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就像是銷售與顧客的關(guān)系一樣，在沒掏錢前，顧客永遠(yuǎn)占據(jù)主動權(quán)，管你是華東區(qū)銷售總代理還是金牌推銷員，就是傅崢這位邏輯鬼才也不例外。
在長久的沉默里，傅崢終于還是繃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寧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你……有什么要說的嗎？”這男人勸誘道，“什么都可以，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傅崢這家伙，
果然是想先知道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再對癥下藥了。
一旦冷靜下來，主動權(quán)就又回到了寧婉手里，她眨了眨眼睛：“先把你無人機(jī)收了吧�！�
傅崢像是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但還是抿著唇點了點頭：“好�！�
越是這種時候，
寧婉反而越是不急著表態(tài)了，垃圾傅崢，
之前騙自己騙的好苦，雖說他的自我營銷很成功，
往身上貼的標(biāo)簽也完全是踩著自己的點貼的，
讓寧婉真實心動，但寧婉一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心里還是有些沒消氣，這人從頭到尾潛伏在自己身邊看好戲，
看自己上躥下跳的，很好玩嗎？越想越覺得不能輕易原諒他。
而且要不是以為他就是個貧窮大齡的實習(xí)律師，寧婉怎么可能對他下手？這不是詐騙什么是詐騙？害自己又是櫻桃表白又是醉酒表白的，這一路心情跌宕起伏，還沒個精神損失了？
寧婉覺得，公平起見，最起碼也得讓傅崢體會下自己這種情緒的波動才行，這位萬事有條不紊的高級合伙人顯然缺少此類經(jīng)驗。
何況，自己要是當(dāng)場答應(yīng)，多沒面子啊！
如今回想當(dāng)初傅崢的一系列行動，寧婉才驚覺他是多么的心機(jī)白蓮花，既然如此，那就以毒攻毒，以白蓮對白蓮――不回應(yīng)不表態(tài)不主動！
先晾晾傅崢！
但……但也不能便宜他讓他就跑了！自己這精神損失，當(dāng)然要找他結(jié)結(jié)實實負(fù)責(zé)！
正好寧婉有些餓，于是當(dāng)機(jī)立斷：“我餓了，我要先出去吃飯�！�
傅崢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寧婉會避重就輕，他瞪著眼睛狐疑地看了寧婉兩眼：“那你對我到底是個什么說法？難道不準(zhǔn)備對我負(fù)責(zé)了？”
還負(fù)責(zé)呢？這口氣這眼神，要不是寧婉給自己做過了心理建設(shè)，可真要心生憐愛當(dāng)即答應(yīng)他了，傅崢這男人可真是演技精湛，眼神里那恰到好處的委屈，那種被辜負(fù)般的受傷，等待答案的忐忑，可真是拿捏的分毫不差。
寧婉移開了視線，故意不去看傅崢，以免情緒受到波動影響，她咳了咳，努力冷靜道：“事發(fā)突然，我需要考慮一下，你不要老急著催我，何況本來這件事就是你做錯了，讓你等著也正常吧！”
傅崢看起來更委屈了，但他的姿態(tài)倒一直很小低伏，一點沒拿出高級合伙人的架子來施壓，只乖巧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說的對�！彼恼Z氣雖然很平靜，可說出來的話聽著就有些可憐巴巴了，“雖然我三十了，確實不年輕了，但因為是我的錯，你讓我等一年我也等了，畢竟人年紀(jì)一上去，時間的流逝就更快了，就算是一年，過起來也很快……”
“但怎么說，都說人三十到三十五歲這幾年的時光，還是要珍惜，因為這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人生階段了。”傅崢含蓄地看了寧婉一眼，“其實我已經(jīng)排好了我們的五年計劃，從我三十歲到三十五歲我們可以一起做什么，都安排好了，當(dāng)然，你要我等你考慮，我也理解，只是看樣子只能把三十歲這年的計劃往后移了……”
寧婉清了清嗓子：“就，你本來三十歲排了什么計劃�。俊�
“也沒什么，也只是兩個人一起出去旅游看看極光看看阿拉斯加的冰川，或者去土耳其坐坐熱氣球，今年也只排了很普通的旅行計劃而已�！�
這還叫普通？？？
寧婉平時忙于工作，一沒假期，二沒錢，雖然憧憬到處走走轉(zhuǎn)轉(zhuǎn)的生活，但確實沒有機(jī)會實踐，初聽傅崢這么講，自然是心動的，好在她懸崖勒馬，就在又一次差點被傅崢帶偏之前趕緊清醒了過來――
“沒事，我才二十幾，我還年輕呢，以后機(jī)會還多著呢！”
傅崢顯然沒想到自己這招不管用了，抿了抿唇，有些老謀深算地看了寧婉一眼，寧婉被他看得心發(fā)慌，也不知道這男人又要出什么狠招，好在之后傅崢大約是也沒想出什么對策來，只是順著寧婉之前的話題問了起來。
“那我們?nèi)ツ睦锍燥�？�?br />
寧婉想了想，報了家西餐廳的名字，這家店的brunch很出名，現(xiàn)在這個點，吃早飯?zhí)�，吃午飯�(zhí)纾灶Dbrunch正好。
這個點，餐廳里人并不多，寧婉找了個靠窗的座位落座后，就開始點餐：“你想吃什么？這頓我請你�！�
傅崢卻是笑了笑：“我不用了�！�
“是趕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吃過了？”
傅崢搖了搖頭：“沒有。”
“那？”
“吃不下�！备祶樻�(zhèn)定平靜道，“三十了，還沒女朋友，挺焦慮的，沒什么胃口�！�
“……”
寧婉也真是服了，她還是決定不要問傅崢任何問題了，因為不管自己說什么，最終總會走進(jìn)這男人的套路里。
但即便內(nèi)心告誡了自己，傅崢這是在裝可憐！是在裝！可寧婉心里還是因為傅崢的話產(chǎn)生了些微的罪惡感，這男人三十了，真的沒對象會這么焦慮嗎？都不吃飯了？
不過好在最終，寧婉還是想出了辦法，她給傅崢也點了個華夫餅套餐：“你還是吃一點，畢竟三十了，記得之前陳爍和我說過，男人一過三十，身體機(jī)能下降得比較快，再焦慮還是吃點，你這么不吃，胃很容易就不好了，等再過幾年，身體這不行那不行的……”
“……”
這下輪到傅崢噎住了，寧婉則心里偷樂但表面冷靜地看著傅崢一張臉色彩斑斕，覺得也是非常新奇的體驗，既然三十歲這梗是傅崢自己拿出來賣的，那自己這順?biāo)浦�，也沒錯吧？可是他自己先搬起石頭，才會砸到自己的腳。
吃了一次憋以后，傅崢果然安分守己了很多，沒有再發(fā)表什么新的蓮言蓮語了，很有默契地接受了寧婉給他點的華夫餅，安靜地吃起來，只是吃到一半，他有些抱歉地看了下寧婉：“有點事，去接個電話�！�
寧婉沒當(dāng)回事，點了點頭，傅崢便起身離開了。
這通電話倒是沒接多久，沒過五分鐘，傅崢就回來了。
兩個人便繼續(xù)坐下來一起用餐。
周瑩瑩接到傅崢電話的時候，還在被窩里睡懶覺，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表哥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不可能！
然而連綿不絕的電話鈴聲最終還是把周瑩瑩給吵醒了，這下一看，還真是傅崢――
“喂，表哥，什么事��？”
“你快點起來�！睂γ娓祶樀穆曇粝喈�(dāng)冷靜嚴(yán)肅，“有點事，很重要�！�
然后周瑩瑩就聽到他報了一家以brunch出名的西餐廳名字：“看了下，離你家很近，十五分鐘內(nèi)過來�！�
周瑩瑩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做什么？”
“你，演個戲，過來裝一下我的追求者�！�
？？？
“看眼色，你最強(qiáng)了，所以找你，具體怎么做我稍后會發(fā)你手機(jī)，你打個車過來，來的路上看，別浪費時間，十五分鐘好好化個妝穿點貴的，看起來越有競爭力越好�！�
不是？自己為什么要假裝追求傅崢？就算傅崢不是自己表哥，周瑩瑩覺得自己是瞎了才會追求傅崢這種男人，又高傲又臭屁除了長得真不錯還有什么好的……
“我……”
結(jié)果周瑩瑩剛想拒絕，就聽到傅崢繼續(xù)道：“我知道你最近想去學(xué)潛水，基于和你表兄妹之間的情誼，我不是不能贊助你一套潛水器具，承包你學(xué)習(xí)期間包括教練、去國外潛水的場地、往返飛機(jī)票等交通、還有食宿之類的所有費用，畢竟我是個很關(guān)愛自己兄弟姐妹的人，也很看重親情，知道要在困難時，向他們伸出援手�！�
可拉到吧！還兄妹愛呢！那不都是附條件的嗎！
果不其然，傅崢頓了頓，沒等周瑩瑩開口，就補(bǔ)充了自己的附加條件：“當(dāng)然，所有感情都是雙向的，就看現(xiàn)在我遇到了困難，我的表妹愿意對我伸出援手嗎？”
可潛水課程所有都全包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周瑩瑩爸媽嫌棄潛水課太危險，并不支持周瑩瑩的決定，因此也不對她提供經(jīng)濟(jì)支援，而她最近買買買有點狠，確實有些囊中羞恥……
因此，周瑩瑩幾乎想也沒想就切換到了熱情狗腿的頻道：“你放心吧表哥！自己的哥哥，怎么能不幫呢！表妹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你等著！我速來！一定給你艷壓群芳！”
寧婉不知道傅崢背著自己做了什么小動作，只是發(fā)現(xiàn)傅崢自接完電話回來后，就顯得更安靜了，可能自己沒答應(yīng)他確實讓他有些憂郁，傅崢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都下意識朝著桌邊的窗外看了好幾次了。
看他這樣，寧婉都快有些于心不忍了，剛想開口活躍下氣氛，暗示下傅崢自己的答案，結(jié)果伴隨著一陣女士香水味，就見桌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漂亮的高跟鞋――
“請問……”
寧婉抬頭，發(fā)現(xiàn)來者是一個漂亮?xí)r尚的年輕女孩，穿著來說非富即貴，妝容精致，臉蛋小巧可愛，還有那么一點眼熟。
而對方剛開口，寧婉就意識到自己在哪兒見過她了，她抬頭看向?qū)Ψ�，指了指桌子上的卡牌：“Wifi密碼在那，不用問我們�！�
“……”
那女孩顯然愣了愣，大約是沒想到寧婉認(rèn)出了她，她臉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含情脈脈地看向傅崢：“真巧啊，竟然又遇到了，我剛才也認(rèn)出你們了呢�！�
她也沒顧及傅崢沒理她，一雙眼睛又盯著傅崢貪婪般地看了又看，過了片刻，這才分了點眼神給寧婉：“冒昧問下你們兩位，是男女朋友嗎？”
寧婉覺得可能是店里空氣不夠流通，有點悶，連帶著用叉子叉華夫餅邊的水果都不順手了。
是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這人什么事�。楷F(xiàn)在路人都這么多管閑事了？
結(jié)果讓自己更不順心的，這次傅崢倒是開了口，他看向了那個女孩，簡短地答道：“不是�！�
寧婉泄憤般像插死魚一樣用力地叉了一顆藍(lán)莓。
她心里有點煩躁，但也知道無處發(fā)泄，畢竟傅崢說的也沒錯，自己和他現(xiàn)在關(guān)系成迷，沒個定性，自己這不還沒答應(yīng)傅崢呢嗎。
結(jié)果這女生得了這個訊號，倒是得寸進(jìn)尺起來，她害羞又大膽表白道：“那你是單身吧？你真的好帥哦！上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了，我還特意偷拍了你，還用你照片當(dāng)過一階段屏保，就覺得是一見鐘情的感覺！還上網(wǎng)上發(fā)過尋人啟示想找你呢，就真的覺得好帥啊好有氣質(zhì)哦，既然……既然這位小姐姐不是你的女朋友，那如果你還是單身的話介意不介意給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
這女孩解釋道：“我是個攝影師，對美的人真的就有點職業(yè)病，也沒有抵抗力，你真的是我近期看到最好看的人了，你要是對我沒那方面意思也沒事，方便的話可以讓我給你拍個照嗎？等我的照片投稿到網(wǎng)上，你會紅的！要是單身的話，真的超多女孩會追著你愛死你的，還能解決單身問題呢……”女孩雙手合十，“拜托拜托，方便給我下聯(lián)系方式嗎？”
到這一步，寧婉嘴里的華夫餅也不甜了，她憋了一路，終于忍無可忍，“啪”的一聲放下了叉子：“不方便。”
“為什么不方便��？你又不是她女朋友……”
寧婉瞪向了眼前的女孩：“剛才不是，現(xiàn)在是了，這男人，我的。”
幾乎是自己話音剛落的瞬間，對面傅崢的眼神就像是被點亮了一般，他眼眸幽深又專注地看向了寧婉，眼里仿佛再也看不進(jìn)別的東西了。
然后他看向了那個來搭訕的女孩：“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請你自重，我也不喜歡主動來搭訕的女生�！�
傅崢這番話，說的就有些重了，果不其然，這話下去，對面那女孩可能沒意識到會被拒絕成這樣，臉上露出了真實的茫然，甚至對她的表情硬是要翻譯的話，大約就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等過了片刻，這女孩才算是反應(yīng)過來，瞪大眼睛看向了寧婉，然后又看了看傅崢，一臉的一言難盡和無法接受：“我？讓我自重？？？”
“恩�！备祶樌淅涞�，“煩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情侶約會就餐了。”
“……”
寧婉看的很清楚，對面這女孩一瞬間甚至都起了殺心，但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讓她壓抑下了打傅崢的沖動，總之，眼里剛才的熱切、愛慕是一點都不剩下了，然后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傅崢和寧婉一眼：“是我唐突打擾了，祝兩位幸福，一定要百年好合早日結(jié)婚，沒準(zhǔn)以后還有機(jī)會再見呢�！�
說完，她也沒繼續(xù)在店里留著，Wifi密碼也不要了，拎著包踩著細(xì)高跟就氣勢洶洶地推門走了。
這小插曲一結(jié)束，寧婉就有些后悔上了，自己到底不行，怎么一被這么激將，就這么答應(yīng)了呢？太便宜傅崢了！
兩人用完了餐，就重新回了寧婉家。
寧婉全程抱著胸思考，想著到底怎么處理合適，顯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既合理又落落大方。自己好歹勉強(qiáng)也算個資深律師，不要面子的��！竟然因為吃醋就立刻答應(yīng)了！
結(jié)果自己這樣的態(tài)度，傅崢卻又有點緊張上了：“你剛才說了答應(yīng)我了，這次是確定了的答案吧？”
寧婉一回家，覺得走的有點累了，直接往沙發(fā)上一躺，眨了眨眼睛看向傅崢。
只是她這樣不表態(tài)的樣子，傅崢倒是更茫然了，他看了寧婉兩眼，因為得不到答案，追問了一次：“所以你還是要和我分手？剛才只是不冷靜下隨口說的？”
傅崢這幅樣子，一點沒有平日里的冷靜自持，也不像個三十歲的成熟男人，帶了點緊張和沖動，包裹著與他年齡并不相符的青澀情緒，忐忑的慌亂的甚至是幼稚的，然而寧婉并不覺得違和，相反還覺得十分動人，這是一種完全不加掩蓋的動人。
真心換真心，當(dāng)傅崢捧著自己一顆心赤誠而毫無保留地站在自己面前，寧婉覺得自己就壓根沒有勝算。
她的心再一次為眼前這個男人劇烈跳動起來，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承認(rèn)，但事實勝于雄辯，她確實吃傅崢這種款，她喜歡傅崢，不管他是家道中落的大齡實習(xí)律師，還是高級合伙人，她喜歡的本來就是他這個人本身，無關(guān)任何附件的社會表橋。
雖然確實自己此前有一些惱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但看著眼前傅崢忐忑的模樣，寧婉覺得再有什么情緒，也該消了。
因此，她也不再繃著情緒了，看著傅崢那么緊張，反而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恍惚間感覺自己像個挑選小白臉的富婆，對著傅崢反問道：“我為什么要和你分手啊？”
傅崢果然愣了愣，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什么？”
“我說，我為什么要分手啊？”寧婉清了清嗓子，看向傅崢，這男人沒多久前還頭頭是道邏輯繞的人腦子發(fā)暈，但此刻卻是一臉安靜等審判般的表情，即便他有再多的道理再好的口才，但真的到最終的結(jié)果上，主動權(quán)還是掌握在寧婉手里，她可以說不，也可以說好。
一想起自己過去被傅崢誤導(dǎo)做下的尷尬事，寧婉這一刻心理上才有了點飄飄然的優(yōu)越感，她看了眼傅崢：“其實你冷靜下來想一想，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要分手��？”
傅崢的表情有些茫然：“我騙了你……”
“是，你是騙了我，但你理性分析一下，你雖然身份上做了假，但是學(xué)歷是真的，長相沒整過，身高也不是穿了增高墊來的，只是從一個家道中落的貧窮大齡實習(xí)律師變成了一個富有的高級合伙人，所以我為什么要分手�。俊�
“傅崢，你勸說我的那一套倒是頭頭是道很有邏輯，但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也不冷靜分析了呢？”
寧婉覺得是時候給傅崢展現(xiàn)一下自己優(yōu)秀的邏輯了：“對，一開始得知你真實身份，我是很震驚，也有點氣，但我可是學(xué)法律的！還是個優(yōu)秀律師，冷靜下來分析一下利弊，很容易得出結(jié)果。霸道高伙愛上我，我干嗎要分手�。渴澜缟想y道還有人先富愛貧嗎？”
“你變富了，也變強(qiáng)了，還沒變禿！這是多好的事��！我干什么要分手啊！還有，你那個二手房子，都漲了這么多，我確實不能便宜別的女人��！這都是我親手挑的！我還給你借了錢！你要是找別人，那多不合適！”
寧婉振振有詞道：“想來想去，一定是我的真誠感動了上天，才賜給我這樣一個高級合伙人，我干什么要拒絕��！這是上天對我的獎賞！魅力大par愛上我，這不是對我自己人格魅力的肯定嗎？我有什么好不高興的？雖然過程上你欺騙我是不對，但結(jié)果上，我有什么好損失的��？”
“……”
第71章
“總之，
我昨晚躺在床上好好想了一下，覺得事情也確實不能全怪你，要怪還是怪我自己太有魅力，
你看，你寧可冒著巨大的虧損風(fēng)險，也要入股騙人，忐忐忑忑一直不敢坦白怕我拒絕你。”
“你要說，你騙了我，其實你比你展現(xiàn)出來的還更窮，
還有更多外債，網(wǎng)貸壓身，那我肯定先行一步告辭了，但你不僅不窮，還挺有錢，
我這不就……冷靜下來了嗎？”
“而且分手豈不是便宜了你？”
傅崢大概完全沒料到這個發(fā)展，看起來像是噎住了，這位思辨能力一流口才卓絕的合伙人，第一次展露出了啞口無言的表情：“……”然后他緩了片刻，
才終于找回了思緒般認(rèn)真求問道，“為什么和我分手是便宜了我？”
“你騙了我，
還想什么代價都不付出就被分手？想得美！我就不分手！不僅不分手，我還要吃你的、用你的、分你的案源、奴役你、讓你跑腿、給你設(shè)kpi讓你給我寫情書、每天早安午安、擠占你所有私人時間、讓你給我為愛癲狂為愛哐哐撞大墻！”
傅崢一開始有些愣神，
但漸漸的，
表情越發(fā)舒展開來，他看著寧婉，
無奈又溫和道：“恩，是的，
我騙你這點罪無可赦，也沒什么可洗白的，所以建議你一定要好好的長久的這么折磨奴役我，確實不能便宜了我。”
“不止分給你案源，被你奴役、替你跑腿，給你寫情書，每天早安午安，被你占滿所有私人時間，還有很多很多別的，我所有的金錢、時間、精力，都屬于你，也只屬于你�！备祶樥J(rèn)真地看向?qū)幫�，“你可以盡情發(fā)揮你的想象力，我都愿意配合你安排的‘勞動改造’�！�
傅崢的眼神太溫柔，聲線又帶了點不自覺的寵溺，寧婉被他這樣專注地看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總覺得他這束目光都能化為實質(zhì)，像和煦的風(fēng)像暖洋洋的光，像觸不可及的曖昧，像入口即化的甜蜜冰激凌，明明保持著良好的距離，并不逾越，然而還是讓寧婉有些心慌意亂，同時帶了酸澀和甜蜜。
傅崢這男人，真的茶藝驚人，也不知道這又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綠茶套路，光這么不說話，含情脈脈看著別人，就夠勾引人的了。
段位高真是段位高，寧婉不得不承認(rèn)，傅崢這三十年的年紀(jì)確實沒白長。
只是寧婉自然不能這么容易就繳械投降，她心里告誡自己，要抵抗！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不再去看傅崢的眼睛，佯裝自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不是我說你啊傅崢，你真的，雖然你只比我大幾歲，但還是要跟上時代的潮流，你心里那種‘男的隱瞞自己高富帥身份追到了女的，最后被女的發(fā)現(xiàn)真身份，因被騙怒而分手’的橋段，早就過時了！這在里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早情景了！現(xiàn)代社會，大家都很現(xiàn)實的，誰還為了你是個高富帥而分手�。∧强隙ㄊ�，‘小寶貝，疼你還來不及’��！”
“……”傅崢一聽這個，大約是想起自己關(guān)心則亂竟然還真的慌亂地認(rèn)為寧婉絕對會分手，果然也有些尷尬和不自然，干巴巴道，“所以你什么時候想通的？什么時候決定不分手的？”
“我早就想通了啊！所以你看我全程多鎮(zhèn)定！多有大將風(fēng)度！”
傅崢一聽，語氣里也帶了點努力抑制的委屈：“那你怎么不早說？”
“那我當(dāng)初喝醉酒給你表白，你怎么也不早說��？你自己那么綠茶，還不允許我?guī)熞拈L技以制夷也綠茶你一下嗎？你不是還教育我要多向你學(xué)習(xí)嗎？我這不活學(xué)活用？只是我沒想到，傅崢，你一個高級合伙人，怎么對自己一點自信心沒有？”
傅崢抿了抿唇：“人在愛里面是會勇敢的，但也是會怯懦的。因為你太好了，我都覺得自己不夠好�！�
如今他得到了寧婉的答案，終于徹底放松下來，忍不住俯身親了寧婉一下：“現(xiàn)在是真正的女朋友了，不算騙色了，可以親。”
這么說完，這男人就又俯身親了寧婉好幾下，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年紀(jì)上傅崢比陳爍更大，但這如今懷抱著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卻有比他年齡更小的男生所沒有的甜蜜氣息，像是帶了點撒嬌的意味，明明寧婉知道傅崢并沒有他原本表現(xiàn)出的乖巧，也并不是什么聽話的實習(xí)律師，反而是個心機(jī)深沉不好惹的家伙，但自己就是很吃傅崢這一套，在被親的暈乎乎的感覺里，寧婉恍惚地想，可能還真是撒嬌男人最好命吧……
傅崢這種人，必要的時候就示弱，裝起可憐來毫不手軟，但內(nèi)心絲毫不弱，陰險得很，也真是足夠有手段。
傅崢親了會兒寧婉，等親夠了，這才放開，然后他看了寧婉一眼，輕聲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現(xiàn)在大家都這么現(xiàn)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