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乙骨憂太,謝…之前謝謝您。”
藍發(fā)刑警有公務在身,無法現(xiàn)在回答他滿腹疑問,回首望了眼帳外看還完整安靜的醫(yī)院大樓:“抱歉乙骨,我還有事要處理�!�
刑警略微一頓,把手機遞過來。
“這是我的號碼,晚些把咒術高專的消息發(fā)給你�!�
乙骨憂太嘴唇動了動咽下問題,不想打擾刑警工作:“麻煩您了……”
藍發(fā)刑警視線在他眼底濃郁的青灰上停留,忽而抬手輕輕落在他的頭頂——“你身上的詛咒,若是使用方法得當也能救人,去學習運用力量的方法吧�!�*
壓在頭發(fā)上的重量讓乙骨憂太恍惚怔住。
下意識抬眼望進那雙眼眸,看到里面盛載著淺淺笑意與祝福。
“乙骨互留完號碼,忙于執(zhí)行公務的刑警離開前忽然叮囑:“遇到咒高的人,拜托不要提起我�!�
乙骨憂太覺得有些奇怪,但此時對整個咒術界的認知都是白紙的他,本能還是覺得這位幫助過自己的刑警是可信的。
于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答應了束縛。
目送自稱姓伊藤的刑警遠去,又幾分鐘后,剛才那個眼睛好像受傷用繃帶纏住,行動卻完全不受限制的白發(fā)男人終于從醫(yī)院里走了出來。
“還沒自我介紹,我是五條悟,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的老師�!�
最強咒術師一根頭發(fā)絲都沒亂,祓除一只普通特級對他來說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不過是覺得這只誕生的方式奇特,稍微試了一下,很可惜每張臉都在說自己的話,果然能跟人類正常交流的咒靈非常稀有。
或者有那個智商的詛咒肯定也不會隨便冒頭,往咒術師面前湊就是了。
乙骨憂太看著指向自己的手指,反應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報上姓名。
這里事件影響很大,輔助監(jiān)督忙得腳不沾地。
本想把解釋工作交給對方但現(xiàn)在根本抓不到人,五條悟只能大致講解幾句,極為敷衍仿佛國語考試沒及格過的詞不達意,最后問出關鍵——
“你愿意轉學去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嗎?”
有些沒安全感地抱臂站著,乙骨憂太抓握自己胳膊的手用力。
“我…愿意�!�
“嗯?”沒指望對方聽懂答應的五條悟驚訝了一下。
他愉快拍手,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未經(jīng)家長同意帶走人小孩的行為涉嫌誘拐,“既然這樣你先回家收拾行李吧,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
—
宮城野區(qū)東仙臺警局。
經(jīng)過審問存活的兩人,真人捋清了案件的全部前因后果,還有十八年前四相神社燒毀那晚發(fā)生了什么。
靈異研究社是個只有七人的小社團,社長是學習成績年級名列前茅,卻格外迷信神明存在、遇到什么事必去附近神社求簽的松山和治。
兩三年的時間雖難免遇到小矛盾,大體上相處都相安無事,直到高中即將畢業(yè)社團招不到新人面臨解散。
眾人決定舉行一次活動紀念,地點就定在松山和治常去的四相神社。
那二人的說法都是,當晚他們其他人意外各自有事沒能到場或遲到,等反應過來趕過去時,神社山頭已經(jīng)燃起熊熊烈火,映紅了半邊夜幕。
松山和治雖有幸得救,身體卻留下無法完全治愈的后遺癥,無法從事高強度的醫(yī)生職業(yè)了,不久后轉院去國外醫(yī)院療養(yǎng),徹底與老同學斷了聯(lián)系。
他們也漸漸關系變淡投身各自生活,在被警察叫來之前甚至不知道死了那么多人。
而且死亡順序規(guī)律還是按照四相神傳說。
“絕對是松山那家伙干的!警官先生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松山和治已經(jīng)死了�!�
真人坐在審訊室內,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對面聽到這個消息后心中磐石落地的中年男人。
“所有人同時遇到突發(fā)情況,真的那么巧嗎?”
男人身軀一僵,扯出個難看笑容:“那么久之前的事,誰還記得清楚……好像是町里有活動!”
真人打斷他的謊言,“你們其實很嫉妒松山和治吧?”
審訊室里燈光很亮,旁邊那面單向玻璃后還有很多警官在注視這邊。
中年男人吞了口唾沫,在對面刑警充滿壓迫感的氣場下,自己心里陰暗的部分、做過的錯事仿佛盡數(shù)無處遁形。
“對這個家庭條件優(yōu)渥成績優(yōu)異,仿佛天之驕子發(fā)號施令的人不滿很久了,于是一行商議后決定給他點教訓?”
真人猜測道,指尖在桌面叩了兩下。
“是誰放的火?”
心里防線徹底被擊潰,中年男人眼淚鼻涕險些淌出來,手掌捂臉顫抖道:“是中村扔的打火機,我們只想在松山和治面前燒了他的四相神,誰能料到火勢控制不住他會自己不要命地沖進去!”
真人緘默幾秒鐘,“你們那么多人,應該有能力救他吧?”
中年男人吞了口唾沫,劇烈搖晃腦袋拒絕將這個可能代入回憶。
“是他——是松山和治自己跑進去的!”
“是他要自殺,我們也打了消防電話!”
真人嘆了口氣。
他將手邊的文件袋推過去,同時起身往外走。
“你還不能離開,有關三年前涉嫌的銀行搶劫案,一會有其他警官來訊問�!�
聽犯人拆開紙袋,應該看到了里面江戶川柯南在松山和治老家地下室發(fā)現(xiàn),并拍攝的他長達十八年謀劃的照片內容,真人說完拉開審訊室的門出去。
隔音極佳的審訊室將中年男人終于反應過來情緒崩潰無能狂怒的咆哮聲隔絕。
就像十八年前幾人有預謀的行動,靈異研究社成員怎么可能全部恰巧都是罪犯。
松山和治真正可怕的地方,是深刻了解人性弱點,并借此操縱他人的人生。
—
四相神分別代表四種屬性,只收負罪之人做祭品,且得按神像排列位置“水火土風”的順序來獻祭。
【綁架犯黑川汰溺死】、【入室殺人犯中村一輝死于火災】、【非法侵入犯土屋摔下屋頂】、【盜竊犯笠原瑞穗墜樓】……還有以上所有案件的幕后黑手松山和治死于空氣注射。
松山和治其實一直在進行身體鍛煉,體質沒有差到影響行動的地步。
系統(tǒng)核實他確實曾到過各個案發(fā)現(xiàn)場,將人殺害獻祭后,為了延遲警方查到自己身上的時間偽裝成意外。
他偽造的意外死亡的手法極其高超,絲毫找不出破綻,連江戶川柯南也只是懷疑卻找不到證據(jù)。
其中土屋會半夜前往松山宅,很大可能是因前兩起案件起疑,而這或許也在松山和治的算計中。
可惜當時發(fā)生了真正的“意外”。
有所防備的土屋應該是脫離預計直接摔下了屋頂,那個高度除非磕碰到要害是摔不死人的,但他不幸扎在了圍欄上。
警察都要數(shù)人合力才將尸體取下,土屋在空中很快失血過多身亡,自然不貼合“土相神”的要求。
松山和治自己也犯了罪符合標準,于是選擇留后手讓自己死于醫(yī)院里有得是道具,很好完成的空氣注射,成為最后“風相神”的祭品。
原本他是有時間自殺或者對剩下二人動手的,但多年謀劃即將成功難免心生松懈,還有些強迫癥地極其注重儀式感。
最重要的是,警方來得比他想象中快了太多。
在殺害笠原瑞穗剛將她的指骨加入項鏈,警察就敲響了他家的門。
以第一位溺死的黑川汰舉例,職場困頓、沉迷賭博都有松山和治在背后做推手,被催債人砍下的手指也是受松山和治指示。
在他眼里十八年前被警方無視成意外的案件并不夠資格判罪。
松山和治居然埋伏布局多年,一步步引誘讓他們成為罪人。
成為祭品的適合者。
……
案件結束。
雖然知道幕后黑手是靜脈注射空氣致死,但醫(yī)院那邊的尸體還要帶回來做進一步司法解剖。
這次曲折離奇案件的報告就夠寫的了,真人放下筆稍微活動一下身體,去門口接從醫(yī)院那邊順帶將殺手押解回來的高木等人。
系統(tǒng)在世界內部找不到漏洞,回主系統(tǒng)推演平行線2.0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結果一目了然,竟是被宿主說對了。
——不適配。
不知為何真人的靈魂增長不只一星半點,現(xiàn)在強度遠超尋常人,或許與他穿越對象特殊身份有關,暫時發(fā)現(xiàn)不了有何利弊。
之前平行線1.0原版也與宿主靈魂不適配才逐漸失效。
系統(tǒng)帶著修正完畢新版本回歸,提示音還沒播放完它突然提高音量:
[——快回去!]
[怎么——]了。
真人聽話背身往里走,聲音戛然而止。
瞥見地圖范圍邊緣突然闖入,才醫(yī)院附近遠遠看到對方后特意標成醒目黑紅色的光點,接著那個移動的點停下了。
有難以忽視的視線落在身上,被牢牢鎖定目標。
真人腳步僵住站在原地:[系統(tǒng)。]
[嗯……]
[明年的今天給我燒紙。]
系統(tǒng):[……]
這倒不至于。
街對面朝這走來,手里拎著甜品袋的高大男子瞬息移動到藍發(fā)青年身后,牢牢握住了對方的肩膀。
“喲,這可真巧�!�
被他握住肩的青年忽而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五條悟側了下頭,挑眉好奇他這是搞哪出。
因為氣息完全不一樣,無論怎么看都是個人類,五條悟并沒有用力幾乎只是搭著。
接著他不由拉開眼前繃帶,異常感興趣地盯著地上仿佛身受重傷的人——方才看到唯一一樣的臉仿佛也只是他的錯覺。
“你想做什么?”
“這可是在警局門口!”
藍發(fā)女人穿著交通科制服,驚魂未定地仰頭看著他。
“我警告你這是襲警,要被判刑的!”
五條悟:“……”
他笑起來,倏得將手伸向藍發(fā)女人。
帶尸體和犯人回來的高木涉等人正好撞見這一幕,勒令那人立刻束手就擒。
第36章
CH.36
警官進行畫面放大操作后,
將筆記本屏幕轉過去。
監(jiān)控拍攝到的畫質不敢恭維,但也能夠分辨中心那二人是誰,
以及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場景就發(fā)生在不到十分鐘前的宮城野區(qū)東仙臺警局的大門口,涉嫌襲警的白發(fā)青年突然從監(jiān)控死角竄出來,狠狠推倒了一名交通科女警,并且在這之后沒有停止犯罪。
反而愈加放肆,作勢向女警抓去。
好在押送犯人回來的刑警及時制止,否則真不知道對方還要做出怎樣公然挑釁警方的事?
敢在警局門口襲擊警務人員,這類影響惡劣的案件何止駭人聽聞、歷史上也屈指可數(shù)。
剛拷貝的視頻播放完畢,
負責審問的警官也看完了面前印錄犯人基本信息的紙質材料,盯著職業(yè):「宗教學院老師」那欄看了好一會。
“你的教師資格證呢?”
被審問的人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這里。
好幾秒之后才將臉轉過來,
反問:“那種東西誰會隨身帶著啊�!�
警官蹙了下眉,越看越覺得對方從頭到腳都透露著可疑兩個字:“你確實考過教師資格證吧,
是教授什么課程的?”
這個問題似乎把男人給問住了,舒展長腿坐姿閑適,一只手被鐐銬鎖在座位扶手上,高大身材窩坐在堅固金屬質地椅子上活動不開。
對方單手撐著下顎,
像是認真地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考過那樣東西。
篤篤篤。
嘴角痙攣,
警官嚴肅地快速敲了幾下桌面。
緊盯著對面的白發(fā)男人:“那么五條悟先生,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五條悟的六眼能“看”到不知為何從詛咒變成人類的那個人還在警局沒有離開,剛才外貌驟然的變化騙不了他,“讓那個交通科警察過來,告訴祂我來陪祂玩角色扮演�!�
剛才嫌疑犯就不是第一次提出要見藍發(fā)交通科女警。
警官被他類似脅迫的語氣噎得不輕,
為了讓自己做出公正判斷他轉移話題:“我在意很久了,
請問你眼睛上纏的繃帶是怎么回事?”
那只特級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
難得再次遇到五條悟還想多了解一下,
配合地任由警察將自己綁了。
意識到這樣對方不肯來見自己,
他再開口瞬間變換成無辜姿態(tài)。
“是的,我患有眼疾�!�
警官:“……”
你剛才一路走進來可完全用不著人扶。
五條悟繼續(xù)說:“警察先生我是無辜的,剛才在警局門口不小心撞倒了人,想補救將人攙起來,沒想到讓你們誤會了�!�
警官:“……”
那你剛才怎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