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路征迅速打量了她一輪,表情已不像片刻前那么嚴(yán)苛,但也客氣不到哪兒去:“早就聽說徐晉夫家的二女兒不好惹了。果然——”
看出這個理直氣壯的女人不會因此做任何自我檢討,陸征隨即轉(zhuǎn)頭看向另一旁那位酒已醒了大半的醉漢說:“不好意思張董事,您若不介意,我讓助理帶您去對面的明庭,衣服送去干洗,很快的�!�
路征口中的張董事這才徹底清醒似的,立馬雙眼一橫,這就要朝炎涼沖過來,卻連炎涼的手指頭都沒碰到就趔趄了一步,險些摔倒。
眼疾手快的路征當(dāng)即橫臂過去,看似順手扶了張董事一把,實則是將力道一順,轉(zhuǎn)眼就擋住了張董事的前路,保了身后那女人的安全——
“張董氣量大,我替這丫頭片子謝謝您�!�
路征的助理早就捕捉到了路征遞去的眼色,此刻已經(jīng)候在門邊,路征很快就把張董事交到了助理手里,吩咐道:“送張董事過去�!�
如此輕松地就把炎涼惹出的麻煩給擺平了。
張董事被請走,音樂繼續(xù),余下眾人該喝的喝、該鬧的鬧,照舊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但顯然,路征并不打算邀炎涼加入。
“炎小姐,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可不是我的客人�!闭f著已順勢做了個請她出門的手勢。
炎涼卻似乎沒有一點不速之客的自覺,態(tài)度還十分強硬:“路總,看樣子您現(xiàn)在也不是很忙,可否讓我占用你幾分鐘時間?”
雖是疑問句,可她表情冷硬的就好似在下達(dá)命令。
路征自然不吃這套,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就斷然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很忙�!�
“你明明就很有空……”
看到路征臉上閃過的那一絲不悅,炎涼腦中猛地回響起蔣彧南的耳提面命,當(dāng)即噤了聲。
咬著牙強忍下駁斥的沖動,一點一點重展笑顏:“不要緊,我可以等派對結(jié)束后再找您談�!�
很顯然,路征一點兒也沒被說動,但良好的教養(yǎng)令他從不把話說死,只說:“如果你等得住的話。”
服務(wù)生已默默地替炎涼拉開門。
炎涼看了門邊一眼,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但終究是撐住了一臉的偽善,留下一句:“祝你玩得盡興�!迸ゎ^就走。
一等就等到了凌晨兩點。
炎涼打著瞌睡坐在大堂的沙發(fā)上,不時看見自家的經(jīng)銷商喝的酩酊大醉,被服務(wù)生攙扶著走出來。自然也有還算清醒的經(jīng)銷商穿過大堂時,見她還在這兒,詫異地上前打招呼:“炎總?”
“……”
“你怎么坐這兒?”
可想而知炎涼有多尷尬。
只能咬著牙繼續(xù)等。實在困了,也只能枕著沙發(fā)背瞇下眼,不敢放任自己睡著。
一眾合作伙伴嗨到凌晨三點才結(jié)束,路征最后一個離開,盡夠了地主之宜,卻已是一身倦意,扯著領(lǐng)帶穿過大堂。
他的車已停在旋轉(zhuǎn)門外,服務(wù)生也候在門邊,準(zhǔn)備把車鑰匙給他。路征卻在這時停下腳步。之前行走匆匆,他只用余光瞥見沙發(fā)那兒窩著個人,這回定睛望去——果然是那個臭脾氣的炎小姐。
***
炎涼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臉。
她啟開一條眼縫,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個人站在她身前,她想要睜眼細(xì)看,可轉(zhuǎn)眼就敗給了困意,想也沒想,對這擾人清夢的人士豎了豎中指,轉(zhuǎn)個身繼續(xù)睡。
路征直到看到她拿后腦勺對著自己,才反應(yīng)過來:她確實是對自己豎了中指。
他略帶錯愕的笑起來。
為了叫醒她,路征原本是微微俯下身的,見她睡得如此香甜,絲毫沒有回身的意思,路征只得直起身子,轉(zhuǎn)身欲走。
可步子還沒邁出去,卻已是無來由的心念一動,路征定住片刻之后,返身直接坐進了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中。
看一眼睡得無知無覺的她,仰頭靠向沙發(fā)背,也閉上了眼。
有他路征在,便無人敢打攪,凌晨三點半就該結(jié)束營業(yè)的夜場,靜靜地開到了七點,直到炎涼猛地醒過來——
睜開眼的那一剎那,炎涼腦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
自己睡了多久?關(guān)于這個問題,炎涼毫無頭緒。
她不確定周圍明亮的光線是來自清晨的陽光,還是夜場的燈光;更不確定這個唯一能與路征面談的機會,是否已經(jīng)被自己睡掉了。
炎涼憤懣地一拍額頭,抱著一半的沮喪和一半的懊惱從沙發(fā)上坐起。果然,此時已是清晨——
在沙發(fā)上窩了一晚,不亞于宿醉后醒來,脖頸酸痛,腦袋發(fā)脹,炎涼狠狠地把頭發(fā)往后一撥,閉著眼睛靠向沙發(fā)背:“Holyshit!”
“一大早就爆粗口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炎涼驀地僵住。
竟有人接話?而且這聲音……
炎涼嚯地睜開眼——
路征、竟然、就坐在她身旁。
***
一時之間,炎涼真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面對。
沉默間,他微微一斂眸,示意性地抬腕看表,提醒她:“你還有……五分鐘時間。”
音色徐徐的一句話,效果卻不亞于醍醐灌頂,炎涼三魂七魄全在瞬間就被驚醒。她立即坐直了,正色道:“那我長話短說,我想爭犬雅顏’在貴集團旗下的連鎖百貨和商業(yè)廣場設(shè)柜的權(quán)利�!�
還真夠“長話短說”的,一點迂回都沒有,新人的孤勇姿態(tài)靠這一句話就已展露無遺。路征自然也不拐彎抹角了:“不好意思,想要在明庭設(shè)柜,‘雅顏’的級別還不夠�!�
炎涼早料到他會這么說,立即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頭取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們的策劃書和專門針對明庭做的分析數(shù)據(jù)�!�
路征看著她遞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似有猶豫,但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一邊翻看一邊聽她繼續(xù)道:“‘雅顏’確實是個老品牌,但我們這次打的旗號就是‘經(jīng)典護膚系’,完全是把‘雅顏’當(dāng)一個具有巨大潛力的新品牌在做。其中就包括‘雅顏’進行全新的定位和包裝。資金支持、產(chǎn)品研發(fā)、廣告投入、業(yè)內(nèi)造勢……在這些方面,‘雅顏’和徐氏旗下的其他大牌獲得的絕對是同等的待遇。等到明年,路總你和其他品牌談專柜的續(xù)約問題,那時的‘雅顏’已經(jīng)絕對夠級別在明庭設(shè)柜。當(dāng)然了,入駐費用,我們絕對是毫不吝嗇的。而且……”
她還要繼續(xù)說下去,路征卻是在這時默默點了點頭,隨后合上了文件。這是一個飽含深意的動作,炎涼看著,不由噤了聲。
他是被說動了?
炎涼倒是覺得一次性成功的希望渺茫,果然,他笑著說:“你在許我一個美好未來,可如果我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你,到時候‘雅顏’的復(fù)出卻不盡如人意,我豈不是做了冤大頭?”
雖說早已料到他會回絕,但真的親耳聽到此話,炎涼仍舊無法平衡心態(tài):“按照你們明庭的規(guī)矩,都是頭一年就和品牌談好后五年的設(shè)柜合同,如果我明年再找你談,五年后‘雅顏’才能入駐明庭。我等不起。”
路征自有思量,直接忽略她打的同情牌:“說實話,你說的這些,真實度有待證實。如果徐氏真的重視‘雅顏’,你們蔣總自然會親自來找我談,哪里還輪得到你?我雖欽佩你的執(zhí)著,但是論到專業(yè)素養(yǎng),你與你們總裁,明顯不在一個段位上�!�
此話雖無惡意,可聽著總歸是心里不舒服的,炎涼沉默的工夫全用來自我調(diào)節(jié)了,可當(dāng)她正欲張口、重新扮演起低聲下氣的角色時,路征輕巧的一句:“五分鐘到了�!本蛷氐椎亟Y(jié)束了這次的對談。
這個男人坐這兒陪她一晚,卻是說走就走,炎涼看著他朝旋轉(zhuǎn)門走去的背影,揚聲說:“放心吧路總,‘雅顏’這個項目有任何進展,我都會第一時間造訪你的�!�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炎涼已打定主意將死纏爛打進行到底。
18第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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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涼說到做到,“雅顏”這個項目一有進展,她鐵定要到路征面前報到。
路征怕是早已十分納悶了,這個女人是如此精準(zhǔn)地掌握著他的行蹤,無論他是剛開完會從公司出來,又或者他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剛下飛機,甚至有時他在私人會所吃個午飯,都能看到這位炎小姐朝自己迎面走來,微笑著遞上一份進度書:“路總,請過目�!�
炎涼自然不會把自己找了私家偵探這種事抖出來,經(jīng)過三番五次的所謂“偶遇”,路征再一次見到她,實在是有點有苦難言了:“炎小姐,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這一次,路征是在集團旗下的高爾夫球場打球,坐著代步車穿過一個小山包時,另一輛代步車遠(yuǎn)遠(yuǎn)地朝他迎面開來——
直到兩車即將擦身而過,路征才發(fā)現(xiàn)坐在那上頭的炎涼。
這女人似乎也是才發(fā)現(xiàn)他,當(dāng)即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叫司機停車。
路征也隨口吩咐司機:“停車。”
兩車車身交錯而停,看到這女人朝自己微笑,路征頓時頭痛。
說出“竟然”二字時,路征刻意加重了語氣,明顯地表現(xiàn)出了不悅,炎涼卻是微笑無虞,睜著眼說瞎話:“那是因為路總和‘雅顏’很有緣分�!�
路征無奈的笑。到底是修了幾世的孽緣,才會走到哪兒都能碰到她?
他猜她下一個動作一定會從包里拿出進度書——像她前幾次所做的那樣。果然,炎涼說到此處,當(dāng)即低頭從包里拿出最新的進度書,遞到路征面前:“路總,這是‘雅顏’在各大電視臺的廣告投放數(shù)據(jù)和各省經(jīng)銷商的訂單總額,請過目。”
前幾次,路征本著良好的教養(yǎng),都沉默地接過進度書,象征性地翻幾頁�?稍俸玫慕甜B(yǎng),在這三番五次的胡攪蠻纏之下也快要面臨崩潰了——路征看也沒看就把進度書交給了旁座的助理,鄭重地對炎涼說:“炎小姐,放過我,行么?”
雖說著討?zhàn)埖脑�,但他此時的表情仍是高高在上的,炎涼對此不置可否,依舊是那樣不卑不亢的微笑:“路總,不打攪你打球了。咱們下次再見�!�
說完便扭頭吩咐司機開車,留路征坐在自己的車?yán)铮瑹o奈的搖頭。
***
死纏爛打了這么久,收效卻甚微,炎涼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可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雅顏”第一個月的銷量表出來的當(dāng)下,她就打電話給私家偵探詢問路征行蹤。
也不知是對方手機信號不好,還是其他原因,私家偵探語氣有些古怪,結(jié)結(jié)巴巴的:“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正在明庭酒店一號……一號店頂樓的旋轉(zhuǎn)餐廳吃午飯�!�
炎涼也沒多想,說:“我馬上過去�!彪S后就掛了電話。
她駕車趕去明庭的一號店,只用了十幾分鐘,一路乘電梯直達(dá)頂樓旋轉(zhuǎn)餐廳,一進餐廳就看見私家偵探坐在靠窗的位置——
卻不見路征的身影。
炎涼疑惑地走近:“他人呢?”
私家偵探抬頭看她,表情十分緊張,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炎涼正等著私家偵探的回答,突然身后傳來一句:“炎小姐,真巧啊�!�
炎涼嚯地瞪大了眼。遲疑了足足三秒,才回頭。
果然路征就站在她身后。
炎涼這回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路征倒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我還納悶?zāi)�,這位先生無緣無故跟了我好幾天,”說著已繞過炎涼,走向臉色慘白的私家偵探,把他剛才從偵探那兒繳掉的手機不輕不重地往桌上那么一放,“原來他是受炎小姐你的雇傭�!�
偵探一拿回手機立即起身,頭都不敢抬,就這樣灰溜溜的竄逃,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炎涼料想他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這樣被人抓包,卻看得出他是前所未有的緊張,手腳都幾乎哆嗦了,足見對方是何等惹不起的人物;又或許在她來之前,路征已恐嚇了他些什么……
炎涼不能多想,她現(xiàn)在自身難保,扭頭看看路征,腦中開始默默組織著語言。
當(dāng)她還在一心想著該如何為自己辯解,路征突然說:“這次又有什么文件要給我過目?”
炎涼這回是真的驚詫了。
狐疑地打量了路征半晌,才把包里的文件拿出來。與之前不同,路征這回接過文件,竟扯過椅子坐下,仔細(xì)地翻看起來。
炎涼愣了愣,立即反應(yīng)過來,扯過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湊過去解說道:“這是雅顏三年來的營業(yè)數(shù)據(jù),前幾年確實很低迷,但這幾個月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回升,雖然銷量暫時還拼不過在明庭設(shè)柜的其他品牌,但足以見得經(jīng)過重新包裝后,‘雅顏’的競爭力……”
還未說完已被他打斷:“在我家做了幾十年幫傭的阿姨,昨天幫我收拾房間時看到了你送過來的這些文件,才告訴我她和很多同輩人幾乎用了大半輩子的‘雅顏’。似乎……‘雅顏’真的很受老一輩的青睞?”
這確實是“雅顏”的優(yōu)勢,炎涼當(dāng)即說:“是的。”
可剛說到此處,就看見路征的目光出現(xiàn)一絲異樣,炎涼語調(diào)一頓,轉(zhuǎn)折道:“但是……我們對‘雅顏’的重新定位,主要還是針對當(dāng)下的年輕人的,大到配方的改良,小到邀請代言的明星,都是主打年輕牌,畢竟他們才是當(dāng)今購買力的主體。”
很顯然,這才是他滿意的答案。
路征直到翻看到最后一頁才放下文件,如此簡單的舉動已是對炎涼最大的鼓勵,炎涼已經(jīng)開始計劃下一次的“偶遇”了,卻在這時,路征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斷了她這番念頭——
“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安排你和負(fù)責(zé)明庭廣場和百貨大樓總體運營的分管經(jīng)理見面詳談�!�
***
走出明庭酒店一號店的大門,炎涼高高仰起頭,滿足的呼吸。這個城市灰色的天空在此刻的她看來也格外可愛。
這么好的心情,真該找個人與自己分享。坐上車后炎涼沒急著發(fā)動車子,而是摸出手機調(diào)出通訊錄。
已習(xí)慣成自然地翻出周程的號碼,正欲撥出,卻是指尖生生一僵。僵了半晌,炎涼默默退回到通訊錄的界面,翻找了一輪,看到“蔣彧南”三字時,心中的某根弦忽的就被撥動了一下,炎涼猶豫了稍許,迅速按下?lián)艹鲦I,仿佛慢一秒她就會后悔似的。
“嘟”聲響了三聲后電話就接通了,傳來一聲:“喂?”
這么簡短的一個字,已令炎涼莫名地緊張起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如何開口了。
電話那端靜待了幾秒,蔣彧南突然笑道:“千萬別告訴我路征被你說服了�!�
就這樣被猜中了心思,炎涼不驚訝都不行。
難不成她的呼吸聲透露了某些訊息?
炎涼覺得荒唐的搖搖頭,正經(jīng)道:“還差一點,不過估計也快了�!�
“這可不好�!笔Y彧南的語氣突然嚴(yán)肅起來。
炎涼不解:“嗯?”
“一個不近人情的商人這么容易被一個女人說服,原因往往只有一個……”
蔣彧南恰到好處的一頓,聽得炎涼哭笑不得:“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精蟲上腦,動不動就對女人動歪心思?”
聽筒那端分明沒傳來任何回應(yīng),可炎涼總覺得他此刻應(yīng)該正無奈地笑著,甚至仿佛都有畫面在她眼前閃過——他特有的、淺淡卻又撩人的輕笑,無聲勝有聲。
隨后才聽他說:“你為什么不能理解成是因為你的魅力太大,而我抗拒不能?”
炎涼早已忍不住笑開了,但轉(zhuǎn)眼又生生忍住了笑,昧著良心訓(xùn)斥道:“蔣總還是把花言巧語留給別的女人吧�!�
說著已掛斷電話。
低頭發(fā)動車子后再抬頭,正好瞄到后照鏡里那女人的一臉笑意。真的是一臉笑意,幸福的就好似……
熱戀中的人。
炎涼被這個想法震驚到了。
19第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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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涼駕車回公司,待她來到她專用的小會議室,她的助理早已經(jīng)把“雅顏”團隊的所有成員都從餐廳叫了回來。
她一落座當(dāng)即把好消息告訴大家。當(dāng)然,接踵而來的將是更繁雜的工作:“我需要一個完美的方案,去打動明庭的分管經(jīng)理。越快越好�!�
自此,“雅顏”團隊的全體成員又恢復(fù)到了忙碌而無止境的加班生活中。
轉(zhuǎn)眼已過去一周時間。
路征的助理已經(jīng)打電話來確認(rèn):和明庭的分管經(jīng)理的會面就約在隔天。炎涼當(dāng)晚就在公司對已最后成型的方案做最后確認(rèn)。
為了攻下明庭,炎涼這段時間所有精力都用在了這上頭,公司的其他事務(wù)她一概都不感興趣,可剛清凈了這么一陣子,就又有討厭的人前來煩她——
她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忙碌著,突然耳邊傳來開門聲。對方既沒有敲門,又沒有知會一聲,就這么直接推門進來,炎涼當(dāng)即不悅地抬眸:“什么事?”
當(dāng)她看到門邊站著的徐子青,炎涼真的是不知該說什么了。她已無視徐子青多時,徐子青卻依舊惦記她惦記的緊。這是怎樣一種執(zhí)著的心態(tài)?炎涼無法理解,因此更無話可說。
徐子青向來是不請自來的,不需要炎涼搭理,她也一臉安然自得地走近。將一張包裝精美的卡片放到炎涼桌上:“明天下午兩點,‘secret’舉行全球發(fā)布會,我加班到剛才,路過你這里發(fā)現(xiàn)你也在加班,正好把邀請函給你送過來�!�
炎涼看也沒看那邀請函,一直面對著電腦,頭也不抬:“沒空。”
“是沒空去?還是沒勇氣去?”炎涼不用抬頭都知道徐子青說這話時該有多意氣風(fēng)發(fā)。
以至于見到炎涼沒有接話、沒有反駁、沒有置氣、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之后,徐子青刻意加重了語氣繼續(xù)道:“我聽說最近你纏上明庭集團的小開了。為了‘雅顏’那么個扶不起的爛牌子,連自尊都不要了,這可一點也不符合你的性格。”
炎涼繼續(xù)無視。
歷來經(jīng)不起激的女人現(xiàn)在這樣一副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徐子青看著,終于打算結(jié)束這無謂的挑釁,“明天下午兩點,希望你能出席�?纯础蓬仭汀畇ecret’比,究竟差在哪里。”
炎涼這回終于是摘了眼鏡抬起頭來,卻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徐子青之前那么一長串的話,只冷淡的說:“慢走。不送�!�
徐子青終于挫敗在她的不卑不亢之下,扭頭快步離開。原來不讓徐子青占盡便宜的方法就是冷漠以待這么簡單,炎涼自己都詫異了。
正要重新戴上眼鏡埋頭工作,她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蔣彧南的私人號碼。
一接起,那端就問:“在公司?”
炎涼被這莫名的問題問的一愣:“是啊,怎么了?”
“下來吧,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炎涼更驚訝了:“你不是出差么?”
“嗯,剛下飛機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