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畢竟是我的女兒,繼承了我這張臉,偶爾我跟南堅出去一趟,還有挺多人打聽你的。”常知冬整個身體都逆著光,白清泠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把自己的香奈兒放到腿上,從里面拿出幾張照片,遞給她,“這幾個男的,都挺不錯的,你看看�!�
白清泠走過去看了一眼,笑問:“哪里不錯?家底嗎?”
“怎么,你已經(jīng)給林璟明守寡半年了,差不多也夠了吧,趁你還年輕,趕緊再嫁個好的,要不然等人老珠黃了,誰要你?”常知冬嘴角還上揚著,眼睛一瞪,那股不容置喙的強勢便撲面而來,“這是你南堅叔叔給你找的人選,都是臨廣的合作伙伴家的公子,雖然有些已經(jīng)是二婚,但是你也不是處女結(jié)過婚了,還想著挑挑揀揀呢?”
“嗯,我不是處女結(jié)過婚了,所以存在的每一天都是貶值,晚一天拿出去交換利益,就要損失一天的錢,是嗎?”照片上的人白清泠都或多或少有些眼熟,是圈子里那種有名的紈绔,有的甚至已經(jīng)離了兩三次婚,都是一些拿人生當(dāng)兒戲的角色,她敷衍地笑了笑:“常知冬,你嫁給南堅的時候難道沒結(jié)過婚是處女嗎?”
“真是反了你了!”
聞言,常知冬的臉色猛地一變,抬手就拿起自己的包就往白清泠的頭上甩了過去:“你真以為自己嫁到林家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猜猜他們拿你當(dāng)什么,保姆都不如的貨色!”
“那你是什么,生育機器嗎,嫁進去的第一年就生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兒子還沒上小學(xué)又準備要生一個�!�
白清泠瞥了一眼常知冬微微隆起的腹部,“快五十歲的人還要給南堅生孩子,我勸你還是小心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南堅轉(zhuǎn)眼又續(xù)一弦吧�!�
“你!”
她不想的。
她不想用這么惡毒的話去說另外一個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她的母親。
但是白清泠在外永遠滴水不漏的情緒,到了常知冬面前,就好像一下變成了一座搖搖欲墜的積木塔。
崩潰早已成為必然,區(qū)別只是時間的快慢。
“行,今天也不是我主動想來見你的,是南堅非要讓我來找你,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常知冬三兩步走到白清泠面前,將她往后搡了一步,彎下腰去撿起自己的包,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著她的眼里沒有絲毫母愛,只有尖利的仇恨。
“十三四歲就知道勾引男人的賤貨!”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門外的日光里,留下白清泠一個人站在熄了燈的工作室里,回不過神來。
她想起初中的時候,因為嫌身邊帶著個拖油瓶不方便,常知冬就讓當(dāng)時的情夫把她送到了一所私立全日制中學(xué)。
那所中學(xué)升學(xué)率高,對應(yīng)的是課程強度很大,才初二就已經(jīng)每兩周只休一天,那時白清泠還渴望著母愛,在室友基本都選擇不回家,留在寢室寫作業(yè)的情況下,只有白清泠堅持前一天夜里坐公交車回家,第二天跟媽媽一起吃個午飯再返校。
后來常知冬的情夫聽說了這件事,說是覺得她一個小女孩晚上坐公交回家也太不安全了,偶爾有空就過去順手接一下。
白清泠那年也就十四歲,感知力已經(jīng)相當(dāng)敏銳,她察覺到常知冬因為那個男人要去接她的事情而有點不高興,只是沒有明說,她就跟那個男人提了一句,不用他來接了。
她以為這樣,常知冬就能高興起來。
但就在不久后一個周六的深夜,她躺在常知冬家里的臥室睡得正沉,就被喝得醉醺醺的常知冬從被子里拖了出來,扔到了地上。
“我養(yǎng)你就是為了讓你勾引我的男人的嗎,你這個騷貨,月經(jīng)才來了幾次,就開始發(fā)騷——”
常知冬打了她幾下,大概是覺得不夠解恨,就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剪刀,抓著她的長發(fā),一刀剪了下去。
“我讓他娶我,他說他要娶你,你們兩個什么時候勾搭到一起去的,他就去接一下你,你就爬上他的床了!”
白清泠甚至還沒從睡夢中回過神來,就眼睜睜地看著常知冬一刀、一刀地把她黑緞般的長發(fā),剪成了稀碎的布條。
她根本沒有耐心整理剪下來的頭發(fā),而是急躁地抓著她剛被剪下來的部分,又去剪其他部分,大概覺得那些頭發(fā)黏在手上很煩,便隨手往旁邊甩。
當(dāng)時,常知冬沒開臥室的燈,當(dāng)時房間門半敞著,只有屬于客廳的,橘黃色的光芒漏進來一縷。
那些被剪得長短不一的頭發(fā),在常知冬的大幅度的動作中紛揚而起,讓整個房間仿佛下起了永不落幕的,黑色的雨。
“清泠?”
男人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白清泠終于回過神自己在哪。她抬手擦了兩下眼淚,眼前卻仍是一片模糊,只能看見一個高挑身影疾步走到了她面前。
他身上令人熟悉的煙味撲面而來,白清泠還來不及叫出林意深的名字,就整個人被擁入懷中。
他顯然也被她當(dāng)下的狀態(tài)嚇到,沒直接問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抱緊了她,語氣有些無措,“對不起,我剛剛才看到你的消息——”
后來過了很多年,她才知道,當(dāng)時常知冬和那個男的都喝了點酒,常知冬試探性地問了那個男人一句,什么時候結(jié)婚。
那個男人大概是根本沒有和常知冬結(jié)婚的打算,隨口調(diào)笑了一句:“娶你?要么我過幾年離婚,到時候你把你女兒嫁給我算了,干凈。”
“你怎么能不回我……我等了你一天……”
白清泠攢了足足幾天的不安與委屈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崩潰的眼淚在林意深的懷里決堤,大顆大顆的水珠在男人的襯衣上洇開,“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一直讓我等……”
就因為那個男人這樣一句毫無緣由征兆,輕佻到令人惡心的回答。
常知冬就叛離了她們之間的母女關(guān)系,主動將她推到競爭關(guān)系中去,為了懲罰她的“不守規(guī)矩”,回來親手剪掉了她留了兩年的長發(fā)。
“對不起,對不起……”
而林意深只能將她越擁越緊,一次一次地在她耳畔輕聲道歉,“以后不會了,對不起……”
在那兩片刀刃一張一合地動作里,剪碎了她所有的尊嚴。
也剪斷了她對親情與愛情最后殘存的幻想。
“……意深,你跟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從此她不再相信別人。
只相信自己。
32.
信任、胃口
今天白清泠想了一天,思來想去,只有接受藺書琴的提議,她才能夠擁有去和藺書琴談條件的權(quán)利。
只是她即便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無論從感性或理性的視角來看,從道德和情感的角度出發(fā),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從理性的視角來看,她一開始和林意深應(yīng)該算是有相同的目的和方向,他們之間不存在利益的爭奪。
但如果有了孩子,那就無異于是林意深要把自己的利益割舍出來,以換取她的保障。
而從感性的角度來看,孩子如果生下來,在這樣的家庭里也注定無法過正常的生活。
如果這個孩子出生的意義,就只是因為她需要一個能夠明哲保身的籌碼,那她和常知冬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只是她的一切感性與理性的碰撞,都止步于今天常知冬的出現(xiàn)。
白清泠太了解常知冬了,她只要動了某個念頭,在她面前出現(xiàn),就是通知,而不是請求。
在她高三畢業(yè)那年,常知冬嫁給了南堅,之后就沒再管過她。
剛進大學(xué)的頭兩年,白清泠一邊勤工儉學(xué)一邊讀書,生活雖然忙碌,倒也平靜,那時候白清泠最大的困擾,就是因為南堅繼女的身份,讓她無法申請到助學(xué)金。
直到大三的時候,她到了化妝品專柜做導(dǎo)購,被一個臨廣的股東,帶著太太來買東西的時候看中了,那個男人回家找人查了她,得知了她的身份后,就跟南堅開口要人。
南堅只是一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說白了就只是被董事會聘請,來運營公司的人罷了,他無法反抗董事會,就讓常知冬過來找她,要她跟那個男人談一陣戀愛。
談戀愛。
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讓她去當(dāng)年過半百的老男人的情婦。
但是白清泠知道,如果她拒絕,那常知冬會有數(shù)不清的強硬手段逼她屈從。
在常知冬那,她早就不是什么女兒,只是一個行走的性資源而已。
“你今天說有事,就是這件事嗎?”
白清泠知道自己的弱小,所以她不得不自私。
她根本沒有那種余地去普愛世人,因為只是愛自己就已經(jīng)讓她精疲力盡。
就像當(dāng)下,耳畔傳來林意深的聲音,她才想起今天叫林意深過來,其實并不是為了生孩子的事情,只是想從他口中問問他知不知道戒指的事情。
但剛才常知冬那一番話,讓她意識到自己從大學(xué)到現(xiàn)在,似乎還是一樣的弱小,一樣的任人宰割,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緒,立刻如同沙灘上被沖垮的沙堡一樣,坍塌下去。
“我……”
現(xiàn)在哭完一場,她的理智和冷靜總算戰(zhàn)勝了感性的情緒,白清泠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不該那樣問的,就算真的想要林意深幫她,也不應(yīng)該過早的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但她這兩天真的太過心力交瘁,一時之間大腦全是空白,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只能睜著一雙淚眼,抽噎著,看著眼前的人,干巴巴地說:“對不起……”
“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第一次看你哭成這樣�!�
林意深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手捧著她的臉,像個動作極為緩慢的雨刷器一樣,一點點將她臉上的淚痕揩去。
“但是對不起,我想我不能答應(yīng)你�!�
林意深這次成功,取得了空前的效果。
林青山相當(dāng)高興,甚至不等本季度結(jié)束,直接執(zhí)行了人事調(diào)令,甚至放下話說,如果第四季度也能維持這樣的高度,就給林意深10%的股份以示嘉獎。
這直接讓之后的近一周時間里,白清泠只要回到家,就要面對藺書琴的低氣壓。
其實白清泠不太明白藺書琴到底有什么好不平的,因為10%的股份就是林璟明十八歲的生日禮物而已。
他在十八歲生日那天,真真切切地收到了這份成人禮,而林意深直到二十八歲才終于僅僅是拿到一個承諾。
林意深比林璟明晚了十年,嘔心瀝血才終于只是有希望拿到林璟明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的東西。
“清泠,”
當(dāng)下,林青山和林意深剛坐著同一輛車出了院子,藺書琴就站在樓梯拐角處叫她:“你來一下�!�
聞言,白清泠的心微微往下一沉,應(yīng)了聲“來了”,便跟在藺書琴身后,進到了主臥。
主臥里,藺書琴已經(jīng)得體地坐在了沙發(fā)上,二郎腿翹起,即便情緒不佳,眉眼間仍滿是審視般地高傲:“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上次藺書琴提出要她給林意深生個孩子的時候,白清泠確實是有點無措的。
她想拒絕,又怕藺書琴再拿出借據(jù)的事情壓她,就只能拖延說考慮一下。
拖延,又是拖延。
在弱者的世界里,沒有快意恩仇,只有事緩則圓。
就像是大三那年,她被常知冬逼去和年過半百的股東談戀愛,她就用常知冬對付那些男人的招數(shù),裝出清純無辜的樣子,動不動就紅眼眶掉眼淚,還真就讓那個老頭子沒了辦法。
那段時間的經(jīng)歷,直到現(xiàn)在白清泠都覺得,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這邊剛應(yīng)付著和老頭子出去吃了兩頓飯,那邊就被同事拍到了照片,本以為工作沒了,卻又在那場風(fēng)波中認識了林璟明。
都說福禍相依,這四個字應(yīng)該沒有誰比白清泠能體會得更深。
“媽,我想了一下。”
藺書琴沒讓她坐,白清泠也就站在旁邊,微微垂頭,低眉順眼地說:“給小叔生個孩子……”
那時候的她確實太需要一個比南堅更強大的靠山,但絕不是已婚的老頭子。
所以林璟明追她的時候,白清泠幾乎沒怎么猶豫就答應(yīng)了。
“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藺書琴準備了一肚子威逼利誘的話都落了空,頓時面露喜色,站起身來,一把握住她的手就往沙發(fā)上帶,“媽就知道,你絕對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女人,清泠啊,以后你就是媽媽的親女兒,今天別去你那個工作室了,媽媽帶你去買包……”
“媽,包就算了�!�
白清泠卻只是輕輕回握住藺書琴的手,溫和地說:“您也知道,給小叔生孩子是一件風(fēng)險很大的事情,如果被爸知道了,指不定會怎么樣呢……”
藺書琴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敢,那個老東西,他要是敢動你——”
“我的意思是,”白清泠道:“我需要一點更實際的保障�!�
“保障?”
藺書琴總算意識到白清泠的意圖,手上一松,眉眼間立刻浮現(xiàn)出警惕神色:“我已經(jīng)說了,你要是懷上了林意深的孩子,那張借據(jù)我們一筆勾銷,你應(yīng)該知道你嫁進我們林家花了多少錢吧,你那個繼父又不可能替你還錢,這個好處已經(jīng)不小了吧�!�
“您說得對,但是……”
白清泠好像完全能預(yù)判到藺書琴的反應(yīng),被她甩開手也并不介意,平靜地接話:“債務(wù)被取消,我后半生的生活也還是無法得到保障,不是嗎?”
那天,大概是因為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備,聽到林意深拒絕,白清泠甚至沒感覺到失望,只是覺得合理。
她點點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你不會想的�!�
這是當(dāng)然的。
每個人最先當(dāng)然都應(yīng)該為自己考慮,白清泠當(dāng)然知道自己提了一個多么蹬鼻子上臉的請求。
“我的意思是——”
林意深卻好像知道她的想法。
“如果你想利用這個孩子去跟藺書琴談條件,你必須戰(zhàn)勝自己對我的不信任,把你所有的想法都告訴我�!�
他的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甚至可能因為過度熬夜和抽煙,帶著點難得一見的沙啞。
“之前你在我這隨便你怎么賭,但是你接下來要面對的人不是我——”
但語氣,卻是溫和,冷靜,且誠懇的。
“如果你做不到完全的信任我,我就不可能放你去冒險�!�
白清泠當(dāng)時最后那點情緒,也在林意深那雙沉靜的雙眸中穩(wěn)定了下來。
“以小叔的能力,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在年底之前達成爸的要求�!�
讓此時此刻,白清泠面對藺書琴的時候,也重新有了底氣:“假如說他真的拿到了股份,您就不可能再撼動得了他了,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月……恕我直言,留給您的時間,可能已經(jīng)不多了。”
白清泠的分析無比準確地抓住了藺書琴的心,她幾乎是一瞬間便出現(xiàn)了動搖,別開眼去的同時,舔了舔嘴唇:“那你說,你要什么,錢嗎?你要多少?”
“媽,談錢那就傷感情了�!�
話題進行到這里,白清泠終于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地笑容。
打從一開始,白清泠心里就清楚,藺家好動,但藺書琴不好動。
畢竟她和林青山是這么多年的夫妻,目前林氏的股份,除了林青山之外,就數(shù)藺書琴最多,之前聽林璟明說,大概有20%左右。
所以林青山在公司無論再怎么獨斷專行,回到家在藺書琴面前,也總得給她留點面子。
“我只要您手頭上股份的一半。”
也就是10%的林氏股份。
“直接要一半,胃口還挺大�!�
最近,林意深在白清泠的工作室附近搞了一套高層公寓。
畢竟是老城區(qū),新樓盤已經(jīng)沒什么挑選余地,他看了幾處,選了其中隱私性最好的,因為本身帶精裝,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現(xiàn)在兩人需要見面的時候,就一前一后地到這所公寓來,比辦公室方便很多。
“畢竟媽這么多年,我估計她從來沒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危機感�!�
那家意大利公司回復(fù)郵件的效率極低,這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仍舊只有一封自動回復(fù)的郵件,表示他們收到了她的信件,將于15個工作日內(nèi)進行回復(fù)。
在得到確切的定論前,白清泠暫時還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林意深,當(dāng)下,她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面對面地靠在他身上,悠閑地說:“而且開高一點,才有談的余地嘛。”
“那她什么反應(yīng)?”
“氣壞了�!�
白清泠想到藺書琴當(dāng)時氣得臉都漲紅了的樣子,“如果不是我還有利用價值,我覺得她會直接打我……唔……”
當(dāng)時藺書琴氣得足足有半分鐘失語,而后便大叫著“你做夢吧你”,讓她滾出了房間。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畢竟藺書琴這些股份,可是連林璟明都沒有給,這么多年來一直死死地攥在自己手里。
“你這么激進,她當(dāng)然生氣�!绷忠馍畲蟾拍芟氲侥莻畫面,側(cè)過頭去哼笑一聲,“藺家現(xiàn)在失去了唐家,是徹底起不來了,那20%的林氏股份,就是她后半輩子榮華富貴的基石�!�
33.
計策、懷柔
過了一會兒,他捏了捏她大拇指的指關(guān)節(jié),“那顆鴿子血,我要來了,有沒有喜歡的款?”說著,又在她臉上啄了一口,“那顆鴿子血有點大,底托不能做太小,這樣如果指環(huán)部分做細了,怕會勒你的手指,你選稍微粗點的款式。”
戒指。
婚戒的事兒還懸而未決,白清泠現(xiàn)在對這玩意是真提不起勁來,只是當(dāng)下又不想掃林意深的興,便把腦袋埋在他頸窩里,輕輕努了努嘴:“那就讓你那個朋友看看哪種合適吧,我不懂珠寶設(shè)計�!�
“怎么了,不喜歡?”林意深好像聽出她的意興闌珊,頓了頓又說:“他那還有一顆緬甸皇家無燒,一起拿過來給你看看?”
“不是寶石的問題�!卑浊邈鲋雷约旱那榫w沒能藏住,便漏一部分給他,“我最近一直有點不安,可能是因為媽那邊的事還沒塵埃落定,我心里一直很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