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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蕭刻勾了勾嘴角:“我不說了么?蕭刻。”

    “你跟周罪什么關(guān)系?”這人眼睛在蕭刻和周罪臉上轉(zhuǎn),最后定在周罪臉上,用他粗啞的聲音逼問,“他是什么人?”

    蕭刻剛要再說話,周罪在后面碰了下他的胳膊。蕭刻一頓,周罪出了聲,沒說別的,只是低低地叫了聲:“蕭老師�!�

    蕭刻于是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樓下那個已經(jīng)順著水泥樓梯上來了,直奔他們這邊,馬上要挨上的時候周罪踢了下凳子,磕在了他腿上,這人才站住了。

    “站那兒吧�!敝茏锏卣f。

    “你處朋友了?”他的眼睛里有血絲,離近了看更嚇人。

    陸小北從前廳拿了外賣進來,蕭刻點的餐送到了,滿滿一大箱子。陸小北在底下喊:“你傳話還沒傳完?傳完就趕緊滾,我們要吃飯了。”

    他說完了沖蕭刻招了招手:“蕭哥,吃飯!”

    “哎,來了�!笔捒虘�(yīng)了聲,繞過椅子要往樓下走。他沒打算摻和周罪和這人的事兒,他現(xiàn)在還沒身份跟著摻和,也沒立場參與。

    “……我說他怎么給我托夢呢。”這人眼里血絲很多,說完一把抓住了走過他身邊的蕭刻。蕭刻沒想到他能突然伸手,讓他抓住了小臂。他抓著蕭刻胳膊的手很用力,摳得蕭刻有點疼。

    周罪立刻說:“松開。”

    “你心里不虛么周罪?”這人斜眼看過去,盯著周罪的眼睛,“你敢交朋友?你心夠大的,你也想交朋友?你有那命么?”

    “放你媽的狗屁!”陸小北在底下罵著,“虛個狗JB,別他媽在這兒亂咬了,有話就趕緊他媽說,說完滾!”

    周罪之前一直挺淡定的,這會兒也沉了臉。他用力踢了下凳子,狠狠撞在這人膝蓋上,挺響的一聲,聽著就挺疼。周罪聲音很冷:“讓你松手�!�

    這人還沒動,周罪把椅子踢開了走過來要抓那人的胳膊。蕭刻沒讓他碰著,說了聲“沒事兒”之后迅速一揚胳膊反手捏住那人肩膀,那人一吃痛就松了手。蕭刻揉了揉胳膊,說:“勁兒不小�!�

    蕭刻沖周罪笑了下,然后直接下了樓找陸小北吃飯去了。他沒興趣再多聽,說實話跟周罪相關(guān)的事兒他都很想知道,但不屑以這種方式,以一個亂入的旁觀者的身份接收這些。他想知道得是周罪給他講,不然也不稀罕打探他的過去。

    吃飯的時候蕭刻一句都沒問,雖然問了陸小北也沒打算說,但是蕭刻一點不問這也讓陸小北有點摸不著頭腦。蕭刻吃完飯就走了,走的時候沒打招呼,因為抬頭沒在樓上看見周罪。

    雖然今天這事兒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不影響心情是不可能的。那個聲音難聽長相OK的帥哥不知道跟周罪是怎么個關(guān)系,他說的幾句話信息量都挺大的,蕭刻一時間還屢不清。反正也沒細想,沒有意義,他想得再多不一定是對的。

    那晚睡前很難得地收到了周罪的消息。蕭刻點開看,周罪發(fā)了條:蕭老師,今天抱歉。

    蕭刻很快回復(fù)他:怎么啊就抱歉了,沒什么事兒啊。

    周罪顯示正在輸入了半天,蕭刻一直在等,最后只有短短一句話:早點休息。

    蕭刻抿著唇看著屏幕,后來給回了個“”的表情包。

    這事兒好像沒什么影響,蕭刻也不算放在心上,但到底還是影響了蕭刻追人的進程。蕭刻后面兩周都沒去過店里,花還是照送,就是人沒去過了。

    “完球了,”陸小北一邊畫圖給自己填充待選圖庫,一邊說,“好不容易來個好人,這又給折騰退了�!�

    徐雯在一邊看他畫圖,偷偷看了眼給別人做紋身的周罪,沒敢接話。

    “那傻逼跟個神經(jīng)病偏執(zhí)狂似的,眼珠子一瞪通紅的,啥好人不得讓他膈應(yīng)走�!标懶”毕肫疬@事兒就堵得慌,“喪門星似的�!�

    周罪永遠那一副冷淡的樣子,就像聽不見他嘟囔一樣。

    “你那迷弟這幾天聯(lián)系你了嗎?”陸小北看著周罪問。

    周罪還是沒抬頭沒出聲,但是他好像輕輕搖了下頭。

    徐雯瞪大了眼睛跟陸小北對視一眼,她張了張嘴,對周罪的回應(yīng)表示驚訝。陸小北更上火了,皺著眉又說了次:“這是真完球了,弄這么個老光棍砸手里沒人接了�!�

    紋身的客戶“噗嗤”一聲就笑了,是個挺開朗的姑娘,笑著說:“別鬧了好么,搶破頭也搶不著啊,真沒人接我接了啊?”

    陸小北說:“稀罕你就拿去吧�!�

    姑娘抬頭看看周罪,說:“大叔考慮蘿莉嗎?”

    周罪一點表情都沒給,搖了搖頭,只給了句:“胳膊別動。”

    “你看,沒戲。”姑娘笑嘻嘻地說,“估計我性別不行,不掙扎了�!�

    陸小北很快畫完三個小圖,拿過去給周罪看,周罪掃了幾眼說:“一般,太套路了。別沉在個人風格里,個人風格這東西就是個套子�!�

    “嗯,我等會兒再改改。”陸小北在這方面從來不頂嘴,很虛心。他跟周罪太多年了,身上本事都是周罪教的。周罪只有這么一個徒弟,年頭多了相處起來沒點師徒的樣子。

    陸小北還惦記著蕭刻一直不來了的事兒,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發(fā)了條消息:蕭哥,你再不來我大哥讓人收了啊。到時候你別說北北沒提前告訴你不夠意思。

    陸小北等了半天沒等到回音,心都涼了:“完犢子了�!�

    周罪抬眼看他,陸小北說:“沒回消息�!�

    周罪看起來心里沒波沒瀾的,又低著頭去勾線了。陸小北心說老周你就裝,方禧他們說你性冷淡都活該,說得好,說得輕。

    第19章

    蕭刻開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會,從會議室出來感覺眼前都一陣陣發(fā)黑,今天外面有點陰天,會議室燈開得太強了,晃得眼睛疼。手機他一直靜音著,開會中間震了幾次,回辦公室蕭刻一一點開看,看到陸小北那條的時候一下樂了。

    他回復(fù)陸小北:剛開會了。嘖,蕭爺幾天不去又有人惦記我愛豆了?

    他回這條的時候陸小北已經(jīng)去給人做紋身了,沒看到消息。周罪拆了花準備扔進水桶,只不過扔進去之前還摘了幾片不那么精神的葉子。陸小北看見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他一笑前面姑娘嚇得一哆嗦,緊張得肩膀都繃起來了。

    “沒事兒,別緊張�!标懶”背雎暟矒崃艘幌�,“我就笑一下你嚇這樣干什么�!�

    “你笑得太突然了我沒個準備�!毙」媚镆灿悬c不好意思,半躺在那兒看手機。

    “那咋辦,我笑之前還先打個招呼?”陸小北戴著口罩,只露個眼睛,眼睛上邊一顆泛青的光頭,但不難看,整個人看起來還挺酷的。小姑娘紋的是腳踝,挺簡單的一個小圖,趴著睡覺的一只小貓咪,帶著天使翅膀和光環(huán)的。這種小圖對陸小北來說轉(zhuǎn)印都用不著,直接上手個把小時就完事兒了。

    小姑娘說:“不用,我自己穩(wěn)定一下�!�

    陸小北一邊低頭干活一邊跟周罪說:“大哥你能不能把你那些花整理一下,前面那幾桶有的都爛了,你要不都扔了得了�!�

    周罪沒理他,走一邊看了看最開始那幾桶花。的確時間很久了,有的花都爛得不成樣子了。周罪把這幾桶都收拾了,但臨了還是挑出了一些還沒枯得太徹底的又撿了回來。陸小北用眼神偷著瞄他,看他抽出那些還可以的花放在一邊,笑著“嘖”了兩聲。

    可惜了蕭刻沒在,蕭刻要看見這場面估計內(nèi)心得挺感動。不過他要在這兒也不可能看見,周罪怎么可能當著他的面擺弄那些花。

    “這周末林哥那客戶你抽一天給做完吧,上次沒弄完�!笨蓯坌∝堖鋵嵲诓毁M勁兒,陸小北邊弄邊跟周罪說話,“然后周末你還有個黑灰花臂,就遮疤那個,圖我跟他敲過了,沒問題。本來可以調(diào)到別的時間,不然蕭哥來了你一直紋身還怪沒意思的。但是現(xiàn)在也沒戲了,人蕭哥不惦記你了,你就干活兒吧,我約完了。”

    陸小北這孩崽子有時候說話很欠,周罪懶得理他。爛花收拾出兩桶,拎出去倒了。

    周罪出去了小姑娘從手機上抬起眼,小聲問陸小北:“這是你們老板吧?”

    “對,老板�!标懶”眴査骸霸趺�?”

    “你這么說話不怕得罪老板嗎?”她往門口看了看,笑著問,“生氣了扣你工資嗎?”

    “扣唄,”陸小北換了個手拿機器,扯了扯口罩,待久了有點悶,“都給他也無所謂,我的就是他的。”

    小姑娘頓時笑了,還輕輕挑起了眉。陸小北知道她在想什么,過來紋身的姑娘都是站在潮流前線的,沒個不懂搞基那回事兒,一百個恨不得有九十個都是支持的,還有十個知道,了解,但是無感,愛搞不搞基,跟我沒關(guān)系。

    “別亂腦補啊美女,”陸小北用力晃了幾下腦袋搖頭,“搭錯線了�!�

    周罪扔完垃圾回來,陸小北說:“這悶嘴兒葫蘆還不得憋死我�!�

    小姑娘抿嘴笑了,周罪看了看他們倆,上樓去畫畫了。

    周罪其實挺想跟蕭刻說點什么,上次湯亞維當著蕭刻面鬧了那么一出,很不好看,也不太禮貌。但是周罪又不知道自己開了口能說什么,說了聲抱歉之后就接不下去了。蕭老師是個特別好的人,任何方面都是。按照以往其實周罪早該把拒絕的話說利索了,但這次無論如何說不出,也沒有以前那種強烈的沖動想拒絕一個人。

    蕭刻有時候很貼他大學老師的身份,知性懂禮,有同理心,永遠不讓人尷尬難堪,相處起來很舒服。但有時候也像個年輕的大男孩兒,還有沖動和熱情,眼睛里熱烈純粹。一顆成熟的腦子和一顆年輕的心,這個組合很奇妙,也非常完美。

    這么好的一個人讓人沒法隨便應(yīng)付,而且蕭刻腦筋活絡(luò)也不可能讓人應(yīng)付過去。周罪一退再退,再退下去防線都快沒了。

    周罪拿起手機,打開跟蕭刻的聊天界面,鍵盤彈出來半天了還是按不下去,猶豫了挺久還是放下了。手機扔在旁邊,拿起了畫筆。

    ——算了。有些人他應(yīng)該一直活在光里。

    轉(zhuǎn)眼就圣誕節(jié),蕭刻不是不想去店里,十二月他那兩門課都期末考了,考完批卷子傳成績,加上學校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導(dǎo)致他這段時間非常忙。不過忙過這一段兒他就閑了,所以每天工作的時候勁頭還挺足。

    但不去店里也不只是忙的關(guān)系,也有蕭刻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蕭刻以前追人追得也不少了,什么時候松什么時候緊他明明白白。一直貼得很緊招人煩,偶爾松一松,讓對方也喘口氣。

    圣誕節(jié)他是一定要去找周罪的,也提前備好了禮物。他給周罪定了條皮帶,老皮匠純手工做出來的,很貴,也很難約。蕭刻也是腆著臉借他家老蕭的關(guān)系一用,走了個后門讓人給提前趕了出來,只等著圣誕節(jié)去送。圣誕節(jié)很重要,不只是因為過節(jié),還因為那天是周罪生日。

    差不多兩個月以前陸小北說過周罪再有倆月三十六了,蕭刻心里記了一筆,后來問徐雯給問出來的。說她們老大生日很好記,是圣誕節(jié)那天。

    從上回遇見那人從店里回去那天一直到現(xiàn)在,蕭刻沒聯(lián)系過周罪,只在周罪有一天發(fā)了條朋友圈的時候點了個贊。還是發(fā)的新圖,很抽象,但是很酷,蕭刻沒忍住就點了個贊。

    等了這么多天也松夠了,該緊緊了。

    本來前一天凌晨他就想發(fā)個生日祝福來著,但想了想還是沒發(fā),感覺還是不給提示直接過去更好點兒。只不過蕭刻沒想到他竟然撲了個空,下午他過去的時候周罪壓根兒沒在。

    徐雯看見他進來很激動,跟他打招呼:“你好久沒來啦蕭哥。”

    “嗯我最近有點忙,學校事兒多�!笔捒虥_她笑了下,給了她一個盒子,里面裝的是塊蛋糕,他學校旁邊烘培店里的圣誕款。

    “我天,給我的��?”女孩子拒絕不了漂亮的甜品,本來對蕭刻的好感度已經(jīng)很高了,這會兒硬生生又升了兩階。

    “不然呢?這兒就你一個小姑娘�!笔捒绦α诵�,“周罪在嗎?”

    “哎老大沒在,”徐雯看了看表,“都走一個小時了,他好像跟朋友出去吃飯了。”

    蕭刻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臥槽我蕭哥來了?”陸小北聽見聲音從里面竄出來,撞了撞蕭刻,“北北想死你了。”

    “別抽風,”蕭刻臉上有點嫌棄,手上拎的兩大盒小龍蝦遞給他,特意去給他買的,“微波爐熱熱你們一起吃吧,估計涼了。你大哥晚上還回來嗎?”

    “你是我親哥�!标懶”苯舆^小龍蝦跑進去給另外一個紋身室讓他去熱,然后又出來了,跟蕭刻說,“他估計不回了,他跟方禧他們出去的,那得喝,不知道得到什么時候了�!�

    蕭刻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點頭說:“那行吧,那我走了,圣誕快樂吧,我明兒再來�!�

    陸小北本來要扯他胳膊,估計想攔一下,但想了想又縮回去了,說:“那你走吧,明天見�!�

    蕭刻于是進店里十分鐘沒到就又走了。

    一邊走一邊感嘆自己浪過勁兒了,沒想到周罪能不在店里,早知道不如昨晚提前說一聲了,禮物都沒送出去。蕭老師太久沒追人,還是不太熟練了。

    這幾年圣誕氣氛越來越濃了,滿大街都花花綠綠的,特別熱鬧。蕭刻慢悠悠往回開著,昨天夜里下了雪,路邊有清掃過的雪堆,好多門店都各自堆了雪人擺在門口,各式各樣的,很可愛。

    蕭刻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紅燈的時候他看了一眼,上面沒多說什么,只有一句“圣誕快樂”。

    蕭刻鎖了屏,沒回。

    手機剛放在一邊就響了起來。蕭刻看了眼,屏幕上顯示“周”。

    蕭刻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他的心猛地活躍了起來,像是平地躍起到半空,打個轉(zhuǎn)才落回來,還顛了幾下。

    蕭刻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很吵,周罪還沒出聲,蕭刻聲音里帶著令人舒適的笑意說:“周先生,圣誕快樂。生日快樂�!�

    周罪說謝謝。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的時候蕭刻在心里感嘆,還真是挺久沒打電話了,這么聽著聲音才發(fā)現(xiàn)其實真的挺想的。

    周罪說過謝謝之后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地開了口,低聲問著:“蕭老師,來吃飯嗎?都是你見過的人。”

    第20章

    周罪從進了那個包廂開始就沒得著消停。還是上回爬山那波人,一個都沒差,周罪進去的時候他們?nèi)鼛镆呀?jīng)吃上了。

    數(shù)他來得晚,一進來話還沒說就被灌了杯酒。喝下去一杯才聽見老曹問:“你自己來的?蕭刻呢?”

    周罪脫了外套遞給服務(wù)生,在椅子上坐下,說:“沒來�!�

    “操早說啊!”老曹不干了,說,“早說蕭刻不來我他媽不來了,認識八百年了誰他媽還惦記給你過生日��!”

    “沒來?”方禧坐蕭刻旁邊,也問周罪,“那不行啊,那你得找�!�

    “找吧,我找個人過去接一下也行�!闭f這話的是程寧,他們現(xiàn)在吃飯的地方就是他開的酒店,也跟著起哄說,“蕭老師不來你給誰擋酒��?我們笑話誰?”

    “你趕緊找!”老曹敲了敲杯子,“你倆到底咋回事兒?還處不處了?不處我可下手了啊。”

    老曹常年這么欠,沒人拿他當回事兒。方禧說:“打電話啊,你不打我打了!”

    周罪有一段時間沒跟蕭刻聯(lián)系過了,搖了搖頭說:“算了�!�

    “怎么就算了啊?”方禧問。

    “不可能的事兒,”周罪臉上淡淡的,拿杯子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我自己都沒活明白,就別禍害人家了。”

    方禧和林軒對視一眼,方禧說:“說的什么屁話,有什么活不明白的,誰有你明白?你是自己不想出來�!�

    周罪笑了聲,吃了口東西,沒說話。

    老曹在一邊接了過去:“哎老周你認真的?你要這么說我可當真了啊?”

    “你歇歇吧圓兒,”老朱嘲諷他,“蕭老師看上的是老周這一掛的,還能看上你這騷兮兮的類型?”

    “你可別這么說,”老曹笑了聲,一邊喝湯一邊說,“要不我還一直覺得他跟老周合不來,他倆屬性沖上了,配我正好。”

    “什么屬性?”蔣濤出聲問了句,“五行�。窟是星座�。磕氵會看這個呢?”

    他實在有點木過頭了,問完整桌的人都笑了,包括周罪也笑了兩聲。老朱坐他旁邊,說:“圓兒的意思是他是個小娘們兒,人倆都是爺們兒,就那啥的時候不和諧唄�!�

    他這么一說蔣濤還能聽不懂么,不過一個直男琢磨這事兒還是覺得挺別扭的,不能理解,趕緊說:“……你們也太那啥了!”

    一幫人說了半天,最后話又收了回來。方禧撞了撞周罪胳膊:“你別端著了兄弟,蕭老師絕對這個,你別拎不清。”

    方禧說這話的時候豎了個拇指,繼續(xù)說:“我看人沒看錯眼過,那是個好人�!�

    周罪還是不出聲地吃東西。他比誰都知道那是個好人。

    后來周罪搖了搖頭,剛要說話,手機在兜里響了。是陸小北,周罪接了起來。

    “哎大哥!”陸小北蹲在椅子上跟他喊,“剛我蕭哥來過了,你沒在就又走了!人奔著你來的就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周罪挑起眉問他:“什么時候?”

    “就剛才!”陸小北還在喊著,“剛出去沒一分鐘呢!”

    “行,我知道了�!敝茏镎f完掛了電話。

    他掛完電話之后方禧還要說話,周罪突然打斷他,說:“我打個電話�!闭f完就站起來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蕭刻電話接得很快,電話接通之后是他溫潤好聽的聲線,聲音里還帶著笑的:“周先生,圣誕快樂……生日快樂�!�

    那一瞬間周罪無法否認他的心是軟的,是溫熱的。

    ……

    蕭刻是半小時之后來的,被服務(wù)生帶進來,他一進來包間里的人沒心理準備都愣了一下,隨后一哄聲地跟他打招呼,非常熱情。不過最熱情的還是得數(shù)曹圓。

    蕭刻本來就是準備給周罪過生日的,肯定是打扮過的。頭發(fā)抓了個很帥的發(fā)型,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一件煙灰色高領(lǐng)毛衣。蕭刻身高一米八出頭,肩寬腿長,風衣穿身上很英俊帥氣,也比平時看著成熟。腳上的靴子也很酷,曹圓幾乎一看見他就盯上了。

    曹圓坐的位置是菜口,身邊還有個空位,他扯著蕭刻胳膊拉了過來:“來蕭刻,坐我這兒�!�

    “行�!笔捒绦χ铝�,他往周罪那邊看了眼,周罪也正看著他,倆人對視一眼,周罪沖他點了下頭,蕭刻加深了臉上的笑意,眼睛彎起來的弧度很好看。這人的確是帥,每一處都好看,連下巴尖兒都是英俊的。

    幾乎是蕭刻被曹圓拉過去坐下的同一時間,方禧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哎哎哎這不能瞎坐,”方禧繞過去站蕭刻旁邊,“這地兒是我的�!�

    “你賤不賤啊方老三?”老曹一臉不滿,抬頭看他,“你且滾著,此處不留你�!�

    “不留我也坐,”方禧伸手把蕭刻扯起來,“蕭老師你找準自己位置。”

    “行,其實我也覺得這位置不怎么合適�!笔捒踢是笑著,大大方方走過去坐在周罪旁邊。

    程寧叫服務(wù)生又給加了幾道菜,等別人注意力沒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蕭刻歪了歪頭,小聲對周罪說:“生日快樂啊,最酷的周先生�!�

    周罪也笑了,眉眼間都是柔軟的。他拿桌子上自己的酒杯跟蕭刻的磕了一下,叮的一聲響,然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那晚蕭刻喝了不少,酒桌上氣氛一直是熱的,蕭刻喝多了酒不是話少的人,男人喝酒的話題只有固定那么幾個,國家大事這一桌人不關(guān)心,性向不一樣也說不了女人,那就只剩下葷段子和曾吹不窮的牛逼。蕭刻不怕說葷段子,他們說什么他都接得住。至于牛逼這事兒他是真不擅長,只能聽不能參與了。周罪偶爾會用公筷給蕭刻夾菜,一聲不吭放他碟子里,蕭刻什么時候看見了就吃了。

    兩個人之間依然是沒太多交流,周罪不愛說話,蕭刻比他活泛得多。酒桌上看著反倒像他才是這個群體的,周罪才能他帶過來的外人。但是兩人之間也一直有一種隱形的牽引,這倆人的氣場是合的,就算他們不說話,也始終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吃過飯自然得去唱歌,從酒店后門直接就能去唱K區(qū)。那邊提前就留了包廂,里面東西都擺好了。蕭刻一進去先吃了片西瓜,喝酒喝得嗓子發(fā)緊,燒得慌。

    “酒就別喝了�!敝茏镒谒赃�,跟他說了句。

    “嗯不喝了,”蕭刻轉(zhuǎn)頭看他,笑了笑,“我來唱歌的。”

    喝酒其實蕭刻喝不過這幫人,一個個都是酒蒙子,早喝出來了。但唱歌就不一樣了,這是他主場,而且他也的確很想給周罪唱幾首歌。

    “蕭刻唱兩首?”方禧站在點歌器旁邊問他。

    蕭刻搖了搖頭:“你們唱吧,我歇會兒�!�

    他們這些人里唱歌最好聽的是老曹,是真的不錯。其他人反正也還行,周罪蔣濤完全不唱,老朱方禧林軒就是普普通通,也不算很難聽。

    蕭刻一直在周罪身邊吃水果,一個果盤都快讓他吃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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