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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保安架著錢壽出去之后,林意深沒有問白清泠怎么會在這里,而是直接結(jié)了賬之后,把包間里幾個手底下的人叫了出來。

    幾個還算清醒的一看這架勢也明白了,主動把里面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人架起。

    “總監(jiān),這人怎么弄?”

    “放我車上。”

    幾個大男人是一眼都不敢多看白清泠,猶猶豫豫地打了個招呼,叫了聲嫂子好,就趕緊把人拖出去了。

    林意深沒喝酒,讓他們幾個把人放自己車后座,就安排幾個醉得厲害的坐另一輛車,由司機(jī)挨個送回去,剩下兩個清醒的跟他一起,留著把喝醉了的扛回家。

    后座三個男人,白清泠自然只能坐到林意深的副駕上,手里捏著自己的小手包,隨意地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看著鏡子的神情仍殘留著些許緊張和茫然,好像剛剛才從一場災(zāi)難中逃離出來。

    林意深開著車一個個送回家,幾個人家里也是南轅北轍,繞了大半個臨洲才把人送干凈。

    等最后一個人下車后,白清泠才降下了副駕的車窗,看著窗外,輕輕道了聲:“謝謝小叔�!�

    “客氣�!�

    林意深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掉轉(zhuǎn)車頭往林家老宅的方向去,“就算他走了,你也還是我嫂子�!�

    雖然到了這個時間,主干道基本已經(jīng)不存在擁堵,但兩個人一晚上就光是送人回家,就花了快兩個小時,等回到林家老宅門口,時間已經(jīng)跳過了十一點(diǎn)。

    林意深倒車入庫,停穩(wěn)后想跟白清泠說可以下車了,就看副駕駛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頭靠著車窗睡了過去。

    “嫂子�!�

    林意深嘗試叫醒她,但白清泠聽到聲音后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又側(cè)過頭去酣睡。

    方才被她重新用發(fā)簪卷回高處的碎發(fā)又在不知不覺中垂下,顯出一種惹人憐愛的疲憊感。

    五月說是春天,但臨洲一入夜,還是很涼的。

    林意深用外套裹在白清泠身上,將她抱下車,走出車庫。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橐癸L(fēng)太涼,林意深剛走到花園,家門口近在眼前的時候,懷里的人忽然悠悠轉(zhuǎn)醒,循著熱源往他懷里鉆,雙臂也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后頸。

    “小叔……”

    她身上這件旗袍和羅綺麗的那一件風(fēng)格截然不同,通體盡是淺色,以綠為主,裙擺繡著玉竹,襯得她整個人仿佛一塊不染塵埃的清透美玉。

    但與這份清澈神圣割裂開的,是白清泠此刻正在他胸口來回磨蹭的胸口,是他掌心不盈一握的細(xì)腰,是這條旗袍高開叉中間若隱若現(xiàn)的雙腿——也難怪他手底下那幾個人剛連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好冷�!�

    白清泠總算緩緩睜開眼,男人的西裝外套在她身上,此刻只著一件白襯衣,胸口結(jié)實(shí)滾燙,熨在她側(cè)腰上的那只手有力到讓她渾身發(fā)酥,腿明明懸著空,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軟了。

    “能自己下來走嗎?”他卻仿佛不近人情。

    她輕輕將下巴擱在林意深的頸窩,睫毛輕顫,吐氣如蘭:“那你放我下來�!�

    白清泠意外的爽快,林意深將她放在地上,卻見她腳下一個踉蹌,只聽“噗”地一聲悶響,西裝外套落地。

    “為什么今天要穿旗袍?”

    男人往前一步,陰影將她籠罩。

    他伸手,將她扶住后便松手把自己的外套從地上撿起來,眼神語氣,從里到外無不疏離克制。

    帶了幫忙擋酒的下屬,說明知道來者不善。

    一直躲閃抗拒,說明對那個男人沒有應(yīng)酬以外的心思。

    “只是應(yīng)酬的話,好像沒必要�!�

    他去的餐廳老板娘正好就是白清泠的客戶,這并不是什么難猜的因果關(guān)系。

    “因?yàn)椤?br />
    白清泠總算在原地站穩(wěn),慌亂地用手扶著敞開的衣領(lǐng),草草固定,目光卻微微下放,聲音輕,顯得格外委屈:“今天有一個客戶來我這里取旗袍,她穿著很好看,我就想……你知道我多愛旗袍的。”

    只是她看起來仍然那么無辜。

    好像剛才在他懷里來回磨蹭的人是別人。

    有時候林意深確實(shí)想用手撕碎她這圣女的外衣,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邪祟的東西。

    臨洲只有一家射擊場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但到了這個時間,里面也基本沒有人,只剩下前臺里那個值夜班的年輕男人。

    前臺很意外于他的深夜到訪,調(diào)出林意深的磁卡和鑰匙遞了過去,“今天這么晚啊,林先生�!�

    “嗯,突然想過來。”林意深朝前臺客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辛苦了�!�

    “應(yīng)該的,要幫您拿一瓶水嗎?”

    “可以,我先去換衣服,等下出來拿�!�

    “好�!�

    林意深是這里的�?�,有專屬的更衣室和儲物柜,所以他之前放了兩套運(yùn)動服在這,省得每次來都要拎包。

    他從容地走進(jìn)更衣室,隨手將外套扔進(jìn)臟衣簍里,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方才花園月下,女人楚楚可憐的愧疚神色:

    “畢竟我之前根本沒有機(jī)會穿……抱歉啊,小叔,給你添麻煩了�!�

    確實(shí),林璟明之前非常不喜歡白清泠穿著旗袍見人。

    有一次白清泠只是在家里穿了一下,被他那天提早回來不小心看到,林璟明臉色就很不好看,直接拉著她上樓把那件旗袍換了。

    個人更衣室里,方才還寒涼的空氣中此刻已涌動著一股燥火。

    他靠在儲物柜門上點(diǎn)了根煙,尼古丁在此刻卻帶不來絲毫慰藉。

    掐滅香煙,林意深徑直走進(jìn)淋浴室。

    出來的時候,前臺站起身來把水遞給他:“反正現(xiàn)在也沒人,我?guī)湍銚Q槍吧,要不然我都要睡著了�!�

    “也好�!绷忠馍铍S和地說:“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不還是想跟你學(xué)著點(diǎn)嘛,上次我們老板還說呢,你的姿勢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鼻芭_喜滋滋地跟在林意深身后,“而且你槍法也準(zhǔn),業(yè)余選手很少有人能跟你一樣靶靶十環(huán)的……林先生你沒走職業(yè),真的可惜了。”

    “沒那么夸張�!�

    林意深挑了把手槍,試了試手感和重量,隨便選了個房間走進(jìn)去,便戴上耳機(jī)站到射擊點(diǎn),抬手對準(zhǔn)靶心。

    她要的絕對不僅是一個店而已。

    三聲槍響,子彈從槍口飛射而出。

    “六環(huán)。”

    “八環(huán)。”

    “九環(huán)�!�

    機(jī)械的女聲從耳機(jī)內(nèi)響起——店里有自帶的環(huán)數(shù)播報系統(tǒng),連接降噪耳機(jī),省去了顧客自己看靶子的麻煩。

    區(qū)區(qū)一個店面,充其量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哪里需要她陪酒陪笑。

    恐怕她要的,是更多難以宣之于口的東西。

    林意深摘下耳機(jī)回頭:“麻煩幫我拿把貝雷塔,這把不太喜歡。”

    “M92是嗎,好!”前臺接過他手上的這把,很快把槍換了過來,靶子也自動更換成全新,推到射擊臺對面。

    而這些不能說的,才是真正所費(fèi)不貲的。

    他抬臂,眼神與槍口對準(zhǔn)一處,耳機(jī)里機(jī)械的女聲隨之接連響起:

    “七環(huán)�!�

    “八環(huán)。”

    “八環(huán)�!�

    看來不是槍的問題。

    林意深將打空的槍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扣在身前的臺面上。

    8.

    逗弄、裝

    “清泠啊,你等下陪我去逛逛商場吧,感覺最近都沒怎么出門,整個人都要朽掉了。”

    又過了小半個月,林家的早餐桌上,兩位長輩一位小輩,氣氛非常和睦。

    白清泠聽見藺書琴主動約她出行,自然笑著答應(yīng):“好啊,媽,正好我今天沒什么安排�!�

    林青山看起來心情也不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說:“你確實(shí)很久沒出去了,現(xiàn)在外面天氣暖和了不少,出去散散步走走也好。”

    “是啊,都快五月底了,總算暖和了。”藺書琴握著金屬勺子,攪動著面前小碗里的椰汁桃膠,“今天你要不要也給自己放個假,就別去公司了。”

    “過陣子吧,今天二季度財報出來,晚上說不定還得晚點(diǎn)回來�!绷智嗌秸f著,看了眼白清泠:“清泠啊,今天照顧好你媽,晚上如果我不回來,你們就別等我了�!�

    白清泠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藺書琴卻又開口:“意深呢,最近一直在公司忙嗎,吃飯也不見他回來。”

    “他說最近事情比較多,想把路上的時間省下來,我就讓他在公司附近那套大平層住了�!绷智嗌秸f。

    藺書琴愣了下:“那不是你之前給阿璟……”

    “給誰買的有那么重要嗎,都是一家人�!绷智嗌椒路鹁椭捞A書琴會接這句話,還沒等她說完,臉上的溫度就淡了下去:“意深也是我兒子。”

    藺書琴啞火后,林青山把剩下的東西簡單吃了兩口,就出門去公司了,留下餐桌上這對婆媳相顧無言。

    白清泠能感覺到藺書琴情緒的低落,但礙于她在場,還得強(qiáng)撐起婆婆這個長輩的身份,朝她無所謂地擺擺手,重起話題:“清泠啊,你最近跟意深,好像走得還挺近的�!�

    聞言,白清泠手上動作一頓,好像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才朝藺書琴無辜地笑笑:“上次我招待合作伙伴喝了點(diǎn)酒,正好碰到了小叔,就蹭了小叔的車回來了�!�

    “哦,這樣啊�!碧A書琴也跟著笑了,“你們之間年紀(jì)好像也差不多吧,你比阿璟小四歲的話,也就比意深小兩歲,年輕人嘛,總要比跟我們這些人話題多�!�

    “哪有,”白清泠好似聽到了什么意外的話,微微睜大了眼睛,“小叔他根本不喜歡說話,我還是跟您比較聊得來�!�

    藺書琴還挺吃她這一套的,低頭滿意地說:“也是,他從小就是個悶葫蘆,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假�!�

    “是嗎,”白清泠附和地問:“小叔從小就那樣?”

    “嗯,本來他跟阿璟差了兩歲,理論上都不在一個年級,不存在什么競爭,但他小時候就跟沒事找事似的,阿璟拿過的名次他也要拿,阿璟參加過的比賽他也要參加�!碧A書琴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不舒服,抬手摸了摸手臂,“但是有什么用呢,就算他一直在證明自己各個方面都比阿璟要優(yōu)秀,他爸也還是不看重他�!�

    其實(shí)林璟明作為一個繼承人來說,也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

    他從小成績優(yōu)異,運(yùn)動也頗有天賦,高中的時候就參加過省賽,之后靠自己的實(shí)力進(jìn)入芝加哥大學(xué),這樣的人不管放到哪里,都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天之驕子。

    可偏偏就遇到了林意深。

    白清泠看著藺書琴,也能明白她的不甘,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一個正統(tǒng)繼承人,就這么夭折,只能眼睜睜看著眼中釘般的私生子繼承龐大的家業(yè)。

    “清泠,”

    藺書琴這些話原本想留到外面,跟白清泠逛街的時候再說,但話題已經(jīng)推到這里,她實(shí)在難忍情緒。

    “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幫媽一個忙吧�!�

    過了兩天,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白清泠來到了林氏。

    之前林璟明的高調(diào)讓林氏總部大樓上上下下沒人不認(rèn)識白清泠的臉,只是當(dāng)下,前臺看到白清泠來訪,愣了一下:“林太太?”

    “我找一下林意深�!卑浊邈鲂Φ脺睾陀侄Y貌,“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們了。”

    面對這樣一個人,任誰都得心軟半分,前臺兩個小姐姐聲音都比平時要溫柔兩個度:“林太太,林總監(jiān)的話我們可能需要打個電話到他辦公室確認(rèn)一下,麻煩您等兩分鐘好嗎?”

    白清泠點(diǎn)點(diǎn)頭,沒過兩分鐘,就看電梯口下來一個年輕男人,白清泠上次在懷石見過他,是林意深的心腹,名叫鄭群。

    鄭群顯然也非常意外于白清泠的到訪,點(diǎn)頭哈腰地走到她身前:“嫂子您怎么來了,總監(jiān)他在開會,喊我下來接您�!�

    白清泠不緊不慢地跟上他的腳步,“他已經(jīng)半個月沒回家了,爸媽怕他照顧不好自己,讓我過來看看。”

    “啊,是是,總監(jiān)是半個多月都沒回去了,最近一直在辦公室的休息室隨便湊合�!编嵢寒�(dāng)即深以為意,“您來這一趟真是來得正好,幫我們勸勸他,要多注意休息,這一次我們第二季度的報表已經(jīng)很漂亮了,業(yè)績哪有身體重要啊�!�

    林氏第二季度財報前兩天就已經(jīng)公布在官網(wǎng),數(shù)據(jù)漂亮到讓林氏的股價在兩天時間里連翻上漲,所有人都為之振奮,唯獨(dú)林意深不為所動。

    眼看部門里那群老人精都開始猜測林意深是不是跟家里鬧掰,鄭群偷摸勸了林意深好幾次,但沒用,林意深每次都只是打發(fā)他們早點(diǎn)回去。

    “小鄭你人真好�!卑浊邈鲇行┮馔�,“一般下屬很少這么關(guān)心領(lǐng)導(dǎo)的。”

    “那不都是相互的嘛,他平時對我們是真沒得說,功勞都是部門的,錯誤都是自己的,那他拿我們當(dāng)自己人,我們也不能把他當(dāng)外人不是�!编嵢罕话浊邈隹淞艘痪�,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反、反正麻煩嫂子了!”

    從電梯出來,這個男女比例嚴(yán)重失調(diào)的部門里,所有人基本都在工位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搞得白清泠還挺不好意思的,輕輕留下一句“大家辛苦了”便趕緊進(jìn)到林意深的辦公室。

    沒等多久,會議室那邊傳來響動,白清泠循聲望去,正好看到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林意深。

    白襯衣,黑西褲,精簡干練。

    步速很快,隔著西裝褲也能隱約窺見后腰往下的肌肉一片緊繃,仿佛張蓄勢待發(fā)的弓。

    “總監(jiān),等一下�!�

    會議室里有人追出來,林意深回頭的時候,也正好發(fā)現(xiàn)了站在辦公室里的白清泠。

    “總監(jiān)那剛才最后提到的這個方案是已經(jīng)廢除了是嗎,還需要我們組繼續(xù)跟進(jìn)嗎?”

    “不用,讓他們空出時間盡快去把經(jīng)義那邊的項(xiàng)目對接……”

    林意深簡明扼要地交代工作方向,從她身上收回目光的同時,抬手推了下眼鏡。

    他手指很長,指節(jié)突出,手背青筋明顯,衣袖半卷到小臂,起伏的線條充滿力量感。

    男人忙碌的時候,果然很性感。

    性感得好像那一下不是按在眼鏡的中梁上,而是她的雙腿間。

    白清泠拎著袋子站起身,將里面的保溫桶抽出來放到他的辦公桌上,等林意深進(jìn)來便把蓋子擰開:“我給你帶了湯,你喝一點(diǎn)看看合不合胃口�!�

    保溫桶里裝的是一份雪梨排骨湯。湯色清,雪梨被燉出半透明狀,油花很小,應(yīng)該是被特地濾出去了。

    她拿出裝在盒子里的餐具放在桌上,示意剩下的他自己來,便轉(zhuǎn)身脫下外套:“借一下你的衣架哦�!�

    外套一脫,白清泠里面的白色旗袍終于露出全貌。

    綢緞質(zhì)地,比布制旗袍要更加柔軟貼身,強(qiáng)調(diào)身體線條,同時它裙擺又采用四方而規(guī)整的設(shè)計(jì),失去了開叉旗袍的延展性,不留一絲縫隙。

    此刻窗外日頭剛剛開始西斜,陽光從落地窗外打進(jìn)來,正好將男人的身體置于逆光,讓白清泠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蟄伏在鏡片后的雙眸。

    以及清冷的,審視的,探究的,不帶有半點(diǎn)溫度,卻足以讓她著火的眼神。

    “小叔,剛才我跟你助理上樓的時候,他說你最近一直都住在公司里呢�!�

    她在沙發(fā)上翹起腿,腳上米白色的高跟鞋尖朝向他,毫無余地的裙擺的邊緣顯出幾分吃緊,將她大腿勒出一道溢出的白痕。

    但白清泠的表情卻仍好像只是在為他擔(dān)心,像極了一個為小叔考慮的好嫂嫂,溫言軟語,循循善誘:“最近你太沉迷工作了,爸媽都挺擔(dān)心你的,公司畢竟不是一個能長住的地方嘛……你這樣,我也會很擔(dān)心你的,萬一熬壞了身體,可怎么辦?”

    “公司條件其實(shí)不差,談不上什么熬�!�

    林意深背往后靠實(shí),呈現(xiàn)出舒展姿態(tài),從容感盡顯,聲音很沉,緩慢按壓在她的鼓膜上,顆粒感十足,“不過還是謝謝嫂子的關(guān)心�!�

    嫂子兩字被林意深說得極有深意。

    白清泠忍不住低下頭去笑,而后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將餐具盒打開,用勺子舀了一勺帶湯的雪梨,送到他嘴邊:“好啦,再不喝真的要涼了,吃一口吧,嗯?”

    她的無名指上還帶著和林璟明的婚戒,飽滿鉆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直到此刻,林意深總算動手,緩慢咀嚼的同時,手卻反其道而行,將女人的手腕握住,仿佛這樣就能握住她皮肉之下的真實(shí)。

    “嫂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兩人距離拉近,白清泠身上清甜的香氣與口中半軟的雪梨一并化開。

    四目相對間,他口中的雪梨肉已支離破碎。

    “今天晚上,我又要去見上次那個錢經(jīng)理。”

    而白清泠聞言,目光幽幽下垂,微笑著向他示弱。

    “你來救我,我就告訴你。”

    9.

    賭、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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