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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寧婧慢悠悠吟道:“春風又綠江南岸,淺草才能沒馬蹄�!�

    系統(tǒng):“……”它記憶庫還沒壞,別想坑它,這兩句詩明明不是這樣搭的!

    好在,每隔十多米,道路單側(cè)的紙頭,都系著長長的布條。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風吹雨打,明黃的色澤已經(jīng)不再亮眼,但用來指路,是綽綽有余了。

    眾人輕車簡行,沒有商隊的貨物拖慢速度,在天黑前,就抵達了前段時間,在谷中失蹤的商隊,最后一夜駐扎的位置。

    雨水把凌亂的腳印抹去,混亂的現(xiàn)場早已被清理干凈。

    這次的領隊,是二門中與寧婧的師父同輩的一個師叔,名喚蔣樵。

    把人聚集過來后,他中氣十足道:“我們今晚就在這里駐扎,但不是讓你們睡覺,前半夜和后半夜,分兩批人守夜。所有人都給我打醒十二分精神了�!�

    “是!”

    蔣樵的指令,和寧婧想的也差不多。跑進深山尋找一個會動的活物,無異于大海撈針,還容易失散,倒不如停在原地,養(yǎng)精蓄銳,等boss現(xiàn)身。她就不信這段時間缺糧的打妖怪,嗅到大群鮮肉的氣息,會沉得住氣不攻擊他們。

    蔣樵分配了上下半夜守夜的名單。上半夜,由他攜一半人親自駐守。而后半夜,則由另外幾個法力高強的弟子負責監(jiān)督,人數(shù)比前半夜少了三分之一。

    寧婧就被分在了后半夜。

    看來,蔣樵是認為,那不知底細的妖物,有更大的幾率,會在上半夜出現(xiàn)。

    在場只有寧婧對boss的種類和必殺技心中有數(shù),如果殺妖失敗,在場的人,大概超過一半都會落入妖腹。

    系統(tǒng):“警告宿主:若是向原住民透露劇情,是會被彈出本世界的�!�

    ===第71節(jié)===

    寧婧:“我知道�!�

    待蔣樵說完,寧婧想了想,在能說的范圍內(nèi),揀著提醒道:“各位,一會兒,每人準備一塊布巾放在身邊。依我所見,云浮谷的霧氣有些不同尋常,濃得過分了。盡量不要大口大口吸進去,用布巾擋擋比較好。”

    蔣樵說:“輕雪這番考慮也有道理,做成能戴在臉上的面罩式吧,必要時,才能空出你們的手�!�

    對陸輕雪這塊金漆招牌,眾弟子顯然十分信賴,毫不遲疑就道:“是,陸師姐�!�

    夜色深沉,溫度下降。

    “噼啪”幾聲,柴枝折斷,金紅色的火焰閃了幾下,無聲地扭曲了上方的空氣。

    吃了頓飽飯后,眾人三三兩兩地散開,以火堆為中心,看似雜亂,其實頗有章法。下半夜守夜的人都抓緊時間休息去了。

    夜深人靜,距離火堆稍遠的位置,寧婧斜抱著青女劍,懶洋洋地倚在了樹下。

    “陸師姐,兔腿吃嗎?剛烤好的。”崢河在她身旁坐下,遞上了一只熱乎乎的兔腿,掰開表皮,外焦里嫩,膏脂金黃,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油。

    寧婧驚奇道:“哪來的兔腿?”

    “剛才在那邊的樹樁一頭撞暈的,大概是被霧氣迷了眼吧。”

    說罷,他就把兔肉放在了干凈的油紙上,把隨身的秘銀匕首置于火上,煅燒刀刃至發(fā)紅,才一片片地把兔肉切成薄片。

    寧婧吹了吹滾燙的兔肉,才塞進嘴里。兩人躲在一角,分著把一整只肥美的兔腿吃掉了,當然,主要都進了寧婧的肚子里。

    崢河適時地遞上了一張手帕給寧婧擦手,拭干了指尖的油漬后,寧婧問:“崢河,你覺得這妖怪是什么來路?”

    來的路上,很多弟子都在討論這個話題。畢竟,還未見其形,就已有那么多的同門因此喪命,自然會在心中籠罩著一層陰影。當然,到最后也沒有定論,就是胡亂猜測而已。

    崢河沒有立刻回答“不知道”,或是隨口回幾個妖怪名。他認真地考慮了片刻,斟酌道:“上一次,我向卞商打聽消息時,發(fā)現(xiàn)每一個在云浮谷失蹤的人,都是在山中過夜的。凡是清晨上山砍柴,傍晚前就離開的人,都幸免于難。不僅如此,自從進入這里以來,我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氣行略有不暢。所以,我猜測這妖怪的厲害之處,與夜間的霧氣有關。”

    寧婧心虛地嗆到了:“……”

    系統(tǒng):“……”

    要知道,崢河之所以會感覺到氣行不暢,完全是因為她一直在暗搓搓地下藥�。�

    不過,他把這點原因歸結于霧氣,也算蒙對了boss的必殺技呢。(=_=)b

    崢河毫不知情,拍了怕寧婧的后背,給她順氣。掌心貼上那溫暖纖瘦的肩膀時,馨香盈鼻,崢河的耳根微微發(fā)紅,最后的兩下,比起拍,更像是在……偷偷地撫摸。

    為了壓下這股躁動,崢河移開了視線,啞聲轉(zhuǎn)移話題,道:“陸師姐,還有很長時間才輪到你守夜,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天亮再補眠也不遲�!�

    崢河沒有再堅持,起身離開了,片刻后,臂彎里挽著一件衣裳過來,披在了寧婧的身上,才重新坐到她身邊,看樣子,是打算陪她守夜。

    寧婧笑了下,把衣裳掀開,分了一半給崢河。崢河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寧婧挪動了半步,直到手臂抵住她的肩膀,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

    成敗均在今晚,干正事的時候,寧婧不敢放松,瞌睡蟲均被她強行壓下。茫茫的前半個黑夜,很快走到了快結束的時候。

    這時,寧婧忽然感覺到崢河繃緊了身體,驀地坐直了身子,全身肌肉一觸即發(fā),鷹隼般銳利的眼眸,緊緊地前方的黑暗的密林。

    系統(tǒng):“小心,來了�!�

    寧婧心臟猛地一沉,睡意一跑而光。

    目之所及的黑暗里,涌出了一股濃郁的霧氣,鋪天蓋地,仿佛有了實體,無孔不入地滲透了枝椏的縫隙,撲面而來,柴枝上燃點的火焰,脆弱地抖動了幾下,驟然齊齊熄滅了。

    幾個修為較高的人也同時站了起來,吼道:“都起來!”

    “火堆滅了,停在原地,別走散了!”

    “把口鼻捂緊,別吸入霧氣了!”

    它來得太快了,簡直像是疾吹而至,快得人來不及反應,就已經(jīng)籠罩了四周的空氣。那不同尋常、毫不透光的濃白,除非和旁人手牽著手,否則即使是一臂之遙的距離,也看不清彼此的臉。若大聲說話,便會吸入霧氣,眾人只能選擇沉默。

    不消片刻,除了身旁的崢河,寧婧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人了。

    寧婧本人倒不怕這股霧氣,畢竟,為了任務安全進行,系統(tǒng)早已屏蔽了霧氣對她的影響。真正要擔心的,是鳩刎的筋的毒力,能讓崢河清醒多久。

    樹枝沙沙作響,一陣怪風襲來,剛才還迷惑人眼的霧氣被吹散了。四周再也不是云浮谷的野外景象,他們身處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前。

    落雪在廟宇檐上積了一層厚沫,寒風呼呼灌入墻壁的破洞。

    崢河的身體驟然僵硬,指骨發(fā)白。

    寧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臟咯噔一下。廟中有幾個流浪者生了火堆,正在烤火取暖。身后供奉在廟中的一尊佛像,漆掉成了銅綠色,半張臉長滿了青苔,冷眼旁觀著一切,扭曲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意圖靠近火堆取暖的小孩兒手臂被一個流浪漢提起,攆小狗一樣攆開,粗聲道:“滾一邊兒,真晦氣�!�

    那衣衫襤褸、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大概是真的冷得受不了才會這樣做。被攆走后,他蜷縮成了一團,合上眼睛,皸裂的雙頰潮紅,每一次的呼吸,體內(nèi)都像是有個破舊的風箱在作響。

    火堆邊上的人對視一眼,都擔心這小乞兒帶病,今晚死在這里,互望一眼,他們達成了共識,把角落的一團推到了廟外,再搓搓手,把門關上。

    ……

    才一眨眼的功夫,幻境已經(jīng)布下了,身臨其境得超乎寧婧難得想象。四周的金光宗弟子都不見蹤影了。

    若是心智不堅定的人,陷入幻象中,死循環(huán)到生命結束,是很可能發(fā)生的事。

    寧婧:“不是說要么就看到最痛苦的事,要么就是最渴望的事情嗎?崢河這回遇上的是苦情牌的考驗啊�!�

    系統(tǒng):“……”它噎了噎,道:“宿主,你們雖然還保持著清醒,但一樣被困在了迷陣里。現(xiàn)在,請依據(jù)我的提示,尋找陣眼,在崢河還清醒的時候破陣。若等崢河失去神智,憑借你一人之力,很難控制發(fā)狂的他�!�

    寧婧:“知道了�!�

    前方四五米處,一個瘦弱的小孩,被一個地痞的小孩騎在了脖子上,蓬頭垢面下,是一雙桀驁不屈、小獸般猩紅的眼睛,以及咬出了血的唇瓣。

    崢河眼神冰寒,死死地看著那兒,喉嚨結滿了銅臭般的腥味,太陽穴一下下地漲得生疼,其它的聲音如潮水般褪去,只有年幼的他的哭聲,一刻不停地鉆入耳朵。

    仿佛受到了蠱惑一般,崢河的眼底浮現(xiàn)一層猩紅,右手緩緩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指骨發(fā)白,周身開始環(huán)繞著盤旋的透明氣流。

    寧婧清喝道:“崢河!”

    崢河瞬間驚醒,剛起的氣流消散了。

    寧婧立在他身旁,清晰而平穩(wěn)的聲音揮散了他的夢靨:“幻象只是幻象,已經(jīng)過去了。記住,你看到的一切里,只有我是真實的。不要攻擊任何東西,它除了消耗你的體力以外,沒有別的用處�,F(xiàn)在,隨我減慢體內(nèi)的氣行,尋找陣眼,沖破這里�!�

    崢河呼吸粗重,閉上眼睛,把那個在自己眼前瑟瑟發(fā)抖的小孩隔絕在心外,半晌才睜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系統(tǒng):“往西二十步,停,再往東面三十步……”

    所謂的陣眼,不是固定在某個位置的,而是需要在陣法里走出漫長的軌跡,才能找到。可能在現(xiàn)實里,他們是在叢林中繞路,但身陷虛假的幻境時,卻像是在原地繞路。

    行走的過程中,兩人沒有再說話。沿路上,不斷出現(xiàn)了各式各樣的幻境。目不斜視地走過了江南冷雨的大街,景象又會無縫銜接到野外的山洞。寧婧全神貫注地尋找離開的方法,但余光還是難免看到了崢河的過去。

    她看到了崢河和野狗搶食,撿別的小孩兒不要的糖葫蘆吃,看到了他被街痞的小流氓毆打,甚至往身上尿尿侮辱,看到了他與死人同睡一屋,看到了他熟練地剝下兔子的皮毛做飯,看到了某年的大年夜,風雪交加,街道兩旁的酒樓觥籌交錯聲起起落落,崢河抱著少得可憐的家當,孤零零地站在路中央,冷不丁被馬車濺了一身雪水。他茫然地抬起頭,一片冰涼的雪,恰好落在了眼珠上。

    這樣的情景多不勝數(shù),寧婧能感覺到崢河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呼吸越來越粗重。

    但這已經(jīng)算是很好了。金光宗的其他弟子,她看不到現(xiàn)狀,不出意外,應該都已中招。

    若不是鳩刎的筋的毒性在壓制他的氣行速度,光靠崢河一個人,又沒有系統(tǒng)提供的破陣金手指,他的確很可能在找到離開的方法前,就沉湎于這幻境中,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還不一定找得到出口。

    在這兒繞了不知多久的圈圈,系統(tǒng)終于道:“最后一步——往南直沖九十九步,便是陣眼所在�!�

    寧婧與崢河對視一眼,下一秒,一同抽出了自己的劍。大概是意識到陣法要破了,四周的幻象變本加厲,不僅一個場景出現(xiàn),而是無數(shù)段慘痛的片段同時出現(xiàn)。寧婧覺得自己好像進了一個大型的放映廳,播的全是崢河的黑歷史。

    崢河神色冷凝,飛快地劃破了自己的手心,純陽之血滴落在劍尖上,劍身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與寧婧對視一眼,同時朝陣眼馳騁而去。

    “凝神!”寧婧喝道:“破!”

    轟然一聲,陣法被沖破了!

    幻境煙消云散,原來他們身處的,只是普通的草莽山林而已。

    破陣的效果和爆破差不多,寧婧沖在前方,感到自己的心口挨了一招大力無影腿,痛煞她也!

    但這個關頭,她不敢表露,兩人連滾帶爬地向前沖出了兩百多米,來到了一處比較平坦的草坪,終于力竭地撲倒在地。

    落地的時候,崢河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寧婧的后腦勺,反倒是自己的半個身子磕到了石塊上,悶哼一聲。寧婧砸趴在了他身上,哇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系統(tǒng):“叮!故事完成度提高了,實時總值:85%。”

    看來這個副本真的很重要啊,一干完就提高了10%的完成度。只不過,每次做完都又傷腦又傷身,敢不敢事后加點補貼�。╭益統(tǒng):“警告:【血條警告值】已跌破警戒,實時總值:20點�!�

    這稀薄的血條啊,一會兒boss隨便拍她一掌,她就得嗝屁了……寧婧生無可戀道:“為什么不告訴我沖在前面的人會嘔血?”

    系統(tǒng)若有所思道:“下次告訴你�!�

    寧婧:“沒有下次!”

    這時,崢河忽然動了動,寧婧還趴在他胸膛上,連忙直起了身子,急道:“崢河,你感覺怎么樣了?”

    崢河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緩緩張開,烏黑的眼珠,竟浮現(xiàn)了一層駭人的猩紅。寧婧的手愕然地停下了半空,一股大力箍住了她的腰,視線倒轉(zhuǎn),寧婧已變成了被壓在身下的那個。

    現(xiàn)在還是半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

    寧婧這具身體,雖然比崢河年長近八歲,平時也習慣了崢河聽話的模樣,可若是動真格,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只手就能制住她。寧婧的手被摁在了頭頂,怎么也抽不出來,崢河已低下頭來,濕潤熱情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鼻尖、耳垂上,最終堵住了她的嘴唇,舌頭笨拙而生澀地向往里鉆,粗重的喘息不斷噴在了她的臉上。

    寧婧驚得臉都要歪了,像只被釘在砧板的青蛙,在腦海里扯著嗓子吼道:“系統(tǒng),系統(tǒng)!”

    “來了。”系統(tǒng):“我估計他現(xiàn)在是壓不住毒力,看到了遺留的幻覺。沒辦法,他又沒有金手指,光憑意志力,能撐到破陣,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寧婧崩潰道:“道理我都懂,可他剛才的反應明明不是這樣的��!”

    十分鐘前看到的明明是苦情黑歷史,現(xiàn)在卻化身野戰(zhàn)小王子……

    哦豁,她不想打野戰(zhàn)啊。[蠟燭]

    系統(tǒng)解釋道:“有的時候會看到最痛苦的事,有的時候會看到最渴望的事。他現(xiàn)在看到的幻覺,可能是后者那種調(diào)調(diào)呢。”

    寧婧呼吸不暢,側(cè)頭汲取新鮮空氣,余光忽然瞥到了婆娑的樹影間,有什么黑色的巨大生物在飛快掠過,遮蔽了從云層灑落的光線。

    ——寧婧的瞳孔劇烈縮�。�

    ……

    仿佛經(jīng)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寧婧才悠悠轉(zhuǎn)醒。腦中第一個聽到的,是系統(tǒng)的提示音:“警告:【血條警告值】-10,實時總值:10點�!�

    昏迷前的最后印象,是她和崢河同時被一根滑溜溜的東西卷住了。收得太緊,寧婧喉嚨剩下的半口血也嘔了出來,接著便昏了過去。

    系統(tǒng):“宿主,你們被鷓蛇拖回了它的巢穴了。”

    寧婧緩緩睜開眼睛,她窩在了一個少年滾燙的胸前,此人不是崢河又是誰。

    崢河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把她的頭摁在自己胸口,頎長的雙腿從她身體兩側(cè)伸了出去,抵住了對面的巖壁,側(cè)頭看向外面,犀利而警惕。寧婧稍微一動,崢河便以冰涼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唇,示意她別做聲。

    他們躲著的這個地方,距離地面有一定的高度,是一個巨大洞穴中的凹槽。因為側(cè)面有塊扁平的石頭凸起,擋住了視線,一時半刻,沒人會看到。

    寧婧以傳音道:“我們在鷓蛇的巢穴?”

    鷓蛇是這次的boss的學名。形如雙頭蛇,一頭有兩張口。一個頭愛吃陽氣旺盛的男子,另一個頭卻偏愛陰柔的女子。鷓蛇不會用兩個頭同時控制身體,一個在操控時,另一個就沉睡。每日晨昏交界時,就是兩個頭交換控制權的時刻。

    ===第72節(jié)===

    以黎明和黃昏為分界,它白天喜歡吃女子、嗅不到男子的氣味。夜間則相反,喜歡吃男子,嗅不到女子的氣味。

    崢河凝重地點了點頭。

    看來,被這鷓蛇拖回老巢的那一擊,讓她稀薄的血條再掉一半,但也讓崢河徹底清醒了。

    “你還記得我們被抓到這里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崢河的眼神閃了閃,嘴角不著痕跡地翹了翹,可對著寧婧,則茫然又無辜地搖了搖頭。

    竟然全忘記了,寧婧牙癢癢的:“你倒是忘得好�!�

    “我醒過來時,我們被扔在了尸堆里,鷓蛇正在進食�!睄樅拥溃骸岸粗杏袛�(shù)不清的白骨和尸骸,金光宗的其余弟子,我暫時沒看到。趁著鷓蛇不注意,我把你帶到了這里藏起來�!�

    寧婧點點頭,好在崢河知道要等她醒來,否則,昏迷的她要么就會成為他的拖油瓶,要么就可能會在打斗中被踩死。

    “你打算怎么辦?”想到了自己的血條,寧婧就心酸。

    如果要硬著頭皮和鷓蛇打,她很大可能不會活著回來。[蠟燭]

    系統(tǒng)屏蔽了痛覺,但生命警戒值都快跌到零點了,并不是開玩笑的。寧婧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就好像生命力被鑿了個窟窿,正不斷地流失著。

    崢河的手指顫了顫。距離黎明還有半個時辰,這段時間里,鷓蛇無法發(fā)現(xiàn)陸輕雪的存在,她是絕對安全的�?蛇^了這個時段,作為洞中罕見的女人,鷓蛇一定能嗅到她的味道,那她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

    更不用說,陸輕雪受了重傷,趁她昏迷時,崢河把了她的脈,真氣凋散,聚不成形。若不盡早離開,用藥石保命,后果不堪設想。

    崢河閉了閉眼睛,心頭刺痛。明明陸輕雪還好好地坐在眼前,可那種抓不住對方的恐慌,和極度輕微、毫無道理的撕心裂肺,似乎是由潛意識中,曾數(shù)次涌現(xiàn)的惶惑和悵然帶來的。

    再無時間說話,崢河睜眼,略微強硬地讓寧婧倚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這才轉(zhuǎn)身,無聲地抽出了染血的長劍,長眉下,那陰沉凌厲的眼神,和剛才幻境中幼小的他,其實無出一二。只是,從前是爪牙未鋒、僅憑本能撕咬的小獸。如今,卻是因為有了要保護的人,充溢了沉穩(wěn)和決心。

    崢河一手扶著洞穴的一側(cè)。手勁兒太大,勢如千鈞,碎石龜裂,滾落了十多米的巖壁。他輕聲道:“陸師姐,你待在這里,別亂跑。”

    寧婧:“一般來說,這種臺詞,都是主角掙經(jīng)驗值前說來耍帥的�!�

    系統(tǒng):“……”

    她當然不會傻得沖出去送死,更不擔心崢河會殺不死鷓蛇。對他來說,真正的難關是前面的幻境。鷓蛇的厲害之處,也主要是那個能不費吹灰之力置人于死地的幻境,本體的戰(zhàn)斗力還不至于那么歹毒。以崢河如今的實力,和滿滿的血條,要料理它,并不是難事。

    寧婧摩拳擦掌,已經(jīng)準備好欣賞一場大戰(zhàn)了。誰知道,一眼過去,除了音效之外,滿目都是厚厚的馬賽克。

    寧婧:“……統(tǒng)統(tǒng),為什么都是馬賽克?”

    系統(tǒng):“你血條值太低了,戰(zhàn)斗畫面血腥,你若是受了刺激,血條可能會再掉幾個點。為了你的安全,就屏蔽了�!�

    寧婧淚灑心田。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晃動的馬賽克平息了下來,糊者馬賽克的鷓蛇尸體轟然倒地。洞壁中已經(jīng)被濺了數(shù)不清的粘稠熱血。

    眼前籠罩下一片陰影,崢河已經(jīng)攀上了巖壁,停在了寧婧面前。他也受了不輕的傷,模樣狼狽極了,用渾身浴血去形容,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寧婧眨了眨眼睛,福至心靈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去吧,找回金光宗的人,我們回家�!�

    系統(tǒng):“叮!故事完成度提高了,實時總值:97%�!�

    系統(tǒng):“等你目送崢河回到金光宗,才算是劇情任務的結束。屆時,最后的3%,就能填滿了�!�

    鷓蛇被滅,金光宗得以打道回府。這一次的人馬,不免折損了三分之一。但這生還率,和第一輪相比,已經(jīng)是從無到有的質(zhì)的飛躍了。

    隨身行李中有不少的藥品,生還者在卞州休養(yǎng)了片刻,把致命的傷勢都暫時治好后,不再停留,選擇盡快拉大隊回金光宗。這是因為,回到大本營,才能根本上治好傷勢。

    回去的時候,顧忌傷員,馬車行進的速度減慢了。

    綠水青山,春陽明媚。

    進入藺州地界,崢河坐在馬車前策馬。

    身后的竹簾被一只素白地手卷了起來,寧婧爬了出來,嘆道:“天兒真熱,藺州快入夏了吧�!�

    崢河無奈地嘆了口氣,頭也不回道:“陸師姐,回馬車里。你傷勢未愈,不能撞風�!�

    “馬車里悶死了,再說了,今天哪兒有風?”

    經(jīng)過這段時日的調(diào)養(yǎng),寧婧的【血條警戒值】從危險的5點,回到了30點左右,還不及格,但至少不會在半路就嗝屁。

    前半個月,崢河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眉心從沒松開過。最近,因她身體好轉(zhuǎn),崢河的精神明顯放松了。

    面對寧婧的狡辯,崢河淺淺地笑了下,沒有退讓,耐心道:“陸師姐,要聽大夫的話,否則藥不能停�!�

    寧婧的臉瞬間垮了:“……”

    她撇了撇嘴,往前了兩步,坐在崢河身后,想了想,把下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那雪白的衣裳并不嶄新,但洗得很干凈,清新而柔軟。

    她笑瞇瞇道:“那就這樣吧,你替我擋風就行�!�

    她說話噴出的氣流,酥麻地拂過了他的臉頰。崢河的心臟嘭咚一跳,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笑了起來:“陸師姐,其實我瞞了你一件事”

    寧婧詫異道:“什么事?”

    “明天回到金光宗才告訴你。”

    當夜在野外休息。馬車上,寧婧把手臂枕在腦袋下,翹著腿,懶洋洋道:“統(tǒng)統(tǒng),現(xiàn)在進度多少了?”

    系統(tǒng):“99%了,明天能滿了�!�

    水銀般的月色隔著竹窗,疏朗有致地斑駁了寧婧的臉龐。她叼著根青草,道:“好嘞,距離回家又近一步!對了,你下個世界給我準備了啥?”

    系統(tǒng):“還在考慮,你有什么要求?”

    寧婧:“倒沒有什么特殊要求。畢竟,我剛回顧了一下,上天下地,什么環(huán)境的任務都試過了�!�

    系統(tǒng)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我考慮好了,你等著�!�

    寧婧:“……”

    翌日。

    闊別了西坂城兩個多月的眾人,風塵仆仆地停在了趾麟山腳下。

    金光宗得到了消息,早已在原地等候,接他們回去。

    守在索橋前的白衣弟子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系統(tǒng)忽然說:“100%了,劇情任務結束,我們可以走了�!�

    隔著竹簾,能依稀看到馬車前,崢河挺拔的背影。馬車快要停下了。

    寧婧本想伸手去拉起竹簾,想了想,又在半空中頓住了。她笑了下,把手上的書蓋在了腹部上,道:“還是算了。統(tǒng)統(tǒng),走了�!�

    話音剛落,她捧著書的手,便無力地松開了。寧婧飄在半空,俯視著停止了呼吸的陸輕雪,說:“再見啦,謝謝你�!�

    說罷,她就被系統(tǒng)拖進了白茫茫中。

    ……

    “喀——”,馬車停定,崢河撩開了竹簾。

    陸輕雪似乎是看書看累了,身子沐浴在陽光中,正在閉目養(yǎng)神。那本就白皙的臉,是一種觸目驚心的慘白。

    不知為何,崢河心中有了幾分不安。

    他跪在了陸輕雪身邊,道:“陸師姐,我們到了。”

    沒有反應,甚至連胸膛也沒有起伏。

    崢河忽然就意識到了什么。他顫抖著手指,伸向了她的鼻下。

    長達了一個世紀的沉默后,崢河緩緩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喃喃道:“陸師姐,你曾問我,為何而修仙�!�

    已經(jīng)離開的人,沒有了呼吸,當然也不會再回應他。

    “我說我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才修仙的,不僅是我,世上有那么多人,都對修仙趨之若鶩�!睄樅泳o咬牙關,眼睛紅得嚇人,面部肌肉有些許抽搐,字字泣血,“可到頭來,又有什么用?”

    他根本守不住最重要的人……長生不死,如入化境,又有什么意義?

    第78章

    第六只小團子1

    黑夜如此冗長

    晨星沉睡在西方的山崗

    獵物的鮮血噴灑獵人的心臟

    人們?yōu)闅⒙径鴼g欣欲狂

    落日的余暉在粼粼波光的海面上拖曳了一條碎金的道路。

    遠離普修斯大陸的海面,由于不被陸地的輪廓所囿,海天連接處顯得格外遙遠、無窮無際,夕陽附近的海線微微晃動,宛如油畫中的一筆金色的顏料劃拉出界,有種自由浩瀚的美。

    系統(tǒng):“叮!歡迎宿主來到第六個世界。”

    還未睜開眼睛,寧婧便嗅到了咸腥的海水味兒。濕潤的海風拂在身上,渾身曬得暖融融的。

    她的睫毛微微一抖,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原來,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搭著一頂達達尼昂帽,似乎是原主睡覺時,用來遮光的。

    寧婧伸手把帽子取了下來,剎那間映入眼簾的,是萬丈絢麗的霞光,沙鷗穿梭過鉛色的薄云,叫聲遙遠而空曠。

    這是……在海上?

    寧婧訝異地坐了起來,環(huán)顧一周。這兒,似乎是一艘在海面上航行的巨型郵輪——不,說是航行也不對,因為郵輪此時,是完全靜止在海中央的。三根古老而巨大的煙筒也未見黑煙冒出。

    伏在身邊的船欄,往下一掃,陰影中那墨汁似的海水,一浪又一浪地撞擊著船身,激起了無數(shù)雪白的泡沫,又打著旋兒消散。

    光看甲板這一層距離海平面的高度、吃水線的深淺,就可以知道,這艘郵輪的規(guī)模,在同類里,也屬于豪華級別的了。

    她身處的位置,正好是郵輪船尾的一個隆起的平臺。在郵輪航行時,在這里可以看到船尾拖曳出雪白的巨大波濤,與美景相對而言,噪音也很擾人。但當船只靜止時,這兒反倒成了整艘船最安靜的地方,原主剛才就是直接躺在甲板上睡覺、曬日光浴吧。

    寧婧很客觀地點評道:“還挺糙的�!�

    系統(tǒng):“好了,我下載好這個世界的資料了�,F(xiàn)在傳給你,一下吧�!�

    寧婧:“來來來�!�

    浩瀚的信息量瞬間充溢了腦海,在了解到世界觀的瞬間,寧婧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

    和往常一樣,這個任務,不屬于現(xiàn)實世界的任何一個時期,連地圖也被換了——世界的版圖,再也不是寧婧熟知的七大洲五大洋,而是全然陌生的版圖。

    在這個世界里,共有三塊遼闊的主大陸。其中,面積最大的是普修斯大陸,它承載了這個三塊大陸百分之六十的人口,極為繁榮。

    除此以外,還有數(shù)不清的島嶼和焦巖,星羅棋布地散落在廣袤的海洋上——當然,和主大陸相比,這些島礁相當人煙罕至。別說活人了,連只活的雞也沒有。

    除了版圖大換血,這個任務還摻雜了奇幻因素。

    這個世界的社會發(fā)展水平,和西方的中世紀有幾分相似,國王、教皇、騎士、煉金術師……諸如此類的中世紀標配職業(yè),應有盡有。而讓寧婧驚訝的是,除了上述種類外,還有一種叫做賞金獵人的職業(yè)。

    ===第73節(jié)===

    賞金獵人,顧名思義,就是收錢幫忙打獵的人。

    低等的賞金獵人,獵的都是常見的生物,譬如虎、獅、豹、熊等猛獸。獵取以后,他們會把獵物制成標本,或者販賣活體,以此賺取酬勞。

    雖然酬勞不太高,但這活兒,純粹是老天爺賞飯吃,無本生利,不愁找不到獵物——只要跑進深山蹲個幾天,總能讓你蹲到心儀的獵物。

    而一流的賞金獵人,數(shù)量比次等的賞金獵人要稀少十倍不止。他們的獵物,是絕對的珍禽異獸,譬如獨角獸、人魚、地龍。鑒于獵物的稀缺度和捕獵的難度,每一件成品,都能拍賣出高昂的價格。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能承擔起如此不菲的價格、又有渠道接觸賞金族的,自然是身家豐厚的貴族人士,甚至是教廷人員。

    事實上,因為上流社會對珍奇藏品的趨之若鶩,賞金族殺戮了大量的異獸,罪孽太過,普修斯大陸已經(jīng)遭到了天懲。沿岸的城市被海水無情地淹沒,人們一退再退,國土正在不為人知地一寸寸縮小。

    現(xiàn)任的國王年輕的時候,曾在海濱地區(qū)游歷,目睹了海水侵占城市的慘況,對天懲一說深信不疑。推翻昏庸的王叔、親自執(zhí)掌王權后,他就在有意識地壓制這種罪惡的買賣。只是,被美麗的獵物誘惑而欲壑難填的人心,不是一道王令就能禁止的。為了避風頭,本來公開在臺面上的拍賣,就這樣轉(zhuǎn)移到了海上進行。

    寧婧所處的這艘郵輪,就是一艘賞金族與雇主交易的黑船。

    這個世界的大氣運者尤尼,正是一位活躍于普修斯大陸的賞金獵人。

    干這一行的,大多數(shù)都是孤兒出身,尤尼也不外如是。人生前一小部分,他是一個無利不圖的賞金獵人,有些痞氣,也有幾分殘忍的溫情。

    二十歲那年,他獵到了一頭非常罕見的金色獨角獸。因為好玩,也暫時找不到買主,尤尼就把獨角獸放在了身邊撫養(yǎng),閑時逗弄。

    獨角獸在成年后,化作了一個金色頭發(fā)的少女。朝夕相處下,尤尼漸漸對她動了情。不僅舍不得殺她,還萌生了金盆洗手不干,跟獨角獸歸隱田園的想法。

    黃金定律告訴我們,“干完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這種話,都是用來立fg的。這里也應驗了——眼見平時干活比誰都積極的尤尼,突然要撂擔子不干,他所屬的賞金族公會起了疑心,便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尤尼藏著的金色獨角獸。

    最終,趁著尤尼不在時,獨角獸被公會獵殺。等尤尼回來時,一切都晚了,她已被制成了栩栩如生的標本,送給了教皇。

    失去了愛人、深受刺激的尤尼,小宇宙轟然爆發(fā)。他離開了公會,卻沒有改行,依然利用一身好本領,在干獵人的行當。只不過,他的獵物,從珍奇異獸,變成了人。

    某個月黑風高夜,尤尼潛入了賞金族的公會,手刃仇家。

    寧婧驚奇地說:“統(tǒng)統(tǒng),我發(fā)現(xiàn)這次的大氣運者不走尋常路啊�!本谷徊皇驱埌撂焐壛�,而是復仇路線!

    噫,以一己之力單挑整個公會,這戰(zhàn)斗力比得上斯巴達勇士了。

    系統(tǒng):“……”

    在干掉公會的仇家后,尤尼潛入了獵物囚室,意外打破了一個玻璃缸,浩瀚的水流自破口涌出,放出了被囚禁在里面的一尾極其美麗的人魚。

    這條人魚,即是這個世界所定義的反派——卡爾洛。

    古往今來,都有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的傳說。在這次任務里,這個傳說也是通用的,只是加了二設——每條人魚的一生里,只能落下不到三十顆珍珠。超出這個數(shù)目,眼睛便很可能會失明。

    寧婧:“這設定忒不人道了�!�

    系統(tǒng):“宿主,這個世界的人魚和安徒生童話不同,性情冷酷兇殘,很少哭鼻子�!�

    人魚本體已是價值連城。從他們眼中落下的珍珠,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再者,人魚生性兇殘,如果失明了,他們的攻擊性也會隨之下降,能更好地保證買主的安全。

    故而,賞金族公會通常會把人魚活體和珍珠分開拍賣,以得到利益的最大化。

    為了榨取眼淚,他們會使出非常殘忍的手段折磨人魚。大多數(shù)的人魚,經(jīng)不住酷厲的折磨,會落淚至失明,然后被販賣出去。

    ——作為玩物落入了人類手里,雙目還失明了,人魚的下場有多凄慘,可想而知。

    說回卡爾洛,在好幾年前,他就已經(jīng)被捕捉了回來,一直關到了現(xiàn)在。

    即使是閱過無數(shù)美麗的獵物的賞金族人,也不得不承認,卡爾洛是他們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完美的獵物,必然能賣出史無前例的高價。他們把卡爾洛囚禁在了暗無天日、活動空間幾乎為零的玻璃缸里,只等榨取了足夠的珍珠后,把他送上拍賣場,大賺一筆。

    結果呢,卡爾洛這小子也是硬氣。賞金族用盡了手段——簡直是滿清十大酷刑輪番伺候,都得不到他的一滴眼淚。

    雙方就這么膠著,暗暗較勁。當然了,受苦的一方,必然是被囚禁的卡爾洛。

    被困了好幾年,經(jīng)歷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卡爾洛早就有點不正常了。在重見天日的那一瞬間,尤尼并沒有攻擊他的意圖,可發(fā)狂的卡爾洛,還是襲擊了尤尼。光是魚尾的一下甩動,就差點把尤尼的脊柱拍斷�?蓱z尤尼披荊斬棘走到了這里,差點兒提早領了便當。

    等尤尼醒來后,卡爾洛已經(jīng)消失了。身上掛了彩,尤尼只能回家休養(yǎng)傷情。一個月后,血條重新漲上去了,這哥們再次單槍匹馬直奔王都,找教皇復仇,還打算在那之后,從教皇的藏品室內(nèi),帶走他心愛的獨角獸——即使她已經(jīng)被制成了標本。

    世界上有個詞叫冤家路窄。在教皇的藏品室,尤尼和人形的卡爾洛再次狹路相逢。

    原來,在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后,卡爾洛魚尾的鱗片早已被拔光。

    尾巴光禿禿的人魚,已經(jīng)被大海拋棄,無法再回到海底。在普修斯大陸的傳說中,罕見的金色獨角獸的心臟,能治愈一切的傷痛。若把它吃下去,卡爾洛就能讓魚尾重新長出鱗片,回到故鄉(xiāng)。

    換言之,他也是為那座標本而來的。

    上一次無端端被打了一頓的賬還沒算呢,這一次還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頭上——尤尼勃然大怒,兩人在教廷轟轟烈烈地打了起來。

    作為反派,卡爾洛的戰(zhàn)斗力是官方蓋章的強,性情在人魚里也屬于極度的兇殘,尤尼被打個半死。好在,最后的關頭,尤尼有大氣運者的光環(huán)加身,終于干掉了卡爾洛。

    最扯談的結局來了——卡爾洛在賞金獵人那兒被折磨了一輪又一輪,愣是和著牙齒把血吞,整得跟淚腺干涸似的,一滴眼淚都沒有。偏偏在瀕死的時候,溢出了一滴生理淚水。

    尤尼撿起了那顆淚水化成的珍珠,神差鬼使地把它放進了金色獨角獸的嘴里。吞下了那顆珍珠的獨角獸,就這樣——復、活、了。

    寧婧:“……”

    系統(tǒng):“……”

    寧婧想摔劇本:“這結局還能再狗血點嗎?!”

    系統(tǒng)忙道:“這是童話世界嘛,大團圓結局是必須的�!�

    第79章

    第六只小團子2

    寧婧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滑溜過指縫的是,一撮柔順而微卷的銀發(fā),清清淺淺,月光似的。

    在這個任務里,寧婧附身的這具身體,名叫希彌爾。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在普修斯大陸任何一條街上都能找到同名的人。只是,在蛇蟲橫行、欲望橫流的賞金獵人世界里,提到“銀發(fā)的希彌爾”,卻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和大多數(shù)賞金獵人一樣,希彌爾也是孤兒出身。十六歲時,她在荒野獵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只獨角獸,吊打了一堆入行多年,連獨角獸的屁股也沒摸著的同行。一戰(zhàn)成名后,希彌爾加入了普修斯大陸最負有盛名的賞金獵人公會。由于天賦異稟,追蹤獵物技術過硬,殺戮的技能也滿點,希彌爾的戰(zhàn)績一再刷新,儼然是為貪婪與罪惡而生的完美獵手。銀發(fā)和背著的一張長弓,是她的標志。

    這人設聽起來簡直叼炸天了對不對?

    結合系統(tǒng)的尿性,若還堅持這個想法,那就圖樣圖森破了。

    首先,希彌爾和尤尼同屬一個賞金獵人公會。也就是說,將來仇恨值max的尤尼磨刀霍霍,殺回來報仇時,希彌爾也是他復仇小本子上的一員。

    作為npc,管你平時有多牛都好,若敢和大氣運者懟,絕對會被對方的主角光環(huán)秒成灰,不掛都天理難容。╮( ̄▽ ̄"")╭

    不但如此。要知道,卡爾洛之所以會被抓到賞金族囚禁,就是因為希彌爾追蹤到了他的蹤跡。

    由于占據(jù)了較大的功勞,若是成功把卡爾洛賣出去了,希彌爾能分到比其余成員更多的酬勞——也就是俗稱的提成。所以,在用滿清十大酷刑虐待卡爾洛的時候,希彌爾可是主力軍中的主力軍。

    寧婧的眼前一陣發(fā)黑——原主這仇恨拉得……這是歇菜后,分分鐘還要被卡爾洛拉出來鞭尸的節(jié)奏。[蠟燭]

    系統(tǒng)甜蜜道:“宿主,不用擔心,什么都還沒發(fā)生呢�!�

    寧婧:“你這么說完,我就更害怕了�!�

    系統(tǒng)繼續(xù)說:“即使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也會記得替你屏蔽痛覺的哦�!�

    寧婧:“……”這個垃圾。

    就在這一人一統(tǒng)扯皮的當口,夕陽的最后一縷余暉,終于潛入了海平線。海上的黑夜降臨了。

    浩瀚的銀河裹挾著數(shù)以萬計的繁星,橫貫西面高空,溶入夜空的邊緣泛著幽綠。它清晰地倒映在無風無浪的海面上,這艘龐大的郵輪,被襯得像是懸浮在渺茫星海里的一葉扁舟,美不勝收。

    船上的宴會廳已經(jīng)點起了華燈,暖色的燈光透過了落地窗灑在了甲板上。

    寧婧站了起來,希彌爾睡覺的時候,把箭筒和弓都解開放在了自己的手旁。長弓很重,箭筒里的箭則長而纖細,銳利的箭頭鍍了銀。

    系統(tǒng):“希彌爾從驚醒到抽箭搭弓、瞄準目標,只需兩秒的時間。”

    寧婧點頭,又在自己的鹿皮靴里,發(fā)現(xiàn)長短不一的兩把匕首。

    想想也是——弓箭是遠程攻擊型武器,能取獵物首級于百步之外,近戰(zhàn)反而有些吃虧。光攜帶一張弓,是不足以保護自己的。

    系統(tǒng):“拍賣會應該開始了,你該回去了。”

    就在這時,很應景地,通往甲板的旋轉(zhuǎn)鐵樓梯,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一個少年攀著扶手,探頭往平臺上看。他的臉龐不出意外地糊著一層厚厚的馬賽克,瞧衣著打扮,應該是個船員。

    看到寧婧坐在這,他顯然松了口氣,說:“希彌爾閣下,原來您在這里,我找了您好久,請快跟我來吧。”

    每個賞金獵人公會,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源。彼此間的罪惡交易,每隔三個月便會進行一次。雙方會在黑船上舉辦盛大的拍賣會,持續(xù)幾天幾夜。

    寧婧踏入了宴會廳。在優(yōu)雅的音樂聲下,賓客們身著華服,相談甚歡,教廷的副主教、公爵夫婦、子爵千金……均是上流社會的熟臉們。

    燈光暗了下來,來賓們舉著高腳杯,紛紛落座。獵人公會的老大坐在了第一排的白衣副主教的身邊。在來賓的座位之后,落座了十多個獵人。他們與來賓的最大區(qū)別,就是身上都帶著武器,衣著也很簡單。二樓的走廊的陰影處,還倚著幾名身材頎長的獵人。

    “希彌爾閣下,您的位置在第二排�!贝瑔T轉(zhuǎn)過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不動聲色地好奇打量著她。

    寧婧翹著手臂,懶洋洋地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香檳色襯衣的袖子被她挽到了手肘處,微敞的衣襟別著一簇垂落的紫陽花,陰影蔓延到了鎖骨上。

    若不是她背后有張長弓、露在指套外的關節(jié)有經(jīng)年累月磨出的繭子,光看她那頭無暇的銀發(fā)、淡藍色的眼珠,任誰都會把她錯認為是絲毫不沾血腥氣的天使。

    船員在心里嘀咕了幾句,不敢看得太明目張膽。

    寧婧看到船員指著的空位,是位于副主教正后方的。

    系統(tǒng):“之所以把你安排到那么前,是因為今晚壓軸的獵物,是你獵到的�!�

    這時候,會場的燈完全熄滅了�!芭尽币宦曒p響,一簇雪白的燈光亮起,籠罩在了舞臺中央的一個身著晚禮服、臉戴怪誕面具的年輕女人身上。她攤開手臂,笑道:“歡迎各位來賓蒞臨第七夜的拍賣會。”

    拍賣會都開始了,會場沒燈,現(xiàn)在再走上去,未免太刻意。寧婧擺擺手,示意自己就站在角落聽就行。船員給她遞上一個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就恭恭敬敬地離開了。

    “這一趟難忘的旅途即將劃下句點,明日,‘圣女號’即將返航普修斯大陸。今晚,我們將為各位來賓展示本次拍賣盛會的壓軸獵物�!敝鞒秩舜蛄艘粋清脆的彈指,紅色的帷幕應聲落下。

    眾多賓客立刻坐直了身子,一陣騷動和驚呼——帷幕后的籠子里赫然站著一只銀白色皮毛的獨角獸!

    “獨角獸上一次出現(xiàn)在我們的拍賣會上,已經(jīng)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大家應該知道,在獨角獸里,銀色的皮毛的稀有度僅次于金色。通體銀白、沒有摻雜其他顏色的活體獨角獸,更是萬中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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