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蔣司修看著她的背影,極輕地?嘆了口氣。
一起?睡,她倒是呼呼大睡睡得好。
程輕黎把買來?的東西放在蔣司修床頭柜的最?下層抽屜,人還沒直起?身,聽到門口的敲門聲。
她剛進來?時門沒關(guān)嚴(yán),也知道蔣司修這下敲門只是提醒她自?己要進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臥室門被推開,她合上?抽屜,轉(zhuǎn)身看到房門口的男人。
蔣司修掃了眼房間和站在床邊的她。
沉吟半秒,還是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每天都要工作�!�
“然后呢?”程輕黎站直看過去,從袋子里往外掏牛奶,沒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
蔣司修落眸看了下她手里的東西,直白:“自?己睡自?己的。”
程輕黎心?里有鬼,這會兒跋扈的氣焰也沒那么重,聽到這話不像平時反應(yīng)那么大,只是皺了皺眉:“我?不要�!�
“你說了談戀愛,你這樣一點都不合格�!彼沂诌拎著袋子,另一手抱著扎開的牛奶,吸了一口,上?唇沾了點奶漬。
蔣司修看到,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目光在她唇上?停了很短暫的一瞬,隨即不著痕跡地?抬起?,又落回她的眼睛。
程輕黎沒注意到男人細微的動作,幾?步走到他面前,正打算擠開他出去,忽然頓住腳,仰頭踮腳,往他臉前湊了湊:“親親嗎,哥哥?”
三個字,再帶上?后面的稱謂,總有種無端的禁忌感。
蔣司修沒想往常那樣把她的臉撥開,而是目光在她沾了奶漬的唇上?又落了一下,片刻后,伸手,用拇指幫她蹭掉。
繞開她往房間里走:“去洗澡。”
程輕黎在他身后很小聲地?切了一下,轉(zhuǎn)身出去,帶上?了房門。
門在身后很輕地?砰了一聲,蔣司修知道沒落鎖,只是留了門縫關(guān)著而已?。
但大概是有了門的遮擋,能讓他放松些,他剛碰過程輕黎的那只手垂在身側(cè),略微緊繃的肩膀稍稍松懈,往下塌了點。
右手拇指的指腹剛撫過她的唇,仿佛還沾了奶漬,拇指蹭著食指捻了下,他盯著墻角某處,喉嚨輕滾,似輕嘆更似壓抑的喘息。
當(dāng)天晚上?程輕黎還是沒能如愿。
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姨媽造訪,怕弄到床上?,她沒再擰著要跟蔣司修一起?睡。
自?己睡還知道保持睡姿,跟蔣司修一起?,兩個人,她往他懷里擠的過程中萬一側(cè)漏,姨媽血沾在不該沾的地?方就太?尷尬了。
她不允許這樣丟臉的事情發(fā)生?。
她有很嚴(yán)重的痛經(jīng),好在后兩天課不多,有兩節(jié)還是選修,她讓一起?上?課的同學(xué)幫忙帶了請假條,在家里躺了兩天。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好得差不多。
因為?她不舒服,蔣司修每天中午都會抽空回來?看著她吃飯,晚上?回家回得也早,實在弄不完的工作就帶回來?做。
程輕黎側(cè)躺在床上?抱著暖水袋,看蔣司修把玻璃杯放在床頭柜上?拉抽屜給她找藥。
她身體實在弱的可以,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來?次姨媽還把她又來?感冒了。
不嚴(yán)重,就是有點流清水鼻涕,嗓子疼。
家里沒有專門的醫(yī)藥箱,藥都放在蔣司修床頭柜的抽屜里。
拉開最?上?面的那格,沒找到需要的消炎藥,蔣司修擰眉,又伸手下拉最?下面那層。
程輕黎本來?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看到蔣司修手伸過去拉抽屜拉環(huán)時,忽然想起?來?被她扔在那兒的安全套。
整個人一個激靈,伸手按住了他。
蔣司修動作停住,側(cè)眸看她。
程輕黎調(diào)整了一下懷里的熱水袋,和他對著眼睛,吞了吞口水,扯謊:“我?剛找過了,下面沒有�!�
他屋子里的藥他知道,確實一般只會放在上?面。
但他實在太?了解程輕黎,這丫頭什?么時候撒謊,什?么時候緊張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她右手握在他的手臂上?,臉上?表情雖然沒變化,但眼神飄忽,說話聲音也下意識放輕,明顯是害怕他發(fā)現(xiàn)什?么。
“哥哥,你看我?干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明顯插科打諢,“是我?今天格外好看嗎?”
“......”
蔣司修沒給她辯駁的機會,捏著她的手腕拿開,右手拉開了抽屜。
程輕黎在心?底嘆了口氣,目光也投過t?去,攥著被子破罐子破摔地?等待審判。
最?后一層抽屜很空,也輕,拉開時都不用費什?么勁,里面唯一一個四方盒子因為?往外拉的動作,在里面晃蕩了兩下,撞在了抽屜壁這輩子別想用。
程輕黎在心?底里又翻白眼兒。
真的神經(jīng)病,這人絕對背著所有人去寺廟出過家,現(xiàn)在是帶發(fā)修行。
“你扔我?東西干什?么?”她看著他略微提高聲調(diào),語氣和病怏怏的樣子一點都不符。
蔣司修看她一眼,重新在她床邊坐下,語聲溫和,但完完全全地?忽略了剛剛的事。
他重新抽開上?面那層抽屜,拿出一支水銀溫度計:“量一下體溫�!�
他自?始至終都是溫聲和煦的,沒有嚴(yán)厲,更沒有對她發(fā)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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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輕黎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樣子還不如罵她,她實在受不了他這幅清清淡淡,仿佛什?么都沒辦法把他點燃的樣子。
她推開那支溫度計,翻身爬起?來?坐在了他的腿面。
蔣司修那張平和而處變不驚的臉終于有了松動,他很輕地?蹙眉,握著她的手腕以免她掉下去:“躺回去�!�
程輕黎下午在家里睡覺時拉了臥室的窗簾,此時傍晚,霞光肆意,透過淺灰色的簾子灑進屋子一些,朦朦朧朧。
蔣司修剛回來?時洗過澡,現(xiàn)在身上?是淺灰色的居家睡衣。
程輕黎左手勾在他半敞的衣領(lǐng)上?。
兩人對視三秒,正當(dāng)蔣司修想再說話,讓她先躺回被子的時候,程輕黎忽然傾身,舔了下他的喉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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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頸凸出處有很明顯的濕潤,
她舌尖離開?后,涼涼的。
蔣司修深深滾了下喉結(jié)。
溫?zé)岬暮粑鼜谋窍㈤g帶出,縈繞在?兩人之間,
也不知道是誰的。
程輕黎對著他的喉結(jié)又舔了一下,然后被蔣司修捏著后頸拎開?,再之后她感覺到異樣。
但只有一點點,
她不敢確定,
畢竟蔣司修看起?來并不像會有生理反應(yīng)的人。
她太好奇,
想低頭看一眼究竟......頭剛垂了?一半,被人抵著下巴抬起?來。
蔣司修指骨頂在?她的下巴處,兩人無聲?對視。
男人皺眉,
右手從她下巴上?松開?,
輕撥她的肩:“下去�!�
“不要�!�
蔣司修嗓子再做吞咽的動作,嗓音不復(fù)剛剛的清朗:“不難受了?是吧?”
“難受,
身體難受,
”程輕黎低聲?哼唧,她動了?動腿,
換成跨坐的姿勢,傾身往前抱住蔣司修,頭埋進他的肩頸,
身體不舒服,
人就顯得更脆弱,她期期艾艾地把心里話說出來,“你能不能再多喜歡我?一點,都幾天?了?,
你不想親我?嗎?”
她說都確定關(guān)系確定幾天?了?。
蔣司修把左手的體溫計放下,以防動作間打掉,
右手松松地搭在?她腰后。
不是擁抱地那種緊緊扣住,只是單純地怕她摔倒。
程輕黎察覺到了?,憤恨地埋著頭在?他側(cè)頸又咬了?一下。
很輕,像螞蟻在?啃,比疼更強烈的是酥和麻,蔣司修身體繃了?下,前頸剛被她舔過的地方再次滑動。
在?程輕黎要下嘴再次咬他時,他抬手把她的下巴扣住了?,再是低頭,唇很輕地覆了?上?去。
程輕黎雖然有心撩撥,但并沒有想過會得到回應(yīng),此時嘴唇被含住,她的身體一下僵硬。
臥室光線實在?太昏,這么近的距離,她卻仿佛眼前昏暗,看不清東西,摟在?蔣司修脖頸的胳膊不自覺收緊,手指勾住了?他的后衣領(lǐng)。
然而唇上?的吻還在?繼續(xù)。
他扣在?她后腰的手收緊,另一手托住她的下顎,吻得很輕,從唇角輾轉(zhuǎn)到下唇。
朦朧室內(nèi),被壓抑的一切仿佛有了?短暫的破口,不僅有吻,還有兩人交換呼吸后,壓抑的喘息。
吻得很輕,卻足以讓程輕黎沉迷,又或者?說,沉迷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明明沒有吻很久,她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等蔣司修捏著她的下巴往后離開?,她半跪的腿卸力,已經(jīng)沉沉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屁股下是他有力的腿面,隔著薄薄的布料,她稍稍偏頭,強裝鎮(zhèn)定,卻仿佛已經(jīng)要燒著了?。
蔣司修盯著她唇上?水漬,拇指在?她下巴上?格外?眷念地擦了?一下,隨后松開?。
目光再抬,落在?她臉上?,看到她半垂的眼皮和微顫的睫毛,以及明明心虛緊張但為了?不露怯,裝正經(jīng)的表情。
他眸色變?nèi)�,無聲?笑了?下。
再之后右手再次捏上?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低聲?輕柔:“可以躺回去了??”
程輕黎被親得暈頭轉(zhuǎn)向,跟木頭人一樣嗯了?兩聲?,按著蔣司修的腿從他身上?下來。
從青春期開?始幻想了?無數(shù)次的畫面,在?這個拉著窗簾的逼仄傍晚實現(xiàn)了?。
扯著被子重新?躺下,還是有點不敢看蔣司修。
然而拽上?的被子又被人拉下來,程輕黎疑惑地望過去,感覺自己臉頰還是燙燙的。
“干什么?”她舔了?舔唇問。
蔣司修把她其中一只手從被子里拿出來,然后另一手把她肩膀上?的吊帶往下拽了?拽,體溫計插在?她腋下,再接著輕拍她的胳膊:“夾好�!�
程輕黎哦了?一聲?,照做。
蔣司修收回身,坐在?她的床沿。
從程輕黎的方向模糊光線里能看到他的側(cè)臉,以及他交叉握在?腿間的雙手。
他看起?來在?想事情,但看不出來在?想什么。
剛剛的那絲羞赧因為這短暫的安靜散了?,她抬腳踢了?踢他的側(cè)腿:“哥哥,能不能在?再親一下?”
“舌吻行?不行??”她口無遮攔,開?始沒下限。
被她蹬的人忽然笑了?,不同于?以往的那種克制溫和,是舒暢,爽朗的。
“不行?�!�
尾音很輕,程輕黎聽?出一絲調(diào)侃。
她很小聲?地切了?下,然后看到蔣司修側(cè)身,傾身靠過來,他右手撐在?她的枕頭上?,低頭再次吻上?她。
有了?剛剛的經(jīng)驗,程輕黎沒再僵掉,很快有了?回應(yīng),抬手摟住他的脖子,生澀卻主動地想要撬開?他的唇縫。
忽然床頭手機突兀地響了?鈴聲?,蔣司修很輕地撥開?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起?身拿起?手機前,拇指指腹蹭掉她唇角的水光。
電話接起?,嗓音還有些淡淡的啞意:“嗯?”
蔣建河在?電話那端道:“你媽非讓我?問你小黎怎么樣,有沒有生病,她說今天?下午給她打電話,感覺她說話有鼻音。”
中年男人聲?音渾厚,又沒刻意壓低嗓子,聲?音從聽?筒泄出來,一字不落地落盡程輕黎耳朵里。
程輕黎絞著被子,還在?回憶剛剛做到一半停掉的接吻。
“嗯,還好。”蔣司修伸手拉了?下程輕黎的被子,回答對面。
“還好是什么意思?”蔣建河急了?,“病了?還是什么,發(fā)燒沒有?她從小就愛生病,每次換季都病好幾天?......”
“沒事,就是感冒�!�
“給她吃點藥,不行?了?就去醫(yī)院,”蔣司修又交代,“她現(xiàn)在?呢?在?睡覺?”
程輕黎勾住蔣司修的手指,男人反手牽住她,松松地包住她的手,制住她的動作。
然后偏頭看了?她一眼,繼續(xù)回答蔣建河:“在?床上?休息�!�
只不過是他的床。
蔣司修說這句時,心尖有一絲微妙的負罪感。
到底是把人拐到了?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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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姨媽期免疫力低下才生的病,沒多嚴(yán)重,隨著姨媽走,連著吃了?兩天?藥,自然而然就好了?。
周五,程輕黎從浴室出來,確認自己的姨媽已經(jīng)完完全全走掉,走到床邊收拾了?一下東西抱起?來,準(zhǔn)備去找蔣司修。
從臥室出來,幾步路走到蔣司修房間門外?,按著門把壓開?,推門進去。
男人身上?穿了?灰色長袖對襟睡衣。
程輕黎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兩秒,看了?會兒。
她總覺得淺灰色很襯蔣司修,既不明媚,又沒有過分陰郁,是個有點淡,又能讓人覺得很可靠的顏色。
輕車熟路的擠進來,被子往蔣司修床上?一扔,看他:“我?要跟你睡�!�
她每次都那樣,話說得特別理直氣壯。
蔣司修眸光從手機屏抬起?來,掃了?她一眼,再落眸時唇角有不明顯的弧度。
然后手機放在?床頭,轉(zhuǎn)身往衣柜t?前走。
“喂,”程輕黎不滿意,從后追上?,抬手抱住他,纖細的手臂摟在?他的腰上?,悶著聲?音,“你太冷淡了?,一點都不主動,你最近都沒有叫我?......”
男人把摟自己的手臂拿下來,握著她的胳膊,把她往前帶了?兩步,然后彎腰從柜子里給她拿枕頭。
她這兩天?沒在?這里睡,枕頭又被收進了?衣柜。
“沒叫你什么,”他從喉嚨滾出一聲?輕笑,沒看她,“寶貝?”
程輕黎耳朵一燙,一步邁到蔣司修身前,先他一步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用過的那個,然后強忍著悸動,往他身邊邁了?邁,踮腳伸著耳朵往他臉前湊:“你再叫一遍�!�,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蔣司修抵著她的臉撥開?,單手推著她的背往床邊走,之后在?程輕黎再次炸毛之前,低頭,唇幾乎碰到她的耳朵:“睡覺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