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現(xiàn)在干什么？”
“打電話�！�
“我馬上下來。”梁成舟進(jìn)電梯前吩咐他，“你把人看好，千萬別讓她走了。”
“好的�！蓖跎钜活^霧水地掛了電話。
梁總認(rèn)識這姑娘？
王深突然自發(fā)地“啊”了一聲，他終于知道為什么之前在陳總媽媽的病房看見這姑娘時覺得很眼熟。
他很久之前看見過她的照片，在梁總公辦室的辦公桌第二層抽屜，里面有一張駕校學(xué)員證，上面帖著的照片就是這姑娘，一張很小的藍(lán)底證件照。
因為梁總很寶貝那張學(xué)員證，經(jīng)常在工作間隙拿出來看，所以他遠(yuǎn)距離地看過幾次那張學(xué)員證。
王深第一次看清學(xué)員證上的照片，是有次梁總臨時要去外地出差，在去機場的路上發(fā)現(xiàn)有份文件落在公司，時間來不及，只能他趕回去拿。
那份文件就在放學(xué)員證的那個抽屜里，他沒時間細(xì)看，只大致掃了眼，知道是個很漂亮很有記憶點的姑娘。
他那時猜測：姑娘應(yīng)該是梁總的初戀，但已經(jīng)分手了，或是去世了，所以梁總一直念念不忘。
看著林清竹的背影，王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梁總在公司樓下追的姑娘是她，梁總抱回公司的姑娘是她，梁總?cè)メt(yī)院看望陳總媽媽是因為她，梁總在醫(yī)院對面的天橋下等的人是她，梁總經(jīng)常去倫敦看的姑娘也是她。
她就是梁總喜歡的姑娘。
林清竹糾結(jié)了許久，覺得在這兒干坐一晚上也太痛苦了，決定向小叔林宴求救。
她也學(xué)許知意那招，一接通就吊著嗓子跟林宴撒嬌：“小叔叔，救命。”
“林清竹�！绷盅珉u皮疙瘩起了一地，他這大侄女輕易不會向他撒嬌，除非有事求他，“好好說話，有事說事�！�
林清竹笑了笑，用正常的語氣說：“小叔，你在渝市嗎？”
“沒，在京市出差�！绷盅鐔査骸霸趺戳耍俊�
“我現(xiàn)在烏山，酒店沒房間了。”林清竹說著話，不經(jīng)意瞧見外面突然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從空中飄下，“你找個人來接我一趟唄！”
聽見大侄女在烏山，林宴下意識皺眉，不確定地問：“你去烏山干什么？”
林清竹解釋：“知意的車壞了，我來接她，但她有同學(xué)在，我的車位子不夠，原本想著在這兒住一晚，結(jié)果趕上圣誕節(jié)兩家酒店都沒房間了�！�
“你在哪家酒店？”
“柏灣溫泉�！�
林宴聽見酒店名字，心都快被提起來了，說話聲帶著不確定的試探，“一個人？”
林清竹“嗯”一聲，有些莫名其妙：“不然呢？”
林宴徹底松了口氣，他大哥一家此刻也在烏山的柏灣酒店，只要大侄女沒碰上她爸一家人就行。
“凍沒凍著？在室內(nèi)還是室外？”
“酒店大堂，暖和著呢！”
“我馬上找人去接你�！�
“謝謝小叔�！�
“就在那等著，別亂跑。”林宴會說完就掛了電話。
梁成舟到了酒店大堂沒看見林清竹，心頭劃過一瞬心慌，往門口的位置走，看見王深站在旋轉(zhuǎn)玻璃門的里側(cè)，快走過去，“她人呢？”
“下雪了�！蓖跎钍种噶酥搁T外面，“那姑娘在外面看雪。”
梁成舟聞言立馬朝屋外看去，林清竹背對著他，靜靜地站在酒店外面的屋檐下，雙手插在衣兜里，仰著腦袋在看天空中輕舞飛揚的雪花。
“你看見她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他問王深。
“嗯�！蓖跎铧c頭，將看見的全部都告訴他：“我送客戶下樓，那姑娘在前臺開房被告知沒房間了，回來就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沙發(fā)那發(fā)呆，她五分鐘前打了個電話，然后就去外面看雪了�！�
“你上去休息。”梁成舟眼睛緊盯著屋外，吩咐王深：“我待會兒發(fā)你一份清單，你讓王思明早回市里買了送到我房間�！�
“好的，梁總�！蓖跎钤捯魟偮�，就見梁成舟朝酒店外走，他站在原地看了幾秒后，隨即很有眼力見地轉(zhuǎn)身按電梯回樓上房間睡覺。
梁成舟出了旋轉(zhuǎn)大門，腳步輕緩地走到林清竹身后不遠(yuǎn)處的位置停下，見她穿著長到膝蓋的黑灰色大衣，長卷發(fā)披散著，比下午在公司門口見到她時多戴了一頂黑色的毛呢貝雷帽。
即使穿著厚厚的毛呢外套，也能從她的背影和纖細(xì)筆直的小腿瞧出她身形纖瘦單薄。
她靜靜地站在屋檐下，背影寫滿孤寂。
好像這世界，只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印象里，林清竹一直都這樣，身上總是帶著憂傷，即使是笑著的，也能從她的笑容里看見被她隱藏起來的那股憂傷。
那股憂傷不是淡淡的，很濃烈。但同時伴隨存在著的，是她身上又有很矛盾的活力，非常旺盛。
梁成舟之前猜測，林清竹活得不快樂，但她在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
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她身體里的快樂大過憂傷，她一直在快樂地生活，但總有讓她傷心的事情發(fā)生。
原本，他想帶給她快樂。
結(jié)果，他也讓她傷心了。
他掏出兜里的手機，給她打了通電話。
想她接他電話這事，他一直挺執(zhí)著的。
沒有意外，林清竹沒接，她聽見手機響從衣兜里拿出來看了一眼，看見是他，又揣回了兜里。
“清竹�！绷撼芍鄄蛔杂X叫出聲。
聽見熟悉的聲音，林清竹身體僵了一下，她沒有回頭，只是不再仰望天空，頭垂下來看著地面。
真不巧，烏山就兩家酒店，梁成舟也在這家。
之前在他公司門口撞見，現(xiàn)在又在這兒又碰見。
怎么繞來繞進(jìn)都能遇上？就躲不掉嗎？
“清竹�！绷撼芍弁白邘撞剑谋秤坝趾傲艘宦�，他希望她能回頭看看他。
林清竹腦袋動了動，側(cè)身回頭看向理她不遠(yuǎn)處的男人，對他笑了笑，“成舟哥�！�
梁成舟上前走到她面前，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圈，視線最后停留在她臉上，柔聲問出心里的疑惑：“不是跟朋友過節(jié)？怎么在這兒？”
“知意的車壞了，我來接她�！绷智逯衤劦剿砩嫌泻軡獾木茪�，明顯是喝了酒。
抬眼見他身著單薄，眼底發(fā)紅，臉色蒼白夾著倦色，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她人呢？”梁成舟問。
林清竹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遠(yuǎn)處，眼神沒了焦距。
輕聲說道：“走了�！�
“你怎么沒走？”
“人多，我的車坐不下�！�
“今天圣誕，房間不好訂。”
“確實沒房了�！�
“那你今晚準(zhǔn)備怎么辦？”
“小叔找了人來接。”
“你知道我在烏山，就沒想過給我打個電話？”梁成舟語氣平平淡淡，心里卻堵了一口悶氣撒不出來。
林清竹闔了闔眼皮，僵硬地回答：“你在工作，不好麻煩你�！�
“麻煩？”梁成舟苦笑一聲，滾了滾喉結(jié)，“你在我這兒，永遠(yuǎn)算不上麻煩�！�
“謝謝，是我不想麻煩你。”林清竹心口發(fā)緊，道完謝后就趕他走，“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梁成舟比平時更受不了她的冷漠，掰她的肩膀讓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猩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就這么討厭我？跟我站一塊都覺得難受？”
“我沒討厭你。”林清竹勉強扯起一個笑臉，“成舟哥，我……”
梁成舟再沒了之前的冷靜克制，氣惱地捏著她肩膀把她抵在身后的墻柱上，他像是生氣了，表情和眼神都很兇，“能不能別叫我哥？誰想當(dāng)你哥？我有妹妹，不缺你這個妹妹。”
林清竹愣了幾秒，像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眸中水光流轉(zhuǎn)，她眨了下酸澀的眼睛，爽快答應(yīng)他，“你說得對，這稱呼的確不合適，不只你聽著煩，我喊得也很累。以后我們就當(dāng)不認(rèn)識，見面不必打招呼�！�
確實，她不是他妹妹，他不認(rèn)，她也不想當(dāng)。
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梁成舟嘆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清竹紅唇微揚，“不重要，我是這個意思。”
梁成舟又氣又無力，心臟疼得難受，第一次用這么卑微的語氣跟人說話：“清竹，我求你了，別這樣跟我說話�！�
他話還沒說完就不管不顧地將林清竹扯進(jìn)自己懷里，緊緊地抱著她，像是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寶貝。
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今天關(guān)心我，叫我注意安全，我好開心�！�
林清竹幾乎是懵的，她整個人處在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抱著她的人讓她覺得很安心。
周著彌漫著的濃烈的酒氣，還有梁成舟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的薄荷香氣，讓她豎起的刺收了回去，也讓她突生出一陣強烈的沖動。
她想回抱梁成舟，抱抱擁抱著她的這個人。
他喝酒了，大概率還喝醉了。
此刻她做什么，都有了借口。
梁成舟的嘴唇貼上她問熱的耳廓，小聲問她：“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林清竹緩慢地抬起手，遲疑小心地將手臂慢慢環(huán)在他勁瘦的腰上。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什么都行，我想聽你跟我說話。”
“你喝酒了？”
“嗯�！�
“喝得多嗎？”
“很多。”
“是不是難受？”
林清竹突然這么溫柔地關(guān)心他，讓梁讓成舟很受用，但有些不敢相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她前一句問他是不是喝酒了。
原來是懷疑他喝醉了。
他在飯局上確實喝了不少，但不至于醉。
剛巧還沒想好怎么把她騙上樓，于是將計就計道：“頭疼�！�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困�！�
“那你快回房間睡覺�！绷智逯翊_定他是真的喝醉了，用手輕拍他的背，“記得叫前臺送一碗醒酒湯，你喝了再睡�！�
梁成舟舍不得，還想再抱抱她。
臉埋進(jìn)她頸窩，很久沒說話。
天空中下著大雪，冷風(fēng)習(xí)習(xí)地吹，梁成舟的呼吸很熱，有節(jié)奏地打在林清竹的鎖骨上，貼著她頸側(cè)的臉頰在微微發(fā)燙。
弄的她也覺得熱，周著的空氣好像都變熱了。
梁成舟長時間不說話，林清竹很怕他就這樣睡著了，伸手推了推他肩膀，問：“你助理呢？”
“不知道。”
“你房間在哪兒？”
“頂層�！�
“房間號還記得嗎？”
“嗯�！�
“你自己上去行嗎？”
“看不清路。”
“我送你上去？”
“好。”
林清竹等了一陣兒，見抱著她的人還是不打算放開她，在他懷里掙了掙，“你別睡著了�！�
梁成舟這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直起身慢慢放開她，微瞇著眼，看她的眼神比之前迷離，像是酒勁上頭醉得不輕。
他牽起林清竹的手，轉(zhuǎn)身往酒店里走。
一路坐電梯上樓，林清竹打算把梁成舟送到房間門口就走，卻沒想到他直接打開房門將她拉了進(jìn)去，力氣大得嚇人。
門“咚”地一聲被關(guān)上。
“唔……”林清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她整個人就被梁成舟捏著肩膀摁在了門板上，熟悉的男性氣味朝她壓下來，吻也鋪天蓋地落了下來，帶著濃濃的酒氣。
第39章
我快疼死了。
“唔……”林清竹掙扎著拼命推他，
想說的話被急切的吻堵進(jìn)喉嚨里，“梁……”
時近深夜，萬籟俱寂，
房間沒開燈，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窗外依稀可見的微弱光線透進(jìn)來。
黑暗中曖昧橫生……
梁成舟不顧林清竹的掙扎，
捏著她的兩只手腕分別按在肩膀兩側(cè)，
膝蓋低著她亂動的大腿，專心吻她。
撬不開她的牙齒，
就在柔軟的唇瓣輾轉(zhuǎn)流連，一下又一下地輕輕吮吻，又重重地含吮碾壓。
他剛在電梯里就想好了，
反正已經(jīng)裝醉了，
索性裝到底。
他沒對她犯過渾，
就借醉酒渾一次。
林清竹手腳被梁成舟控制住，
全身都使不上力，
沒辦法，只能張嘴咬他，他卻趁機溜進(jìn)去，
手掌拖著她的后頸，
纏住她的唇舌糾纏。
她嘗到了他口腔里紅酒的醇香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