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早上程燁凜醒來的時候，扎西彭措還睡在沙發(fā)上。

    他找到紙條，給她留下一句——

    【昨天很開心，謝謝你�！�

    回藏區(qū)的飛機上，他看著窗外白云藍天，忽然覺得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幫助扎西彭措找到自己的夢想，她也把他當(dāng)成了親阿哥。

    所以人生無非是一路失去，也一路在擁有。

    回到藏區(qū)之后，扎西彭措還是經(jīng)常給他分享她的生活。

    比如她今天有個歌迷給她寫了很長的一封信，她很感動。

    又比如她說圈子里有人給她介紹男朋友，但她覺得沒有他好看，所以拒絕了。

    程燁凜都只是笑笑，回她：“拜托，我都三十歲了唉�！�

    她卻回他：“三十歲也好看！”

    過了幾個月，意外發(fā)生。

    程燁凜正在課堂上上課，卻突然暈倒。

    等到程燁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送進了醫(yī)院。

    身邊幾個一起援藏的老師們圍在他的身旁。

    紛紛安慰他：“程老師，你醒了哈。別擔(dān)心，現(xiàn)在正在等檢查報告，估計就是太勞累了，血糖低了吧�！�

    “不著急哈，程老師。”

    他無奈一笑，他倒是不著急，倒是他們語無倫次。

    等了約莫兩個小時，醫(yī)生一臉沉重地問他家屬在哪。

    同行的老師替程燁凜解釋：“醫(yī)生，有什么問題和我們說就好了。我們都是和程老師一起援藏的老師�！�

    醫(yī)生嘆了口氣，只說：“現(xiàn)在患者的情況我們也說不準，疑似白血病�！�

    說完，他又道：“只是疑似哈，具體的情況要送到京市的大醫(yī)院去做檢查�！�

    程燁凜聽到這話，心猛地一沉。

    白血病……

    同事們紛紛勸程燁凜配合治療，程燁凜出發(fā)去京市那天，藏區(qū)的孩子們都圍繞在他的身側(cè)。

    “程老師，等你病好了，你還會回來嗎？”

    “程老師，我們還等著你回來教我們唱歌�！�

    “程老師，我們會想你的�！�

    程燁凜看著那些稚嫩的面龐，攸地就紅了眼。

    一路顛簸，但孩子們都跟在車后面，誰都不肯離開。

    就好像是害怕這次之后，再無再見之期。

    ……

    京市醫(yī)院。

    做完檢查，醫(yī)生滿臉惋惜地看著程燁凜，心痛地說：“程先生，根據(jù)你的檢查報告，確診為基因性的髓性急性白血病�！�

    他心猛然一顫，又問道：“宋醫(yī)生，那我的孩子，騰騰，是因為遺傳了我的基因，才會得這個病的嗎？”

    宋醫(yī)生點了點頭，安慰他說：“每個人的基因都是有不確定性的�！�

    “有些人遺傳基因也能活到壽終正寢�！�

    他卻只覺大腦嗡嗡作響，騰騰是因為遺傳了他的基因。

    所以才在這人世白走了這一遭。

    想到這里，他剜心般的難受。

    他無法接受孩子的痛苦是他帶來的。

    宋醫(yī)生看著他的檢查結(jié)果，又說：“程先生，你也別太擔(dān)心�！�

    “只要好好治療還是有機會能延續(xù)生命的�！�

    他知道這個病對人的折磨有多么兇狠，騰騰從確診到最后死亡，不過三四個月。

    程燁凜從前也總這樣安慰騰騰，可看著他一把又一把掉的頭發(fā)，看他蜷縮在床上整晚整晚疼得睡不著的時候。

    他是真的希望能替他減輕疼痛。

    第25章

    裴靜萱趕來的時候，程燁凜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聽見她的聲音，他才強撐著睜開眼縫，看著醫(yī)院的白熾燈。

    她聲音哽澀地問醫(yī)生：“你是說燁凜的生存周期是不確定的？有可能撐不了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