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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5章

    我高高興興去找嚴初文吃飯,看到他空蕩蕩的床鋪,還以為他沒有返校,結果嚴初文說:“你不知道嗎?摩川退學了,人剛剛走的。”

    那一刻,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消失了,分明是九月,我的手腳卻冰冷一片。

    “他為什么要退學?”我聽到自己發(fā)出游魂一樣虛弱的聲音。

    嚴初文嘆了口氣,說:“他有他的責任�!�

    狗屁責任!

    我瘋了一樣地沖出寢室,奔跑中撥通了摩川的電話。

    “你現(xiàn)在在哪兒?”一接通,我就搶先問道。

    風在耳邊呼嘯,我大口喘息著,不要命一樣奔向?qū)W校大門,抱著一點他還沒有走遠的微弱期望。

    摩川靜了靜,用與我截然不同的平淡語氣道:“在去機場的車上。”

    “你……你起碼讀完最后一年再走�。∵有一年就畢業(yè)了,你這時候走,你甘心嗎?”我極盡所能地勸說著他,“不要走……厝巖崧沒有你也不會消失,摩川,你可以不做言官的……”

    每個人都該生而自由,我是,嚴初文是,摩川理應也是。

    他都出來了,回去干什么?

    “現(xiàn)在走了,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喉嚨里泛起鐵銹味,我跑得整個胸腔都在疼痛。

    校門外人來人往,車流如織。我隨便門口攔了一輛車,讓司機去機場。

    “我們一起想辦法,不要回去,你等等我,我……”

    “這是我的人生,柏胤�!彼驍辔遥f了接通電話以來的第二句話。

    這句話如同一捧冰水,澆熄了我身上所有的火熱,讓微微冒汗的身體在一剎那褪去熱度,一點一點變冷。

    車里的冷氣吹得我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寒顫。

    對啊,這是他的人生,我是什么東西,我有什么權利幫他決定他的未來?他甚至沒有打算告訴我他要走了。

    就如江雪寒一心向佛,眼里再也沒有家人朋友,他從小就被教導將自己奉獻給山君,怎么可能稀罕我口中的“自由”?

    我都這樣說了,他卻還是要走……

    自由哪里有他的山君重要?

    緊緊握著手機,我心中前所未有地充滿了對那個非人之物的嫉恨,說出口的話也是刻薄多過祝福。

    “那好,那我就祝你前程似錦、步步清風,和你的山君相親相愛,永遠不分離�!�

    “……”他輕笑了下,回了我句聽不懂的層祿話,然后掛斷了電話。

    愣愣拿開手機,那些瘋狂的念頭隨著這通電話的結束,如海水退潮,不僅自己消失地干干凈凈,也帶走了我心間對于摩川的一些妄念與奢望,讓我認清了現(xiàn)實。

    “師傅,麻煩調(diào)頭回去吧�!睂⒛Υǖ氖謾C號刪除,我頹然靠進座椅里,疲憊地閉上了眼。

    之后七年,我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直到……我毀掉了“松林流水”。

    第29章

    你的酒品確實很差

    檢查著每一片白金羽毛的形狀,謹慎到不錯漏一絲微小的細節(jié),待確定上百片羽毛都符合自己的要求,我才分出一點注意力給耳機那頭的柏齊峰。

    “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我直起身,抬手示意師傅ok,可以繼續(xù)下面的工序。

    面對我的輕慢,柏齊峰不滿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個父親?”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我不是接電話了嗎?”

    “我打了十個你才接的!”柏齊峰控訴道,“要不是我發(fā)信息跟你說是關于曼曼的事,第十一個你都不會接�!�

    這老小子也是越來越?jīng)]點數(shù)了,都多大人了,還把實話說出來。

    “那曼曼到底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別扯別的?”

    柏齊峰被我噎得不行,偏偏拿我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在那兒不停做深呼吸。

    “我真是欠了你們的!”接著,他總算是說了重點。

    孫曼曼前兩天突然跟父母說她暑假要和朋友一起去山南徒步,去攀滄瀾雪山。她媽一聽就不干了,說山南太偏遠,她不放心,爬雪山又太危險,她更不放心。

    反正說來說去一句話——不準去。

    小姑娘雖說從小就被嬌寵著長大,但一直都是乖乖巧巧、聽話懂事的性格,柏齊峰夫婦以為只要他們反對,女兒這次必定也會聽他們的。沒成想姑娘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直言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愿,不管他們同不同意,她最后都會去。

    她態(tài)度堅決,不管父母是威逼利誘還是哭鬧苦勸都毫不動搖。柏齊峰沒了辦法,只能找到我這里來。

    我和孫曼曼雖然差了八歲,又是同父異母,她對我卻很親近。當年柏齊峰希望我走仕途,別去學什么花里胡哨的珠寶設計,她知道后還特地發(fā)信息給我,說哥哥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她永遠都支持我。

    她那會兒才多大?十二三歲的年紀就知道要站在我這邊了,如今她遇到了和我當年差不多的情況,我又怎么可能幫著柏齊峰去勸她?

    “她二十歲了,不是兩歲,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她的個人意愿?”

    況且……最近我對這方面也是極度敏感,不自覺就代入了一些自己的私人情感在里面,簡直覺得難以忍受。

    “你們要綁她多久?一輩子嗎?她是人,不是你們養(yǎng)的小鳥。你找我找錯人了,我不會幫你們勸她的�!�

    走出工廠,外頭天氣有些陰,寒風無孔不入地從衣服的每個縫隙鉆進來,我縮了縮脖子,戴上羽絨服帽子,雙手插進口袋快步往停車場走。

    “哪個父母不是為子女考慮的?我們不讓她去自然是有我們的道理,難道我們還會害她嗎?你這說法好像是我們故意限制她的人生自由一樣,她要是去爬廬山、泰山誰會攔她?”電話里,柏齊峰也被我挑起了火氣,定要與我爭一爭對錯。

    本來還想給他留點面子,他自己找坑跳,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了。

    “哪個父母不為子女考慮?我的父母啊�!蔽彝T谲嚽袄湫Φ�,“需要我提醒你我是怎么長大的嗎?”

    他一下子噤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訕訕道:“那我們……我們物質(zhì)上也從來沒短過你什么�!笨赡茏约阂灿X得底氣不足,這通電話很快就說不下去了,“算了算了,就當我沒找過你�!闭f著他掛斷了電話。

    脫下帽子進到車里,我取下耳機放進充電盒,看時間差不多了,設置了個去海大的導航,手機才放下又拿起,到底不太放心孫曼曼那邊,斟酌著還是給她發(fā)去了語音。

    “剛剛柏齊峰打電話過來,說你暑假要和朋友一起去山南徒步,爬滄瀾雪山?正好我在那邊有幾個朋友,你什么時候去?我和你一起去�!�

    才發(fā)完手機就振動了下,卻不是孫曼曼。

    【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去西圖瀾婭餐廳�!�

    面對摩川的短信,我眉心微斂。怎么?這是氣到連我去接他都不要了,害怕跟我獨處一個空間我的荒淫無恥會傳染他是嗎?

    【行�!�

    將手機丟到一旁,我快速更換導航目的地,發(fā)動車子出了停車場。

    路上有點堵,到西圖瀾婭餐廳門口時,已經(jīng)快到約定的時間了,我停好車急急往里走,中途還一心二用聽了下孫曼曼回我的語音。

    “嚇死我了,聽前面還以為你要勸我別去了。我本來是準備暑假去的,但我朋友這兩天找了幾個和我們目的地一樣的驢友,他們都工作了,沒有寒暑假,所以我們準備提前到五一去了�!蹦贻p甜美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孫曼曼撒嬌著道,“哥,你不是之前在國外經(jīng)常徒步嗎?你到時跟我們一起去唄?這樣爸爸媽媽也會放心一些�!�

    我其實正有此意,只是怕她覺得我干涉太多剛剛才沒直接說,她現(xiàn)在自己提了,那真的再好不過。

    “行,那就五一,我跟你一起去徒步。”

    回完她的消息,我已經(jīng)在西圖瀾婭餐廳里搜尋到了嚴初文的身影,加快步伐朝他走了過去。

    西圖瀾婭餐廳是嚴初文訂的,一家小眾私房菜館。一進門就是個大戲臺,臺上彈著古箏,四周假山流水環(huán)繞,插著一些逼真的假荷花、假蓮蓬,不時有干冰噴出,整個氛圍十分仙氣飄飄。

    “摩川還沒到嗎?”我坐到嚴初文的對面。

    嚴初文抬起頭,晃了晃手里的手機,道:“剛聯(lián)系過他,他坐地鐵來的,馬上就到了�!�

    早讓我去接他不就完事了,竟然還跑去擠地鐵……

    我脫下外套掛到椅背上,跟嚴初文打了個招呼,起身往洗手間走去。上完廁所回來,摩川也到了。

    昨天那些憤怒與厭惡,此刻在他臉上已經(jīng)消失殆盡,他看著我,就跟往日并無不同。體面到我不由生出一股惡意,就想哪壺不開提哪壺,讓他再也裝不了若無其事。

    “趙辰元說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我拿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裝作不經(jīng)意地提起,“我沒發(fā)酒瘋吧?”

    摩川拆著桌上的一次性餐具,頭也不抬:“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昨晚咬太狠,他今天沒有戴耳釘,左耳耳垂微微泛紅,不注意就跟被凍傷了一樣。

    “是嗎?那就好。我這個人酒品不太好,喝醉了容易胡來�!彼绞腔乇�,我越是要窮追不舍。

    他可能記起了昨日不好的回憶,捏著筷子,指尖有一瞬的泛白。

    “那就少喝點。”說完,他輕輕將那雙筷子架在骨盤上。

    我嗤笑一聲:“你是不能喝才不喝,我能喝為什么不喝?我要是明天就死了,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頓,想喝又沒得喝,那我多遺憾?”

    一旁悶頭點菜的嚴初文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我們的對話,忽然插進來道:“要不要喝點酒?”

    我和摩川齊齊看向他。

    嚴初文一無所覺,劃拉著手機道:“這家的梅子酒不錯,柏胤你要不要喝一點?不對,你是不是開車了?”

    昨天我喝得有點多,雖然沒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地步,今天身體也總感覺不大爽利。要是別的什么局,這酒肯定是不會喝了。但偏偏,我才在摩川面前放了話,這會兒就縮,多少顯得我有點可笑。

    “喝啊,叫代駕就行�!鳖┝搜勰Υ�,我說,“昨天趙辰元請客我也喝了酒,最后他請了代駕,摩川把我送上樓的�!�

    嚴初文點點頭,一點沒好奇為什么摩川也會受邀參加沈靜的生日宴。

    “那就先點一壺吧,我也陪你喝點。摩川,你要喝什么?”他問。

    摩川指尖敲了敲面前茶杯道:“我喝水就行�!�

    下完單,嚴初文扶了扶眼鏡,加入到我們的談話中。

    “摩川你耳朵怎么了?生凍瘡了?”嚴初文也注意到了摩川耳朵的異樣,關心道,“是不是不適應海城的天氣?”

    “不是……”摩川揉了揉自己紅腫的耳垂,聲音陡然低了幾度,“被一只不長眼的‘小蟲子’叮了�!�

    嚴初文驚道:“這天氣還有蟲子�。亢4笏奚嵝l(wèi)生條件這么差的?那你涂點藥膏,別是什么毒蟲子�!�

    我:“……”

    不長眼的蟲子?我默默將這筆賬記在了心里。

    一瓶梅子酒喝完,嚴初文已經(jīng)不行了,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我又點了一瓶,一個人喝光了。

    到了飯局尾聲,我照著昨晚那樣,往桌上一趴,萬事不管。

    嚴初文推了推我,見我不醒,對摩川道:“柏胤……好像喝醉了�!�

    摩川半晌沒動靜,我趴在那里,揣測他的想法,猜他一定在心里偷偷罵我又菜又愛玩。

    忽然,耳邊清晰地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后我就聽摩川說:“你叫個代駕,我送他回去吧�!�

    一切和昨晚驚人的相似,不同的是今天我不用再給代駕指路,進了小區(qū),摩川已經(jīng)能夠指揮代駕準確停到我家樓下。

    進電梯的時候,我還整個人掛在摩川身上,醉眼朦朧,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等他用我的指紋開了鎖,我們一起進到黑暗的室內(nèi),我就懶得裝了,一把扯過他還在摸索開關的手,將他抵到了門對面的那堵墻上。

    輕柔地吻過他的耳垂,考慮到它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沒多蹂躪這個地方,轉而雙唇往下,開發(fā)新陣地,急切地一口咬住他的喉結。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圓領的黑色毛衣,露出完整的脖子和喉結,剛剛吃飯那會兒我就想這么做了。咬住他脆弱的脖頸,讓他像受傷的天鵝那樣仰起脖子,哀求我放他一馬……

    “嗯……”他吃痛地低哼一聲,如我所想地仰起脖子,后腦抵住墻壁。

    “柏胤!”他惱怒地聲音都在顫抖。

    我沒有理他。我都喝醉了,我怎么理他?

    牙齒不輕不重地啃咬著他脖子上那塊突出的骨頭,我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從下面探進他的毛衣里。

    手太冷,與他身上的溫度差得有些多,一貼上去,他就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柏胤……”他慌忙抓住我的手,偏頭想要避過我的唇舌,“放開我……”

    我也沒太過火,他抓著我就讓他抓著,手掌貼住他的小腹,雙唇與鼻尖不住摩挲他的頸側。

    從棚葛回來后,我以為我可以放下了。從此他做他的頻伽,我做我的珠寶設計師,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交集。

    可我錯了,我根本放不下。只要一見到他,那些心底最深處的骯臟念頭就會紛紛冒頭。

    為什么我不可以?為什么我一定要忍耐?

    這輩子……我他媽就沒忍過這么久!

    門外走廊里的一點微光照射進來,呼吸滾燙而急促,我退開一些,視線落在摩川的唇上,才要有所行動,他抓著我的手猛一用力,反手就將我按在了墻上。

    身后隨即壓上一具灼熱的人體:“你的酒品確實很差,習慣也很糟糕�!�

    他語氣危險,空著的那只手落到我的脖頸上,警告性地收束,我才覺出一點窒息,他又很快挪開,握住我的下頜,迫我仰起頭。

    “……太糟糕了�!彼氖种柑竭M我的口腔,隨著陰沉的聲線,一個個擦過方才咬了他的那排牙齒。

    我一抖,單手撐在墻壁上,心中不禁生出些驚懼。

    他該不是……氣到要拔我牙齒吧?

    第30章

    我老婆

    “這些事情,都是跟明卓學的吧?”

    捏住我的兩腮,摩川將手指探進口腔更深的地方,壓住我的舌尖。

    明卓?關明卓什么事?

    “我……”抵開手指,我試圖為自己爭辯,才說一個字,摩川再次霸道地糾纏上來,用兩根手指夾住我的舌頭。

    “好的不學學壞的,正道不走走邪道……那種臟東西,你竟然還跟他吃飯。”隨著他的話語,夾著我舌頭的手指越來越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發(fā)狠剪斷我這孽舌,讓我失血而亡。

    “唔……”我發(fā)出痛吟,拼命掙扎起來,終于掙脫摩川的鉗制。

    放別人身上,誰敢把手這么伸進我嘴里,我多少得讓他有去無回。但對摩川……我舍不得。

    舌尖像是擁有了自己意識的某種軟體動物,小心翼翼地靠近,乖巧地貼住,見對方?jīng)]有反感的表現(xiàn),再是討好地舔舐。

    不光是嘴里的手指,摩川整個人都僵硬了一瞬,似乎被我醉酒后無底線的諂媚震驚到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副樣子?”溫熱的風拂過耳廓,他的聲音咬牙切齒。

    手指在下一刻更用力地翻攪我的口腔,來不及吞咽的涎水順著嘴角流下,一路蜿蜒至脖頸。

    “你也是臟東西……”他一語雙關,罵得高級。

    持續(xù)褻玩著我的舌尖,他另一只手原本牢牢扣著我的右手,這會兒松下力道,帶著我的手來到身前,隔著毛衣緩緩摸到下腹。

    “如果是那個姓蔣的送你回來,你也會這樣嗎?”

    我閉上眼,心里默念忍字訣。別出聲,別反駁,我現(xiàn)在這是醉了,醉了的人哪里知道他在說什么?

    “會吧�!蹦Υㄒ膊恍枰业幕卮�,他自己心里早有答案,“反正無論誰對你做什么,你第二天都不會記得�!闭f完,抓著我的那只手離開了。

    不一會兒,我感到自己的拉鏈被拉開了那細小到接近沒有存在感的聲音,于寂靜的夜晚,昏暗的室內(nèi),宛如威力巨大的機關炮,一連串下來炸得我頭暈目眩、情難自抑。

    我懷疑我是真的喝醉了,那梅子酒后勁十足,早在踏進房門的時候,我的大腦已經(jīng)被酒精產(chǎn)生的幻覺侵占,不然……不然怎么可能發(fā)生這種事……

    摩川再次握上我的手,引著我去觸碰自己。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大一那年。摩川初進獵弓社,見我射箭不得要領,從后面靠過來,手把手地教我。

    五指環(huán)住握把,拇指與下方的魚際肌發(fā)力,穩(wěn)定地推弓。手臂因為維持一個動作太久而顫抖,摩川托住我的手,像一個牢固的支架,支撐我,也困住我。

    射箭的是我,但掌控一切的是他。

    很快,那根弦繃到極致,他卻不允許我松開。他要我一直維持那個狀態(tài),他要我清楚地感受到指下弓弦的硬度。

    閉著眼,我輕輕擰眉,喉間發(fā)出不滿地含糊音節(jié)。

    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握住我的手驟然松開,耳邊響起熟悉的指令。

    “射。”

    條件反射般,長箭從指尖疾射而出,以白虹貫日之勢正中墻壁。

    弓弦震顫著恢復原樣,手臂酸軟地垂下,我再也支撐不住,靠著墻脫力滑坐下來。

    剛剛我承認我有裝的成分,但現(xiàn)在,我是真的腦子一團漿糊,轉不過來了。

    胸膛劇烈起伏著,我仰頭望著摩川,終于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

    不甘、怨恨、悵然……暗昧的光線下,他不再需要掩藏,終于能夠徹底表露自己的情感。

    然而也只是很短的時間。短暫的失控后,他閉上眼,深深呼吸,再睜開眼時,眼里已經(jīng)清明一片。

    從懷里掏出一塊藍色的帕子,他垂眼一根根擦干凈自己的手指,以確保不留下一點屬于我的東西。

    “你為什么要去厝巖崧?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愣愣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一如之前所有的疑問,他也不需要我的解答。在我面前站了會兒,這次甚至沒有將我扶到床上,他就這么把我扔在玄關處,自己一個人走了。

    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酒勁兒上頭,加上一些預料之外的體力流失,我靠著墻,困意席卷,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輛消防救援車飛馳著駛過小區(qū)外的街道,我猛然驚醒,身上熱意已經(jīng)完全消退,大腦也開始慢不知道多少拍的運作起來。

    我踉蹌著跑去開燈,從模糊地感覺到手上有點不對,到清楚地看到手心里黏糊的東西,只需要一個亮燈的時間。

    “操……”我瞪著手心,簡直匪夷所思。

    不是夢……

    我轉進洗手間,將手伸到龍頭下一點點沖洗干凈。

    抬頭看向鏡子,鏡子里的男人雙目微微泛紅,臉色蒼白,渾身充斥著醉酒后的憔悴,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

    整個將頭塞到水柱下,水越冷,我腦子越清醒。

    雙手揉搓著面孔,我再次抬頭,鏡子里的男人頭上、臉上全是不斷滴落的水珠,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

    “……真的不是夢�!�

    現(xiàn)下我要是還覺得摩川對我只是單純的恐同,那我真的可以去看看腦子了。

    就算是恐同,也一定他媽是個深柜,哪個恐同的會趁另一個男人喝醉酒的時候又是攪舌頭又是玩控射啊?我完全忽略了自己先開始騷擾對方這一點。

    我就知道他并非對我無動于衷,只是……回憶起摩川臨走前說的那兩句話,那應該也是他壓抑許久的心聲。

    他是層祿族的言官,是山君的頻伽,是黎央的父親,是賀南鳶的舅舅……唯獨不是我的什么人。我的出現(xiàn)除了擾亂他的修行,讓他受盡煎熬折磨,不會讓這件事有任何改變。

    唇邊的笑一點點落下,變得苦澀。

    我上輩子是炸了太陽系嗎?這輩子不僅投胎成同性戀,還投胎成只鐘意一個人的同性戀。

    情敵是人也就罷了,連個人都不是。

    再有,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厝巖崧,他也不可能隨我生活在海城,我們就算在一起,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異地戀。

    我和他就像一幅無解的迷宮地圖,在死胡同里到處碰壁,兜兜轉轉,好不容易終于等來了突破,沒走幾步,又是死路一條。

    回歸現(xiàn)實,關了水,我扯過一旁毛巾搭在頭上,撐著臺面,垂下腦袋不再動作。

    一切聲音遠去,就像那些短暫的喜悅,屋內(nèi)再次變得死寂一片。

    有兩天,我逼迫自己不去想摩川,不去聯(lián)系他,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杭嘉菲的影響在消失,昨天的直播效果很好……”

    不大的會議室里,商務、銷售、產(chǎn)品……十來個人匯聚一堂,進行著一周一次的會議總結。

    我其實不大愛參加這樣的會議,已經(jīng)逃了好幾個月,這次是皇甫柔三令五申一定要我參加,我才勉為其難到場。

    在我看來,那些呆板的銷售數(shù)字,營銷策略,產(chǎn)品報告,遠沒有眼前香濃的咖啡來得吸引人。

    “杭嘉菲的事雖然給我們?nèi)莵砹艘恍┓亲h,但不可否認地也打開了我們向下的知名度,黑紅也是紅,最近網(wǎng)店的數(shù)據(jù)還挺好的。柔姐,我們要不要趁勢搞一波活動?”

    “銷售熱門還是一些千元價位的戒指和項鏈,我認為可以適當加推一些……”

    不知道摩川在做什么,是在上課,還是在宿舍里休息?

    才這樣想,口袋里的手機就輕震了下,懷著些許期待點開,發(fā)現(xiàn)是嚴初文給我發(fā)了個視頻。

    調(diào)到靜音,我點開視頻在桌下偷偷看起來。

    視頻是手機錄制的一場直播,左下角不斷翻滾著各種留言,因為沒有聲音,只能看到女主播激情解說著一種黑漆漆的、小粒石子一樣的東西,鏡頭給到特寫后,我才發(fā)現(xiàn)那是黑苦蕎。

    厝巖崧也有黑苦蕎,涅鵬給我喝過,說是他們那兒的特產(chǎn)。

    【慕名來看美人】

    【來看美人+1】

    【小姐姐別解說了,你有多少我們都包圓了,給我們多看看美人!】

    【我有罪,我竟然YY一名神職人員……】

    【剛查了下‘頻伽’什么意思,山君好福氣�。。�!】

    【可惡!嫉妒山頻伽?美人?

    鏡頭一切,整個直播間露出來,女主播笑容僵硬地說著什么,邊上的男人看了眼畫面外,可能是看到那些不像話的留言了,眉心一點點擰成“川”字。

    他穿著一身言官標志性的白袍,身前掛戴的是我曾經(jīng)見過的那串青玉串珠,左耳上的青金石耳釘也重新佩戴上了。

    我霍然起身,拖動身下的椅子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噪音。

    “柏胤?”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坐我邊上的皇甫柔。

    從我認識皇甫柔起,她就從不涂脂抹粉,也從來不穿裙子,并且始終維持短發(fā),她說這樣會讓自己顯得更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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