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五分鐘后，林舒和許詩嘉坐在了樓下一家好評度頗高的夜宵燒烤店里。

    “請給我來一份羊肉湯套餐和燒烤套餐。”

    林舒點完餐，許詩嘉便拿著菜單翻看起來：“我也要一……”

    林舒沒給許詩嘉說完的機(jī)會就徑自抽走了菜單：“為了不破壞你健康的生活方式，加上你還撐著，你就不用點了。我一邊吃一邊和你討論案子�！�

    “……”

    許詩嘉努力維持著淡然的笑，伸手把林舒手里的菜單又抽了回來：“不了，一個人吃一個人不吃，吃的那個人會有心理壓力，我也不是不能勉強(qiáng)陪著你吃點，這樣氣氛更好些�！�

    他自顧自道：“何況我這么好的身材，難道吃一頓宵夜就不行了？我的魅力、顏值、身材和健康，不至于因為一頓宵夜就會毀了�！�

    “服務(wù)員，我也要一份羊肉湯套餐和燒烤套餐�！边@男的保持著優(yōu)雅的笑容，仿佛是在高檔的米其林餐廳，“再加一份餐后水果�！�

    很快，餐點便端了上來。

    一開始許詩嘉還矜持地保持著自己貴族范的餐桌禮儀，小口小口細(xì)嚼慢咽，然而不知不覺這男的就加快了吞咽速度，不過嘴上倒是沒放棄——

    “這個羊肉，有點柴了，說明使用的原料肉質(zhì)一般�！�

    “味精放的有點多，其實不太健康，鈉含量太多�！�

    “這羊湯嘌呤太高，喝多容易痛風(fēng)……”

    只是嘴上抱怨這點評那，許詩嘉的嘴和手都沒停下。

    沒一會兒，他就開始喝剛才被他點評為極度不健康高嘌呤的羊肉湯了……

    林舒覺得自己是時候收網(wǎng)了——

    “許詩嘉，你是沒錢了吧�！�

    果然，這話下去，許詩嘉差點被羊湯給嗆到。

    但下意識的，這男的開始竭力否認(rèn)，林舒看著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臉“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許詩嘉會缺錢？林舒，你失憶了？”

    被戳中心事，許詩嘉顯然有些慌亂，他愣了愣，很快佯裝鎮(zhèn)定著拼命解釋起來：“我是誰你不是很清楚嗎？信合集團(tuán)好得很，我怎么會缺錢，我從小就有信托基金，我是住在金字塔尖尖上的那一小撮人，不可能缺錢，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東西�！�

    林舒看著他干笑道：“我只是看在你誠心誠意邀請我吃夜宵的份上，不好意思拒絕，加上我確實熱愛工作想討論案子，才和你一起吃了宵夜。至于讓你買單，也不過是為了讓你展現(xiàn)上司的威嚴(yán)，何況你想請我吃飯和我這樣身份的員工拉近關(guān)系，我都知道，我特意給你的這個機(jī)會……”

    裝，繼續(xù)裝。

    林舒放下筷子：“我可以借給你，無息貸款�！�

    “無息貸款”四個字像是一個咒語，剛才還反應(yīng)激烈的許詩嘉迅速平靜了下來，他幾乎是瞬間放下了剛才還喝的津津有味的羊肉湯碗，但顯然，他還不想放下他的驕傲。

    事到如今，許詩嘉還昂著頭，努力維持著信合太子的尊嚴(yán)：“雖然我這個人，畢竟生活檔次放在這里，有時候開銷是比較大，花起錢來大手大腳慣了，也不太在意儲蓄，花銷超過信托基金每月給付的生活費標(biāo)準(zhǔn)的時候，也是有的，偶爾手頭也會有那么一點點緊張，但以我的家境，確實是不需要到搞貸款的程度……”

    嘴硬，你就繼續(xù)嘴硬。

    林舒面無表情道：“許詩嘉，我給你五秒，過時不候。五、四……”

    林舒倒計時剛到三，許詩嘉終于裝不下去了——

    “我借！我要借！”

    這男的說完要借錢，就開始回避和林舒的視角接觸，目光開始亂瞟，看天看地看空氣，總之不看林舒。

    但語氣還挺端著：“你說什么無息貸款要借我錢，我也理解，屬于變著法子要強(qiáng)行制造一個人情債給我，以后好方便你遇到困難了，找我這樣人脈寬廣的人求助……既然你對我有所求，我借個錢這種小事自然是可以的�！�

    這說的仿佛是林舒求著他借錢一樣。

    不過林舒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籠絡(luò)人心的機(jī)會來了——

    “許詩嘉，我對你沒有任何所求�！�

    林舒真摯地看著許詩嘉：“其實你現(xiàn)在遇到的困境，我都知道�！�

    “我剛才看你進(jìn)房間打維修電話很久沒出來，我擔(dān)心你會不會因為太黑摔倒了，所以不放心想去看看……”

    雖然點到為止，但許詩嘉一瞬間什么都知道了——林舒聽到了。

    許詩嘉的表情垮了。

    但他還在強(qiáng)撐：“其實沒什么，這套房子和我的跑車都是全款付清的，真要沒錢了，我可以選擇把房、車給賣了，何況我還有那么多高定衣服，我隨便賣賣二手，都不至于沒錢……”

    他這個反應(yīng)都在林舒的預(yù)料之中，畢竟這么死要面子眼高于頂?shù)摹疤�子��，如今一下子虎落平陽，落魄得連水電費都交不出，落差實在是太大，如此狼狽的時刻被人看到，沒人能高興得起來。

    不過林舒不想和他虛與委蛇，她一針見血道：“你的房和車總價太高，就算急售，也未必有人買，至少不像一些小物件一樣容易拋售，短期內(nèi)根本解不了你燃眉之急；至于你那些高定，能穿得起高定的男人，為什么要買二手的？歷來只有明星的二手高定才有數(shù)不清的粉絲接盤，何況你不亮明你的身份，誰知道你是賣真高定還是假高定？”

    “許詩嘉，你能大方地亮出你的身份，說信合集團(tuán)老總小兒子因被經(jīng)濟(jì)制裁被迫賣房、車和二手高定嗎？”

    就許詩嘉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讓他對公眾承認(rèn)自己窮了怕是比讓他死都難。

    果然，這番話戳中了許詩嘉的心病。

    他抿了抿唇，還負(fù)隅頑抗地掙扎道：“我不賣主要是我對自己的東西都是有感情的，我的房子車子和衣服，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自己落難了怎么能賣家人呢？”

    林舒笑而不語，只盯著許詩嘉看。

    許詩嘉一開始還佯裝鎮(zhèn)定，只是片刻后，他像是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語氣不善質(zhì)問林舒道：“林舒，那你玩我呢？剛才一路裝模作樣看我演戲？開心嗎？”

    不怪許詩嘉生氣，遇到這種情況，正常人多數(shù)會選擇假裝沒看見，不點破，以防引起尷尬，也好為對方保全個面子，只有情商低或者想看好看的，才會故意當(dāng)眾不給面子戳穿……

    林舒這樣的行為，未免有些尋釁滋事的意味。

    不過林舒要的正是這個效果。

    如果不點破許詩嘉的困境，又怎么上演“雪中送炭”呢？

    “我沒有想要戲弄你的意思�！绷质媛冻隽颂貏e真實的同情，“我只是很糾結(jié)�！�

    “對我來說，視而不見自然是最安全的做法，但一想到我最看好的員工，要在沒有水電的情況下度過將近二十天，才能熬到工資日拿到工資緩解燃眉之急，我內(nèi)心的責(zé)任感就敦促我必須做點什么�！�

    林舒的聲音坦誠真摯：“你知道，我也被我的所謂家人背刺過，年少時體會過窮困的感覺，知道那種日子多么難熬。我一個從小家境也不多寬裕的人，過起沒錢的日子來尚且覺得辛苦，更別說你這樣的了�！�

    “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為同樣遭遇的人撐傘�！绷质婀室庖崎_了視線，用惆悵憂傷的聲音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家里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這么對你。但我感同身受，因為當(dāng)初在我困難到連學(xué)費都要出不起的時候，我的父親也不愿意給我錢，就像如今你的家人對你做的那樣�！�

    “而且最可恨的是，我的父親不是沒有錢，他只是選擇故意不給我。”情緒渲染的差不多，林舒終于抬起頭，看向許詩嘉的眼睛，用一種“我們是同類”的目光，輕輕道，“就像你的家人一樣�！�

    先引起對方的共情，把對方拉到和自己一個立場來，以此迅速獲得對方的信任，讓對方和自己產(chǎn)生“團(tuán)隊”的概念。

    林舒這次就決定主打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方案。

    “我不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想的，但尤其像你這樣的，就算他們初衷是為了你好，這也未免太過分了，至少應(yīng)該循序漸進(jìn)是不是？怎么可以一下子讓你從吃穿不愁變成連水電費手機(jī)費都交不出的窮困潦倒呢？”

    這話下去，許詩嘉的臉上立刻升騰起了同仇敵愾的憤怒和對林舒話的認(rèn)同。

    林舒別過臉，裝出回憶往昔陷入痛苦的模樣：“所以他們就算不是故意的，也對這個結(jié)果是放任的，甚至還有人想看我們沒錢后掙扎求生的狼狽模樣。”

    “但越是這樣，我們也是要強(qiáng)大起來！”

    “難道離開了家庭的資助，我們靠自己，就過不下去了？就掙不到錢了？”

    林舒見氣氛烘托得已經(jīng)差不多，決定開始最后一擊——

    “許詩嘉，你放心，有我在一天，你就有工作一天。天浩這份工作，永遠(yuǎn)為你保留，會成為為你兜底爭風(fēng)擋雨的鐵飯碗。只要你好好工作，認(rèn)真投入，工資少不了你的，要是加班突出，我在年終獎上也絕對不會虧待你�！�

    這時候，自然是主打“你是唯一的特例”路線了。

    “我愿意借給你錢，不是為了看好戲或者成為你的債主，更不是單純因為感同身受的同情，世界上慘的人多了，但我都會借給他們嗎？”

    林舒自問自答道：“不會。”

    因為我不信任他們，我不覺得借給他們了這錢還能還得回來。但你不一樣�！�

    她盯著許詩嘉的眼睛：“我相信你�！�

    許詩嘉原本難看的臉色，果然有了舒緩的趨勢，他咳了咳，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多少恢復(fù)了點元氣的模樣：“這也正常，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欠錢不還……”

    “確實�！绷质娉藙僮窊舻�，“我相信你，不在于你的家庭背景，而主要是相信你的能力�！�

    接著，就是林舒拿手的部分了——畫餅。

    她語氣認(rèn)真道：“以你的能力，只要好好跟著我干個一兩個月，就能把借我的錢還清了。努力干上半年，你就能過上略有盈余自力更生的生活，要是努力干上一年，運氣好甚至能恢復(fù)你原本的消費水平。努力干上十年，甚至可以自己創(chuàng)業(yè)當(dāng)上合伙人�！�

    “到時候，你哥和你不能比，他還是靠著繼承家業(yè)才有了今天，而只有你，才叫真正的獨立！你將是你們家族里，靠自己勤勞的雙手，打工致富的第一人！”

    林舒這么一通洗腦下來，許詩嘉的思路顯然完全被帶偏了，他甚至沒去想自己為什么要去當(dāng)打工致富第一人，為什么需要一個永遠(yuǎn)為自己敞開的打工鐵飯碗，只完全沉浸在林舒描繪的未來愿景里，正一言不發(fā)地抿唇聽著，完全沒有表達(dá)疑惑，一句也沒有反駁。

    “人生在世，自己有一門手藝，可以應(yīng)對任何風(fēng)雨！萬一信合倒閉了，你哥他們只能沿街要飯，但只有你，還有一份體面的工可以打！一下子就是無業(yè)和白領(lǐng)的區(qū)別了�！�

    林舒懇切道：“許詩嘉，你千萬不能這時候向你家的惡勢力低頭，低聲下氣問他們伸手要錢啊，男人要有點骨氣！”

    “我就是希望看到你抬頭挺胸驕傲地往前走，才主動提出借錢給你的！”

    許詩嘉的表情里一開始對林舒的戒備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動容。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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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你這個人眼光還是不錯的�！痹S詩嘉鎮(zhèn)定道，“所以能當(dāng)我老板的人，水平還是有的，就沖這點，我還是愿意在你手下干活的�！�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尚有些扭捏：“就是你借給我的話，你自己……”

    “你放心！我自己雖然要還房貸，剛來榮市添置了很多家具，也不算寬裕，但日子還是能過的，何況只要你愿意跟著我好好干，我們一起攜手多開拓案源，這錢不就來了嗎？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要一起致富��！”

    傳統(tǒng)的道德綁架手段——我很窮也要節(jié)衣縮食了但我還是愿意借錢給你，言外之意，我可為你犧牲了很多，進(jìn)一步的暗示和潛臺詞——你得還我個大的。

    職場，歷來是滴水之恩要你涌泉相報的地方。

    可惜許詩嘉顯然不懂這些職場話術(shù)和套路，還猶自沉浸在感動里，看向林舒的眼神也不再欠欠的，而是溫和了很多，像個從前桀驁不馴如今被馴化的狗。

    “再苦不能苦員工，總不能讓你連基本的生活都過不下去吧？”林舒生怕許詩嘉反應(yīng)過來，熱情道，“錢我先打給你，等下個月工資我會保證你的基本日常開銷后，從中扣掉一部分當(dāng)成你的還款！”

    林舒怕許詩嘉反悔，打算當(dāng)機(jī)立斷馬上給許詩嘉轉(zhuǎn)錢。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許詩嘉突然表情又嚴(yán)肅了起來——

    “等等�！�

    完了。

    難道是反應(yīng)過來了？

    林舒嚴(yán)陣以待。

    許詩嘉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我有個要求�！�

    林舒盯著他，她還沒想好如果許詩嘉提過分要求怎么拒絕他，就聽許詩嘉一字一頓道——

    “這個羊肉湯，我能再來一碗嗎？”

    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但強(qiáng)行佯裝出的鎮(zhèn)定讓他顯得冷靜：“雖然不健康，但是味道還可以，偶爾吃一點不健康的食品，也是測試我身體體質(zhì)到底如何的機(jī)會�！�

    “哦，對了，還有這家店的糕點據(jù)說不錯，我要打包一份�！痹S詩嘉振振有詞道，“明早要當(dāng)早飯。畢竟良好的一天從好好吃早餐開始，我明天必須有個良好的開端，才能好好工作一整天。打包主要還是為了工作�！�

    “……”

    窮生奸懶饞滑，這話看來真是一點沒騙人。

    許詩嘉就是活生生的案例。

    **

    王亦舟意外接到許詩嘉電話時，正在應(yīng)酬。

    被父親停卡斷了一切經(jīng)濟(jì)來源后，他的弟弟顯然很快撐不住了，打來電話訴苦連篇，主訴清晰明了，希望得到王亦舟私下的資助。

    只不過許詩嘉的話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王亦舟再撥過去，顯示電話欠費停機(jī)。

    挺好的，看來這回是真窮了。

    想起許詩嘉要送自己去打工養(yǎng)活全家的那些話，王亦舟對自己弟弟就絲毫同情不起來。

    他那個女上司林舒，真是挺狠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許詩嘉咎由自取。

    王亦舟原本以為電話欠費停機(jī)，至少今晚許詩嘉焦頭爛額不會再來騷擾自己。

    然而就在他的應(yīng)酬接近尾聲時，他再次收到了許詩嘉的信息——

    “哥！別以為你們不給我錢，我就活不下去了！”

    “想不到吧！林舒很看好我，主動借錢給我，不要利息，還讓我可以分期還款，每個月從工資里扣，只要認(rèn)真工作十二個月，我就能還清了！”

    “這個冰冷的家容不下我，卻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是金子在哪里都能發(fā)光，是千里馬哪里都有伯樂欣賞！”

    “雖然這回我就像是倒霉掉坑里了，但是還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人間自有真情在！”

    ……

    這一刻，王亦舟突然對許詩嘉有點同情。

    這二百五，就沒想過，倒霉掉坑后對你笑著伸出援手的，可能就是挖坑的人。

    瞧他這感恩戴德的。

    人間哪有真情在？

    社會早大變樣了！

    白癡！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林舒：ai現(xiàn)在好厲害，你說有一天我們會不會失業(yè)哎

    許詩嘉：你肯定不會，ai哪有你會cpu別人，你這cpu是能開班的大師級水平啊

    25

    ·

    第二十六章

    ◎“你該慶幸幸好有我在�！薄�

    自林舒昨晚一番操作，

    不僅搖身一變成了許詩嘉的債主，更是直接上升成了他的“恩人”。

    為此，許詩嘉也挺上道，

    終于有了點投桃報李的自覺。第二天，

    便早早來到了所里，林舒到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jīng)挺有模有樣認(rèn)真地在檢索資料了。

    雖然衣服穿的都還是挺貴的款式，但許詩嘉的做派顯然在金錢面前接地氣了很多——主動和團(tuán)隊里成員搭話多了，說話沒那么欠了，眼睛也從長在頭頂移到了它們原本該在的地方。

    看著難得團(tuán)隊里三個人都來上班，氣氛也很祥和友愛，林舒久違地松了口氣。

    這個團(tuán)隊也不完全沒救。

    但要帶這么些人上分，

    最重要的還是創(chuàng)收——挖掘新案源。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終于聽到林舒的祈禱，

    她剛忙完一個老客戶的法律咨詢，新案源竟然主動來了。

    只是不是林舒期待的那種——

    “林律師？我是白峰�！�

    當(dāng)初得知白峰和劉旭輝的過往后，

    雖說交換了名片，但林舒并不認(rèn)為白峰會真的找自己團(tuán)隊做案子，然而沒想到，

    他不僅找了，還真的指定了劉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