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至于權連臻和陳疏如何做了兄弟,大概是同病相憐。
陳疏與陸薇薇的愛情故事在C大都算得上是個傳說了,哪怕其中女主角陸薇薇遠出國門。故事大概就是女主角為了夢想拋棄愛情,選擇出國,可憐男主角被拋棄后曾兩度想不開割腕自殺,家里想給男主角安排未婚妻讓他走出陰影,結果男主角直接揚言寧可斷絕家族關系,此生孤身一人,做那路邊的乞丐,也不會娶自己不愛的女人。
故事大致不離,但也有細微偏差。
到后來,C大的校友看見陳疏左手腕上兩道深深的,粉色的疤。
往日意氣風發(fā),桀驁不羈的校霸,成了個頹廢陰沉,消瘦可憐的落魄流浪狗。
C大的很多人都難以想象他是多大的勇氣或者絕望,才能下手割腕,不是割一次,還是割兩次。就連他的兄弟看見了,都難免會紅眼落淚。問他:“你值得嗎?就這么喜歡陸薇薇?可陸薇薇毫不在意你,不然哪兒能那么痛快的就出國�!�
陳疏說:“喜歡�!�
喜歡薇薇。
旁的都當沒聽到,也都不在意。
兄弟又問:“你為什么會求死?一次沒死再來一次?你的意氣風發(fā)呢?你的高傲尊嚴呢?為了一個女人,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嗎?你還真的是我認識的陳疏嗎?”
陳疏說:“我只是想留住她,他們不讓我出去,我怕她走了,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求他們也沒用,我只是想留住她……”說到后面一個大男人開始脆弱的哽咽。
陳疏說的模糊不清,但陳疏的兄弟卻明白了,陳述被家里困住,出不來,當時陸薇薇很快就要出國,陳疏割腕,是用自己的命來威脅家里,放他出去,可能一次沒足以讓家里松口,所以又割了第二次,可等他出來時,陸薇薇早已經(jīng)飛出國了。
事后,C大那個記錄“校霸陳疏與鋼琴系系花陸薇薇談戀愛第×××天”的帖子還在,下面的評論卻從“論兩人多久分手”,變成了“論陸薇薇還有多久回來”,以及“癡情校霸等候女友歸來的第×××天”�?上�,直到陳疏三年后結業(yè),陸薇薇都沒有回來。
陳疏畢業(yè)后,就直接飛往了珠港,接手外公家的財團,與內(nèi)陸的家人幾乎沒了聯(lián)系,也幾乎沒再踏上內(nèi)陸。
兄弟們知道,是因為陸薇薇,所以對家里心有怨。
權連臻入C大后,即使專注于修課,也難免會聽聞到陳疏的事跡。
他當時想,陳疏還挺可憐的,哪怕是總理家的小公子,也難免不得自由,被家里限制,不能隨心所欲。
至于自己,肯定不會如陳疏一般。他和鐘情門當戶對,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家人也都默認了他和鐘情在一起,哪怕鐘情出國留學,也還是要回來的。
他們之間沒有阻礙。
偶爾權連臻也會想,如果他遇見和陳疏一樣的情況,他會放棄鐘情,還是像陳疏一般,用命來爭�。�
答案他一直沒想到,因為這樣的事情不可能落在他和鐘情的身上,他們在一起是鐘權兩家喜聞樂見。
但偶爾的,權連臻也會上C大論壇那個帖子下去看看,看陸薇薇回沒回來,看陳疏最近的動態(tài)。
他翻到更早時期陳疏和陸薇薇被校友偷拍的照片,發(fā)現(xiàn)兩個人對望時眼里都有光。
他們曾經(jīng)相愛過,權連臻做出判定。
那鐘情呢?
鐘情出國時才十六歲,他當時已經(jīng)十八歲了,雖然他一直喜歡鐘情,兩家也一直明示暗示兩人以后會結婚,鐘情會怎么想呢?有沒有喜歡他?還是只是因為家族聯(lián)姻的需要??
037|男人的友情就是這么奇怪(權陳)打賞加更
權連臻和陳疏是在一場酒會上看對眼的。
此前兩人都知道有對方這么一號人物,但權連臻此前年少不怎么涉足名門宴會,能請動權家的人家也極少。陳疏就是完全不感興趣,他出自政要世家,但性子散漫慣了,家里又有個絕頂優(yōu)秀的哥哥頂在前頭,犯不著他錦上添花,所以日子過的恣意快活。
直到在陸薇薇身上栽了個大跟頭。
酒會是陳疏大伯家的公子賀岸汀的名義,也是陳疏的表哥,慶祝這位青年天才導演的第一部處女之作,就斬獲了各大獎項,賺的盆滿缽滿。
與賀錚陳疏這一代不同,陳疏父輩那一代恰恰是哥哥賀長澤體弱多病,無心政壇,做了名畫家,弟弟能力出眾,政治嗅覺敏銳,頂起了家族大梁,也就是如今的總理閣下,賀鳳鳴。
若說陳疏是因著親戚關系去的,那權連臻就是奔著賀岸汀父親去的。權連臻知道鐘情喜歡畫,特別是賀長澤的一副《暗處的眼》,可惜賀長澤足不出戶,也不能隨隨便便威逼利誘,還對這幅畫重視的很。故而權連臻選擇另辟佳徑,跟他兒子先牽上線。
權連臻當時還心想,看他為鐘情做了多少,本來從不參與酒會的他,為了她喜歡的一幅畫,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出賣了,還不一定能成功,等鐘情回來了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至于要什么補償呢,嗯……他那時還很單純,哪怕做了很多次關于鐘情的春夢,內(nèi)心也渴望至極,卻還是想,如果她能給他一個吻,那也足夠值當了。
于是權連臻和陳疏兩人就這么碰上了,還剛剛好坐在一塊。陳疏只顧著喝酒,明明是慶功宴搞的像是失戀買醉一樣,雖然也確實是失戀了,陳疏被甩的事整個C大乃至上京上流基本都知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可陳疏眼看著還是沒有走出來。
也聽說從那事以后,陳疏跟家里人鬧翻了,平常吃住都在C大外的一處獨立公寓,連親哥賀錚都不待見。
權連臻先跟賀岸汀交流了幾句,送上了厚禮,得到賀岸汀“會幫權少向家父問問”的回復,稍稍安下心,再看旁邊的陳疏,已經(jīng)是半醉了。
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么一副心態(tài),對陳疏說:“一個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我陪你喝!”
然后兩個人跟拼酒似的,誰也不服輸,權連臻醉的七八分,陳疏卻是醉的徹底,還要人帶他們出去兜風。
陳疏嚷嚷:“我要回C大,我要去安妮湖�!�
C大有一處湖,因湖中央雕刻著安妮公主與記者喬的雕像,寓意美好愛情,被命名為安妮湖,又被C大校友別稱“愛情湖”。
權連臻頭痛欲裂,這是向來自持的他第一次醉酒,難受極了,可身邊的男人卻早已習慣很多遍。
“你去安妮湖干什么?”
“嘿嘿,薇薇,薇薇在等我……”陳疏開始傻笑起來。
權連臻無法,讓人開車去C大。
等真到了安妮湖,陳疏看著空蕩蕩的湖邊,卻突然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哭了起來,毫無形象,毫無尊嚴。
就連權連臻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憐,似乎也被他感染了悲傷的心緒。
他說:“我也有個喜歡的人,喜歡了很多年。”
“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