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句“梁成舟,我要喝水”,真的太久違了。梁成舟感覺自己像是被她捅死了,又被她救活過來了。
接了杯溫水走過去遞給林清竹,看她咕咚咕咚地喝完后,心情愉悅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接過她手里的空杯就打算走。
出乎意料的,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衣擺,睡眼朦朧地問他:“你還不睡嗎?”
“睡�!彼犅劽忌乙粨P,沒有任何猶豫,立馬把水杯放在床頭柜面上,脫鞋上床。
這可是她主動“邀請”他的,不是他不做人。
剛關(guān)了燈,還沒完全適應(yīng)房間的黑暗,梁成舟就感覺有熱源在向他靠近,林清竹一點一點地挪了過來,蝸牛般的速度,挪了好半天才在他手邊的位置停下。
他嘴角不自覺翹起,心里美得不行。
梁成舟是典型的林清竹給點甜頭他就容易飄,竟開始幻想林清竹來抱他。結(jié)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跟逗人玩一樣,還翻身背對他,也不知道睡沒睡著,反正沒說話。
人姑娘不主動,那就他主動點。
梁成舟小心靠過去,試探性地將一只手臂輕輕搭放在林清竹腰上,等了近一分鐘,她沒表現(xiàn)出抗拒才圈著她的腰把人拖進懷里,胸膛緊緊地貼著她的蝴蝶骨,閉上眼睛親了親她后腦的頭發(fā)。
也只敢親頭發(fā),再放肆點的舉動可就不敢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懷中的姑娘對自己的誘惑力有多大,也知道自己對她沒有一丁點兒抵抗力。
能抱著她睡已經(jīng)很滿足了,但人都有貪戀不是?梁成舟也想做個正人君子,可這美人在懷,他是真做不了,思想臟得可怕。
他已經(jīng)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小時候爺爺教他背的清心咒,但不抵用,一點屁用沒有。腦子還是被廢料占據(jù),手不自覺就從姑娘腰間的衣擺處探進去了……
林清竹太軟了,軟得跟沒骨頭似的,還香,香氣能人魂都勾走,身上跟嫩豆腐一樣,到處都滑溜溜的,令人愛不釋手。
梁成舟可太難受了,碰她哪里他都不好受,但又哪里都想碰,想親,想再一次體會那種食髓知味的快樂。
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就算趁人睡著了把她翻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偷摸占點兒小便宜,也不敢太過放肆,最多啄兩下柔軟誘人的小嘴,但那也不管飽�。�
他整個人像是被扔進火爐,經(jīng)受高溫的四面烘烤。
可能是梁成舟身上太燙,也可能是他抱得太緊,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占人便宜的時候,林清竹緊皺著眉頭醒了,艱難地睜了下眼又閉上,嬌聲哼唧:“梁成舟,困�!�
“我不動了�!绷撼芍酃怨园咽謴娜斯媚锏乃吕锍烦鰜�,安撫地輕拍她的后背,“你睡�!�
說不動是真的不動了,規(guī)規(guī)矩矩地閉眼睡覺。
林清竹睡覺喜歡有安全感的包裹,平時都是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會兒旁邊睡的這個人,比被子更讓她有安全感,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手一抬,腿一搭,整個人跟條八爪魚似的,抱著貼著掛著擠著粘在梁成舟身上。覺得不夠,又將臉埋進他頸窩蹭了蹭,這下安心了,舒服了。
很快就又睡了,睡得非常安穩(wěn)。
梁成舟就慘了,怎么也睡不著。
他正值需求最旺盛的年紀,又開過一次葷,知道那滋味有多美妙,心愛的姑娘在懷卻不能碰,別提有多難受,多憋屈了。
但要是遠離讓他“欲|火焚身”的罪魁禍首去睡沙發(fā),他又不樂意,硬抗著捱了一夜。六點多天沒亮,就狼狽地爬下床去浴室沖澡降火。
洗完澡出來將手機開機,昨晚因為林書殊一直打,他關(guān)機后就沒再管。關(guān)機一夜,剛一打開就炸出有很多未接電話和信息,大部分都來自林書殊,她不止是打電話,還轟炸了他微信。
梁成舟沒什么反應(yīng),面部表情也沒任何變化,自動忽略屏幕上那一長串紅色字符,往下滑,看有沒有其他人的未接來電。還真有,唐賀森昨晚凌晨時分給他打過兩次。
回撥回去,那邊很快就接通。
唐賀森開口就是:“你丫終于開機了�!�
“找我什么事?”梁成舟壓低聲音問。
“沒事不能找你?”唐賀森先嗆了他一句,才開始說正事,“不是我說,你在烏山怎么不來林家祖宗的生日宴露一面?人姑娘昨晚為了等你一起切蛋糕,等到了最后一分鐘,你不接電話就算了,還關(guān)機�!�
“再怎么著,情面上的功夫你得做吧!”
唐賀森此刻也在烏山,他是前天早上來的,林書殊很早就給他發(fā)了她生日宴的邀請函。他跟林書殊本身就是朋友,加之他的公司跟林氏集團有合作,沒道理不來。
只是沒想到昨晚最后會弄成那樣,大家都知道林書殊一直不切蛋糕是在等人,等的人是誰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昨天林書殊一整天都在等梁成舟,一開始是安靜地等,知道他忙工作,她沒去打擾。后來等到晚上都不見他人才開始給他打電話,打了好幾個都被掛斷,最后直接關(guān)機了。找他助理問他人在哪兒,結(jié)果他助理也不知道。
失落與煩悶疊加,情緒無處釋放,她含淚切了蛋糕后就回了房間獨自喝酒,連爸爸特意給她準備的煙花秀都沒看。
她太難過了,她喜歡的人總是讓她難過。
“我跟她說過,我有事去不了�!绷撼芍垡呀�(jīng)沒了耐心。
唐賀森那邊還在說:“你丫也真是夠絕情,出現(xiàn)一下能要你命?讓人姑娘面子往哪擱?還有啊!你不喜歡人姑娘就說清楚,都多少年了?”
“說的夠清楚了�!绷撼芍蹧]空在無聊的事情上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還沒說清楚?他都記不清跟林書殊說過多少次跟她沒可能了。
早說煩了。
……
林清竹醒來時,梁成舟正在開視頻會議,跟幾個高層討論公司明年在華中地區(qū)的一個S+項目。因為將會是開年第一個大型項目,再加上剛結(jié)束了長達三年的口罩時期,所以選址非常重要。
幾人商討后一致決定將活動地點定在江城,江城屬于超大城市,又是省會,旅游業(yè)發(fā)達,人流和經(jīng)濟體量都大,媒體宣傳方面因為“口罩”會自帶話題。
市場部也做了調(diào)研,江城是最好的選擇。
項目地點選定后,梁成舟做最后的會議總結(jié),說話間隙抽空朝大床的方向看了眼,終于瞧見人醒了。不動聲色地拿過桌上的手機發(fā)消息,吩咐王深叫客房服務(wù)送蜂蜜水和養(yǎng)胃的甜米粥到房間,后還要了倆碗清湯豬肉餛燉。
林清竹頭天晚上喝醉了,醒來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頭疼,就是身體困乏,不想起床。
她做了個夢,夢見梁成舟跟林書殊在海邊舉辦婚禮,而夢里的她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只有五六歲,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開心地給他們當花童。
到了交換戒指的關(guān)鍵時刻,突然畫風(fēng)一變,她被洶涌的海水卷跑了,許知意在岸邊哭得稀里嘩啦的,說來世還要跟她做姐妹。
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怎么可能會去參加梁成舟的婚禮?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一道很小的說話聲,她尋著聲音的方向朝床斜對面看過去,見梁成舟帶著金絲邊框眼鏡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擺著筆記本等幾樣辦公用品,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嘴里正小聲地說著話,看樣子應(yīng)該是在工作。
思緒放空靜躺了幾分鐘,林清竹怕打擾到梁成舟,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浴室洗漱。
再出來他已經(jīng)結(jié)束會議,摘了眼鏡在餐桌前擺弄剛送來的食物,瞧見她就招手叫她過去吃早餐,好笑地問她站著不動是在站軍姿嗎?
林清竹慢吞吞地走過去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眼睫垂下避免跟他對視。她喝酒不斷片,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她記得很清楚。
她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先把蜂蜜水喝了。”梁成舟柔聲問她:“頭疼不疼?”
林清竹搖了下頭,雙手握著玻璃杯身,乖乖地把杯中的水一口口喝光。喝水的過程她在想找什么話題說合適,房間太過安靜了,她不自在。
余光瞥見看外面的雪停了,假意朝窗外看了兩眼后才開口:“下山的路解封了嗎?”
“嗯�!绷撼芍墼缈闯鏊蛔栽凇�
只是不明白,她昨晚好不容易吐了句實話,怎么一覺睡醒又回到解放前了?
這姑娘現(xiàn)在的心思也太難猜了,明明以前……
以前不需要他猜。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又問:“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說完覺得有歧義,又重新說:“你是不是還有工作?你忙的話把車借我,我開回去停你公司�!�
她著急回市里看陳祥蘭,已經(jīng)三天沒去了。
梁成舟當然知道林清竹著急回去,開口逗她,“借你可以,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想到他的一貫作風(fēng),林清竹謹慎開口,“先說好,不能太過分�!�
“哪種算過分?”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我不借了�!�
梁成舟急忙“誒”了聲:“別呀!我試著說一個,你看行不行?”
林清竹睨他一眼,意思是:快點把屁放出來。
“元旦跟我……”梁成舟故意拖長尾調(diào),把熱騰騰的餛飩推到對面的姑娘面前,筷子一并遞進她手心,在她的注視下無聲笑了笑,這才終于說出后半句話,“回大院吃飯。”
“不去�!绷智逯駬u了下頭,拿著勺子在碗里攪了攪,好半天才舀了顆餛飩放嘴里,囫圇嚼幾口咽下后說:“許叔在南市,知意肯定去她外婆家,我媽……她應(yīng)該這幾天就會去南市�!�
她越說越?jīng)]好氣:“我回大院干什么?壓馬路?逛園子?吃空氣?”
梁成舟就知道她不會往他和她的事上想,失笑道:“我讓你跟我回大院,是去我家�!�
林清竹猛地抬頭,眼里寫滿震驚和疑惑,很不解地問:“去你家干什么?”
“商量婚事�!绷撼芍凵ひ羝降�,像是再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心跳毫無預(yù)兆地加速,像過電般,耳朵酥麻。心底隱約知道答案,她還是問:“誰的婚事?”
梁成舟對她笑了下,笑容特別好看,
“我和你的�!�
第47章
你就會跟我窩里橫。
林清竹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
怔愣一瞬,好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我沒答應(yīng)跟你結(jié)婚�!�
梁成舟誆她,“你昨晚答應(yīng)了。”
“不可能。”林清竹非�?隙ǎ�
“你少蒙我。”
“我是喝醉了,但沒斷片,昨晚發(fā)生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確定?”梁成舟挑了挑眉,
似不相信她。
林清竹點頭,
“當然�!�
“那你昨晚說你最愛的人叫什么?”梁成舟低笑一聲,甩出她昨晚說過最直接的那句話。
“……”林清竹啞聲了。
她就知道,
他這個人就是這么煩。
“不是說沒斷片嗎?”梁成舟笑得又懶又痞,他就喜歡逗她,“怎么不回答?”
隔了近一分鐘,
林清竹才磕磕絆絆地吐出一句,
“我喝醉了,
意識不清楚,
我昨晚說的那些話都在是胡言亂語,
你別信�!�
“俗話都說,酒后吐真言�!绷撼芍鬯闶菑氐字馈芭⒖偸强谑切姆恰边@句話有多真了。
“人和人不一樣,醉酒也分情況,
我就屬于酒后胡說八道的那種。”林清竹邊說還邊認同地點頭,
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梁成舟隔著餐桌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跟捏上癮似的,捏了好幾下。
林清竹“瞪”他一眼,
拂開他的手,“干嘛?”
他收回手,
一副樂得不行的模樣,輕笑著調(diào)侃她,
“我就是奇怪,你鼻子怎么沒變長,按理說不應(yīng)該��!”
“……”林清竹一時無話。
梁成舟左腳抬起在桌下輕輕地碰了下她的小腿,“哎”了一聲:“你還沒回答我,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去。”她在桌下回踢他一腳,直言拒絕。
“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林清竹低頭吃餛燉,拒絕的理由條理清晰,“我是找你借一輛車,又不是找你借一個億,憑什么要答應(yīng)你這種無理的條件?”
大白天做什么白日夢?
去個der��!
“那我給你一個億,你能跟我回家嗎?”
“我有錢,不賣身�!�
“我賣身,你買嗎?”
“不買�!�
“價格好商量�!�
“多少錢都不買�!�
“不要錢也行�!�
“……”
“你無不無聊?”林清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耐心已經(jīng)被磨光了,“車到底借不借,不借我找人來接�!�
“借,但條件還得提,我換個合理的�!�
“……”
“跨年夜跟我一起吃飯�!迸滤环判�,梁成舟補充一句:“就我們倆,沒別人�!�
林清竹爽快點頭,“行�!�
先回去,到時候再隨便找個借口回絕他。
快中午的時候,許知意打來電話,說她考完了,問林清竹要不要她來接。
林清竹當時正跟梁成舟坐在一張沙發(fā)上看電影,大中午的,也不知道梁成舟哪根筋不對,吃完飯就非拉著她看俗套到爛大街的愛情電影。
很早以前的老片子,非常俗套,非常爛大街。關(guān)鍵是某人看的特起勁,跟沒看過電影似的。
可能吧!畢竟她也沒看過這么……土的愛情電影。
林清竹早不想看了,這種看了前五分鐘就知道后面演什么的愛情電影她實在不感興趣,那臺詞她是一句也聽不下去。
看見許知意的電話來電驚喜得差點兒沒跳起來,太及時了,簡直是救她命的程度。
拿著電話就跑,跑去衛(wèi)生間接電話。
林清竹想著自己都借到車了,就不麻煩許知意再跑一趟。為了不出去看那土掉牙的破電影,她不讓許知意掛電話,坐在馬桶蓋上東拉西扯地跟她聊起了別的。
結(jié)果兩姑娘還沒說上幾句話,就有人敲浴室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