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沉默了一會兒,對面?zhèn)鱽砝讑W哈德充滿磁性的聲音,“很不好,因為你結(jié)婚了�!痹蒲员贿@過于直白的話弄得一愣,隨即又是一陣羨慕,如果都能像他這樣將話說的這樣明顯,很多時候,也不會這么累了。
一時間,云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雷奧哈德有些失望的說:“云,我明天就要回德國了,我們見一面吧�!�
云言沒想到雷奧哈德居然可以找到鄭宜良的別墅,她剛下樓,就在不遠處看見了他的車。
快步跑到雷奧哈德身邊,那個高大俊美的德國軍官滿臉笑容的向她張開雙臂,云言無奈地笑笑,被他緊緊擁入懷中。
在德國,這只是普通的見面禮儀,相當(dāng)于中國的握手。在德國待了三年,云言早已經(jīng)習(xí)慣,只是回國后,卻下意識的避諱這種過于親密的行為,總是會覺得鄭宜良看見,而自己不想讓他誤會。
雷奧哈德松開云言,看著她明顯更瘦了的身體,心疼的道:“云,那個男人對你不好,你為什么這樣委屈自己,他甚至連一個隆重的婚禮都不愿意給你。”
云言對雷奧哈德知道自己的事情并不奇怪,畢竟鄭宜良是商界新貴,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媒體關(guān)注,恐怕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整個里安市的笑柄了。
見云言不說話,雷奧哈德心疼地摸摸她的頭,這個中國女人總是讓自己想去保護。“云,和我走吧,你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不會幸福的。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他不能給你的,我也都愿意給你,跟我走吧,別再折磨自己了,我會心疼的�!�
云言的心不是冰做的,即便是冰做的,這么多年,也早已經(jīng)被雷奧哈德融化開。云言很感激他,但也只能限于感激,再多她真的給不起。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吧,哪怕身邊有一個比他好很多的男人,自己依舊無法動心。
“雷奧,你知道中國有一句古話叫“一日夫妻百日恩”嗎?我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他,就不會再和你走了。況且我的家人在這邊,我走了,他們會很難做�!痹蒲杂窒氲竭@幾天和鄭宜良的相處,忍不住笑了笑,小小的梨渦很是可愛。她繼續(xù)道:“這些天我們相處的很好,你不用替我擔(dān)心,真的沒關(guān)系。”
雷奧哈德可以看出云言的決心,這個女人看似弱小,卻有著很強大的內(nèi)心,她做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無論多大的困難,她也總是這么樂觀,這也是吸引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好吧,云。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我永遠不會放棄,我會等著你,要是過得不好,一定要來德國找我,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著�!崩讑W哈德說著,再次展開雙臂,軍人堅毅俊美的臉上笑起來格外誘惑,“那么,我親愛的云,再給我一次擁抱吧!下次來中國看你,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我會很想念你的�!�
云言輕輕回抱了雷奧哈德,笑著說:“我知道你們軍人有很多規(guī)定,有時間我會去德國看你,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我也會很想念你的,一切保重。”
看著雷奧哈德的車遠去,云言嘴角始終帶著一絲微笑,即便她對雷奧哈德不是男女之情,確是真的很喜歡他。雖然云言認識他不過三年,但對他的感情卻和葉琛楚嵐不差很多。
不遠處的鄭宜良目睹了兩人告別的全過程,從云言出了別墅,到雷奧哈德開車離去,他看到的就是兩人動作親密,公然擁抱。鄭宜良知道對外國人來說,擁抱很正常,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攥成拳頭,狠狠砸在了方向盤上。
這個女人,最近總是輕易牽動自己的情緒。鄭宜良煩躁的想,一定是這幾天她過得太安逸了,看來自己有必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了。
第二十九章
矛盾再起云言傷
云言回到別墅后,看到的就是鄭宜良黑著臉坐在沙發(fā)上,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云言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結(jié)婚那天,而這幾天的和平相處根本是不存在的。
她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笑容有些僵硬,“宜良,今天怎么回來這樣早�。俊�
鄭宜良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嘲諷,“我說過了,宜良不是你叫的。別以為娶了你你就是鄭夫人,用那種下作手段嫁到鄭家的女人也配叫我宜良?”鄭宜良的心中有著莫名怒火,卻不知道如何發(fā)泄。他警告過任淼淼之后,就在辦公室中一刻也待不下去,尤其想到云言,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鬼使神差的,他提前回了家�?墒菦]等進入別墅,就遠遠的看見云言和那個外國男人摟摟抱抱,說不出的憤怒燃燒了他的理智。
聽了鄭宜良的嘲諷,云言愣在當(dāng)?shù)�,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作何反應(yīng)。她隱約知道鄭宜良可能誤會了什么,但又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解釋,只能傻傻的站著,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云言不解釋,鄭宜良就更加憤怒,在他看來,云言就是百口莫辯。兩人間的氣氛一觸即發(fā),沉默著,有種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突然,鄭宜良抬手將茶幾上的物品通通掃到地上,破碎的瓷器聲嚇得云言倒退了幾步才勉強停下,花瓶中的水濺了一地。
“你就那么愿意勾引男人嗎?都勾引到家門前來了!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啊,你有資格請朋友來嗎?哦,不對,是情人!”說著,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嫌惡。
云言在心底苦笑,果然被誤會了,但自己要怎么解釋呢?解釋了他又能信嗎?她曾經(jīng)被冤枉過很多次,但云言認為,那些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雖然委屈,卻不至于傷心�?涩F(xiàn)在,一次一次懷疑她,對她惡語相向的人竟是她云言這輩子最愛的人,她要怎樣能不難受。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中流出,順著臉頰滴落到地板上,這種委屈讓云言重新振作的信心再次低落到谷底,她看不到未來,鄭宜良的反復(fù)無常讓云言不確定他們是否還能回到從前。沒錯,她是愛他,也是她先負他,云言甘愿忍受鄭宜良的冷嘲熱諷來替過去贖罪�?墒窍氲竭^去兩人的甜蜜,對比今夕的處境,云言依舊無法適應(yīng)這種落差。
鄭宜良看著輕聲啜泣的云言,心里更加煩躁,“你除了會哭還會什么?你有什么臉面哭!整天一副奔喪的面孔給誰看!”對著云言吼完,鄭宜良再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向書房走去。
被誰冤枉都可以,但堅決不可以是鄭宜良。云言這輩子活的很失敗,什么都都可以輸,她也很懦弱,什么都可以不爭不搶,僅剩下一個鄭宜良,她真的不想失去。堅持了太多年,這種愛早已是身體的一部分,割舍去了,無疑于鉆心的疼痛。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云言上前拉住了欲轉(zhuǎn)身進書房的鄭宜良�!耙肆肌肆寄懵犖医忉尯貌缓茫空娴牟皇悄憧匆姷哪菢�!”
鄭宜良最討厭拉拉扯扯,想到云言剛剛用這雙手碰過別的男人,心里更是厭惡到極致,狠狠地將云言甩開,厲聲吼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沒有資格叫我宜良!”
云言本就瘦弱,而鄭宜良因為憤怒,力氣也不小,云言被突然的發(fā)力甩了出去,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手被打碎的瓷瓶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頃刻流了出來。
吳嬸趕忙從廚房中跑出來,“這可不得了,快起來快起來,處理一下傷口�!眳菋鹩鲈蒲云鹕�,卻被鄭宜良嚇道:“不許扶她!”
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兩個人。吳嬸從沒見鄭宜良發(fā)過這么大的火,雖然他平時為人很冷,但是對待下人很客氣也很寬容。吳嬸年前因為父親去世回鄉(xiāng)下奔喪,昨天剛剛回來。本以為這份工作會丟了,可是鄭宜良非但沒有辭退她,反而給了她足夠長的假期。對待一個外人都能如此,為何竟這樣對待自己的新婚妻子?
不過鄭宜良下了命令,吳嬸作為下人的也不好違抗,只能訕訕的收回手,轉(zhuǎn)身走回廚房,心里暗嘆:“這姑娘瞧著不錯啊,怎么就惹先生發(fā)這么大的火?”
云言呆呆地坐在地上,即便鮮血不住地流出來,也仿佛感覺不到疼。鄭宜良當(dāng)真不在乎她了,以前哪怕是感冒,他也會整天陪著自己�?蛇@又能怨誰?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當(dāng)時……
云言苦笑一聲,這世上本就不存在“如果”,自己種下的因,便要自己承擔(dān)結(jié)果。她扶住沙發(fā)緩緩起身,對鄭宜良虛弱的笑笑:“那我出去呆一會兒吧,鄭先生您好好休息。”
這句“鄭先生”,云言說的心都在滴血,什么時候他們竟然生疏到了這種地步!
鄭宜良仿佛沒聽見一般,轉(zhuǎn)身狠狠摔上了書房的門,仿佛多看云言一眼都嫌惡心。
云言下樓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處可去。云家她是不能回去的,且不說云洛陽看到她這個樣子會冷嘲熱諷,單單是自己的母親,云言也不想讓她擔(dān)心。至于葉琛和楚嵐,他們恐怕還在上班吧,即便在家里,云言也不會去的,不能再多一個人替自己擔(dān)心了。
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曾經(jīng)她和鄭宜良說過,希望以后的家里有個秋千,當(dāng)時鄭宜良還笑她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那么現(xiàn)在院子里的秋千又代表了什么呢?
冷靜下來,云言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手上鉆心的疼痛,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凝固在手臂上,仿佛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而傷口因為沒有處理,還在繼續(xù)向外滲透著血珠。周圍找不到什么包扎的工具,云言想去醫(yī)院,卻發(fā)現(xiàn)身上根本沒有帶錢。她自嘲的笑笑,這個習(xí)慣真是太不好了,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樣的錯誤。
鄭宜良站在書房的窗前,冷眼看著樓下用披肩包扎傷口的云言,這個女人是真蠢還是裝蠢,這樣傷口會感染她不知道嗎?她以為這樣就會有人可憐她嗎,苦肉計對他鄭宜良來說從來就不管用。
鄭宜良已經(jīng)沒那么生氣了,甚至對自己剛才突然的怒氣感到莫名其妙,但他是絕對不會主動示弱的,況且自己又沒有做錯什么,一切都因為她云言她太下賤。
心里這樣說著,但鄭宜良卻怎么也看不下去一點文件,眼睛也下意識的向窗外看去。這個女人說的出去,就是到院子里面嗎?分明就是在裝可憐!
春節(jié)過去不久,室外的溫度依舊很低,空氣仿佛都是干冷的,云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披肩還被自己用來包扎傷口了。此時的她將自己縮成一團,試圖暖和一些。
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過于寒冷,云言整個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臉色蒼白,唇上更是無一絲血色。她覺得頭很暈,明明很冷,自己卻很想睡覺。眼前漸漸模糊起來,仿佛看見鄭宜良笑著向自己走來,口中輕喚著:“阿言,阿言……”
鄭宜良終究是坐不住了,他“嚯”地起身,用力推開書房的門,大步向樓下走去。吳嬸被鄭宜良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趕忙叫:“先生,外面冷,您穿些衣服……”
云言已經(jīng)徹底暈了過去,傷口雖然被裹住卻依舊在滲血。鄭宜良下樓后,看到的就是云言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靠在秋千的一側(cè),脆弱的好似瓷娃娃,面上無一絲血色。
他大步走過去,抱起昏倒的云言,入懷是滿身的冰冷。云言的眉頭緊緊皺著,即便意識不清楚也依舊渾身顫抖著。鄭宜良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絲懊惱竟還有些心疼,仿佛心中有一根弦被輕輕波動了一下,很難安心。
鄭宜良將云言抱回臥室,吳嬸趕忙拿來熱毛巾和醫(yī)藥箱,準備給云言處理傷口。鄭宜良接過吳嬸手中的物品,淡淡的說:“您歇息吧,我來�!�
大致處理了一下傷口,鄭宜良給周然打了電話。不多時,便有一輛紅色跑車停在別墅下,周然拎著藥箱不緊不慢的上樓了。
即便鄭宜良一言不發(fā),周然也知道給誰看病。他輕車熟路的走進臥室,給云言檢查看一下身體,轉(zhuǎn)身對鄭宜良說:“血糖太低,加之身子弱,經(jīng)不得嚴寒。至于那個傷口沒什么大礙,沒傷到筋骨,我處理了一下,不會感染�!�
鄭宜良依舊沒有說話,薄唇珉成一條直線。周然嘆了一口氣,“何必這樣折磨她呢?我能保證這次無事,卻不能保證下次也無事。你若還想讓她好好活著,就收斂一點,否則下次遇到這種事,別再叫我��!我是你的私人醫(yī)生,又不是私人保姆。”
鄭宜良冷哼一聲,是我折磨她嗎?還真說不好是誰折磨誰!她云言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第三十章
半強迫一夜春宵
云言醒過來時只覺頭痛欲裂,像有一萬只螞蟻在腦袋里爬來爬去,胳膊一動就鉆心的疼。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明白自己這是在哪以及發(fā)生了什么。想起鄭宜良昨晚的突然爆發(fā),云言的身子不禁抖了抖。不是已經(jīng)趕她出去了嗎?為什么又要把她撿回來呢?云言坐在床上,百思不解。
“夫人,你醒了�!眳菋鹨娫蒲孕蚜�,馬上將粥端了進來,“夫人,你睡了一夜了,快吃點東西吧�!�
云言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再加上剛剛經(jīng)歷昨晚的驚心動魄,心里不由十分感動。
“謝謝你,吳嬸。”她真誠地說,頰邊梨渦半露。
“夫人謝什么,是少爺走之前特意交代的呢。”
云言聞言愣了一下,鄭宜良?在說出了那樣的話后,鄭宜良還會在乎她喝不喝一碗粥嗎?云言面上雖笑著,心里確是不信的。
她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是嗎。”
吳嬸看她似乎并不相信,十分著急,急著想繼續(xù)解釋。“夫人怎么不信呢?真的是少爺親口吩咐過得……”
云言苦笑,吳嬸不明白,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昨夜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將之前那些虛幻的泡影完全撕碎,連一絲奢望的余地都沒有留給她。很多時候,她都不明白鄭宜良為什么突然發(fā)火?那些突如其來的責(zé)難,除了報復(fù)二字,云言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答案。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和鄭宜良重歸于好,這期間有多少困難她都可以不在乎,可她最接受不了的是,鄭宜良已經(jīng)會她完全沒了感情。
這個認知讓她心臟撕裂一般的痛,云言伸出了手捂住左胸口。
她忽然意識到,如果鄭宜良對她沒有了感情,那她所有的贖罪所有的示好,都不過是笑話一場。
吳嬸看著云言愣愣發(fā)呆的模樣,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出去了。
“總裁,今天晚上五點您約了盛和的李總和榮啟的陳總見面,現(xiàn)在該出發(fā)了�!泵貢粗弥炞止P走神的鄭宜良,輕聲細語的說道。
鄭宜良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秘書,最后點了點頭。
“鄭總,你可是大忙人啊,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
“哪里,”鄭宜良淡淡笑了笑,“李總和陳總才是真正的大忙人,而且以后我們合作了,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了�!�
“哈哈哈。鄭老弟可真會說話�!�
那兩個老油條繞來繞去,就是不往合同上談。
鄭宜良面上毫無波動,心里卻已經(jīng)暗暗皺眉。
“鄭老弟,你年紀這么輕,就事業(yè)有成。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李總客氣了,我們干一杯�!�
這頓飯吃了五六個小時,菜沒怎么動,酒卻上了一瓶又一瓶。
鄭宜良平日里就算應(yīng)酬也不會喝醉,今天卻是個例外。秘書看著他已經(jīng)有些行動不穩(wěn)的身體,不由心驚膽戰(zhàn)。小心翼翼的把他往車里扶。
鄭宜良心里還有一絲清明,想起剛剛結(jié)束時把那兩個老家伙送到中心會所去,他們才松口簽合同,不由冷笑。
鄭宜良知道自己今天喝醉了,心里實在太煩,也不由想要借一借酒來消愁。
司機努力把他扶進別墅的時候,吳嬸迎了出來,“哎呦,少爺您怎么喝這么多呀?你先坐沙發(fā)上歇一會,我去給您煮點醒酒湯。”
“不,不用了�!编嵰肆加行╇y受,頭暈暈沉沉的,“那個女人呢?她在哪?”
吳嬸愣了一下,隨機反應(yīng)過來,“您是說夫人?夫人在二樓的臥室呢�!�
鄭宜良突然站起來,嚇了吳嬸一跳,“少爺。您……您怎么站起來了啊,快坐下……”
鄭宜良卻不理她,直奔二樓而去,吳嬸十分著急想要攔住他,昨天兩人剛剛鬧了一場,今天少爺喝醉了不知道又會出什么事呢�?墒撬植桓野燕嵰肆及粗�,怎么能攔得住他。鄭宜良雖然磕磕絆絆好歹沒摔倒,成功的走近了二樓主臥。
“吳嬸,你回去,不用管�!�
鄭宜良的話有些含糊,不過他的眼睛很清澈,完全不像醉酒的模樣。
“少爺,這……”
“回去�!编嵰肆加种貜�(fù)了一遍,語氣已經(jīng)不耐煩。
“是……”吳嬸到底不敢違背他的,轉(zhuǎn)身下樓了。
砰砰砰,鄭宜良開始敲門。
云言突然被她驚醒,嚇了一跳,她今天一天都沒有出房間,晚上剛吃了藥打算睡一會。
云言在床上平復(fù)了一下跳的過快的心臟,門外的砰砰的聲音卻一直響著。她赤腳下床去開門,卻在看到門外那人時愣了。
“宜良?……不,鄭先生,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
鄭宜良聽見那聲鄭先生,只覺得全身都不舒服。他往門里擠了擠,云言頓時覺得一股酒氣撲鼻而入,熏得她往后一退。鄭宜良順勢進了門,并甩上了房門。他剛才還清澈的眼眸里已經(jīng)渾濁一片,哪里還有半分清醒的樣子。
云言再傻也看出來他這是喝醉了,心里微微驚訝,她在公司里工作過,自然知道鄭宜良最煩應(yīng)酬而且從不會喝醉,也許今天是第一次。
鄭宜良覺得特別熱,于是開始撕扯自己的領(lǐng)帶和襯衫。云言以為他難受,想出去給他倒杯水,卻被鄭宜良一把捏住了手腕。
“啊……”鄭宜良捏住的恰好是左手,牽動了傷口疼的她臉色一白。
“鄭宜良,你干什么,你放開我�!痹蒲杂行┪�,這么多日子經(jīng)歷的事一一浮上心頭,不是沒有難過,沒有委屈,只不過逼著自己忍罷了。今天被鄭宜良一抓,卻似乎全部爆發(fā)了出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劃過臉頰。
鄭宜良聽不清她再說什么,他所有的理智都已經(jīng)在通往二樓時用光了。
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人要離開,所以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不能讓她走,否則天地那么大,他又要去哪里找她呢?
鄭宜良捏的愈發(fā)用力,云言幾次,掙扎都無法逃脫。眼淚糊了一臉,云言現(xiàn)在十分狼狽。
鄭宜良忽然抬頭和她對視,云言心頭一喜,以為他能聽見自己的話。
“宜良,我很疼,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鄭宜良凝視了云言片刻,忽然抬起了另一只手,擦去云言眼下的淚。
云言一驚,因為他這充滿憐惜的動作,心里更酸。
下一秒,云言卻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鄭宜良突然抓著她的手把她扔到了大床上。
“啊……”
云言看著一步步走近的鄭宜良,心里十分慌亂�!耙肆迹憷潇o一下,你聽我說……”
鄭宜良卻根本不聽她說什么,直接撕開了她的睡裙。
云言驚得尖叫,開始拼命掙扎起來。
可她的力氣無鄭宜良相比是在微不足道,鄭宜良幾乎單手就可以制住她的動作。
看著鄭宜良緩慢的壓下來,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一個痕跡,云言的心里是絕望的。
這樣的鄭宜良根本不認識云言,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下壓著的人是誰。一切,只不過是遵從欲望罷了。
到最后云言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流了多少淚,昏過去了多少次。
一夜纏綿。
鄭宜良醒過來的時候,懷里有一個軟軟的東西,大小合適,抱著十分順手。他下意識地又往懷里摟了摟,可下一秒,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云言正窩在他懷里,睡的香甜。他有低頭看了看自己,兩人均是一絲不掛,還有床上的一片狼藉,都在清清楚楚的昭示著昨晚發(fā)生了什么。鄭宜良眉頭狠狠一跳,手里還有著溫柔的觸感,逼得他心里亂成一片。
他還記得自己昨天心情十分不好,所以頭一次在應(yīng)酬上喝多了。而回來之后,自己直奔二樓而來,后來的一切都沒了意識。不過看這場面,也能猜出后面發(fā)生了什么。
他竟不知道接下來應(yīng)該如何收場,等云言醒了,又該如何面對她?即使可以說是鄭宜良來到二樓之后云言主動勾引他,可是自己在喝醉了之后有為什么執(zhí)意來到二樓呢?更何況他還清楚的記得那蝕骨銷魂的滋味。
鄭宜良一時愣在原地發(fā)呆,云言突然動了動,鄭宜良心里一跳。突然伸手把云言從懷里拽了出來,逃一般地離開了房間。
云言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疼,她本來已經(jīng)很虛弱。云言看到空無一人的床鋪,并不疑惑地笑了笑。
鄭宜良恐怕是后悔了吧,昨晚沖動之下竟然碰了自己那么討厭的人,云言想著想著竟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來。浴室里嘩嘩的水聲擋住了她的嗚咽。
等云言拖著疲憊的身子把自己打理好,并把一團狼藉的床單扯下來扔到一旁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中午了。
云言估計著這個時候鄭宜良應(yīng)該上班了,所以出去找點吃的。
卻不料她剛下樓,就看見鄭宜良坐在沙發(fā)上。
吳嬸看見云言,馬上招呼道“夫人昨晚累了吧,我也沒吵你,飯菜都熱著呢,快下來吃吧�!�
鄭宜良聞言朝樓上看去,正好對上云言的視線。
第三十一章
來探望楚譚心動
云言只覺得鄭宜良的視線復(fù)雜難言,她在心底輕輕笑了一下,她本來也從沒有懂過鄭宜良不是嗎。
吳嬸把飯菜給云言拿出來,都是些云言愛吃的。云言卻沒吃幾口,一個是身體不舒服,一個是心里太難受根本吃不下。
她剛要放下碗筷,卻突然聽見了鄭宜良的聲音。“你怎么吃這么少?”
云言愣了一下,這是關(guān)心她嗎?
“把這些。全部給我吃完�!�
依然是強迫地語氣,云言有些不解,鄭宜良怎么突然開始關(guān)心她了呢?明明前天他們之間還鬧得不可開交,今天鄭宜良卻開始關(guān)心她吃多少飯,未免有些太不真實。
鄭宜良看她發(fā)呆不言不語,心里不由有了一絲火氣,“怎么,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還是又在想你哪個相好的?”
云言看著他,竟然笑了一下,這才是正常的鄭宜良不是嗎。
鄭宜良見自己說到別的男人,那個女人竟然還笑的出來,更是憤怒。
那天周然的話還在耳邊,你是想折磨死她嗎?鄭宜良仔細想了想,自己認識云言到現(xiàn)在,他和云言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過自己看不上她這樣虛榮的女人罷了。而且他已經(jīng)知道云言和楚譚的訂婚宴上,那些裸照是誰做的,和云言并沒有關(guān)系。所以,自己為什么就想看到她不好過呢?
別人面前的鄭宜良是冷漠的,大多時候他都不屑開口,可云言面前的鄭宜良,是傷人的,總是說出嘲諷的話去刺激她。
鄭宜良就算不懂醫(yī)術(shù),也看的出云言的憔悴,知道該讓她靜養(yǎng)一段日子。
所以他已經(jīng)放緩了態(tài)度,可云言一點都不像領(lǐng)情的樣子。
云言聽了他的話,繼續(xù)吃了起來。她努力把所有的飯菜往肚子塞,卻突然干嘔,沖到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不僅把這頓飯吐了個干凈,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鄭宜良在旁邊看的心頭火起,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心疼。
“吳嬸,給她倒水,然后把周然叫來。”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