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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6章

    裴川凝眸抬頭,蔚藍(lán)色的天幕,那輪月亮又圓又亮,天空雖然繁星點(diǎn)點(diǎn),然而月亮周圍什么都沒有。

    高瓊探出頭,就看見眼前讓她炸了肺的一幕。

    小妖精手里拿著satan的面具,飛快在他右臉上的“s”親了親,然后跑回船艙了。她這是告訴他,這次我知道親的satan噢。

    高瓊絕倒,啊啊啊啊小妖精�。∮职裺atan迷得七葷八素!

    恐怕只有小妖精以為飛快在偷親,其實(shí)satan的反應(yīng)速度早該把她給弄死了,可是他默認(rèn)了。

    特別配合地默認(rèn)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jì)還有最后一章就完結(jié)了。

    下次更新時(shí)間在16號23:30前。

    第101章

    Hey!Sataan(四)

    ()  游輪上的燈光趁得海上波光粼粼,高瓊看見satan坐了好一會兒,又推著輪椅回船艙了,他神情平靜,似乎什么也沒發(fā)生。

    但是高瓊明白,沒有喊阿左過來推他,就是satan最大的不平靜了。

    高瓊踹了一腳欄桿,這一定不是貝瑤小姐,貝瑤小姐不會吻satan的。

    她等著satan對冒牌貨失望。

    或者冒牌貨到了陸地,自己就怕了satan。

    海風(fēng)帶著獨(dú)特的腥咸味道,夜晚的月亮特別亮。

    有人一.夜無眠。

    早晨的陽光籠罩在整個(gè)甲板上,安安靜靜的海面,朝陽初升。

    阿左推著裴川走出艙門時(shí),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男人神色平靜,冷峻的臉上,有一個(gè)黑色的文身"s",如果不是他身后跟著忠心耿耿的阿左,大家?guī)缀鯐詾榕e(cuò)了人。有多少年沒有見過satan的模樣了?

    面對隱晦又驚訝的目光,裴川倒是分外淡然。

    他內(nèi)心不太習(xí)慣,面具戴久了,皮膚有些冰冷的蒼白。

    他不太習(xí)慣待會兒議事時(shí)身邊奇奇怪怪的目光,沖身邊的少女伸出了手:“還我吧�!眲e玩了。

    貝瑤手上拿著那個(gè)墮.落天神面具,她往身后藏了藏。

    裴川溫和道:“聽話。”

    貝瑤覺得有些別扭,明明幾天之前,自己和裴川還是同齡人,幾天以后,satan就比自己大了好多。

    她把面具還給他,裴川自己戴上,一眾下屬表情還是怪怪的。

    男人們吃了早餐要議事,船上基本都是糙老爺們兒,就高瓊和貝瑤兩個(gè)女孩子。裴川看了眼身邊的貝瑤,對高瓊道:“你陪著她走走�!�

    高瓊不情不愿道:“是�!�

    植入往生以后,高瓊的衷心無可置疑。她盡職盡責(zé)跟著貝瑤,貝瑤也怕給裴川添麻煩,為了讓他放心,她并沒有拒絕。

    埋葬“貝瑤”的島嶼上沒有女人的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高瓊帶來的,高瓊想起貝瑤昨晚那個(gè)吻,這會兒看貝瑤不順眼極了。

    她挑剔的目光在貝瑤身段上掃來掃去。

    貝瑤問她:“你在看什么?”

    高瓊的目光最后貝瑤的胸上。

    貝瑤被她露骨的眼神看得發(fā)毛,有些羞惱。

    高瓊目光灼灼,乖乖啊,她隆過胸才能撐起貝瑤身上那條裙子,可是這小妖精竟然穿著也合身。

    高瓊:“喂冒牌貨,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

    貝瑤:“……”她也不傻,明白高瓊在說什么。正如高瓊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高瓊。

    貝瑤原本也不喜歡較真,可是一想到她的裴川身邊這么多年跟著的都是高瓊,她心里也酸溜溜的,她故意氣高瓊:“至少有色比沒有好,裴川就喜歡我這樣的�!�

    高瓊眼皮子一跳:“我說你到底要什么?往生的解決方法和satan的性命沒得商量,其余你說說看,我都可以幫你。你的上級派你來,總得有個(gè)目的吧。”她受不了了!只要這貨能走,她送佛一樣送她走行不行!

    貝瑤看了她一眼,目光嚴(yán)肅道:“我有目的啊�!�

    高瓊一喜:“什么目的?”

    貝瑤眼睛彎彎:“要satan的喜歡�!�

    “你耍我!”

    貝瑤納罕:“你怎么就聽不得實(shí)話�!�

    高瓊懶得和她說話,貝瑤也沒有打算理她,她自己逛游輪。

    游輪十分豪華,讓她一度想起曾經(jīng)的電影《泰坦尼克號》,她出生的城市沒有大海,貝瑤也沒有出過海,因此在柔柔的海風(fēng)上,她心情輕松地四處參觀。

    她的身邊似乎時(shí)光靜謐,又特別滿足愉快,高瓊覺察到了這個(gè)氛圍,那種幸福感似乎能感染人,她表情變了變,不滿地哼道:“土包子�!�

    貝瑤也不和她計(jì)較。

    到了中午,原本是吃飯的時(shí)間,可是她連裴川的面都沒有見到,午餐都是送到房間的。

    裴川似乎很忙,一直忙到了夜晚,依然沒有空閑。

    貝瑤往大廳那邊看了好幾回,心中有些失落,她伸出手指,黃昏的光觸碰在指尖。

    高瓊幸災(zāi)樂禍道:“上午誰得意洋洋說satan就喜歡你這樣的?satan雖然忙,可是不至于連你一面都不見吧,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很晚的時(shí)候,貝瑤去敲了敲裴川的門,門那頭男人聲音平和:“請進(jìn)�!�

    貝瑤推開門,他在看書。

    裴川看著門口局促的少女:“怎么了?”

    貝瑤說:“沒事�!�

    她其實(shí)并不粘人,只是這個(gè)世界太過讓她缺乏安全感,而裴川昨晚的溫柔親昵還停留在記憶中,今天就變得若即若離,貝瑤不解又惶恐不安。

    裴川說:“好好休息�!�

    她似乎一下子沒有了精神,垂頭喪氣往房間走。

    裴川有些不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最后到底什么也沒說。

    等她走了,他才捂著胸口咳了咳。

    于上弦?guī)еt(yī)生過來的時(shí)候,皺了皺眉:“什么時(shí)候出現(xiàn)的情況?”議事突然心絞痛,這還是第一次。

    裴川很平靜:“沒事,讓醫(yī)生先看看吧�!�

    醫(yī)生過來給他檢查了一下,許久才說:“您自己保重些身體,情緒波動(dòng)不要太大了�!�

    裴川道:“我明白。”

    于上弦難得動(dòng)怒了:“到底是誰,小島的位置我們并沒有泄露,你身體之前一直沒有出狀況,我要把小島的人都盤問一遍,問不出來都?xì)⒘��!?br />
    裴川抬眼:“你想太多了,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那為什么會痛到昏厥?

    于上弦欲言又止,裴川冷冷道:“醫(yī)生留下,你出去吧。消息封鎖了�!�

    這就是下了死命令,于上弦斂眉,應(yīng)道:“是�!�

    夜風(fēng)吹得人憤怒也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機(jī)智。

    于上弦出門就遇見了高瓊,高瓊心情不錯(cuò),她說:“冒牌貨房間的燈很早就熄了,她肯定吃了閉門羹。”

    于上弦瞇了瞇眼:“你這兩天和這位小姐相處,覺得她怎么樣?”

    高瓊本來想罵一堆,可是貝瑤實(shí)在不是一個(gè)讓人討厭得起來的人,高瓊癟了癟嘴說:“就那樣吧�!�

    “你覺得她來有什么目的,會害了satan嗎?”

    高瓊驚喜道:“你也覺得她有問題了對不對?她肯定圖謀不軌!”

    于上弦看了眼高瓊的表情,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他不動(dòng)聲色笑了笑。

    “貝瑤小姐死那年,你還記得satan做了什么嗎?”

    “好像是讓劣質(zhì)的往生流了出去,混亂發(fā)生。他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面,所有人都以為他接受不了貝瑤的死,可是我們satan夠man!沒幾天就若無其事地回來了,還帶領(lǐng)我們越來越強(qiáng)大。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于上弦若有所思:“沒什么�!�

    “古古怪怪的,我要去見satan�!�

    于上弦攔住她:“satan休息了�!�

    “這么早?”

    高瓊想了想,休息了也好,總比和冒牌貨一起看星星好。

    她想通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于上弦腳步頓了頓,有個(gè)突如其來的猜想。

    裴川第二天起床的時(shí)候,臉色明顯好很多了。

    阿左憨厚,過來給他推輪椅的時(shí)候,擔(dān)憂地問道:“satan身體怎么樣了?”

    裴川說:“沒事�!�

    二樓的餐廳,晨光熹微。裴川皺了皺眉:“她呢?”

    高瓊環(huán)視了一圈,也沒有看見貝瑤。見裴川看過來,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陪著她走了走,很早她就回去睡覺了。”

    除了離開島嶼那一天,貝瑤從來不遲到。她守時(shí)懂禮貌,不會讓人難堪。

    高瓊說:“您先用餐,我去叫她�!�

    于上弦見裴川垂眸沒說話,笑瞇瞇開口:“那位小姐才十九歲,我們這些人都快長了她一輪,satan養(yǎng)過小妹妹嗎?估計(jì)她是一個(gè)人孤單,鬧脾氣了。昨天您議事一天沒有見她�!�

    他意有所指,高瓊不滿了,小妖精還鬧脾氣!給satan臉色看!給她個(gè)火箭是不是要上天�。�

    裴川說:“你們吃,我去看看她�!�

    阿左連忙要過來推輪椅,他抬手拒絕了。

    裴川自己去到貝瑤的房間外面。

    他敲了敲門,溫聲道:“貝瑤,抱歉沒有理解你的心情。這個(gè)世界對你來說很陌生,是我不好,一直讓你一個(gè)人�!�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裴川想起于上弦的話,她鬧脾氣了嗎?他低低嘆息一聲:“我今天陪著你好不好?讓船停下來,可以在海上海釣�!�

    他默了默,他是個(gè)無趣的人,并不會哄小姑娘,以前就不會討她歡心。

    他說:“你要是有什么喜歡的想要的,可以同我說�!�

    他守在她房門外,清晨的海風(fēng)柔和,她房間幾個(gè)風(fēng)鈴清脆作響,裴川坐了許久,伸手推開了門。

    房間空空蕩蕩的,那串海貝風(fēng)鈴隨著風(fēng)飄搖,她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兩尾熱帶小魚在玻璃球里游來游去。

    一切都整潔又鮮活,只有貝瑤不在房間里,她不是被人帶走的。

    他閉了閉眼。

    寧愿相信于上弦說的是真的,她只是鬧脾氣了。

    有時(shí)候他能埋怨什么呢?活了二十七年,他才明白一個(gè)道理,縱然他手腕滔天,也斗不過命運(yùn)。

    它要她來到他的生活就來,也可以讓她悄無聲息地離開。攪亂一池春水,嘲笑他的可悲。裴川按了按胸口的地方,似乎很難過,可是又沒有那么難過。

    裴川不在,餐廳的大家自然不敢吃飯。

    一整個(gè)早晨,裴川都沒有回來,正當(dāng)大家使著曖.昧的眼色、高瓊臉色難看時(shí),裴川一個(gè)人回來了。

    他特別平靜:“吃飯吧�!�

    高瓊詫異地看著他,脖子上沒唇印,衣服上也一絲不茍。她看不懂現(xiàn)在情況,又看向于上弦,于上弦也不解地皺了皺眉,問道:“那位小姐不來用餐嗎?”

    裴川平靜地道:“她不來了�!�

    大海蔚藍(lán)色,天幕蒼白。裴川補(bǔ)充道:“她回家了,把那間房鎖好�!�

    大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什么又叫“回家了”,于上弦眼中有些微驚訝。

    眾人一頓飯吃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裴川突然發(fā)怒,可是他始終沒有,很平靜地用完餐,擦干凈手指,然后讓阿左推著他去書房了。

    等他走遠(yuǎn)了,高瓊揣測:“satan不會把冒牌貨丟到海里喂魚了吧?”

    于上弦挑眉:“你不高興?”

    “不……也不是,就是覺得,這也太喜怒無常了點(diǎn)。他沒那么喜歡冒牌貨對吧?”

    于上弦笑笑:“誰知道呢�!�

    高瓊嘟囔道:“肯定不喜歡,不然一個(gè)人不見了,他平靜得跟沒事人似的�!泵芭曝洸灰娏�,就連高瓊都覺得不太舒服。冒牌貨雖然討人厭,可是有時(shí)候,也挺養(yǎng)眼吧?高瓊經(jīng)�?謬�?biāo)o她植入往生,可是也不沒動(dòng)手嘛!

    好好一個(gè)人,說沒就沒了,高瓊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探頭探腦到處找了找,都沒有看到冒牌貨的身影。

    海上行程還有兩天,貝瑤睜開眼睛。

    四周光線有點(diǎn)暗,她嗅到了海水和潮濕木板的味道。

    她的手腕被拷在木樁上,一個(gè)男人走進(jìn)來。

    “于上弦?”

    “你還好吧?”

    貝瑤皺了皺眉:“你冒充裴川讓我過去,是想做什么?”

    她接到了裴川的內(nèi)線電話,讓她過去,結(jié)果才出門就被迷暈了,然后就被藏到了船艙最下層,偶爾會用來堆積貨物的地方。一時(shí)間貝瑤腦海里忍不住想了很多東西,比如謀害裴川上位之類的。

    于上弦舉起手:“別想那么復(fù)雜,我沒有壞心。我只是太過于好奇一件事,又怕satan有一天把他自己玩死了,才敢膽子這么大請你過來待一段時(shí)間。”

    貝瑤聽到了關(guān)鍵詞:“什么叫satan會死?”

    “你知道往生是什么嗎?”

    這個(gè)詞貝瑤從高瓊口中聽到過,然而所有人都諱莫如深,沒有同她說起。

    于上弦娓娓道來:“往生是一種能控制人思維和情緒的芯片,它植入人腦,可以完全掌控一個(gè)人的思想和行為,不可取出,不可違抗�!�

    貝瑤看著他,神情有些凝重。

    于上弦說:“你猜得不錯(cuò),我和高瓊都被植入了往生,但是我們體內(nèi)的往生,是已經(jīng)成熟以后的成品。平時(shí)不會對我們有什么傷害,可是最初版本的往生,當(dāng)時(shí)satan放任它流出,富豪暗地爭相購買,植入時(shí)弄死了很多人�!�

    貝瑤抿唇不語。

    “哈,別這么緊張嘛�!庇谏舷姨裘迹拔乙仓皇菓岩�,懷疑satan最開始,就給他自己植入了往生。他那么驕傲的人,不會讓別人做他的主人,所以他索性自己給自己下了命令。命令是什么呢?我們來猜一猜�!�

    于上弦手指點(diǎn)點(diǎn)下巴:“你來以后,他才出現(xiàn)了違抗‘往生’命令的反應(yīng),心臟疼痛�!�

    他笑瞇瞇的樣子,讓貝瑤想踹他一腳。

    于上弦看貝瑤著急的模樣,說道:“我估計(jì)他當(dāng)初植入往生的時(shí)候,命令是不要那么愛你,像個(gè)正常人一樣繼續(xù)活著。你一來他面上平靜無波,結(jié)果內(nèi)心往生發(fā)作了,真是可怕啊嘖嘖�!�

    于上弦說:“我先給你解開啊�!�

    他友好地把貝瑤解開了,貝瑤問他:“往生有什么解決辦法嗎?”

    “沒有哦,死了就隨煙化土,說起來這也是我們造的孽,報(bào)應(yīng)嘛,早晚都得受著�?茨阈奶鄣哪�,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你不要讓satan惦記你不就好了。”

    貝瑤都沒忍住嘴角一跳:“這就是你騙我過來的原因?”

    于上弦絲毫沒有覺得什么不對,點(diǎn)頭。

    “你喜歡過誰嗎?”

    于上弦挑眉,搖頭。

    “……”怪不得,怪不得啊。貝瑤都不知道裴川是從哪里找來的兩個(gè)左右手奇葩。

    他竟然覺得一個(gè)人看不見聽不到,就能不再惦記。

    他們天才都是這么奇葩的嗎?兩個(gè)人面面相覷,于上弦說:“不行么,那你說怎么辦?”

    兩個(gè)人正說著話,天窗一下子打開了,露出了裴川一張帶著面具的臉。

    六月的天,外面海風(fēng)徐徐,墮.落天神面具甚至有幾分淡漠。他低眸,與坐在倉庫抬眸的貝瑤四目相對。

    她清亮的瞳孔里映出他的模樣。

    于上弦站在一旁,打了個(gè)寒顫。

    裴川卻只是伸出手:“上來吧�!�

    這件事雖然從頭到尾都是于上弦犯傻,但是貝瑤沒來由有些心虛,也不知道他們在下面講話裴川聽見了沒有。

    于上弦乖覺得很,等貝瑤爬上了梯子,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于上弦認(rèn)錯(cuò)積極得要命:“我有罪我認(rèn)錯(cuò),我自己跳海去喂魚�!�

    說著就往樓上走了,沒多久貝瑤聽見很微弱的“噗通”一聲。

    于上弦自己綁著繩索跳了海,他一臉生無可戀地被游輪拖著走。裴川就像在看一場鬧劇,全程沒有吭聲。

    于上弦走了,他抬眼看著貝瑤,語氣稱得上溫和:“下面?zhèn)}庫潮濕,你裙子打濕了,回去換衣服吧�!�

    盡管是盛夏,可是天氣是陰天,海風(fēng)一吹有些冷。

    貝瑤咬唇,她想靠近他,可是一時(shí)又茫然。她對他的每個(gè)笑容,每一個(gè)觸碰,原來都是往生在他體內(nèi)翻來覆去的疼痛。

    貝瑤不知道違抗往生會怎么樣,然而看高瓊和于上弦那么自覺就知道了,那種滋味一定是生不如死。

    她張了張嘴巴,乖乖聽他的話換衣服去了。

    裴川也沒說什么。

    等她換好裙子出來,微弱的陽光下,她穿了條鵝黃鮮艷的裙子,像朵盛開的夏花兒。

    裴川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過來吧。”

    他打了個(gè)手勢,沒一會兒游輪停下來了。

    海上無風(fēng)無浪,一如男人沉穩(wěn)的態(tài)度。他拿起魚竿,對她道:“我昨天沒有空陪你,今天沒事了,可以陪你玩�!�

    他見貝瑤低頭不說話:“不喜歡這個(gè)嗎?你喜歡什么?”

    貝瑤拿著魚竿搖搖頭,船尾還吊著一個(gè)生無可戀的于上弦。她猜測裴川并沒有聽到她和于上弦的對話,只不過一打開地下倉庫就看見了他們倆。

    裴川頓了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趣?”

    貝瑤說:“才沒有。”

    裴川道:“很多事情我不懂,我不太會猜測女孩子的心思。如果你生氣我昨天沒有陪著你,以后不會了。不要聯(lián)合于上弦躲著我,我會以為你回家了。”

    他說這番話時(shí)很平靜,貝瑤卻莫名覺得眼睛酸澀,原來他是以為自己鬧脾氣,和于上弦一起聯(lián)合著躲著他。

    她突然問道:“如果我真的回家了呢?”你會不會就又能恢復(fù)最初的平靜,哪怕做這個(gè)世界最壞的satan,至少他的內(nèi)心安然無憂。

    他轉(zhuǎn)過頭,墮.落天神面具背后,他眸光竟如水一般溫柔。六月海上的氣候恰好,不暖不涼。

    他說:“我會想你的。”如果你回家了,我會思念你的。

    貝瑤驟然紅了眼眶。

    satan想念她,是每想念一次,心中撕裂一回。

    他溫柔的想念,是連呼吸都撕扯著疼痛。

    他會想念,而不是忘記。

    所以不管她是離開亦或者留下,他永遠(yuǎn)也擺脫不了往生帶來的痛苦。貝瑤竟然第一次寧愿他愛的人變成了高瓊。

    他的一句想念,讓她幾乎哽咽。

    裴川問:“我說錯(cuò)什么了嗎?”

    小姑娘怎么哭了?

    他手指頓了頓,輕輕觸上她的臉頰。

    她點(diǎn)上他胸口,裴川穿的黑色襯衫,手指下,他體溫滾燙。她輕聲問他:“這里痛嗎?”

    裴川僵了僵。

    她又問:“每天會痛多少回?”

    面具下,男人沉默良久,許久后開口:“一百零三次。”

    “往生”告訴他不要去愛了,你得好好活。當(dāng)初他就是靠著往生好好活下去,久了其實(shí)也沒有那么想她了。他以為她永遠(yuǎn)離開他的世界了,可是有一天,她重新回來了,帶著他曾經(jīng)最渴望的模樣。一天內(nèi),他重新愛上她,整整一百零三次。

    貝瑤握住男人寬大的手掌:“satan。”她說,“我不回家了。”

    他靜默看著她。

    “satan�!彼粗腥税察o黑色的眼睛,叫他如今的名字,“貝瑤很愛你�!�

    你的寂靜無聲,沉默不語,歲月長河里,從不把她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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