,修長的指節(jié)飛速敲擊著手機屏幕。

    剛敲下一串‘沒有,他還叫了最好的醫(yī)生查看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又緊抿著唇線將這段話刪除。

    這么發(fā)過去,對方會不會以為他真的對隨春生有意思?

    這會兒他已經(jīng)隱隱有些不太想繼續(xù)之前所想的那樣,扮成一個‘喜歡上救命恩人’的角色了。

    「沒有,只是現(xiàn)在身體還有點虛弱,醫(yī)院有專門的餐食供應(yīng)」

    頓了頓,他還是沒能抵抗得了在自己的地盤跟對方‘偶遇’的誘惑,逐字逐句地撒下了餌料:

    「不過我稍微有一點點害怕,明天應(yīng)該能離開醫(yī)院吧?」

    「后天周一,就是高等部的期中考,我必須得去」

    沒錯,于特招生而言,缺席考試就等同于放棄學(xué)期末的獎學(xué)金。

    而且像每學(xué)期的期中和期末考試成績,都會被納入畢業(yè)OAAT的最終成績點評定。

    她絕對無法放棄。

    「那我明天上午10點過來看看你,順便接你出院」

    成野森忍了又忍,嘴角還是沒能忍住往上高高翹起:“還不是被我等到了�!�

    “你說什么?”

    一旁的柏遠從吃瓜貼里抬起頭,卻見對方竟然莫名其妙地對著一部破爛手機在笑。

    他搖了搖頭,這人怕真不是顛了,竟然愛屋及烏到了這種程度!

    「好,我等你,我在407號病房」

    成野森回完消息,這才施施然地抬眸看向柏遠。

    琥珀色的瞳仁中,流淌著蜂蜜似的光亮:“我說,你該走了�!�

    視線觸及到柏遠臉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成野森心知,這家伙的腦袋里不知道又上演了什么狗血猜測。

    于是他沒好氣道:“大晚上的杵在這兒干嘛?”

    既然逐客令都下了,柏遠立刻麻溜兒起身,擺了擺手:“好好好,我都懂,礙你事兒了唄�!�

    “我走了,你自己悠著點兒�!�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病房的門被帶上了。

    成野森把玩了兩下手里的手機,突然拖著凳子的一角,往病床邊一拖。

    一道短促且刺耳的摩擦聲驀地響起。

    他突然輕笑了聲,緩緩開口:“既然醒了,就得把眼睛睜開才對啊�!�

    “你呼吸的節(jié)奏變化得太快了,一會兒輕一會兒重,一會兒悠長又一會兒短促……全是破綻�!�

    原本把自己想象中一根木頭,又或是別的什么繃直的鋼筋之類的物件的隨春生——

    聽了這話,嚇得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下一秒,那道低沉的男聲又響了起來:“就比如現(xiàn)在這樣,是心跳突然停止了嗎?”

    “要不要我叫醫(yī)生過來,幫你好好看看。”

    薄薄一層眼皮下的眼珠滾了滾,隨春生到底還是迫于對方的威脅,睜開了眼睛。

    她跟成野森不多不少,也算正面打過兩次交道了。

    大約也察覺到了點兒對方的性格底色——

    趁他還能好好說話的時候,最好照著他的話做。

    他似乎很擅長某類可以稱作‘審訊’,又或是找到人最薄弱的地方予以一擊的……天賦。

    否則,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境地。

    “你把我?guī)У竭@里來干什么?”

    隨春生想嘗試用手臂支撐上半身,從床上坐起。

    然而稍稍一動,又感覺四肢都綿軟得像面條一樣使不上勁兒。

    她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大約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此刻正處于一個十分豪華的單人病房里。

    “是你自己帶我來的,我可沒錢支付這里的醫(yī)藥費�!�

    隨春生抿了抿唇,生怕再被對方‘碰瓷’。

    于是她用最快地語速說完了早在十分鐘前醒來后,就構(gòu)思好的說辭,“而且你的扣子我也已經(jīng)盡力去找了——”

    “噓。”

    成野森豎起一根食指,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別那么緊張嘛,你都這樣展現(xiàn)了一遍誠意了,我怎么會為難你?”

    “只是有個小小的問題,想向你求證一下�!�

    隨春生只感覺自己……被對方那張英俊得近乎于鋒利的面孔所漾出的懶洋洋的笑意,給晃了下神。

    而后她又下意識地搖了搖腦袋,在心底迅速升起了警戒。

    如果意識可以實體化的話,那么此刻在她的腦海中正不斷閃爍著加粗猩紅的‘WARNING’字樣。

    “不愿意?”

    成野森顯然瞧見了對方搖頭了下頭的微小動作,他的唇角任噙著笑。

    “隨同學(xué)看來對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沒有一個客觀而準(zhǔn)確的判斷呢�!�

    隨春生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可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胸腔里的心臟因為極度的恐懼與緊張,急促地跳動著。

    似乎也將慌張的情緒隨著每一次‘泵血’,傳遞向了四肢百骸。

    “我不是——”

    “聽著�!�

    成野森將手機往病床上隨手一拋,打斷了對方的磕磕絆絆的未盡之言,“我的耐性有限�!�

    “請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小臂上的那兩道源自于子彈的貫穿傷所留下的疤痕,是怎么來的?”

    冷靜判斷后,成野森決定還是提前給自己下一步‘先手棋’,率先布局。

    之后根據(jù)形勢的具體變化,再決定要不要啟用這枚棋子。

    隨春生下意識捂住手臂上陳年所在的那處傷疤:“問這個做什么?”

    “再說一遍,我不喜歡聽到問句。”

    成野森指了指病床上的那支手機,“不用對我懷有如此深重的戒備。”

    “畢竟剛才我還幫你回復(fù)了一下,來自朋友的問候�!�

    他仔細觀察著對方臉上的神色變化,又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唇角:“鴉隱是吧?”

    “她說她明天會來這兒接你,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

    聽到對方這樣一番說辭,隨春生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抓住手機,點開了FO最上面的一條對話框。

    視線掃過上面的對話,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語言陷阱后,她在心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原本對于成野森侵犯她隱私的那點兒憤怒,也一下子消弭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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