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嗯,之前已經(jīng)跟巴璐莎里的設(shè)計師約好了!”何玉然攥著手機的手心有些潮濕。
“那我就在那里等你!”
掛了電話,何玉然看著桌上已經(jīng)穿透了的信封,猶豫了一番,還是將它放在抽屜里了。
司機待著何玉然到達巴璐莎的時候,楚譚的車已經(jīng)在櫥窗外停好了,何玉然想了想,還是讓司機先離開了,至于為什么,其實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找一個借口跟楚譚多待一會兒,哪怕是送她回家的一段路那么短的時間,她也愿意費心思去爭取。
何玉然剛要進入,突然就看到了櫥窗里的楚譚,沉靜的眼,挺拔的鼻,這張面孔是她那樣迷戀的,只是面孔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彼時的楚譚正出神地看著手機,那樣認真,還有眸子里閃爍著的似有似無光彩和輕輕淡淡的一抹,愁意!
他,在看什么?何玉然想起了夜晚偷偷解鎖他手機看到相冊里的一張云言的照片!是她嗎?
何玉然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手心里攥了攥!
“楚譚!”何玉然推門盈盈地笑。
“來了?”楚譚順手關(guān)了手機站起來,“怎么選在這里,我以為你會專程去一趟巴黎�!�
他似笑非笑道。
“嗯,Lolita也很厲害的,而且”何玉然垂頭淺淺笑了笑,“而且我們已經(jīng)有孩子了,也不用為結(jié)婚這種形式化的東西開會奔波了!”
“Lolita在嗎?”何玉然見楚譚不再說話,就問站一邊的店員。
“請問是何玉然何小姐嗎?”訓(xùn)練有素的店員垂首禮貌地問到。
“是!”何玉然點頭。
“我們老板專程讓我迎接二位的,那請跟我來!”店員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老板已經(jīng)在五樓的貴賓室等著兩位了!”
能讓巴璐莎的老板Lolita親自設(shè)計婚紗的人,整個A市恐怕還真是數(shù)不出幾個來,何玉然家是書香門第,自然接觸設(shè)計美學(xué)的比較多,正好與這位留學(xué)法國十七年的著名設(shè)計師的家族交好,所以這位店員自然是不敢怠慢。
推開門,一個大大的笑容便迎了上來,沒想到堂堂A市最著名的婚紗設(shè)計公司的老板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年輕蓬勃的氣質(zhì)佳人,恰到好處的熱情,品味非凡的著裝,還有優(yōu)雅的不像是這個年齡能夠擁有的氣質(zhì)。
“好久不見了啊,玉然!”Lolita淺淺笑著,將咖啡遞給兩人。
“是��!”何玉然點頭,其實她們何嘗是好久不見,大概最近一次家庭聚餐也不過是前幾年的事情了�!澳闶裁磿r候回來的,都沒聽你說過!”
“你什么時候需要我,我就什么時候在這里��!”Lolita輕笑,“去了赫爾本進修,其實也才回來有一個多星期,國內(nèi)的生活節(jié)奏太快,讓我有些不適應(yīng)呢!”
“國內(nèi)節(jié)奏,哪里跟得上你變的更優(yōu)秀的節(jié)奏!”何玉然笑著拍了拍她,好像兩人的關(guān)系還是很不錯的。
其實她們交好已經(jīng)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兩個人因為家族關(guān)系的原因,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一起玩,像她們這種家族的孩子,基本上童年是沒什么朋友的,但是因為恰好她們同年,所以互相做了個伴。
后來Lolita為夢想去了各地,就算回來也不過是家庭一起聚個餐,兩個人的交集實在算不上太多,也就是念著小時候的關(guān)系,恐怕要是Lolita知道了這些年何玉然的變化,是斷斷不會花時間去為這樣的人專程設(shè)計婚紗的,畢竟她性格里那種敢愛敢恨的精神,在國外開放的生活環(huán)境下得到的只是更好的培養(yǎng)。
兩人也沒寒暄太久,畢竟都是聰明的女人,知道對方與自己都一樣,沒那么長時間去浪費,于是Lolita帶著何玉然去量尺寸,留著楚譚先參考婚紗的樣式。
“好看嗎?”很快量完尺寸,何玉然前來看到一臉認真的楚譚。
楚譚聽到聲音愣了一下,回頭淡淡笑了笑,“你來看看吧!”
何玉然看到楚譚的反應(yīng),不難猜測他剛剛其實并非在看婚紗,或許是發(fā)呆,又或許是在想什么事,想什么人……想到這里,何玉然忍不住心中的一陣抽痛,緊了緊攥起的手,一臉盈盈的笑,“嗯,我們一起看吧!”
等到他們與Lolita商量好婚紗的時候,楚譚已經(jīng)打了不下十次哈欠了。
“等我畫好圖紙,就給你們發(fā)過去,你們到時候再看看還有哪里需要改�!盠olita親自將他們送到樓下。
“嗯!”何玉然點頭笑笑,“那就,等到婚紗設(shè)計好了,我們在好好謝謝你!”
“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哪?”楚譚生平最煩客套,但這次卻出奇地沒有選擇先走,而是等著何玉然終于說完了話。
“嗯,家里的司機說是臨時有事,我就讓他回去了,不會耽誤你吧?”何玉然說的小心翼翼。
“不會!”楚譚沒有看何玉然,只是淡淡地回應(yīng)了一聲,其實她不說他也知道是她讓司機先走的,他不是傻子,可偏偏總是被人當(dāng)做傻子那樣去騙。
“嗯,那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何玉然的聲音里都可以聽得出她的開心。
“算了,我可能要先回公司一趟,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楚譚說著便發(fā)動了車,其實本來他已經(jīng)想好了要好好的,耐著性子跟何玉然成婚,可是目前看來,他的心理好像還是沒那么強大。
“嗯,好,你忙你的,我也不怎么餓!”何玉然笑笑。
很快回到何宅,何玉然微笑著向楚譚告別后就回到房間里。
那封信依舊在抽屜里安安靜靜地待著,何玉然臉上簽到好處的微笑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了,淚水“啪嗒”一聲滴到了信封上。
她突然決定,不如就去看看云落陽又何妨。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云落陽再次報復(fù)
“你找我什么事?”監(jiān)獄的審問室內(nèi),何玉然雙手抱臂,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現(xiàn)在A市對監(jiān)獄管理很是嚴(yán)密,她拖了很多關(guān)系才爭取到審問室里探望云落陽。
“你能把把我弄出去嗎?或者至少減刑幾年��!”云落陽忍不住激動地哆嗦著,手腕上的手銬也隨之嘩啦啦地直響。
這樣的環(huán)境讓何玉然也不自覺地有些不安,伸手無意識地摸了摸小腹�!拔以趺茨埽阋詾樯厦孢@么好糊弄嗎?”何玉然有些憤恨,明明已經(jīng)設(shè)計好了,云落陽這個蠢貨卻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如今身獄中,也是自己活該。
“想想辦法啊,你看你都能讓我在審訊室里見你!”云洛陽本想破口大罵,卻又狠狠地錘了一下自己。其實他本身都沒有報什么希望了,可是見何玉然能如期而至,又是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下,于是忍不住又生出些期盼來。
“別做夢了,我沒那種能力,如果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那我覺得我可能沒有時間跟你廢這種話了。”何玉然沒了耐心,提起身后的包包就欲起身離開。
“別別別!”云洛陽連忙給何玉然回話,“我只是問一下而已,如果不行我怎么可能會勉強你!”
“那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何玉然重新坐了下來。
“要不這樣吧,你替我送一封信給云言!”桌子上正好有審問時用的筆和紙,云洛陽懇求道。
“你想給她說些什么?”何玉然有些不放心,楚譚已經(jīng)答應(yīng)娶自己了,她不想再生什么枝節(jié),雖然她也很想讓云言消失,可是如果冒著激怒楚譚的風(fēng)險,她寧愿先不去計較,畢竟來日方長。
“這個……”云落陽有些為難,“反正對你不會有任何的不利!”云落陽怕何玉然不答應(yīng),便保證道。
“我憑什么相信你?”何玉然不屑道,并非是她猜測云落陽的出發(fā)點會對她不利,而是她不相信云落陽的智商,否則現(xiàn)在也不會被雙手銬住卑躬屈膝地坐在自己的對面。
“嗯……”云落陽沉思一會兒,“你要是實在不相信我,那就等我寫好了你在決定?”
“好!”何玉然不想在跟云落陽廢話,點點頭暫且答應(yīng),“那么這之后你也不必再讓警察給我聯(lián)系了!”
“嗯……好吧”云洛陽點頭也勉強同意。
“砰砰砰……何小姐,探視時間到了!”門外,何玉然打點好的警察低聲提醒到。
“嗯,我知道了!”何玉然對著門外喊到,又回頭催促云落陽,“好了沒有啊,快點!”
“好了好了好了。”云落陽將信紙好遞給何玉然,“一定要幫我轉(zhuǎn)交到云言手里,千萬不要讓鄭宜良看到,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一定不會再打擾你,以前的任何事都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
何玉然冷笑一聲,“好的!”她聽的出來最后一句是云落陽故意說給她的,算是威脅吧,只是憑云落陽現(xiàn)在的地位身份,這種孩子玩笑般的威脅還真是沒什么威力!
匆忙打車回到家里,她沒有讓司機送她,也沒有自己開車,因為這種地方太引人注意了,她可不想再這種節(jié)骨眼上在橫生任何小小的枝節(jié)。
關(guān)好了門,將信從包里拿了出來,信上已經(jīng)被鋼筆水有些暈開了,不過字還是沒有收到什么影響。何玉然將信來來回回地翻了好幾遍,生怕云落陽會在信里生出什么小心機,不過還好,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只是表面的意思而已。
何玉然坐了下來,云落陽信中是想要告訴云言,其實鄭宜良早就知道當(dāng)她離開的真正原因了,并且也知道當(dāng)初她拿了鄭父多少錢,鄭宜良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
可是何玉然不明白,就算讓云言知道了這一切都能怎樣呢?云言并不會因為鄭宜良在這件事上瞞著自己,就對鄭宜良產(chǎn)生什么不悅,也不會因為這個就跟鄭宜良發(fā)生些什么,可是為什么云落陽還要為這個而費盡心思呢?
按道理來說,現(xiàn)在的云落陽應(yīng)該是很憤恨鄭宜良的,雖然這件事是云函做的,但是云落陽畢竟是云函的父親,不會去惡意報復(fù)他,那么他就只能在鄭宜良的身上撒氣了。
讓云言知道這個消息,會對鄭宜良造成傷害嗎?何玉然不解。
“翁嗡嗡……”手機的震動聲把正在想事情的何玉然嚇了一跳,看了手機屏幕一眼,是楚譚!
何玉然愣了愣,這幾天的楚譚有些奇怪,到底是哪里她也說不上來,至少他以前不會這么頻繁地打電話給自己。
“喂,楚譚?”
“嗯,我在樓下,接你去我家吃飯!”楚譚的聲音不冷不熱,可實際上他已經(jīng)在努力地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
“嗯?”何玉然趕忙跑去陽臺上看,楚譚的車果然正在樓下等著,“哦好,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何玉然連忙將那封信重新包好,放回了抽屜里,想了想,又回頭給抽屜上了鎖。
“那是什么?”楚譚指了指何玉然懷中的禮品盒問到。
“一套茶具,是玉蘭石的,很保健,想送給伯父伯母當(dāng)禮物�!焙斡袢淮诡^笑笑。
“哦�!背T點了點頭,“想的很周到!”
“應(yīng)該的!”何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楚譚很少夸自己,最多的可能就是會說自己懂事,可是懂事這樣的詞匯,在何玉然聽來卻是那樣的心酸。
而周到這個詞匯,與懂事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像楚譚這樣還處于愛玩年紀(jì)的男人,恐怕是不會愿意對懂事的女人費多少心思吧!
何玉然自嘲地笑了,可是那又如何呢?正因為她的懂事,才換的了能跟在楚譚身邊持續(xù)三年,才換的如今坐在他的車上去拜訪他的父母,才換的將來不久婚禮上的那聲我愿意……
為了這些,用什么換,她都愿意!
云氏,云函窩在沙發(fā)上好不容易找時間準(zhǔn)備瞇一會,卻又被敲門前來的助理吵了起來。
“還有什么問題嗎?”云函問到。
“嗯……”助理猶豫著問,“您確定將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都轉(zhuǎn)讓給柳如是柳女士嗎?”眾所周知,這個柳如是不過是云函的后母而已,可云氏的百分之十股份,當(dāng)真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據(jù)。
“嗯!有什么問題嗎?”云函揉了揉太陽穴抬眼問到。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助理連忙解釋道。
“已經(jīng)讓她簽過名了嗎?”
“額,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正準(zhǔn)備過去,想著提前在確認一遍!”助理誠惶誠恐的答到,他知道自己這樣問算是在干涉老板的私事。
“那你放著吧,我一會兒自己去一趟。”云函并沒有助理想象中的那樣生氣。
“��?”助理一驚,“哦哦哦,那我先給您放這里了!”助理說著便將轉(zhuǎn)讓書放在了云函的辦公桌上�!澳俏蚁嚷犇銈浜密嚕俊�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痹坪瘜⑥D(zhuǎn)讓書拿起來看了看,見助理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就擺擺手說道,“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我自然會吩咐你!”
“嗯,好,那我先出去了!”助理連忙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云函看著手上的轉(zhuǎn)讓書,確實如助理所想的那樣,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jīng)算是跟多了,如果在股東會中總有百分之十,那已經(jīng)算是個不小的股東了,對于柳如是來說,那自然每年能收到的利益都算是一筆巨款了。
這樣就很好,以后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讓柳如是體面又無憂地生活下去,而等到柳如是以后老了,這份股份又自然應(yīng)該落到云言手中,就算是以后鄭宜良對云言不好了,云言也可以不靠鄭宜良就得到富裕的生活,也不會因為云氏是自己的而感到為難。
云函嘆了口氣,他想到了云落陽,當(dāng)初若是云落陽也這般不把金錢利益放到一切東西之上,也不至于會落到如今這番地步,鋃鐺入獄,眾叛親離……
如今在鄭宜良的幫助和眾多股東的支持下,云氏已經(jīng)將以前的破洞補上了,員工也將以前的那些老油條換了下去,招聘了許多熱血青年,股票上云氏又重新趨于穩(wěn)定的傾向,不知道假如云落陽看到現(xiàn)在公司這真真實實,漂漂亮亮的賬本,是不是會為他感到欣慰呢?
云函現(xiàn)在云氏最頂樓上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這也是云落陽曾經(jīng)的辦公室,當(dāng)初為了節(jié)省資金,他上任就直接用了這里,沒有在做什么改變。看著下面細小的一切,云函的心中無限感慨。
現(xiàn)在的他無從得知當(dāng)初云落陽是否也現(xiàn)在這里俯視著下面的一切,也無從得知當(dāng)初的云落陽看著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云氏會作何感想。
也許他心中是恨自己的吧,昨天他去了監(jiān)獄,卻被云落陽拒見了。不過從此以后得三十年,他都要一直待在那里,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悔悟,去慢慢明白,明白自己為了利益享受,到底失去了些什么,到底值不值……
第二百二十八章
楚譚的最終妥協(xié)
云函是午后回到云宅的,云落陽入獄,云函接手公司,現(xiàn)在就只剩下了柳如是和鄭姨住在那里。
“云函?”柳如是看到是云函的車,有些驚奇,那么多年過去了,雖然一直生活在同一個家里,但兩人的接觸卻并不那么多。
“嗯!”云函下車,點了點頭。
“你,吃過晚飯了嗎?”柳如是不知云函此番來到這里的目的,但也不好直接問,畢竟這個別墅還是云函拖關(guān)系保住的,不然一定會被政府收走了的。
“嗯,已經(jīng)吃過了。”云函決定撒個謊,他并不能肯定自己有時間可以留在云宅消停地吃個晚飯。
柳如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幸而鄭姨及時地端來了茶水。
“快到冬天了!”云函感嘆道。
“是啊,早上已經(jīng)開始結(jié)霜了!”柳如是也感嘆道,此時已經(jīng)距離云落陽被捕入一個月了。
“我回來,是想把這個轉(zhuǎn)交給你的�!痹坪瘡陌心贸瞿欠蒉D(zhuǎn)讓書,“之前一直在忙,這個也是近來才被股東大會批下來的�!�
“這是……”柳如是不解地接了過來,她向來是不接觸公司里的事情的,所以對云函把公司里的文件交給自己這件事很是不解。
“這是公司股份的轉(zhuǎn)讓書,我想,以后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歸您了!”
“�。俊绷缡菍@個并沒有什么概念,可是她之前聽云落陽說過,說云函從鄭宜良那里得到了公司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讓他在股東大會那里站不住腳,如何如何的,總之就是表明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一個很大的數(shù)據(jù)了,可如今云函說的卻是百分之十!
“您只要在這里簽個名就好了!”云函指了指最后一頁上的簽名留白。
“可是我對這個公司并沒有什么貢獻”柳如是有些不安地拒絕道。
“可是您對這個家有,況且跟云落陽在一起生活這么久,這個也是您應(yīng)該得到的,是合法的!”云函連忙安慰道。
“不不不,這個我不能接受!”柳如是把轉(zhuǎn)讓書又推回給了云函。
“您不要,那您以后要怎么生活下去?”云函看著柳如是問道。
“我……”柳如是愣了,以前云落陽有一張卡是給自己的,定期會存錢進去讓自己照顧家用,雖然云落陽對自己并不好,但關(guān)于花錢這個問題,他卻并不很過分地限制柳如是,這也就是柳如是那么久來一直愿意忍受下去的原因。
云函問的不錯,卡里的錢即使十分節(jié)省也不夠她花一年的,而且還有鄭姨的工資,那卡里的錢花完了以后呢?她該怎么辦?
見柳如是不再說話,云函又把轉(zhuǎn)讓書推給了柳如是,“這是你應(yīng)該得到的,我況且也答應(yīng)了云言會照顧您的!”
聽到云言,柳如是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
“那好吧,但是真的不需要這么多,雖然我也并不是很懂,但是你手上握著股份越多,不是地位就越穩(wěn)固嘛?”
知道柳如是心中算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云函輕輕笑了笑,“沒關(guān)系,地位的穩(wěn)固不是就憑這個就可以的。”
“可是我要那么多錢也沒用��!”柳如是笑了笑,雖然她嫁給云落陽是為了錢,但是那并不能表示她就是一個沒有知足的人,她只需要能讓自己好好過下去的錢。
“呵呵呵……”云函聽她這樣的話也笑了,畢竟現(xiàn)在這個社會上會說這樣話的人還真是不多,誰會覺得錢多了不好呢?“沒事,住在這別墅里也容易覺得悶,你沒事了可以報個老年團,跟鄭姨一起去各地旅旅游玩一玩。”
柳如是笑著搖了搖頭,骨子里她是一個愛家的人。
“這張卡給你,密碼是六個八,之后你可以去銀行把密碼改掉,以后每年年底公司會把利潤按照股份分配然后直接打到這張卡上�!痹坪瘜⒖ㄟf給柳如是,“對了,這張卡上現(xiàn)在還有五萬塊錢,是公司的幾度分紅,你先拿著花�!�
其實哪里有什么季度分紅,只是云函怕柳如是沒法等到年底分紅而已。
“好!”柳如是點點頭。
“那我就先回公司了,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云函拿著柳如是簽好的股份轉(zhuǎn)讓書起身,想了想,又回頭問道,“其實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什么?”柳如是正要起身去送他,卻突然被云函這句話弄得愣住了。
“你跟云落陽一起生活了這么久,你知道他到底在乎什么東西,到底有沒有長心!”
“什么?”柳如是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理解錯了云函的話,不僅提高聲音再次問道。
“沒什么!”云函深深嘆息一聲,將轉(zhuǎn)讓書重新放回包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云宅里,柳如是久久地站在院子里,看著云函的車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嘆著氣,是啊,一起生活了這么久,順從了這么久,她也不知道云落陽到底在乎什么!
何玉然在楚家吃完飯直到晚上才回來,去之前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與楚父那樣談得來,楚父雖是商業(yè)世家,卻對書籍美學(xué)很是感興趣,對何玉然這樣的書香門第自然更是滿意。
“玉然,我爸很喜歡你!”車上,楚譚竟出奇地叫了何玉然的昵稱,要知道,這個昵稱只是當(dāng)年何玉然與楚譚初次相遇時,他對她的愛稱,當(dāng)時可能也只不過是覺得長相不錯想要玩玩而已。
何玉然心中一顫,深情的忘了一眼駕駛坐上這個讓自己欲罷不能的男人,只是這樣幾個字,卻讓何玉然突然覺得自己曾經(jīng)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楚譚問道。不知為何,經(jīng)過這一個午后,看著兩個老人對何玉然的滿意,他突然想快點結(jié)束這一切,快一點結(jié)婚,快一點對兩位老人有個交代。
其實他內(nèi)心何嘗不知道父母的操勞啊,大哥雖然年紀(jì)大了,但因為為人穩(wěn)重,所以父母也不算太擔(dān)心,但自己,因為一直輕狂愛玩,讓父母一直操勞擔(dān)心著,看著這一晚他們的笑臉,楚譚突然覺得內(nèi)心極度的空虛,不是那種一無所有的空虛,而是對以前那種歌舞升平的生活的悔意。
也許他是該長大了,等到何玉然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他就是一個會被人叫做爸爸的人了,可是心中隱隱作痛的感覺是怎么了,是因為不甘心卻只能選擇妥協(xié)的原因嗎?
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沖動之間,就覺得一直擋在前面的車慢慢吞吞地讓人窩火,楚譚油門一踩直接拐去了右邊的車道,拐彎處卻突然迎面而來一個大貨車。
“啊!”隨著楚譚油門的猛踩,何玉然捂著肚子尖叫了一聲。
“拿著滾!”車窗外開大貨車的男人正罵罵咧咧,楚譚打開車窗甩出一塌兒百元大鈔怒吼道。
車又重新行駛起來,何玉然捂著肚子的指尖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剛剛走神了!”楚譚淡淡說道,卻連轉(zhuǎn)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何玉然苦笑,“沒事,沒事就好!”另一只垂在身側(cè)的手再也忍不住緊緊緊緊攥了起來,何玉然暗暗自嘲,已經(jīng)竟然可笑到以為楚譚終于記住了自己的一點兒好,終于有那么一點點發(fā)自真心地想要娶自己,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原來他楚譚心中從始至終都只有那么一個人,存不得她何玉然半分!
心,突然被揪起了一般疼,何玉然努力地送一口氣轉(zhuǎn)頭去看楚譚,他的眉頭從未皺的像現(xiàn)在這樣深,臉上冷冷的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可是眼中卻是那樣的悲憐。
他是在想那個人嗎?那個依靠在鄭宜良身側(cè)的人。
“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接你,去你家!”楚譚努力地強迫自己對視著何玉然,強迫著自己勾起唇角來笑了笑,然后便開車離開了。
敏感如何玉然,她怎會看不清楚譚臉上的無奈與迷茫,她知道,楚譚依舊在不甘心娶自己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