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罪問她哪個學校的,她說T大。
“喲巧了啊,校友�!彼f的恰好是蕭刻他們學校。
小姑娘說她是金融專業(yè)的,蕭刻說他是生物工程的。一直到最后都說自己是研一小學弟。
單色圖做起來很快,周罪兩個多小時就做完了。圖完成之后還是很好看的,非�?�。小姑娘穿著短褲去照了照鏡子,很滿意,紅著眼睛跟周罪說:“辛苦周老師。”
周罪說:“客氣了。”
后來人走了之后陸小北說蕭刻:“一把年紀了也不顧自己的臉,以后萬一人在學校碰見你了喊一聲學弟我看你尷不尷尬�!�
蕭刻笑著聳了聳肩:“叫我我就答應唄,誰讓蕭老師長得年輕。”
在周罪身邊的時間總是一晃而過,蕭刻泡在店里虛度了一天的光陰,一點也不覺得空虛。天黑了不得不走,蕭刻揉了揉發(fā)酸的鼻子跟周罪說:“周老師我得走了,明天你還在店里?”
周罪點頭說:“在�!�
“行,”蕭刻笑著說,“那我走了,晚上發(fā)消息給你�!�
周罪說:“明天別來,好好在家過年。年后再來吧,陪陪家人�!�
蕭刻答應著:“好嘞�!彼仡^看了看,陸小北正低頭專心做著紋身,于是蕭刻臨走之前迅速抬手在周罪臉上摸了一下,明目張膽地調戲,看著他的眼睛小聲說:“周老師,我沒有別人,就你一個小心肝兒,放心!”
這句話其實蕭刻昨晚就想說了,但是怕自己把自己折騰硬了睡不著,沒敢真說。話在他嘴邊都轉悠一天了,不說出來撩一把他不能甘心。
老男人周罪讓人調戲了,被人叫了“心肝兒”。周罪臉上的表情蕭刻很喜歡看,跟之前一樣,很無奈但是帶著縱容。
蕭刻又對他一笑,之后開門就跑了。
周罪臉上不顯,但是被人那么叫了一聲,心里還是覺得很甜的。老男人春天來了鮮花遍地開,空氣里都是鮮花的味兒。周罪特意去看了看他那一桶一桶的玫瑰,撿了些枯萎的出來扔掉了。
蕭刻從店里跑出來鉆進車里才收了臉上的笑,其實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心情這么好。心里有點沉,別人都回家過年了,店里這倆酷哥兒怎么不回,很有種兩個老光棍兒沒人管的破敗凄慘感覺。
蕭刻沒問過周罪這事兒,就算不問也猜個差不多了,就覺得挺心疼的。一個有著亂七八糟過去的大哥帶著個孤零小弟,兩個都沒家,只能互相依靠。
其實年紀大了很不愛過年,覺得麻煩,但不能不過。所以就算蕭刻特別想從奶奶家跑出去找周罪那哥倆,也不敢真的執(zhí)行。他們家傳統(tǒng)就是過年這天必須都在奶奶家,誰都不能缺。一大早就要去,一直待到半夜吃完餃子。
蕭刻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發(fā)消息給周罪,問他:周老師,哪兒呢?
周罪說:方禧和老曹過來了,喝酒。
蕭刻又問:他們去你家了?
周罪回他:嗯。
蕭刻過會兒給老曹發(fā)了消息:帥哥,定位來一個。
想了想馬上跟了一條過去:噓。
老曹畢竟不是有些直男一根筋的腦子,蕭刻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門兒清�;亓藗消息說:封口費。
蕭刻迅速給轉了二百塊紅包過去,“恭喜發(fā)財曹哥最帥”。
老曹收了紅包,發(fā)了個位置。還特別體貼地說:進了大門往北走,最前面,C6棟,2201。
蕭刻又給發(fā)了二百紅包。
“爸你快點兒吃�!笔捒淘缇统酝炅孙溩�,徐大夫也吃完了,他們家就剩老蕭自己還沒吃完。
奶奶用手拍他:“你催什么!讓你爸慢慢兒吃!”
“我怕他困,”蕭刻賠著笑臉,摟著奶奶往她嘴里喂了粒甜葡萄,“再說我們都在這兒也影響你休息�!�
大伯說:“整事兒吧你就,你奶奶不看完春晚不可能睡�!�
蕭刻心里急得不行,惦記周罪。但是也不好直說,只能一直盯著他爸吃餃子。他爸這邊一撂了筷子,蕭刻趕緊去穿了外衣:“走吧,我感冒好像還沒好,我頭疼,我快睡著了。”
奶奶讓他給氣笑了:“那你就在這兒睡!這么多屋不夠你睡的?”
“我認床呢,”蕭刻把徐大夫外套塞她懷里,跟奶奶說,“奶奶我病了,我昨天都發(fā)燒了�!�
奶奶一揮手:“快走!”
蕭刻一點兒沒猶豫,在奶奶臉上親了一口,然后直接跑下樓了。等老蕭和徐大夫下來他車都烘暖了。
老蕭一坐進車里就說他:“急得跟個大馬猴子似的�!�
蕭刻開了火出了小區(qū),笑著說:“大馬猴子都沒我急,二位也體諒體諒你們英俊的帥兒子,還光棍兒著呢。這闔家團圓喜迎新春的日子我不得去找我新歡嗎?”
老蕭笑話起他來一點都不客氣:“又不是出去跟前對象兒溜達兩圈就上火發(fā)燒的你了?”
“哎話不能亂說,老同志。”蕭刻笑著搖頭,“我那是吹風凍的,徐大夫能證明。我上不出來那么大火,分開一百年了都。”
他把爸媽送到小區(qū),然后一人塞了個厚厚的大紅包,笑嘻嘻地說:“我今晚不回了,紅包提前給,祝我爸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趕緊走,”老蕭和徐大夫接過紅包,知道他著急,徐大夫說,“慢點開,不差這一會兒�!�
“放心�!笔捒炭粗麄冞M了小區(qū)就開車走了。
三十兒晚上的馬路是一年里最消停的,這一路上蕭刻都沒看見幾輛車。順著導航到了周罪家小區(qū),人車分流小區(qū),開車不讓進。蕭刻轉悠著在外面找到車位停好了車已經(jīng)十一點五十了。
蕭刻一路跑著進去,雖然始終閉著嘴也還是嗆了一肚子風。本來還在發(fā)炎的喉嚨這會兒覺得又干又澀,再不喝口水估計是要炸了。
蕭刻找到C6進了單元門的時候是十一點五十三,蕭刻一進去就蒙了,里面那道門他沒卡進不去。蕭刻立刻給老曹發(fā)了消息,讓他盡量不被發(fā)現(xiàn)地開門順便叫個電梯。
老曹估計手機就在手邊,特別有效率。電梯上行到二十二樓,門開之前蕭刻看了眼時間,五十七分。
很棒。
老曹已經(jīng)倚著門框在等著他,蕭刻笑著小聲說:“謝了。周罪呢?”
老曹手指往身后隨便一指:“讓方禧支去找煙了�!�
蕭刻換了鞋進去,方禧在桌邊挑眉看著他樂,往廚房指了指。蕭刻沖他笑著點頭,沒顧上說話,跑著就過去了。
周罪背對著門在一個柜子里翻著,拿了條煙正要回身,蕭刻撲過去一把捂住了他眼睛。
“操。”周罪本來以為是方禧或者老曹又抽風,剛要伸手把蓋在眼睛上的手拿開,聽見還沒喘勻的呼吸突然頓了一下。
蕭刻沒出聲,剛才跑太急了,還在粗喘。
周罪的手在蕭刻手上摸了摸,拇指輕輕刮了刮他手背,蕭刻能感覺到手心下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周罪又摸了摸衣袖,蕭刻從外面跑進來外衣沒脫,身上還帶著涼氣。
周罪開了口:“蕭刻?”
蕭刻笑了,手沒拿開,另外一只手從兜里摸出個紅包塞在周罪手里。他聲音里還帶著不穩(wěn)的氣息,和滿滿的笑意:“蕭老師趕著來送紅包,我好不好�!�
周罪點頭,聲音沉沉地回答:“好�!�
蕭刻于是笑了下,湊到周罪的耳邊小聲和他說話。他的喉嚨很干澀很啞,他最擅長用這把嗓子說些讓人沉迷的情話。
周罪在滿眼的黑暗中聽見蕭刻帶著快跑過后不穩(wěn)的聲線對他說:“現(xiàn)在零點了,你要記住蕭老師陪你跨了年。以前你自己過了幾個年我不管,但是從今以后,你過的每個年我都會陪著你�!�
這句話,這副聲音,眼前這人,這些都太好了,讓周罪甚至不敢睜眼,怕它們是幻象,怕其實根本都是不存在的。
周罪沒拿開蕭刻的手,只是伸出手去圈住了身前這人,拿著紅包的那只手環(huán)著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按著蕭刻的腰。蕭老師拿開自己的手,毫不吝嗇自己的擁抱,用力回抱住蕭刻,親了親他的耳朵,在周罪耳邊輕聲說:“……新年快樂,心肝兒�!�
第29章
蕭老師真用心去追誰別人是招架不住的,
他的溫柔和浪漫是強大的沖擊波,連續(xù)不斷地攻擊心靈防線,讓人節(jié)節(jié)退敗,
最后直達內心。
周罪一顆老心包裹在層層圍墻中間,
到底是沒能扛住蕭刻的攻勢,銅墻鐵壁也終成了斷壁殘垣。
周罪懷里扣著蕭刻,
像是在捧著一顆年輕熱烈的心,它明艷動人,
寫滿愛意。聽著耳邊不平穩(wěn)的呼吸聲,
周罪抬手摸了摸蕭刻的后腦,
啞聲說:“辛苦了蕭老師。”
“不辛苦,”蕭刻笑著說,“我甘之如飴�!�
剛才進來的時候客廳里還只有兩個人,
等他們倆出去的時候變三個了。蕭刻挑眉問陸小北:“我剛才怎么沒看見你?”
陸小北笑得很賤:“我剛上廁所了。嫂子過年好!”
蕭刻拿著手里的紅包砸他身上,笑著罵他:“給我滾,蕭爺從來不給人當嫂子。”
“哎喲!”方禧夸張地喊了聲,一臉曖昧說著風涼話,
“老周聽見沒有啊,人蕭刻沒打算給小北當嫂子,你沒戲。要不你主動點兒得了,
你給小北當嫂子吧�!�
周罪沒搭理他,拉著蕭刻過去桌邊坐下了。蕭刻嗓子都快炸了,拿過周罪的啤酒就喝了一口,周罪起身去給他拿了瓶水,
說:“感冒別喝酒。”
“沒事兒,我感冒快好了�!笔捒屉m然這么說但還是擰開水喝了。
“咋弄,大哥,”陸小北撞了撞周罪,“我蕭哥不給當嫂子�!�
“我就說你倆不配套,壓根兒就不和諧,非硬往一起湊�!崩喜茉谀沁呌朴频卣f,“蕭刻配我正好,我樂意給人當嫂子,我無所謂啊�!�
“人倆自己就想辦法了,你就別惦記了�!狈届托σ宦暎澳銟芬猱斏┳幽愀茏锖冒�,你倆也配套�!�
“一老東西誰要��?”老曹一臉嫌棄,“一天天連個聲兒都沒有,長得也不符合我要求,我就喜歡蕭刻這樣兒的。”
陸小北也在一邊說:“不行,曹哥當嫂子我不要。”
方禧樂了:“蕭刻當嫂子行?”
“行啊人本來就是我嫂子,”陸小北拿著手里挺厚的紅包在桌邊磕了磕,“啊,不知道他倆誰是嫂子,無所謂。蕭哥北北挺你,你是我親哥�!�
蕭刻沖陸小北抬下巴眨了下眼,哥倆默契足足的,平時陸小北沒少神助攻。
方禧問蕭刻:“我們倆咋沒個紅包�。俊�
蕭刻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沒想到你倆在,我提前就準備這倆人的了�!�
一句話遠近親疏分得明明白白,這哥倆是我們家的人,你倆誰?
蕭刻白惦記了一天,他腦補出來的畫面其實是周罪和陸小北倆人煮點速凍餃子吃完互相沉默著看春晚,沒想到人這邊其實挺熱鬧,酒店奢華的年夜飯直接送到家,鋪了滿滿一桌子,還有人陪著喝酒。
蕭刻一來陪酒的失去作用自然不多待了,仨人喝完酒都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剛才熱鬧的氣氛突然散了,空氣一下就靜了下來。蕭刻一條腿盤著坐在沙發(fā)上,剝了個桔子慢慢吃著。
周罪過來坐他旁邊,開口說:“今晚還走嗎蕭老師?太晚了,要不留下睡一晚。”
蕭刻笑了,心說剛走了仨人呢,你怎么不跟他們說今天太晚了。他很痛快地點點頭:“我本來也沒打算走,給個房間住住吧周老師。”
周罪立即起來去給他收拾了個房間。
蕭刻看著他背影,在心里想周老師是真君子啊,有經(jīng)驗會玩兒的哪還真給你收拾個房間,孤男寡男的夜里用得上兩個房間?蕭刻雖然肖想那副身體很久了,但說實話他來之前其實沒想那些。
這會兒坐在周罪家的沙發(fā)上一些念頭才突然灌進腦子。
要做點什么嗎?做嗎?
周罪換了新的床單,又拿了新的牙刷毛巾放進洗手間。蕭刻在心里搖了搖頭,算了。還不太舍得吃這塊肉,而且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火候欠一些。周罪穿著居家服的樣子蕭刻第一次看,一條灰色的運動褲和一個長袖T恤,看著比平時隨和柔軟一些。蕭刻心想,寶貝兒,蕭老師今天就先饒了你。
周罪收拾完了問他:“累嗎?”
蕭刻往旁邊挪了挪,歪在躺床上,很自在的姿勢,搖了搖頭:“不累�!�
周罪給他拿了條毯子隨手搭他身上,然后坐在離他不太遠的位置,說:“想聊聊嗎?聽我說說以前的事�!�
“聊啊。”蕭刻瞇了瞇眼,覺得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很舒服,城市里不讓放鞭炮了,但外面偶爾還是能聽見幾聲響,也能看到零星的煙花。屋里換成了暖色調的燈光,他蓋著毯子聽他喜歡的人講述從前。
一切都很好。
周罪這么主動要說關于他自己,說實話蕭刻挺意外的。周罪想說他自然得聽,蕭刻側頭看著他,等他說。
周罪問他:“不好奇我名字?”
蕭刻點了點頭,坦白說:“說實話其實非常好奇,一般人不會用那個字。我以前還以為你為了酷故意改的字,但是我看你身份證上的確就這么寫的�!�
周罪笑了笑,低聲說:“我爸給我起的名�!�
蕭刻好像能猜到一點了。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醫(yī)院血庫里的血用完了沒能等到調血,人就去世了�!笔捒讨熬吞貏e喜歡聽周罪說往事,這人說起回憶來很有味道,語氣很低沉很慢。但這次說的內容有些沉重了,蕭刻心里有些發(fā)沉。
“所以我爸從小就很討厭我,”周罪說,“他說我從出生就是帶著罪的,我的出生就是一場罪孽�!�
蕭刻抿了抿唇,伸了手出去。
周罪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用拇指輕輕劃著蕭刻的手,繼續(xù)說:“我在我奶奶家長大的,到我上初中那年,她中午去給我買魚,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老人骨頭脆,摔壞了腿。手術之后的那天晚上一直流血,找了很多次,但是醫(yī)生和護士一直說是正常的,結果第二天我放學再去的時候人就沒了�!�
蕭刻皺緊了眉:“這是醫(yī)療事故啊,醫(yī)院怎么說的�!�
周罪又刮了刮他的手背算是安撫,說:“醫(yī)院給了十萬封口費,我爸接受了。不接受也沒什么辦法,人走了就是走了�!�
蕭刻不知道能說什么,只能安靜地聽,聽周罪說他自己的確是有罪的。
“我爸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了新家,另外又有了個兒子。我和我爺住�!敝茏锪硗庖恢皇殖读藗抱枕隨意的抱著,但是握著蕭刻的手一只沒松開,“高中的時候我爺也不在了。那會兒我已經(jīng)在和香港人學紋身了,我爺留了十幾萬吧,我爸說爺爺留的都給我,讓我拿了錢自生自滅,以后就算死在外面也別再找他�!�
周罪說到這兒的時候笑了下:“其實他一直很怕我,他覺得我命硬,怕我克他,所以連話都不怎么跟我說。”
蕭刻想說這樣的父親也真是服了,不過沒真的說出來。他問周罪:“那錢你要了嗎?”
周罪點頭:“要了,我拿了三萬。后來香港人就讓我收錢了,我做點簡單的紋身,收的錢他都給我。”
“他人挺好的。”蕭刻說。
“嗯,沒他我就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樣了�!敝茏锟吭谏嘲l(fā)上,很平靜很溫和,“他是我的指路者�!�
那天周罪說了不少,后來講了講他各處學紋身的經(jīng)歷,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他的聲音是有魔力的,蕭刻沉浸其中,覺得自己現(xiàn)在離周罪很近,他們的靈魂甚至是貼緊的。
其實蕭刻想聽聽關于亞寧的事兒,那個惹麻煩的前男友。但是周罪沒怎么提他,他也不會開口去問,這么好的氣氛不應該讓它變得尷尬。
后來周罪側過頭看著蕭刻,安安靜靜地看了好半天。凌晨三點,室內溫度很舒適,蕭刻本來感冒也沒好,縮在毯子里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了。周罪開口問他:“我命很硬,身上帶著很多罪,蕭老師怕不怕�!�
蕭刻立刻搖了搖頭,捏了捏周罪的手,說:“我沒怕過,蕭老師不認識‘怕’字,也不信命�!�
蕭刻手心很暖,周罪從握住開始就沒松開過。之后他不再說話蕭刻很快就睡著了,睡著的樣子很安靜,跟他醒著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樣,是溫潤的,很柔軟。
周罪把他抱起來的時候其實蕭刻就已經(jīng)醒了,但是他沒睜眼。這是蕭刻長大以后第一次被人抱,還是以這樣的姿勢,完全弱者的姿態(tài)。不過這也沒什么,依靠周罪的感覺并不壞,偶爾當?shù)谝淮稳跽咭矝]什么所謂。
周罪把他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臨走之前蹲在他床邊看了半天,蕭刻一直閉著眼。
但是他起身要走的時候蕭刻卻突然出了聲,問:“我沉不沉啊,周老師?”
周罪回頭看他,失笑:“不沉。醒著呢?”
“半睡半醒吧,”蕭刻也笑了下,臉上還有著未退的困意,說話聲音也是低低啞啞的,“你沒跟我說新年快樂,往哪兒走�!�
周罪于是又重新蹲了回來,摸了摸他的額角,說了聲“新年快樂”。
蕭刻滿足了,閉上眼睛喃喃著最后扔了一句:“去他媽的罪吧,什么破名兒……蕭老師單方面宣布你從明天開始叫周禮物,你是我的三十歲禮物�!�
第30章
蕭老師在愛豆家住了一宿,
倆人卻是自己住自己屋,連個親嘴兒都沒有,這事兒說出去誰能信。其實蕭刻早上剛睜眼的時候心里多多少少有點后悔,
一把年紀了,
惦記口肉擺到眼前了都沒舍得吃,這不是有病么。
蕭刻醒的時候支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聽了半天沒聽見個什么,估計周罪是還沒起。蕭刻自己在那兒回味了一下昨晚的夜聊,
的確是挺溫馨呢。原來酷man是個小可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