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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靈力從卞清璇身體里輸過去,師蘿衣身上被真火灼傷的地方,慢慢好起來。

    漸漸的,師蘿衣似乎覺得不疼了,她累極,趴在瀑布邊睡覺。

    卞清璇在一旁坐下,背對著師蘿衣繼續(xù)療傷。

    這一覺睡到下午,魔種的殺伐之意蘇醒,卞清璇耳邊聽見風(fēng)聲,她眼皮子都沒抬,接住身后的襲來的手,把師蘿衣單手摁地上:“你又鬧什么,信不信我像姜岐一樣綁著你�!�

    師蘿衣現(xiàn)在滿心都是殺意。

    痛苦得眼眸都紅了,卞清璇看了她緋紅的臉好一會兒,嗤笑了一聲。

    “行吧,看在你活不了多久的份上……”

    她抬手召出神笛,抵在唇邊,讓師蘿衣在幻境里砍石頭變成的人。

    好一會兒,她把師蘿衣放出來,少女精疲力盡,一臉饜足。

    卞清璇知道,今天算是折騰完了。她過去,想要把師蘿衣拎起來,才湊近師蘿衣,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卞清璇的臉上。

    師蘿衣就算神志不清,也覺得面前這個人討厭無比。

    卞清璇被打得臉偏了偏,嘴里漫出血氣,卞清璇氣笑了:“師蘿衣!”

    師蘿衣還望著瀑布,眼神沒有焦距。若非知道少女現(xiàn)在不認(rèn)人,卞清璇幾乎要以為她是故意的。

    卞清璇怒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打回來!”

    她抬起了手,卻遲遲沒落下。半晌,卞清璇把嘴里的血水吐出來,陰戾地把師蘿衣拎了回去。

    卞清璇仗著比師蘿衣高不少,能不碰師蘿衣絕不碰。她再也不會去抱師蘿衣,她至今都記得,自己落到今日的局面,只是因為曾經(jīng)貪戀妄渡海那個虛妄的懷抱。

    那一時的猶豫,讓她如今付出了千萬倍的代價。

    她翻過一次的錯,至死也不會犯第二次。

    第二日,師蘿衣認(rèn)得人了。

    內(nèi)丹變成了她身體中的一部分,她終于有了些自己的意識。

    入眼是湍急的瀑布,還有坐在洞口的卞清璇。她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卞清璇的外衫。師蘿衣蹙眉,把卞清璇的外衫團了團,扔在了地上。

    她弄不清卞清璇前幾日怎么找到自己的,如今又要做什么。她從來不明白卞清璇的目的。

    師蘿衣丹田中一片紊亂,疼得她唇色蒼白,她看著洞口的卞清璇,心中一陣無力。

    她從體內(nèi)勉強喚出神隕刀,做好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

    卞清璇回眸,看見自己的外衫被師蘿衣扔在地上,她盯著外衫看了一會兒,滿眼冷漠,扯了扯唇:“收起刀吧,你打不過我�!�

    “不試試怎么知道?”師蘿衣啞聲應(yīng)。

    卞清璇冷笑,許是知道師蘿衣活不長了,她這會兒也沒心情在師蘿衣面前扮演小師妹:“我若想殺你,你能活到現(xiàn)在?你十年前……”

    師蘿衣聽她住了口,蹙眉道:“我十年前怎么了?”

    “沒什么。”卞清璇冷冷道。

    師蘿衣見卞清璇沒有和自己動手的打算,她用刀撐起身體往外走,卞清璇也不阻攔她,冷眼瞧著。

    師蘿衣沒走幾步,觸到了結(jié)界。

    師蘿衣問卞清璇:“你呢,你又是什么,為什么也恨我?”

    她聽了兩段父輩的情仇故事,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迎接第三段了。

    卞清璇淡淡道:“蘿衣師姐連師妹也不認(rèn)得了?我可不恨你�!睂χ鴰熖}衣,她永遠(yuǎn)也不可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師蘿衣坐了回去,心里維持著冷靜。她戳碰到卞清璇的結(jié)界,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砍不動,也不打算白費力氣。

    不化蟾,朱厭,宗主,卞清璇……

    似乎從一開始,師蘿衣的命運就是一場死局。可死局又如何,比起他們,她弱小又如何,她前世寧為玉碎,都沒讓任何一個人稱心如意,今生也不會。

    沒一會兒,師蘿衣體內(nèi)的九尾狐的媚意又出來作怪了。這次她有意識,想想卞清璇還在一旁,她咬著牙,一動也不動,全身顫動,也不肯從喉嚨里吐出呻吟。

    她忍得唇齒咬出了血,下一瞬,卞清璇捏住了她下巴。

    她一臉陰郁,以為師蘿衣想自殺:“你想死?”

    師蘿衣:“……”不想,但她也不能和卞清璇說話。她怕自己一出口,就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只能任由卞清璇誤會。

    過了不知道多久,卞清璇動了,她手里拿著一支晶瑩剔透的笛子,聲音像是擠出來的,帶著冷怒:“想死不可能!你若受不了,去幻境里,里面可以……”

    說到一半,她臉色漆黑,說不下去了,只陰惻惻看著師蘿衣。

    她說著師蘿衣受不了可以去的話,但偏偏又擋在路中間,仿佛師蘿衣要過去,她就殺了師蘿衣。

    師蘿衣翻了個身,咬住自己的手腕,沒理她。雖然忍得辛苦,可她好歹忍過去了。

    下午殺意發(fā)作時,這就好辦了。師蘿衣都沒壓抑自己,對著結(jié)界和卞清璇砍。

    卞清璇也不知道發(fā)哪門子瘋,真把她放出來,收了笛子,拿起劍和她打。

    就這樣,到了第五日,師蘿衣驚惶地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變成了魔瞳。

    而她時時刻刻,心中充盈著暴虐的殺心。

    她不僅想殺卞清璇,更加渴血。姜岐說得沒錯,若是自己還在村莊,總有一日會動手殺人。

    她的心法也沒用了!

    師蘿衣開始不動彈,她甚至不再和卞清璇動手。她怕不控制殺意自己魔化得更快。

    幾日下來,她已經(jīng)猜到卞清璇守著自己,是在等自己入魔,她仿佛在等什么東西。

    當(dāng)日傍晚,師蘿衣魔化得更明顯,她額上生出了魔紋,心中竟開始渴望生肉。

    她身上妖氣森然,殺伐彌漫。連眼睛都快不再清明。

    但師蘿衣盡力在忍著,她在等一個機會。

    終于,體內(nèi)熱意流竄,卞清璇打開結(jié)界,照舊讓她去瀑布里泡著,卞清璇自己在洞口養(yǎng)傷。

    師蘿衣看她一眼,猛地一頭扎入水中。

    “師蘿衣!你給我停下!”卞清璇飛身追下去。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師蘿衣直直沖下懸崖,她喚出神隕刀,對準(zhǔn)了自己。

    神隕刀隨著她一起下墜,會在她的示意下,將她的魂魄永遠(yuǎn)封印在崖底。姜岐的話提醒了她,父親曾說,魔種入體是可以封印魂魄的。

    做這一切的時候,師蘿衣很吃力,丹田劇痛,但她看著卞清璇猙獰恐慌的表情,心里覺得好笑。

    你們把我當(dāng)螻蟻時,可曾想到,你們掌控不了這螻蟻。

    師蘿衣不會變成姜岐口中屠殺嬰孩的怪物,也不會讓卞清璇如愿以償。

    她只有最后一條路,與神隕刀融合,做一個刀靈。

    興許永遠(yuǎn)不見天日,也或許沒了自己的意識。但神隕刀干干凈凈,永遠(yuǎn)只會斬魔,也不會再認(rèn)主。

    無人能控制她去做她不愿意的事。

    神隕刀穿過她身體的前一刻,空中金色光芒大盛。

    “鐺——”的一聲,神隕刀被撞開。

    師蘿衣落在一個柔軟寬闊的脊背上,耳邊是呼呼的風(fēng)聲,她睜開眼,看見了記憶里那只銀白色的巨獸。

    它還是全身臟兮兮的,這一次更狼狽,它撞開了神隕刀,毛發(fā)被鮮血粘連,因為師蘿衣在背上,它沒有回頭去和卞清璇打斗的打算。

    師蘿衣本以為自己這幾日不疼,也不怕死,甚至做好了變成無知無覺刀靈的打算,卻在看見它這一刻,眼淚從眼角流下。

    她翻了個身,靈獸似乎以為她害怕要掙脫自己。

    情急之下,它扭過頭來,想要把她含在嘴里。

    師蘿衣滿臉的淚,在它回頭的時候,她伸出雙手,抱住了它。

    第51章

    療傷

    銀白色靈獸僵了一下,很快,它用頭把她拱回去,身形如電,躲開后面的風(fēng)刃。

    師蘿衣意識到他們在逃命,不敢搗亂,乖乖在它背上趴好。

    卞清璇在他們身后窮追不舍,眼見再過一日她就能拿到神珠,不可能這時候放師蘿衣走。

    見銀白色巨獸在空中飛掠,沒有回頭與她打斗的打算,她眼里泛出冷意,神笛抵在唇邊,出手便是沖著卞翎玉而去的殺招。

    人間十年,她都沒有動過卞翎玉,但如今仍是走到了弒神這一步。

    做不了神后,她必須要拿到蘊藏至高力量的神珠。

    她的族人在上古時因為叛神落得這般下場,可若如今她不弒神,那些眼神麻木痛苦的族人,生生世世,后代子孫只能為奴。

    神器的音殺朝著前面的巨獸而去,音殺脫手時,卞清璇頓了頓,將目標(biāo)果斷換成了師蘿衣。

    她滿眼冷淡漠然,今日必定要卞翎玉停下腳步。

    再拖一日,師蘿衣就要入魔了。

    空中一團藍(lán)色如火焰降下,生生擋住了卞清璇的音殺。它哀嚎痛呼一聲,許是沒想到音殺的效果這么大,痛吼一聲,山都在震顫。

    卞清璇冷道:“什么東西,你找死!”

    蒼吾獸也沒想到這女人這么恐怖,它皮糙肉厚卻扛不住這么一下,它在心里哀嚎一聲,知道自己打不過卞清璇,見卞清璇殺紅了眼,夾住尾巴拔腿就跑。

    卞清璇沒管它,被蒼吾獸這么一阻,她再看向師蘿衣和卞翎玉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nèi)擞岸疾灰娏恕?br />
    她滿眼郁色,捏著神笛的手背,幾乎迸出青筋。

    師蘿衣的魔化已經(jīng)到了最后一步,她額頭上盡數(shù)是魔紋,像是開出一片罌粟。

    魔種侵襲著她四肢百骸的經(jīng)脈,她已經(jīng)快沒了神智。方才在路上,她又被魔種控制了一次,神隕刀劃傷了身下巨獸。

    它只頓了一瞬,繼續(xù)帶著她往前跑。

    良久,背上的少女收起了刀,她趴在它背上,它感覺有滾燙的東西落入它的皮毛。

    身上少女啞聲道:“對不起,你把我放下吧。”

    銀白巨獸頓了頓,依言在溪水邊將她放下。

    師蘿衣睜開眼睛,看見山坡上開滿了無數(shù)小野花。寒冬過去,人間的春日已經(jīng)復(fù)蘇,再遠(yuǎn)一點,大片大片的桃花都快凋零了。

    此時已經(jīng)快要天黑,師蘿衣的指尖觸不到一點溫暖,月光照在她蒼白的指尖上,仿佛是一把刀子,刮得她遍骨都疼。

    臨到生命盡頭,她也沒想到還能再看見一次巨獸,可她滿手黏膩,全是它的血。

    看見巨獸的喜悅散去,她心中剩下無盡的悲涼與愧疚,她不能再連累世上對她好的人了。

    月光下,她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巨獸。

    它臉上帶著鱗片,身上的毛發(fā)蓬松,卻因為沾了血,有些打結(jié)。她的記憶里它龐大而充滿壓迫性,背上還生出崎嶇的骨刺,而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它很漂亮。

    雖然她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月光下,它一身銀白色,竟比月光還溫潤漂亮,它將骨刺藏在皮毛下,連一對角,看上去也很可愛。

    它的眼睛很美,比她從海里找出來的長明珠還好看。可因為也是冰冷的銀色,不夠圓,垂眸看著她時,帶著一股清冷的壓迫力。

    正因如此,前世師蘿衣覺得它很兇惡可怕�?伤F(xiàn)在一點兒都不覺得它可怕,她只覺得它很傻。

    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救她呢?

    她從來沒有見過它,更別提對它有好臉色,她忍得那么辛苦,吃了魔種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卻依然傷了它。

    師蘿衣知道,靈獸要開神智本就很不容易,比修士還要不易。它們與天爭,也與同伴爭,更要躲避獵殺它們的修士。它們熬過了歲月的孤獨,才能有一身漂亮的皮囊和高深的靈力,根本沒必要一次又一次折在她身上。

    眼見它要過來檢查她的情況,她壓住酸澀的眼睛,讓自己看上去不知好歹些,她說:“你別過來!”

    它沒想到她會這樣冷淡抗拒,頓住了腳步。

    “你走吧,別碰我�!彼凉M手它的血,不知道為什么,被姜岐和卞清璇逼得那般痛苦都沒哭,可如今看見它,她就忍不住想落淚,她硬起心腸,“別靠近我!”

    她已經(jīng)控制不住殺意了,還會傷它的。師蘿衣絞盡腦汁,想把它罵走。讓它對自己失望,她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它只要不管她,就不會受傷。這是九尾天狐的內(nèi)丹,父親在都沒辦法,它就算想救她,也沒用的。

    她張了張嘴,滿腦子都是上輩子學(xué)來的惡毒的話,可是看見它望向自己的那雙銀瞳,泛著淺淺的悲涼,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罵不出口。

    它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離開了。

    不用說什么傷人的言語,師蘿衣松了口氣,她注視著它走遠(yuǎn),又抬眸看向天上的月亮。

    今夜是一輪彎月,月光冷冰冰的。她身邊只剩一柄沾了血的神隕刀,她打算等巨獸再走遠(yuǎn)一些,就把自己封印起來。

    師蘿衣覺得死前能這樣安寧,也算不錯。

    但她沒想到的是,不過一會兒,離開的那個銀白身影再次折返。

    它嘴上叼著一片葉子,不等她說話,一只爪子按住她的肩膀,葉子的水喂到了她嘴里。

    師蘿衣嘗到了淡淡的清甜,像是清晨的甘露,又似縈繞著香氣。

    她被迫喝完,銀白巨獸松開她,走到一旁,團起了身子。把猙獰傷口的那一邊遮住,只用完好的半邊身子對著她。

    師蘿衣發(fā)現(xiàn)它身上變干凈了,也沒了血跡。她方才側(cè)耳聽,知道附近有小溪,它離開,是去清洗了?

    它以為自己怕它?亦或者嫌棄它?

    她眼里滾燙,意識到它根本沒打算不管自己,連罵它傷它都趕不走它,她又快涌出不爭氣的淚。

    卞翎玉依言沒有碰她,幾日前他殺完朱厭,就意識到師蘿衣出事了。他不眠不休地找?guī)熖}衣,身上猙獰的傷口一直沒有處理。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看上去非常猙獰可怕,嚇壞了許多小動物和修士。

    他本來也可以變回人身,但變了回去,就只是個虛弱的凡人,沒法救師蘿衣了。

    他把骨刺往背部縮,閉著銀色的眼睛,讓自己看上去無害些。他本來也可以很漂亮的,鳳凰族和麒麟族的后代,一直都很漂亮。他的真身本該是一只銀白色的麒麟,不比上古的龍族難看,可十二次斷尾之痛,讓他沒法像神族后代那樣長大,他幼時甚至連人身都維持不住。

    長出來的羽翅,也被天火劈成了難看恐怖的骨架。

    師蘿衣眼里,他一直是個怪物。

    第一次他還會感到受傷,如今已經(jīng)學(xué)會冷靜,畢竟她再怎么嫌惡他,他都得先幫她把魔種取出來。

    師蘿衣的情況很不好。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卞翎玉覺得自己不會因為她的目光刺傷了,剛打算過去,發(fā)現(xiàn)少女自己撐著刀站起來了。

    她握著神隕刀,跌跌撞撞,走到他的面前。

    他以為師蘿衣又被魔種控制了,心中一冷,也站了起來。正要想辦法,身前的少女一頭埋進(jìn)了它懷里。

    這回哭得特別慘。

    她扔了神隕刀,踮腳抱著他的脖子,哭得很大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你的。我先前一直忍著呢,我沒殺人,也沒傷任何一個百姓。我知道你不想我入魔,我答應(yīng)你,就算死也不入魔�?晌椰F(xiàn)在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趕你走的,你這樣好,別在我身上折損修為了。對不起……”

    卞翎玉從未被人這樣抱過真身,就算是小時候,母親和侍女也沒這樣抱過他。他聽清她的話,才知道師蘿衣并非嫌他丑惡難看。而是因為被控制下傷他那一刀,心生恐懼和愧疚。

    他銀白色瞳孔垂眸看她,用下巴挨了挨她的發(fā)頂。

    沒事的,不疼。我知道你很努力,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等她哭完,卞翎玉叼著她的衣裳,把她帶到溪邊。師蘿衣問他:“做什么?”

    卞翎玉沒法回答她,讓她自己看。

    師蘿衣在溪水中看見自己眸子還是血紅,但額上的魔紋已經(jīng)消退下去不少了。她愣住,滿臉的淚水,顯得有些滑稽。

    卞翎玉就以元身在月色下看著她,知道她很頑強,能看見希望,就不會一心想做刀靈了。

    果然后半夜她冷靜了下來,就算對抗魔種很辛苦,也在盡力忍耐。卞翎玉看她努力想恢復(fù)的樣子,垂下銀瞳。

    卞翎玉心里其實并不樂觀,他也沒想到墮天的朱厭身上,竟然有九尾天狐內(nèi)丹這種東西,內(nèi)丹就算了,偏偏還是一顆魔丹。

    他給師蘿衣喝了自己的心頭血,能暫時壓制魔種片刻。如果想驅(qū)逐魔種,只能驅(qū)動神珠將魔種吞噬。

    師蘿衣并非神珠的主人,神珠被卞翎玉封印在她體內(nèi),維系著她和師桓的生命,卻無法徹底為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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