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淮笑著握住她錘過來的手腕:“好了,飯好了,先吃吧,不然等會都涼了�!�
余綿綿抿唇,冷哼一聲才轉(zhuǎn)頭看向沈雋,露出禮貌的微笑。
“孩子先放在臥室,先吃飯吧。”
關(guān)心著卻又生疏。
沈雋心中有些堵,看著余綿綿和余淮笑鬧的模樣,心中五位雜陳。
在他們熱戀時,也常常歡聲笑語,打打鬧鬧,只是現(xiàn)在,物非,人也非。
一切都是他親手造就,親手摧毀。
他又有什么資格羨慕?
次臥。
余綿綿貼心將小軒擦干身體,放在床上。
沈雋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間竟恍惚時空穿越,又回到了他無數(shù)次懷念的三年前。
余綿綿病未注意道他的目光,視線定格在小軒稚嫩的臉上,竟有些出神。
“他長得,確實很像我啊�!�
她轉(zhuǎn)頭看向沈雋,好奇心使她眼睛晶亮地問道。
“孩子她母親,究竟是什么人��?”
這個男人很危險。
余綿綿第一眼見到沈雋,腦子里就莫名地閃過這兩個字。
盡管那時候沈雋落寞地坐在路邊,整個人被雨水淋濕,整個人狼狽至極,她依舊感受到了危險,以及不可控的致命吸引。
于是她懷著好奇撐傘走到男人身邊,試探地問道。
“先生,需要幫忙嗎?”
男人抬眸看向她,濕漉漉的黑發(fā)貼在額頭上,雨水中,那一雙眼睛卻格外黑沉,閃著黑曜石般的光芒。
她望向那雙眼睛的眼底,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瞬間從心底無法遏制地涌了上來。
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幾百年前,就和他相識,和他相戀。
那種一觸即中的感覺,浸透了她的身心,于是她甚至沒有問男人的名字,就帶著他回了家。
甚至幫著平日最討厭的小孩擦身體也不覺得煩躁,這不像她,也不是她。
于是在看著孩子熟悉的臉時,她問出了那個問題:“孩子她母親,究竟是什么人啊?”
和她長得很像,又讓她覺得親近,不覺得厭煩。
只有一種可能,是她……母親的私生子。
余綿綿想到這種可能,頓時看向沈雋,卻見他只是看著她沉默,恍惚難以啟齒的模樣,頓時如遭雷劈。
她父母從小離異,她跟著父親生活,自小時候分家后就再也沒見過母親。
不能吧?不能吧?
她驚恐地看著床上的孩子。
不能二十年后一個比她大不了兩歲的男人,帶著孩子找到她,對她說:“這是你的親弟弟”吧?
余綿綿一陣惡寒,看向沈雋,更是一陣惡寒。
所以,她該叫這個男人后爸?
“……”
余綿綿一個哆嗦,瞬間清醒過來,她看向沈雋,就見沈雋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他母親,是一個溫柔、細(xì)致的人……”
他頓了頓,隨著回憶唇角不由得揚了起來:“我們大學(xué)認(rèn)識,相戀三年,畢業(yè)后結(jié)婚,她應(yīng)當(dāng)是我見過最成熟理智的女生,總會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可惜……”
可惜這樣好的余綿綿,卻被他弄丟了。
沈雋眸光頓時黯了下去,他看著余綿綿,露出一個苦笑。
“她應(yīng)該是我恨我的�!�
柔和的月光透過落地窗,落入眼前男人的眼底,割裂了滿眼星光。
余綿綿不由得微微一頓,她并非喜歡追問到底的人,可不知為何,嘴卻比腦子更快。
“為什么?”
“……”沈雋靜靜看著她,沒有回答,良久,才別開視線道。
“如果一個人做了很多令你無法原諒的事,你會原諒她嗎?”
余綿綿思考了片刻:“那要看是哪種無法原諒,不過我一般會遠(yuǎn)離我所討厭的人,如果我還留在那個人身邊,那一定代表我還能原諒他,如果我下定決心離開,那我一定不會再原諒他�!�
沈雋喉中一哽,心中苦澀漸漸蔓延了上來。
“如果,是你寧愿死亡也要逃離的那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