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深知不能再吻下去，她還沒原諒他，不會愿意的。
他是利用醉酒騙她，
才讓她暫時卸下了對他的防備。如果今晚被他哄騙著跟他做了，
她明早就會玩消失，
一直消失，
躲他比之前還狠。
這傻姑娘的性格他可太了解了。
別人對越喜歡的，
越在意的，會越想要靠近。
而林清竹，她只要感受到她想要的東西有一點點的可能不會屬于她，
那她就不要了，
再喜歡都不要。更不談他這種“拋棄她”，
“不要她”，她早就不要了的。
所以梁成舟不敢，
是真的不敢。
感受到林清竹的身體發(fā)軟站不住，梁成舟幫她把內(nèi)｜衣扣好，
手從她衣服里撤了出來，用胳膊圈住她的腰托住她，
防止她往下滑。
嘴唇慢慢挪到她唇角，再一點一點滑至臉頰，溫?zé)岬纳嗉鈷咴跐L燙的耳廓，最后抿著她粉嫩飽滿的耳垂。
林清竹身上哪兒都長得好，廋也不是干廋，該有的地方都有，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又香又軟，親她哪里他都很喜歡，就比如此刻吮著的耳朵，但就是耳垂上掛著的銀色大耳圈非常礙事，他是真想給她取下來扔遠(yuǎn)些。
明明呼吸急促，梁成舟卻怕驚擾林清竹，拼命壓制著，只敢在她耳邊輕輕地喃呢：“跟我結(jié)婚？”
林清竹的呼吸比他還急，大腦意識并不清醒，卻本能知道搖頭拒絕。
腦子混混沌沌的，喉嚨也像被人捏住了氣管，無論怎么吸取氧氣總有口氣喘不上來。
一分鐘后，理智回歸，最先出現(xiàn)的情緒是——懊惱。
而后是——后悔。
非常懊惱，非常后悔。
她在心里問自己：你在干什么？瘋了嗎？
林清竹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圍巾外套就要走。
梁成舟當(dāng)然不會讓她走。
一只手用力按住門，一只手扯住她手腕，說話時氣都沒喘勻，“去哪？”
“接我的人應(yīng)該快到了，我得走了�！绷智逯竦椭^不肯看他，指甲發(fā)狠地扣著手心，推不開他又很著急，“你讓開�！�
“不要走�！绷撼芍蹟堉难鼘⑺d住。
“放開我�！�
“我不可能讓你走�！�
“放開�！�
“清竹，不要再逃避我了�！绷撼芍劭隙ǖ卣f：“你并不抗拒我的靠近�！�
剛才的吻，她有回應(yīng)他。
林清竹根本不聽他說話，只一個勁地推他，氣惱地捶打他的胸膛和肩膀。
此刻她才意識到，梁成舟根本沒醉。
是她忘了，他說過他小學(xué)畢業(yè)就開始偷喝梁叔私藏的年份老酒，酒量好得嚇人，輕易不會醉。
梁成舟看她情緒激動，怕她又像昨晚那樣，只能先安撫。
騰出一只手掏出兜里的手機，點開林宴的聊天框拿給她看，“林宴發(fā)給我的消息，他不知道我在烏山。”
“你小叔找的人是我，不會再有人來接你�！�
林清竹看著他的手機屏幕徹底傻了，梁成舟沒有撒謊，確實是她小叔跟他發(fā)的消息，讓他來烏山接她一趟。
她想不通小叔為什么這么做？
林宴半小時前給梁成舟發(fā)的消息：
[去趟烏山，把我大侄女接回市里。]
[動作快點，她現(xiàn)在大雪地里凍著。]
“能不走了嗎？”梁成舟低頭問懷里的人。
林清竹還是掙扎著要走，她壓根兒沒考慮過他的話。
怎么可能不走？必須走，立馬走，她就不可能跟他待在一塊兒。
“我找別人來接�！彼挍]說完就要摸手機打電話。
梁成舟眉毛一擰，搶走她的手機，“找誰？”
“還給我�！�
“你想給誰打電話？”
“不要你管�！�
“你說，你打算找誰來？”
“陳逸�！绷智逯衩摽诙稣f了此刻最有可能會來接她的人，“他肯定愿意來接我�！�
說話的同時她踮著腳伸手去搶手機，“你把手機還給我。”
她不提陳逸還好，梁成舟從她嘴里聽見陳逸的名字就覺得受不了，怒火升騰直往腦門兒沖。
原來陳逸在她心里已經(jīng)是無助時可以求助的人了，原來她和陳逸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到這種程度了，原來他還比不過陳逸。
“想都別想。”梁成舟邊說邊轉(zhuǎn)身，把林清竹的手機用力扔進客廳的沙發(fā)，也可以說是砸。
他太生氣了，已經(jīng)管不了她愿不愿意。給陳逸打電話？想都別想。
梁成舟回身將林清竹打橫抱起來，大步朝房間里走，臉色冷得嚇人，“今晚你哪兒都去不了�！�
“放開我，你別太過分�！绷智逯裱劬Χ�?xì)饧t了，因為不停地掙扎，小腿在空中亂晃，拳頭一拳拳用力打在梁成舟肩膀。
氣急了大聲吼他：“梁成舟，你混蛋�！�
梁成舟不管不顧，當(dāng)沒聽見她的話。把人抱進浴室放在地上，耐著性子對她說：“去洗澡�！�
“不早了，洗完早點睡，明天我送你回市里�！�
“不要再想著找人來接你�！�
“我不放你走，你就走不了�！�
“今晚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別跟我犟，也別逼我把你捆起來�！�
“滾開�！绷智逯癜l(fā)了瘋似的對他又推又打，連踢帶踹，重重一腳踹在他膝蓋上，“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資格不讓我走？”
“如果你氣不過，想打架想發(fā)泄想罵人，我可以陪你打一架，或是任你打任你罵，絕不還手。”梁成舟不管她的動作，她的力氣打在他身上根本就感覺不到疼，反倒有些擔(dān)心她手打疼了，“但你得答應(yīng)，打完就乖乖地洗澡睡覺�！�
林清竹氣得理智全無，喘著粗氣對他拳打腳踢，胸脯劇烈起伏，眼淚無聲掉落，“你混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憑什么搶我手機？”
“憑什么不讓我走？”
“把手機還給我。”
“你根本沒醉，你騙我�！�
“王八蛋，讓我走�！�
“我不想看見你。”
“你總出現(xiàn)干什么？”
“我討厭你�！�
“不要討厭我。”梁成舟心臟疼得厲害，也慌得厲害，強硬地掰她的肩膀?qū)⑺暨M自己懷里。
他見不得她哭，見不得她不高興�？煽�?cè)撬�，讓她傷心的人，卻是他自己。
“我討厭你。”林清竹哭著重復(fù)。
梁成舟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她不討厭他。
輕撫她的背脊，嗓音溫柔得不像話，“不哭了好不好？”
他知道，林清竹不是討厭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因為還喜歡他，但不想承認(rèn)，卻被他發(fā)現(xiàn)了，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對。
兩人推推搡搡地拉扯著，林清竹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了梁成舟脖側(cè)的軟肉，她沒辦法排解那種又煩又亂的無名情緒，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咬他。
她恨不得咬死他。
直到嘴里出現(xiàn)難聞的血腥味，林清竹才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崩潰來的比想象得快。
再也控制不住鼻尖的酸楚和心底的難過。
林清竹渾身都在抖，放聲大哭起來，她邊哭邊問：“為什么要逼我？”
“為什么不讓我走？”
“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為什么要來招惹我？”
“為什么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為什么要做那些讓人誤會的事？”
“為什么……”
脖子的疼比不上心底的疼，梁成舟的心在抽著疼，疼得厲害。
手掌輕輕地拍打哭到崩潰姑娘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耐心地安撫她，“不哭，不要哭�！�
撫摸她披散在后背的長卷發(fā)，從后腦勺到發(fā)尾，“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總讓你哭。”
在她哭聲越來越來弱，情緒漸漸緩和下來后，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清竹，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他此生最后悔，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就是五年前丟下她。
讓她覺得——梁成舟也不要林清竹了。
……
林清竹洗完澡趿著拖鞋從浴室出來，光著兩條腿覺得非常不自在，她沒有換洗的衣物，梁成舟給她找了件他的襯衫當(dāng)睡衣穿。
襯衫再大，也只能遮住屁股下面一點的位置，動作大一點都有可能會走光。
她一直的習(xí)慣都是洗完澡必須從里到外換上干凈的衣物，她剛習(xí)慣性把臟的內(nèi)｜衣褲給洗了，所以此刻襯衫里面空著什么都沒穿。
也有想過穿酒店的浴袍，但一想到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就怎么都接受不了。
可穿著梁成舟的襯衫，跟他待在一間屋里，還真空在他面前晃，也太尷尬。太曖昧，太不合適，太不可以了。
所以，林清竹出去后對梁成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給我找條褲子�！�
梁成舟帶著眼鏡坐在沙發(fā)上看郵件，筆記本放在膝蓋上，聽見聲音下意識偏頭看過去，一眼瞧見林清竹那雙白皙筆直的長腿。
不自覺滾了滾喉結(jié)，匆匆掃兩眼后立馬移開視線，撩起眼皮看她的臉，“你說什么？”
林清竹別扭小聲地重復(fù)：“給我找條褲子�！�
“沒有。”梁成舟搖頭，“我來工作，只帶了幾條西褲，你穿不了�！�
他們一起住過幾年，他自然知道林清竹洗完澡不穿臟衣服的習(xí)慣，也知道她為什么要讓他給她找條褲子，她肯定是把臟的內(nèi)衣褲洗了，里面沒穿。
“西褲也可以�！绷智逯裼X得有褲子穿就行。
體內(nèi)燥意升騰，梁成舟指節(jié)低著鼻尖假意咳嗽一聲，意味不明道：“會不舒服�！�
她里面光著，那里的皮膚嬌嫩，怎么禁受得住男士西褲的摩擦。
林清竹當(dāng)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小臉漲得通紅，有一瞬間她是真想沖到梁成舟面前，把他身上的睡衣扒下來自己穿，或是拿去燒了剪了扔了。
憑什么他自己穿著干凈舒適的男士睡衣，而她連件換洗衣物都沒有。他非把她留在這里干什么？
“我助理和司機都睡了，我不能酒駕，真不是不送你回市里�！绷撼芍圻呎f邊起身走到她面前，瞧見她把襯衫最上面的紐扣都扣上，將胸前的位置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你要不介意，我把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你穿，這件能舒服點兒�！�
“不要�！绷智逯穹薹蓿凵裣訔�，手比劃著做了個拒絕的動作。
而后手一攤，“你把車借我，我自己開回去�！�
“不安全，我不放心�！绷撼芍勖佳蹘�，很輕地打了一下她攤著的手心。
看著她，他就覺得開心。
林清竹站在他面前，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兒，長發(fā)濕噠噠地披在肩后，粉白粉白的小臉兒倒是挺可愛的，因為剛在浴室哭得太厲害，這會眼睛和鼻頭都還紅紅的，像是被人欺負(fù)過。
過分寬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更是顯得身體格外纖細(xì)瘦小，她還時不時吸一下鼻子，神情帶著些許幽怨，整個人瞧著有那么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梁成舟發(fā)現(xiàn)，林清竹穿白色是真的好看。
再配上她那張嬌俏靈動的臉，很輕易就能把人心底深處的邪念勾出來。
他不能想，一想身體里的火就會燒得更旺，也不敢低頭，她不只光著兩條腿，衣服里面也光著。
把她留下來，是給自己找罪受。
可要放她走，他又不樂意。
“有什么不安全的？”林清竹撇了撇嘴，執(zhí)意要走，“我又不是無證駕駛。”
“這事你不用想，我不會答應(yīng)�！�
林清竹在心里罵他：梁成舟，你大爺?shù)摹?br />
“偷著罵我呢？”梁成舟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傻子一個。
傻得挺可愛。
“不可以？”林清竹驚了下，心想梁成舟是會讀心術(shù)嗎？斜他一眼，“就罵你�！�
梁成舟也不生氣，還問她：“罵的什么？罵出來我聽聽�！�
“騙子，混蛋，王八蛋，臭流氓，死無賴�！�
“罵舒服了？”
“沒有�！�
“那再接著罵�！�
“你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你不要臉，不是人�！�
“沒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