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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他知道周罪還沒準(zhǔn)備好,這人太久沒融入過一個家庭里了,那種氣氛估計會讓他很緊張,甚至不太自在。蕭刻沒想現(xiàn)在就帶周罪回去,先不給他壓力。

    周罪問:“家里會不會對我的職業(yè)不太滿意?”

    蕭刻搖頭:“是很開明的家長,放心�!�

    對他的職業(yè)倒是沒什么不滿意的,雖然沒接觸過的人對紋身可能有些偏見,但只要多了解一下估計都會改觀。真正可能會引起家里兩位領(lǐng)導(dǎo)不滿的是周罪的歷史,他的家庭,他那個極端的前男友,他甚至還坐過一段時間的牢。雖然都事出有因,但這些都摻在一起總歸是讓這個人聽起來不那么有安全感。

    所以蕭刻沒打算把那些全盤托出,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他們吃飯的地方離蕭刻的住處很近,就近回了他這兒。這還是周罪第一次來,蕭刻帶他進(jìn)來,笑著說:“我這兒比你那房子小很多,周老師別介意�!�

    周罪搖頭說:“不小,夠了�!�

    “我以前覺得我掙得也不少,生活富足�!笔捒探o周罪找了條短褲讓他洗了澡換,周罪脫衣服的時候他順手就摸了一把周老師勁瘦有力的腰,摸完接著說,“現(xiàn)在感覺養(yǎng)你還挺吃力的�!�

    周罪沒什么癢癢肉,蕭刻想摸就讓他摸。他捏了捏蕭刻的手,淡淡笑了下說:“我不怎么花錢,挺好養(yǎng)的�!�

    周罪其實(shí)真不怎么花錢,他除了硬件上砸錢之外,平時都沒什么花錢的地方。蕭刻已經(jīng)順著腰摸到了肚子,周罪常年運(yùn)動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上的肌肉摸起來實(shí)在舒服。蕭刻笑了笑,問:“那要不要搬我這兒��?”

    周罪一點(diǎn)猶豫都沒有,直接點(diǎn)頭:“好�!�

    “我認(rèn)真的�!笔捒炭粗f。

    周罪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我也認(rèn)真的�!�

    說完抿了下嘴唇,偏過頭看著有點(diǎn)不太自在,沉聲說:“很想你,蕭老師�!�

    這話從周罪嘴里說出來就很不容易了,這人說不出太黏膩的情話。能說句“想你”已經(jīng)很勾人了,蕭刻愣了會兒,然后直接撲過去壓住了人。

    頭一次在蕭刻的主場,但顧忌著蕭刻明天還要上班,沒有做完全套。洗完澡躺床上的時候蕭刻舒服地嘆了口氣,胳膊搭在周罪身上,沒一會兒就睡了。

    蕭刻睡眠質(zhì)量是很好的,通常一整夜過去都不會醒。但這晚是個例外,睡前喝了兩杯水,所以半夜醒過來想去廁所。睜眼有些意外,身邊竟然沒人。

    他挑了挑眉,光腳走出去,窗外月光透進(jìn)來,屋子里沒有那么暗。蕭刻一走出臥室就看到周罪睡在沙發(fā)上,胳膊蓋著額頭,是真的睡著了。

    蕭刻有好半天都站著沒動,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叫他回臥室去睡。前幾個小時還一起做了親密的事,結(jié)果現(xiàn)在竟然睡沙發(fā)。蕭刻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還在熱戀期他確定周罪的感情,這甚至讓人以為自己有多讓人厭倦。

    第41章

    蕭刻最后還是沒有叫醒周罪,

    輕著腳步去上了個廁所,回來自己去睡了。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時候周罪躺在他旁邊,是醒著的狀態(tài)。

    蕭刻跟他四目相對,

    然后笑了下,

    說:“早上好,周老師。”

    聲音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

    周罪也笑了笑:“早上好。”

    還要上班的人是沒有資格賴床的,蕭刻收拾完還能吃口周罪給做的早飯,

    這讓他覺得非常滿足,

    人生圓滿。粥是昨晚就放進(jìn)鍋里定了時的,

    瘦肉粥里放了一點(diǎn)點(diǎn)鹽和香油,很香。蕭刻這兒食材有限,除了粥最多也就還能吃個蛋餅,

    再多了就弄不出來了。

    蕭刻一邊喝粥一邊感嘆著說:“感覺中了大獎才能遇上你�!�

    周罪笑了下,搖頭說:“這句話應(yīng)該我說�!�

    “我們是在禮貌互吹嗎?”蕭刻又喝了口粥,笑著說:“今晚還來我這兒住嗎?來的話我就不開車了�!�

    周罪想了想說:“今天下午有個客戶,約的一點(diǎn)來,

    五點(diǎn)不確定做不做得完,五點(diǎn)半的話接你來得及嗎?”

    “不用接我,我打個車去店里找你�!笔捒炭粗茏�,

    笑了下,“跟我在一起不用那么當(dāng)心,咱們倆就是兩個糙漢,不用太在意我�!�

    周罪不認(rèn)同他的話,

    立即說:“我是糙漢,你不是。”

    蕭老師當(dāng)然不是糙漢,在周罪看來,蕭刻活得很精致,很明白。蕭刻跟他相處是很走心的,心思很細(xì),從來沒敷衍過。周罪自然也是把蕭刻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很尊重。

    周罪想去學(xué)校接蕭刻,但是客戶來晚了一個小時,蕭刻下班的時間沒能做完,最后還是自己打了個車過去的。蕭刻一進(jìn)來周罪就跟他說:“抱歉�!�

    蕭刻當(dāng)時就笑了,走過去單手環(huán)了下他脖子:“抱歉什么啊寶貝兒,別鬧了。”

    這句話說的聲音很小,紋身機(jī)嗡嗡響著,連就背對著坐在前面的客戶估計也聽不清楚。

    周罪說:“沒做完,你再等我會兒�!�

    “好嘞,不急�!笔捒谭砰_周罪讓他接著干活,他四處看了看,問,“小北呢?”

    周罪下巴指了指里面一間紋身室,蕭刻晃悠著走過去,門沒關(guān)就是不怕看,蕭刻倚著門框,陸小北抬頭看過來,蕭刻沖他笑了下。

    陸小北戴著口罩和帽子,有什么表情也看不見,眨了下眼睛就當(dāng)打招呼了。

    他客戶是個很酷的美女,黑長直披在肩上,上半身只穿了件半截的黑背心,陸小北正往她腰上畫蜘蛛。純黑色的大蜘蛛,看起來很兇,但也足夠酷。這種圖對蕭刻來說還是略重口了些,看久了覺得不適。

    蕭刻剛轉(zhuǎn)身要走,聽見那女生開口問陸小北:“哥們兒,你是不是看上我弟了�!�

    陸小北冷靜地回答:“想多了。”

    蕭刻回頭看進(jìn)去,那女生趴在椅背上,黑色的指甲一下下敲著前面的架子,面無表情說:“那就行,我弟老實(shí)人,不禁逗�!�

    陸小北說:“沒人逗�!�

    那女生趴在那兒說了句:“他就是個傻子,哥們兒,沒有最好,要是圖新鮮的話就手下留情吧�!�

    按陸小北的性格這會兒應(yīng)該機(jī)關(guān)槍突突突懟回去了,但是他沉默了之后竟然只是“嗯”了聲。

    蕭刻有點(diǎn)意外,覺得最近北哥溫和了不少。而且這姑娘弟弟是哪一位他也挺想知道的,雖然蕭刻對別人的事兒沒那么感興趣,但是陸小北畢竟身份不一樣,關(guān)系在這兒呢。

    展會下個周末開始,打算去的差不多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店里幾個紋身師多數(shù)都報的作品組,只有一個報了現(xiàn)場組。作品組要提前把紋身做完,到時候模特上去直接比作品。所以這段時間店里一直很熱鬧,一個紋身師最多能報五個作品,模特來得很多。

    有個紋身師準(zhǔn)備了兩個多月,打算報個日式全身組。蕭刻還是第一次在店里看到紋全身的,畢竟如果不比賽的話其實(shí)日常不太有人敢做這個,對不了解紋身的人群來講沖擊還是太大了。

    日式紋身是很花哨的,色彩很亮。從脖子到腳都是滿圖,基本上后面的圖還沒做,前面的已經(jīng)需要補(bǔ)色了,趕這么一個作品出來真的很辛苦。

    還剩一個多星期時間就到了,還有一條腿沒上完色。做完的部分看著倒真挺震撼的,蕭刻過去的時候偶爾會去看他做圖。模特是網(wǎng)上招來的,本來就想做個花背,聽說免費(fèi)做全身樂顛顛就來了,不過做到現(xiàn)在也沒后悔還挺難得,其實(shí)紋身也挺遭罪的,疼就不說了,持續(xù)兩個月每天過來做這一件事兒很折磨人。

    蕭刻私下里問周罪:“你覺得這個能得獎嗎?”

    周罪說:“不一定,說不準(zhǔn)。”

    當(dāng)時陸小北也在,店里只剩他和周罪還在收拾東西,陸小北搖了搖頭說:“我覺得夠嗆�!�

    蕭刻問他:“怎么說?”

    陸小北叼著根煙沒點(diǎn),就那么咬著煙說:“就挺一般的,他磨太久了,圖不能這么磨,這么磨出來的東西是沒靈性的�!�

    蕭刻笑了笑說:“我還以為紋身得精雕細(xì)琢�!�

    “這么說也沒毛病,”陸小北把自己機(jī)器拆了分著整理好收起來,低著頭說,“但是琢磨的得是那些細(xì)節(jié),小東西。輪廓要是磨來磨去就是不順手,靈感不夠,手感也一般,跟畫圖一樣的,改來改去意境就改沒了。你看他那圖,正面和背面脫離了,背面都是虛東西在填,除了個臉之外沒內(nèi)容,色調(diào)也深了點(diǎn)�!�

    蕭刻不懂這些,他一個旁觀的也就看個熱鬧,看不出門道。在他看來已經(jīng)那么震撼的作品,在他們這兒只能混個一般水平。

    “可惜了,”蕭刻想想這兩個多月日夜趕工的最后也拿不著獎覺得有點(diǎn)遺憾,說,“準(zhǔn)備這么長時間�!�

    周罪從他身邊走過,手不干凈,于是用手腕碰了下蕭刻的下巴。蕭刻沖他笑笑,周罪說:“不可惜,他自己清楚。而且也不一定就拿不著獎,這種大組的人少,競爭小一些�!�

    想從紋身賽里得個獎其實(shí)很不容易,那些花錢買的不算,正規(guī)的紋身大展上奪個魁是很難的。人外有人,紋身這東西也看手感,實(shí)力強(qiáng)的那么多,想出頭拿個獎競爭太激烈了。

    其實(shí)這種全身圖大家都不拿手,好多都是第一次做,直接拿去參賽。競爭小是一方面,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圖太大了,幾百個小時出去,請槍手是請不起的,所以水分很少,參賽的一般都很真實(shí)。

    陸小北當(dāng)時嗤笑著說:“做個半胛或者花臂都能請師父來,這種全身圖師父做一個再便宜也得百八十萬,師徒情分哪值這么多錢,徒弟也沒那么多錢砸,不是所有師徒都像我和我大哥這種情分的�!�

    這話說得很對,紋身圈里多數(shù)的師徒都得綁著錢,拜師得花錢,當(dāng)學(xué)徒也要花錢,學(xué)費(fèi)還挺貴。而且也不是所有師父都愿意當(dāng)槍手,就像如果陸小北出去比賽,周罪可能連圖都不會幫他看。

    比賽就是比賽,比賽就得講個規(guī)矩,做人也得有規(guī)矩。

    這種展會其實(shí)每年都很多,但這次是全年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國際展,今年這次在北京。店里幾個紋身師每天都緊張兮兮地籌備,只有周罪和陸小北倆人還清閑地日常做圖畫畫。

    整個一樓都騰給要比賽的紋身師了,那哥倆干活兒都在樓上。蕭刻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里傳過來的數(shù)據(jù),一邊還在工作群里跟別的老師討論幾句。周罪這天的客戶挺特別,要做一套環(huán),手環(huán)腳環(huán)和頸環(huán)。

    兩個男生一起來的,其實(shí)做這種圖意思就很明顯的,蕭刻雖然不混那個圈,但多少也知道點(diǎn)。純黑色的環(huán)帶著特意做出的皮質(zhì)紋理,邊緣處加毛邊做舊處理,頸環(huán)下面甚至帶著金屬色的吊墜,吊墜上有名字縮寫。

    周罪做圖之前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次:“這種密度的黑色不好洗,以后想洗的話洗不干凈,再考慮一下。”

    要紋身的一個看了眼另外一個陪著來的,那男生沒什么表情,看起來有些冷淡,跟他說:“你自己決定�!�

    男生回答的時候是很堅定的,垂著眼睛:“不考慮,您做吧老師�!�

    蕭刻心說現(xiàn)在的小孩子們玩兒得可太野了,瘋起來無所畏懼,不給自己留退路。這種環(huán)紋在身上基本上就給自己打上了標(biāo)簽,懂的人一眼就明白。

    男生看著另外一個的眼神也挺赤裸了,那種虔誠又熱烈的眼神。

    后來只剩最后一個手環(huán)還沒做的時候,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的男生突然開口說:“這個我來吧�!�

    周罪看了他一眼,沒點(diǎn)頭。

    紋身不是畫畫,它是要刻進(jìn)皮膚去的,太深了破壞組織或者太淺了上不住色都不行。雖然純黑色的環(huán)填色沒那么難,但紋身本來就是有危險的,不可能放手讓他們?nèi)ハ古?br />
    在做紋身的那個男生眼睛像是瞬間亮了好幾度,直直地盯著另外一個男生看,用力地點(diǎn)頭說:“讓他做吧,老師。”

    周罪是不可能讓他們做的,只是最后加重色塊的時候讓那個男生淺淺掃了幾下。盡管是這樣被紋身的那個依然十分滿足,整張臉都是脹紅的,緊緊抿著嘴唇,看起來緊張又興奮。

    蕭刻當(dāng)時看著他們在心里嘆了口氣。前路難走,希望年輕的孩子們永遠(yuǎn)都帶著這么一份不顧一切的熱烈,紋在身上的環(huán)代表著永恒自由而不是枷鎖。

    那天晚上蕭刻指著自己腳踝上的疤,問周罪為什么不給他紋。

    這個事兒他問過好幾次了,都被周罪給擋了回去。周罪這次輕輕摸了摸他那條疤,看著他的眼睛說:“別在身上刻東西�!�

    蕭刻挑眉問:“為什么?”

    周罪淡淡笑了下,空氣中還有著剛剛親密過后的旖旎。他揉了揉蕭刻的腳踝,低聲說:“不管在身上留下什么,都是要帶一輩子的。在身上刻了東西就是一種背負(fù),直到死去都要承擔(dān)當(dāng)時的心愿和念想。心意不變的時候是紀(jì)念和給與,心事要是變了,它就是永恒的負(fù)擔(dān)。有這么個東西在身上,時刻提醒著你已經(jīng)沒有了的心意,這件事本身就是痛苦的�!�

    蕭刻皺起了眉要說話,周罪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繼續(xù)說:“希望蕭老師永久快樂,任何選擇過后都灑脫�!�

    第42章

    希望你永久快樂,

    任何選擇之后都灑脫。

    這句話讓蕭刻挺觸動的,能明白周罪的心意,里面融入了他很深的情感。但其實(shí)蕭刻也很明白,

    這話很好聽,

    但說到底就是在給他留退路,怕如果以后分了不在一起了他身上留個紋身看著鬧心。

    感動的確有,

    可這并不能讓蕭刻覺得開心,他的這份體貼只能讓蕭刻覺得惆悵。他們倆之間感情是足的,

    但是還有些事兒得談,

    有些問題還要解決。周罪心思太重了,

    他什么事兒都憋在心里,蕭刻不跟他談是還沒找到機(jī)會,他都攢著呢。

    蕭刻當(dāng)時在周罪頭上揉了一把,

    對他笑了下,說:“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挺快樂了,沒打算有其他選擇,你對我有點(diǎn)信心,

    行嗎周先生?”

    周罪在蕭刻手心下面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笑著說“行”。

    蕭刻心說既然都決定了像我一樣不回頭,那就別給我留退路,

    咱們一直朝前走就得了,灑脫一些。

    周罪的性格向來這樣,什么事兒他都習(xí)慣考慮很多。老曹畢竟和周罪認(rèn)識這么多年,對他太了解了。他平時嘴上不消停,

    但其實(shí)那群人里面他心是最細(xì)的。自打認(rèn)識之后他時不時就給蕭刻發(fā)幾句消息聊騷兒,蕭刻跟他也挺熟的。

    有天老曹跟他發(fā)消息的時候問了他一句:刻啊,跟老周在一塊兒挺憋屈的吧?

    蕭刻回他:沒有的事兒,好著呢。

    他真覺得特別好,周老師人后溫柔體貼,他有多好別人體會不著,只有蕭刻知道。

    老曹說:你倆現(xiàn)在剛滾到一起肯定看哪兒都好,你再過段時間試試。老周我太知道了,他那人特別艮,看他我就生氣。

    蕭刻是最護(hù)短的,老曹這么說他周老師蕭刻不可能容忍他,立刻說:那你別看。

    老曹過會兒繼續(xù)發(fā)過來:平時說點(diǎn)不著調(diào)的話那都是開玩笑,我待見你是真的,但是跟朋友搭過邊兒的人我都不碰。我吧……我就想說一句,老周有時候的確挺費(fèi)勁的,他那腦回路都比別人多拐幾道彎兒。但是人真是個好人,你倆挺合適的,要哪天他犯什么毛病了你就……多給點(diǎn)耐心。我們之前都擔(dān)心這老黃瓜砸我們手里,好容易你給接過去了,你就接到底兒得了。

    蕭刻心說我大心肝兒怎么了就讓你給踩這樣,我當(dāng)然得接到底啊,我不接誰接,誰接我也不能讓啊。

    他當(dāng)時直接笑著給老曹發(fā)了條語音,說:“放心吧,我的人我管,我這人可能缺別的,但耐心絕對夠�!�

    他現(xiàn)在跟周罪正熱戀期膩味的時候,怎么看都是一千個好一萬個好。不過蕭刻本來也是個長情的人,現(xiàn)在看他多好以后也不會就減少了。這點(diǎn)看前任就知道了,只有你對不起我,我不會先放開你。但你要真觸碰我底線了,那從前一切也就都不存在了。你不碰我底線我就一直對你好。

    街上新開了家甜品店,跟他們這兒就隔兩家店。老板是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之前還在周罪這兒做過紋身,很巧。開業(yè)那天過來送了很多甜點(diǎn),都是手工烘焙,還拿了兩大盒冰淇淋。

    徐雯沒在,店里所有紋身師都干著活呢,只有蕭刻一個有時間的閑人。冰淇淋挺好吃的,抹茶味兒很純,奶油也不膩。小蛋糕小餅干放著就行了,但是冰淇淋不吃就化了,蕭刻窩在沙發(fā)里一口一口吃著冰淇淋,看周罪給人做圖騰。周罪隔會兒抬頭看他一眼,看過來的時候蕭刻就沖他笑笑。

    周罪也不說話,就時不時看看他。

    直到蕭刻第二盒也拆開吃了幾口,周罪突然關(guān)了機(jī)器,跟前面的人說:“歇會兒吧�!�

    那人趕緊站起來邊跺腳邊說:“我怕您這兒趕時間我都沒好意思歇,我天呢,我腿都坐麻了�!�

    周罪放下機(jī)器拆了手套,走過來跟蕭刻說:“給我吧�!�

    蕭刻有點(diǎn)愣,伸手把冰淇淋遞了過去。周罪接過去沒什么表情地吃,蕭刻看了會兒才笑了,抬頭問他:“你愛吃?”

    周罪沒什么表情地吃著,搖頭說:“不愛吃。但是我再不吃你胃不要了?剛不疼幾天,太涼了�!�

    蕭刻足足愣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就盯著周罪看他吃,看他幾大口迅速吃完,然后拿杯子喝了口水漱嘴。周罪喝完水清了清嗓子,見蕭刻還在盯著他看,笑了下問他:“一直盯著我看,我給吃光了不高興?”

    蕭刻沒什么不高興的,他的情緒跟不高興根本不搭邊兒。蕭刻一個爺們兒,連他自己都從來不注意吃什么穿什么這些,畢竟不是姑娘,不至于活得那么精細(xì)。如果是別人的話蕭刻肯定要笑了,說一句“吃盒冰淇淋而已,至不至于的”,但話從周罪嘴里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被人放在心上惦記著的滋味兒蕭刻嘗到了。

    蕭刻站起來沖周罪招了招手,轉(zhuǎn)身先進(jìn)了畫室。周罪在他身后跟進(jìn)來,蕭刻反手關(guān)上門,直接把周罪按在門上親了過去。

    一個抹茶味兒的吻,是洶涌激烈的,但情感是內(nèi)斂溫柔的。

    蕭刻最后在周罪嘴唇上輕輕啄吻,貼著他嘴唇啞聲說:“你太甜了周老師�!�

    他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是紅的,是真的喜歡這個人,喜歡到心尖抽著疼。三十歲了,談起戀愛來比從前年輕那會兒還要動心,還沖動。竟然比二十出頭的年歲還更像初戀,像少不更事的時候的怦然心動,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在訴說衷情。

    周罪一只手放在蕭刻腰部以下一點(diǎn)的位置,輕輕拍了下,聲音也有點(diǎn)�。骸皠e勾我了蕭老師,沒干完活兒呢。”

    蕭刻閉了閉眼,又湊過去親了一場才放開人。

    周罪繼續(xù)工作,蕭刻在畫室看了會兒周罪的新作品,沒出去。那些水墨圖和油畫他還能看個差不多,紋身手稿他就真的看不懂了。不過蕭刻也不是真的想看圖,就是因?yàn)閯偛庞H得起了反應(yīng),想緩過勁兒了再出去,原因就是這么簡單。

    蕭刻撿了張周罪畫的手稿,手指在上面刮了刮,想起老曹之前跟他發(fā)的消息,說他既然接了就接到底兒。蕭刻搖頭笑了下,心想別說我得接到底,就是誰動了想碰這人的心思,也掂量掂量吧。

    蕭刻出去得很是時候,周罪手機(jī)響了半天他沒倒出手接,蕭刻正巧過去給接了,貼著周罪耳朵讓他講電話。

    周罪讓他開免提,蕭刻于是開了揚(yáng)聲手機(jī)放在一邊。

    打電話的是周罪一個老熟人,話音間還是聽得出熱絡(luò)來。這人是這次展會的主辦方,另外一所繁華城市紋身圈的頭兒。能接這種國際展會的主辦方自然得讓所有紋身師服氣,沒點(diǎn)地位沒點(diǎn)本事還真的不敢接,接了也得別人認(rèn)啊。

    這人在國內(nèi)紋身圈里很有地位,大師級人物。

    他打這電話就是讓周罪參加這次展會的,但不是讓他比賽,就是想請他帶作品參展,最主要的是作品評比的時候坐個評委席。

    周罪笑了下說:“太看得起我了,曉東。不夠格,算了�!�

    “這么說話是打我臉呢,臊我。”電話那邊的人也笑著說,“年年都有人請你,你年年不去。今年主辦砸我頭上了,給個面子,兄弟。你跟個隱世高人似的,你過得太清靜了,我是真羨慕�!�

    周罪還是說:“提前都沒準(zhǔn)備,哪有作品。評委席也不缺我一個,我往那兒一坐算怎么回事兒,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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