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男人似笑非笑,給了一張名片給楚巡:“楚少爺,多動腦子�!�
楚巡低頭一看,名片上大寫兩個字“霍旭”。
“霍旭!”
聽見楚巡口中喊出這個名字,貝瑤回頭,剛好看見男人清朗溫潤的眉眼。他站在校門口,身旁是高高的行道樹。
霍旭對上她明澈干凈的杏兒眼,露了一個笑容。
下一刻貝瑤蹬上自行車,頭也不回地騎走了。
原地兩個男人皆有些沉默。
為什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美人既不理惡霸少爺,也不理英雄?
~
貝瑤雖然沒有高三以后的記憶,但那個筆記上的字,看了這么多年,每個字她都認真揣測過意思。
對“霍旭”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不懷好意害過自己的人。
她抿唇,倒不去想霍旭要做什么。
她記憶力不錯,一見到這個人,就想起十六歲那年在貝軍幼兒園門口救過的少年。
幾年后再見,平心而論,這個人很有資本。然而抹不去她一見到他就產(chǎn)生的惡感和排斥。
貝瑤一路往郊外騎,不太好的心情倒是被春風吹散了不少。
“第七監(jiān)獄”門口,已經(jīng)有幾輛車停在那里了。
貝瑤到達的時候,鄭航難得有些晃神。
她長大了,比起原來的青澀,更多了幾分綺麗之色。貝瑤見到他們有些驚訝,她明明只通知了這幾年到處打聽消息的金子陽。
可是鄭航和季偉都來了。
季偉還背著書包,抱著自己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她心里有些溫暖,也有些感激他們從來沒有把裴川遺忘。畢竟這一路走來,裴川的朋友實在太少了。小時候就性格孤僻的男孩子,小區(qū)都沒人愿意和他玩。
幾個人一起往里面走,剛好是開放探監(jiān)的時間。
鄭航看著這里面的壞境,覺得有些不對,挑了挑眉。這……這他么看起來不像個單純的監(jiān)獄啊。
普通監(jiān)獄“探監(jiān)日”都是一起開放,然后統(tǒng)一在寬敞的會見室見面,但是“第七監(jiān)獄”,給了每個人一個單獨的小房間。
然而走程序說明情況時,獄警皺眉:“裴川……昨晚打架,今天在關(guān)禁閉�!�
幾個男人都滿臉臥槽。
貝瑤也愣了愣。
誰都知道,在服刑期間,不能動手,否則后果極其嚴重。裴川這是瘋了么。
剛好前輩成錚海也有人來探望,路過看見了門外幾個年輕人,笑瞇瞇說:“那個老陳啊,你就通融通融嘛,明天開始關(guān)行不行,關(guān)那小子半個月都沒事�!�
成錚海以前就是極有威望的,他家族也有錢,只是后來女兒被人玷污折辱,成老怒極,用了生化武器殺人才進來這地方,幾年前人人都要尊稱他一聲成老。
后來裴川到底還是被推過來了。
年輕男人漆黑的瞳很淡漠,可是看到金子陽他們,眼里依然有片刻錯愕。他以為……三年的半路朋友,早就各分東西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金子陽很激動,他這兩年確實在動用所有關(guān)系找人,現(xiàn)在都快口齒不清了:“川哥,終于見到你了。”
他們第一次見裴川坐輪椅的模樣,改造并非度假,怎么都是狼狽的。裴川臉上的冷清和淡漠,卻沒有使他們退卻。
金子陽這貨還摸了摸輪椅:“川哥,有點酷啊這玩意兒�!�
“……”
裴川目光在他們身上看了一圈,最后落在最里面的姑娘身上,她軟軟喊:“裴川。”
他柔和了眉眼,怕嚇著她似的,低聲應(yīng):“嗯。”
第66章
疼愛
兩年過去了,每個人穿著打扮都有變化,不變的卻是性格。
金子陽沒來過“第七監(jiān)獄”這樣的地方,連墻上的燈都恨不得摸一摸。
他們眼中并沒有半點對裴川的瞧不起,裴川和他們碰了碰拳頭,鄭航說:“你別看金子陽高興得現(xiàn)在恨不得把房頂掀翻,當初你出事,他差點坐在街上哭。”
金子陽炸毛:“誰哭了,鄭航你說誰呢!”
貝瑤笑了。
房間里就她一個女孩子,笑起來似乎春天的空氣都明媚無比。
她沒有見過男人的友誼是怎么樣的,一雙杏兒眼好奇地瞧,裴川有些無奈,卻又忍不住笑了笑。
說實話,見到金子陽他們,久別重逢的感覺并不壞。
裴川看見季偉還背著書包,抱著《五三》,
“季偉,還在準備高考嗎?”
季偉點點頭,撓了撓頭:“今年是第三次高考,我總覺得自己能考上�!�
大家都不嘲笑他,事實上,季偉不聰明,天生就不適合學習。然而他喜歡一樣東西很單純,可以喜歡一輩子都不變。
他們幾個男人在這里,貝瑤也羞澀不好和裴川講話,靜靜站在一旁。
她鮮少見他笑,然而今天看得出裴川是真的挺高興。
鄭航最有眼色,他們男人糙,過來看裴川什么都沒帶,兜里倒是有錢,但是大家都知道裴川多喜歡貝瑤,總不可能在兄弟喜歡的女人面前給錢,要給也得等到貝瑤不在。于是鄭航拉著金子陽和季偉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們到處去看看啊,川哥你和貝瑤聊�!�
等他們都走了,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姑娘:“瑤瑤�!�
她莫名有些羞澀,然而還是過去,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他們都不好問他,可是她想知道:“裴川,獄警說你昨晚打架了,為什么打架?”
他漆黑的瞳看著她,半晌道:“沒什么,監(jiān)獄本來就亂,住在一起難免有沖突�!�
她只關(guān)心一件事:“有人欺負你了嗎?”
這傻姑娘還以為他是小時候被人按在地上無力反抗的小男孩,他眸光柔和:“沒有,別瞎想。”
看著她水盈盈的眼睛,他只好低聲解釋道:“是我打的他,所以我才被處罰,沒被欺負,明白了嗎?”
她舒了口氣,點點頭。
貝瑤知道監(jiān)獄亂,而且她在離他很遠的地方,都不知道他過得怎樣的生活。
她抬眸,仰起小腦袋,咬唇羞澀地笑:“裴川,抱抱�!彼娨幻嫠�,都太不容易了。
他才被關(guān)了出來,輕輕摸了摸她頭發(fā):“乖,我身上臟�!�
她想起自己帶過來的包,上次過來沒有給裴川帶東西,這個男人驕傲,也不會要她一分錢。
她低頭從包里拿出衣服,到底第一次給男人買這些,她粉頰微紅:“你看看合適嗎?”
他眸光落在衣服上,心里有片刻酸澀。
然而裴川并不能在她面前換衣服,世上很多東西都有變數(shù)。他這輩子最介意的就是母親都嫌棄的身體,他不忍她失望,接過來道:“嗯,很好看。”
她便歡喜地笑了。
貝瑤其實并不執(zhí)著于擁抱親吻,她只是覺得,在里面很難過,他需要一個擁抱。
十九歲的姑娘,更喜歡和他在一起時的感覺。
這個男人沉默寡言,可不管她說什么,他黑黢黢的眼睛里都只有她的模樣。裴川從不打斷她說話,也從不說他受過的苦,可她知道,這個男人會在這里,全是因為自己。
然而他們還沒說一會兒話,外面響起砰砰的聲響,還伴隨著獄警的呵斥聲。
貝瑤回頭,裴川說:“我們出去看看�!�
貝瑤打開門,外面亂成一團。
金少沖過去打一個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是“第七監(jiān)獄”的囚犯,金子陽被獄警架住,一面還在罵臟話:“小爺打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打回來啊,哈哈哈孬種,打我�。 �
聲音賤得不行。
那個頭上包著紗布的中年男人氣得發(fā)抖,鄭航又見機過去踹了他一腳。
中年男人:“……”
鄭航被架開了。
季偉滿臉茫然站在一邊,金子陽被拖走,尤不甘心,從兜里摸出鑰匙去砸那人。沒想到準頭不行,直直往貝瑤這邊來,裴川冷著臉抓住那鑰匙:“夠了,鬧什么!”
幾個人都不吭聲了。
獄警也覺得無語,這幾個少爺一來就打犯人,而且你還不好管。人家也不是囚犯,你說怎么管?第七監(jiān)獄可不關(guān)普通犯人。但是不管吧,金子陽他們要上天了。
犯人改造期間不能打人,那個中年人只能忍。金子陽見狀樂死了,他先打夠本,大不了抓他啊。如果那人還手,肯定也要被處罰的。
貝瑤也不知道怎么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就打起來了。
獄警最后只好說:“在這里動手,以后都失去探監(jiān)資格!”
幾個人最后安靜如雞。
金子陽不服,還要講話,裴川沉下眉眼:“金子陽,跟我過來�!�
裴川看向貝瑤,他和她說話語氣沒了嚴厲,有點哄人的味道:“瑤瑤去外面好不好,我說說他�!�
貝瑤點點頭,貝瑤一走,金子陽說:“川哥,我?guī)湍憬逃柲驱攲O子呢�!�
裴川冷下眉眼:“你也想坐牢?”
金子陽不服氣:“他昨晚就是故意激怒你打人,害你被關(guān)的�!�
出來遇見成錚海,前輩都說了。那個中年男人叫向磊,故意在探監(jiān)日前談?wù)撠惉�,那天過年也有人來看向磊。
向磊透過窗,見到過到來的貝瑤。
昨晚向磊說得很難聽,說貝瑤說不定在外面有男人了,故意來看看裴川的慘樣。那種漂亮女人,有幾個能等著男人出去?
向磊的老婆就跑了。
起先裴川在工作,一言不發(fā)。
后來向磊越說越過分,甚至說:“你們是不知道,那女人穿著羽絨服都能看出身段不錯。哈哈哈她會讓這個殘疾小子碰嗎?真有這種‘慕殘’的女人�。俊�
裴川手上的實驗材料當時就全砸在向磊腦袋上了。
監(jiān)獄一陣混亂,當時醫(yī)生就來治人了。向磊在地上打滾喊痛,裴川直接被關(guān)了禁閉。
成錚海說:“明知道他在激怒你,你怎么還是動手了�!�
裴川抿緊了唇,一言不發(fā)。
今天成錚海就是跟金子陽他們說了這件事,金子陽才沒忍住動手。怎么了!川哥不能打向磊,他們總可以打吧!
裴川閉了閉眼:“別惹事。”
金子陽還想說什么,裴川低聲說:“我這兩年,不能惹事�!�
他想出去。
想做個好男人,想守在她身邊。
金子陽第一次見裴川這模樣,頓時安靜下來了。
裴川知道,男兒血性不能丟,所以他才會在向磊腦袋上開了個洞。但是今天看見瑤瑤,他才明白,世上無論什么血性,什么尊嚴,都比不上一個她重要。
如果成錚海沒有給他求情,他還被關(guān)在禁閉室里,見不到她。
他從過年盼到春天,只想看她一眼。
今天在禁閉室,他是很絕望的。怕她對他惹事失望,怕她走了,怕她離開。
裴川說:“金子陽,我求你一件事�!�
裴川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用到“求”字。金子陽有些慌:“欸欸,大家是兄弟,有什么說就是了,做什么求不求的�!�
裴川平靜道:“我進來前,還做了個完整的軟件,U盤放在傾世經(jīng)理那里。我告訴你密碼,你拿去賣了。要是你需要,開個價格,你們公司拿去也可以�!�
金子陽說:“川哥你缺錢我這里有,那些就留著吧�!�
裴川堅持道:“去拿,然后賣掉。保守估計能賣三百萬,不是什么有害軟件。你賣掉以后,想辦法每個月給趙芝蘭阿姨匯錢,抽獎也好,公司發(fā)福利也好,總之不要給她說是我給的�!�
金子陽訥訥道:“哦�!�
裴川說:“謝謝�!�
探監(jiān)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行人離開的時候,裴川看著他們離開。
他彎了彎唇,眼里很溫柔。
~
金子陽他們被獄警教訓了一頓,也交了罰款,最后灰溜溜地走。
然而這貨反省是不可能的,金子陽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打爽。
鄭航問他:“川哥找你說什么呢?”
金子陽說:“我也很懵逼啊,他讓我把他以前的軟件賣了,匯給貝瑤的母親。而且川哥也太客氣了,都用到‘求’字了,他是想做什么哦?”
鄭航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春天到了,枝頭抽出新芽。
貝瑤路過的地方,野花一路盛開。
鄭航說:“你見過川哥求誰嗎?”
“那倒沒有�!�
認識三年,裴川骨頭比誰都硬。
鄭航輕聲說:“他只是心疼了吧�!�
金子陽不明白,可是鄭航看懂了。聽說貝瑤在學醫(yī),學醫(yī)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課業(yè)也多。貝瑤這樣的姑娘,本來該過最好的生活,可她穿的衣服遠遠沒有別的姑娘名貴漂亮。
本該好好被呵護的姑娘,死心塌地等他。
川哥有錢時,想給她什么不敢給,現(xiàn)在落魄了,一腔心疼叫囂著無從傾泄。
裴川做這些時,從來沒有想過回報,所以讓金子陽從別的途徑給。不管以后貝瑤嫁給誰,整個貝家都不會有負擔。
這個男人,只是心疼貝瑤心疼得沒有辦法了。
才會折下傲骨,求金子陽想辦法讓她過得好些。
金子陽說:“嘿嘿,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是鄭航,你說川哥是不是最信任我啊,不然他不找你,也不找季偉,為什么單單把這么重要的任務(wù)交給我�!�
鄭航嘴角抽了抽,說實話,有些惱羞成怒。
為什么不交給季偉,那很簡單,你讓季偉想法子悄無聲息匯錢,季偉恐怕茫然得不知所措,沒把老底給揭了都算好。
為什么……不讓鄭航去。
鄭航咳了咳,耳根都紅了。當然是因為,高二那年,他曾經(jīng)……對貝瑤,有過點想法啊。
川哥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哪個男人不介意?
然而這種事總不可能給金子陽說,鄭航咬牙:“這個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肯定是因為你家公司總部在C市啊�!�
金子陽一想,倒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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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芝蘭女士覺得2010年她運氣特別好,他們這個公司也很好,以前送什么夏令營券就算了,現(xiàn)在還為了慶賀這個季度業(yè)績完成得好,給員工搞什么抽獎。
趙女士沒什么野心,她心想,反正抽獎什么的白來的嘛,她哪怕抽一根毛巾一包紙也挺好。
于是她高高興興去抽獎了。
前面幾個同事,或多或少都中了一些,要么是什么家用肥皂,要么是五十塊錢獎金。
趙芝蘭心道,50塊錢,手氣不錯啊。
結(jié)果她摸了張梅花六遞過去時,那頭有人說:“喲,趙姐,頭等獎都被你抽到了!你這手氣真是不錯啊�!�
趙芝蘭說:“頭等獎是啥��?”
“我們老總親自包的,12萬現(xiàn)金!”
趙芝蘭:“……”她這輩子!死也要死在這個公司里頭!
第67章
玉腿
趙芝蘭女士是出了名的疼閨女。
當年整個小區(qū),只有她一個人從幼兒園開始接貝瑤,一直接到貝瑤念初中。趙秀家有時候方敏君的爸爸方老師來接,陳虎也是爸媽輪換著接孩子,只有趙芝蘭,沒有錯過貝瑤成長的一點一滴。
她知道他們家貝瑤幾歲換牙,知道貝瑤多少歲來的月經(jīng),知道女兒喜歡什么顏色,討厭什么顏色。趙芝蘭那個年代,貝瑤的外婆偏疼趙芝蘭弟弟,重男輕女的思想,烙印在幾代人心里,趙芝蘭那時候就想,以后要是有個女兒,一定要好好養(yǎng)著,讓她快快樂樂如珠如寶長大。
趙女士確實也是這樣對待貝瑤的。
得了12萬的獎金,趙芝蘭覺得走路都在飄。
他們家存了這么幾年存款都沒12萬,主要還是以前給趙興那個敗家子敗了,后來貝軍一年年長大,柴米油鹽哪樣不要錢?貝家就沒有存下來什么錢。
趙芝蘭晚上睡覺的時候給貝立材說了這事:“老公啊,我心里突突突直跳,你說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呢?我們老總以前可沒有這么大方啊�!�
“你們上個季度業(yè)績特別好嗎?”
“說好也不算,以前有過比這更好的時候,也沒見那個鐵公雞給我們漲一分錢�!�
貝立材想了想,看到妻子發(fā)了筆“橫財”又竊喜又擔憂的模樣,只能安慰道:“放寬心吧,這既然是公司發(fā)的錢,總不可能是什么不良來源。你要說運氣好,那種中獎中百萬千萬的才是真運氣好�!�
趙芝蘭一想也對,貝立材心胸開闊,想得不多,趙芝蘭思慮完了以后倒也樂觀。
這年還沒有“錦鯉”這個詞,趙女士說:“老公,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旺夫��?你看我這手氣,怎么抽獎都能抽大獎,不如我們從明天開始買彩票吧,萬一中個百萬千萬的,我們家瑤瑤房子車子就都有了�!�
貝立材:“……”
貝立材順了口氣:“芝蘭,你的福氣還是省著點留給女兒吧,讓她以后人生順遂點,抽獎啊買彩票咱們就不搞了行不行�!�
提到貝瑤,趙芝蘭果然偃旗息鼓:“對對,留給瑤瑤。那你看我們公司福利這么好,你要不也來我們公司?”
沒福利的貝立材……蒙頭就睡。
趙芝蘭雖然平時省吃儉用,可是對孩子不算小氣,她當即給貝瑤卡上打了一筆錢過去,又怕女兒舍不得花錢,自己親自買了好些衣服,通通寄過去。
這一年趙女士還不會網(wǎng)上購物,衣服只能打包好,里面還附了小貝軍用拼音漢字寫的信給貝瑤一起郵了過去。
貝瑤幾天后收到漂亮新衣服,又聽趙芝蘭說了抽獎的事。
她心里怪怪的,夏令營券、奧運會門票,現(xiàn)在干脆是十二萬現(xiàn)金?
這個套路相當眼熟,貝瑤下意識就想到了自己牢里面那位男朋友。
可是卻又不該是他,畢竟當初裴川房子都被查封了,什么都沒能留下,那個夏天她去了好幾次他的公寓,都沒能等到他回來。
他理當沒錢了,她手里的鉆石和陳虎那張卡,應(yīng)該就是他最后的錢。再說裴川還在牢里關(guān)著呢。
那么就是……她母親趙女士運氣真的特別好嗎?
她又拆開弟弟寫的那封信,小貝軍的字寫得特別大,大意就是說想姐姐,姐姐快點回家。
她心里格外溫暖。
單小麥羨慕地看著貝瑤。她也有個弟弟,但是在家里,永遠是弟弟最有地位,小時候弟弟一哭,媽媽就要打自己。長大了不管弟弟提多么過分的要求,媽媽都會滿足。
單小麥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就像弟弟的傭人。自從他出生,她整個生活都毀了。就連辛辛苦苦考上大學,都得因為弟弟身體不好來學醫(yī)。
她暈血、膽小,一點也不想學醫(yī)。
王乾坤拍拍單小麥肩膀,笑著說:“小麥,別羨慕,我們這些人,以后永遠都是你姐妹!”
單小麥有些感動,用力點點頭。
~
2010年夏天,貝瑤他們已經(jīng)是大三上學期了。
大學每個專業(yè)必不可少要學的,其中之一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給貝瑤他們上馬列的老師特別喜歡談人生哲理。
老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詞語:“職業(yè)”、“未來”。
本來就業(yè)這些也不該他講,可是但凡教這些課程的老師都比較感性。他舉了一個世界級大富豪的發(fā)家史,念這位厲害人物的資料:“這位偉大的先生上完大二之后輟學,創(chuàng)立微軟成為全球首富。他的成功之路在我們看來,充滿傳奇。他擁有聰明的頭腦,也有那個時代最頂級的編程水平,編寫的BASIC編譯器尤其強大。而他更是在很多時候?qū)⒆约鹤鳛槿巳釯DE,迅速交出完成度極高的代碼。”[注:引用]
老師感嘆道:“有些行業(yè)確實厲害,聰明的頭腦和先進的技術(shù),不僅推動時代進步,創(chuàng)造了我們今天的生活,他本人還成了世界首富�!�
下面有同學笑嘻嘻道:“老師,我們是醫(yī)學院的��!不是計算機學院的�!�
老師愣了半拍:“噢噢你們是醫(yī)學院的啊�!�
這就尷尬了,馬列每個專業(yè)都要上,他看錯課程表了。
老師連忙搶救道:“醫(yī)學那就更偉大了,救死扶傷,是不管哪個時代都不會褪色落伍的行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