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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幾個剛從宮里點卯回來的人,更是邁不動腳步。

    “莘嬪好大的膽子!”

    “可不是,調(diào)換中宮嫡子的事都做得出來,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事情怎么爆出來的?”

    “聽說是皇后娘娘去看生病的莘嬪,莘嬪腦子糊涂了,自己說出來的�!�

    “還有這樣的事?”腦子得糊涂成什么樣子。

    “可不是嗎?”

    “那三皇子豈不是不是皇后所出?”就不是嫡出,三皇子身上的籌碼就少了很多,那些看中三皇子身份支持立他為太子的人,豈不是成了笑話。

    “可不是,不知道要亂成什么樣子。三皇子算廢了�!�

    “廢了不至于,還不都是皇子,無非是,不過地位低了些�!�

    “那是低了些嗎!有個劣跡斑斑的母嬪,那是低到塵埃里,皇后若是因為其母嬪,再打壓一二,三皇子還有什么前路可言。”

    “你們說中宮的那個孩子還在嗎?”有官員湊上來。

    皇上昨晚沒讓三皇子見皇后,跪了一晚上都沒讓他起來,可見三皇子已經(jīng)失了圣心,再說無意。

    “未必�!碧t(yī)都說治不了的病癥,送到外面就好了?只能去的更快。

    “那豈不是……”中宮沒有皇子了?蘇大人還怎么自命不凡,想想都替他老人家想哭。

    “其實就算在,從小也不是養(yǎng)在宮里,變數(shù)更大……”萬一是個莊稼漢、奴才人,皇上和皇后娘娘還真弄回來當皇子嗎?

    就是當,也是個不中用的,無非安慰一下做母親的心情。這么說來,二皇子、四皇子的機會不就來了。

    誰說不是。

    ……

    “陸大人,您說這事鬧的……”吏部左侍郎跟在自家大人身后,放心看熱鬧。

    反正這種內(nèi)宮之爭,落不到他們身上。

    “可不是熱鬧�!被噬纤械木Χ荚诨屎竽锬锷砩�,沒時間理政。

    張貴妃和尹妃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被降了一等,理由都沒有,這件事過兩天還有得爭論:“你有事嗎?

    左侍郎不懂?他該有事嗎?”

    “沒事回家?guī)Ш⒆�。”難得清閑。

    陸輯塵在本該辦公的時間,早退了。

    順便接回了兩個孩子。

    ……

    林之念站在廊下,笑容里無奈縱容,蹴鞠比先生的課業(yè)都重要。

    陸輯塵轉(zhuǎn)頭,看到她,腳上的球有些亂。

    “爹爹好棒!”

    “爹爹這里!”

    陸輯塵一腳將球踢給止戈,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她。

    眉眼如畫,細長含情,笑著時,似藏著化不開的柔情,怎么看都覺得不夠:“嫂嫂來不來?”

    林之念提了一下裙擺,百花圖爭先恐后的在陽光下綻開,又隨著垂落收斂:不方便。

    陸輯塵慌忙轉(zhuǎn)頭接住止戈的球,又踢給在在。

    春草搬了椅子過來。

    林之念坐在廊下看他們蹴鞠,曬曬太陽看看孩子多好,宮里鬧的那么大,估計是快了吧。

    陸輯塵在球場上揮桿,頓時覺得球場小了、球門大了,限制了他發(fā)揮。

    “爹爹,不可以跑那么快!”

    “爹爹,直接進洞可恥�!�

    林之念笑,就那小東西話多。

    林之念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陸輯塵身上,陽光爭先恐后的落在他身上,細心又恒心,又朝氣蓬勃。

    皇后是靠什么找到他身上的?陸老夫人都不覺得有問題的兒子,按說怎么懷疑也懷疑不到陸輯塵身上。

    可偏偏他們找到了?大海撈針都十分確定找到了,為什么?

    胎記?

    林之念疑惑,陸輯塵身上有胎記嗎?好像,沒怎么注意過,要不要今晚留下他看看?

    “娘!”陸在沖過來,抱住娘親的腿:“爹爹欺負人,爹爹欺負人……”

    爹爹不但不踢球給他,還讓球從他頭上飛過去。

    刷一下,就過去了,他的頭巾都立起來了!可嚇人了!

    林之念起身,活動下手腳:“娘給在在報仇�!�

    “娘最厲害了。”

    ……

    夜色正濃。

    陸輯塵幾次悶哼出聲,她今晚格外愿意回應(yīng)他,他也沒有收斂:“嫂嫂……”

    “叫什么?”

    “之念……”

    ……

    116多稀罕

    秋風始卷,雨意瀟瀟。

    這些時日,宮內(nèi)如沸騰的水,誰敢碰,周啟無差別煮誰!

    在外找皇子的人馬如火如荼。

    宮外參與立儲的官員,尤其三皇子一派,像被閹割的太監(jiān),紛紛閉門不出。

    蘇家派出了最多的人手。

    想幸災(zāi)樂禍的人,極力忍著,只等死了的小皇子的消息塵埃落定,皇上不再關(guān)注此事時,撲上去瓜分蘇家手里的勢力。

    陸輯塵一派不占,最為清閑。

    陸老夫人這些天最為高興,自從她來汴京城后,一直是世家貴族暗地里最大的稀罕事,現(xiàn)在皇家突然鬧出這么大一個笑話,她的眼睛比誰都亮。

    嘖嘖嘖……

    貍貓換太子,多稀罕!

    要不都說,最好的戲,還得看皇家。

    這不,就開了個大的。

    又因為兒子爭氣,她還能每天聽聽進展,比那些湊不到皇上面前又打聽不到是非的人舒服多了:“皇后娘娘真可憐,太可憐了�!�

    林姑姑不管皇后娘娘可不可憐,皇家是不是再次推遲了秋祭。

    但她知道老夫人入冬的棉衣開始準備了。

    時日一天天過去。

    從御膳房查到各大皇商,從皇商到縣郊,從縣郊挨家挨戶排查到坎溝郡陸家溝村,足足耗時一個月之久。

    趕在最前沿的永壽、衛(wèi)安,同時鎖定,被從縣郊抱到送菜老農(nóng)嬸嬸老家養(yǎng)著的孩子。

    可那個孩子,第二年病死了。

    兩人同時愣住,誰敢把這個消息傳回去,京中誰能接受一直盼著消息的孩子,最后是這個結(jié)果,與死緩有什么區(qū)別。

    牢房里的老婦人完全不明白,自己全家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被下了大獄,她們陸夫人、陸大人當權(quán)過的地方,誰敢殘害老百姓!

    可她家不單被下獄,對方還將二十多年來在大戶人家當婆子的大姑子送回來的那個孩子反復(fù)的提,反復(fù)的問!

    她冤枉啊。

    青天大老爺,她冤枉啊!

    一個去了的孩子,有什么好說的,這是要逼死良民�。骸按_實死了,但草民沒有扔!沒有!是安葬,安葬在后山的草林上,是給孩子找個伴……”

    全縣的孩子都往那兒安葬,怎么到他們嘴里就成扔了:“何況那個孩子有病,二十多年前,我們沒那么寬裕,怎么養(yǎng)得活一個病孩子!我們這里近十年日子才好起來的,我要寫狀書!我要寫狀書!”

    衛(wèi)安驟然看向老婦:“你們村周圍有沒有奇怪的孩子?”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冤枉啊!”

    “閉嘴!”衛(wèi)安刀鋒出鞘。

    老婦嚇得瞬間縮回去,雖……

    雖然這些年好過了,可對官員的恐懼還在骨子里:“我……我……”

    不:“草……草民……”

    “問你話呢!說,你們村周圍有沒有奇怪的孩子!”永壽心已經(jīng)死了,到頭來還是這個結(jié)果。

    雖然不知道衛(wèi)安問這些做什么,但衛(wèi)安問,他下意識幫言。

    心里卻都是主子的悲傷。早就該預(yù)料到了……

    “有……有……”

    衛(wèi)安快速拿出袖籠里的荷包,打開。

    徐大人說過,打聽到了,有既定的范圍后,打開,試一試,或許是最后的一絲可能。

    衛(wèi)安看到上面內(nèi)容的一刻,愣了一下,咒病?

    徐家每一代人都會有一個孩子有這種「詛咒」,多為長子,下面是病癥的詳細介紹。

    衛(wèi)安完全沒想到他的大人身有「咒病」,他只知道大人情緒不能過于激動。

    衛(wèi)安瞬間明白,徐大人為什么讓他打探這些。這,真的,或許是他們最后一點渺茫的希望。

    雖然他覺得這個希望也很淺,畢竟,有這幾點癥狀的不被燒死,也沒人家會養(yǎng):“誰……”

    衛(wèi)安聲音忍不住輕下來。

    “陸大人。你們不知道陸大人吧,你們就敢抓我,我們陸大人是京中大……”

    “哪個陸大人?!”

    老婦嚇了一跳。

    永壽覺得衛(wèi)安傻了:“還有哪個陸大人,汴京城最出名的陸尚書陸大人,這個縣的。”

    衛(wèi)安難以置信:“說病癥,你說什么陸大人,不想活了!”刀瞬間出鞘!

    老婦人連滾帶爬縮回角落:“陸大人有病啊,誰不知道陸大人小時候有病,我娘家陸家溝的,他小時候有不吉利的病,不是,不是,陸大人吉利……”

    衛(wèi)安刀直接架老婦人脖子上,快速對照病癥的條框:“具體點!快!”

    “抽搐、走著走著路摔跟頭、流口水……”

    老婦人說了一大堆,她對不起陸大人,她下拔舌地獄,她該死!她不配活著!

    衛(wèi)安一條條對照著,不可思議又覺得不可能:“多大好的……”聲音都在顫。

    “不知道,沒聽說——”

    “說!”刀鋒瞬間割斷了她的頭發(fā)!

    “后來就好多了,陸家娶了媳婦后有幾年沒怎么見陸大人,后來再見就好多了,大概有個九、十歲�!�

    字條上一字不落地寫著,十歲癥狀會自行減輕。

    衛(wèi)安都傻了,可怎么可能?兩個孩子隔著一個村。

    老婦突然抬頭,大姑子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也動不動就抽。

    但那時候不走路,而且,她記得:“陸大牛撿走了小石頭,小石頭還活著!”

    “什么意思!”

    “陸大牛經(jīng)常從山上撿弟弟,不是山,就是葬孩子的那個山丘。陸大牛家經(jīng)常扔陸小牛,陸大牛就去撿,隔三差五就看到陸大牛拖一個孩子回家……他撿了我們家……”石頭!

    衛(wèi)安快速收起荷包,不管這老婦了,去陸家溝打聽,陸大牛在老婦丟孩子的同一天,有沒有從墳丘上撿孩子!

    永壽看眼慌慌張張離開的衛(wèi)安,再看看嚇得瑟瑟發(fā)抖、但骨子里明顯與他們一路走來精氣神都不一樣的老婦人,快速去追衛(wèi)安!

    “怎么回事��?”

    “我懷疑,陸大人就是我們主子,陸大人多大?”

    “二十有四?”胡言亂語什么!

    “三皇子多大?”

    “二十有……四?”

    衛(wèi)安掏出荷包拍給永壽,眼睛都在激動:“他有跟我們大人一樣的咒病!癥狀一模一樣,而陸大牛又喜歡從山上撿孩子!你不覺得我們大人和陸大人很像嗎!”

    117八百里加急

    永壽不敢置信地看看紙上的內(nèi)容,又想想老婦說的話,瞬間激動起來。

    陸大人!那可是陸尚書!

    十六歲中榜眼,憑一己之力在皇后面前晃悠過的陸大人!

    是他們的小主子!

    這是——真的!

    衛(wèi)安覺得就是,絕對是:“你想想看,像不像?”

    永壽使勁點頭。像,非常像。不說沒發(fā)現(xiàn),一說哪里都像,像他們娘娘。

    衛(wèi)安比永壽更激動,這證明陸大人就是他們大人的兒子,他們大人完全不是白忙一場!

    簡直好得不能再好:“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知道,陸大牛二十多年前的雨夜有沒有去撿孩子,在哪個位置撿的,撿的時候旁邊是不是有棵大樹!”

    永壽腿腳瞬間快起來:“快,快!”

    這么大的事,你走個屁!

    ……

    監(jiān)牢里。

    老婦滿臉不可置信,陸大人是她家小石頭?

    可,可她葬孩子的時候確實是沒氣了,莫不是打雷時又活過來了?

    老婦覺得肯定是,那孩子也不是第一次看著像死了一樣。

    但一看就養(yǎng)不活,不是她不盡心,而是看著真不容易養(yǎng)。

    所以她摸了一下,感覺沒氣了,就草草的……

    她竟然扔了陸大人�。克趺茨苋忧嗵齑罄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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