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待得惡心勁兒過去,我緩緩起身。
突然,下腹一抽,隱痛自小腹,逐漸蔓延全身,我冒出冷汗,眼前發(fā)黑。
滴答。
血抵在青石磚上,撞出鮮艷血花。
我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不明白為何會如此。
劉叔聽見動靜,扔下手里的刀沖過來,「小姐!你怎么了?快來人!出血了……」
10.(第三人稱視角)
沈席玉接到消息時,孩子已經(jīng)沒了。
他瘋了似的往門里沖,看見宋妧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毫無血色。
沈席玉撞開眾人,慢慢蹲在床前。
他的妧妧……
他的孩子……
到底是怎么了?才離開不過半日,這么就成了這樣?
郎中抹了把頭上的汗,不經(jīng)意間拿起手帕一嗅,神色大變,
「哪來的東西,速速拿開!難怪孩子沒了!你們怎能如此不小心?」
郎中的話猶如兜頭潑下的一盆冷水。
沈席玉腦子嗡的一炸,那是他帶在身邊的帕子,昨日為妧妧擦汗,便留在她手里了。
明明是新帕子,唯一可能,便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動了手腳。
他一向小心,甚至對宮里所有人隱瞞了行蹤,只有李恒忠知道。
到底是誰……
遠處,劉叔自責道:「你說我非得講那玩意干什么呢!哪個姑娘聽見殺人不害怕……都怪李公公,他不提這茬,我會想起講這個?」
沈席玉緩緩閉眼,心沉入谷底。
不需多問了。
當年他救下李恒忠,把他留在身邊,培養(yǎng)至今。
他跟了自己四個年頭,出生入死,沈席玉誰都不信,卻信他。
殊不知,他身邊隱藏最深的棋子,便是李恒忠。
「陛下,妧妧他是我的命,為了她安穩(wěn)活著,有些事,需得跟您談?wù)��!?br />
宋太尉坐在門前,抽完一管子煙,邁著滄桑的步伐去了書房。
沈席玉陪了宋妧一會兒,突然冷著臉起身,像做了什么決定。
待到談完,日頭已然偏西。
沈席玉在廊下站了半晌,閉眼,日光打在身上,感受不到一點暖。
失去孩子的痛無比清晰地傳來。
明明未雨綢繆了許多,眼看就要將燕月一黨連根拔除,不曾想叫燕月狗急跳墻,害了妧妧。
喉頭一甜,他嘔出一口血,慢慢彎下身子,撐著廊柱深深喘息著。
心臟揪成一塊,生疼。
少頃,他一拳捶在柱子上,起身向門外走去。
?
坤寧宮內(nèi),檀香裊裊。
自新皇登基以來,這里是最清凈的地方。
就連皇帝都不來。
燕月閉目坐在軟椅內(nèi),攆著一串菩提。
菩提起先是白的,但如今變得白里透紅,包了漿,可見已經(jīng)跟了燕月不少年月。
從她殺第一個人開始,染過無數(shù)人的血,包括……她癡愚的父親。
殿外傳來腳步聲,燕月緩緩睜開眼。
就見李恒忠匆匆歸來,「主子,宋氏的孩子,沒了�!�
「沈席玉忙于傷心,便是咱們的機會�!�
雙方爭斗越演越烈,撕破臉是早晚的事。
她眼眸閃過一抹厲光,淺淺笑開。
若非她是個女兒身,哪里還用得著沈席玉。
她自認不比任何人差,可世道不公,瞧不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