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快，巷子就到了頭。
或許是因為鹿取柊一直捂著口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空氣中的氣味出現(xiàn)了什么異常。
最深處的場景，是一片血泊。
第六章
令人窒息的畫面讓鹿取柊一瞬間忘記了屏息，讓人作嘔的味道頓時撲面而來。
巷子的最深處，除去一灘血跡和一些衣服的碎片，就是堆放成山的垃圾，這里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收拾過，垃圾桶被不成樣子地壓在大堆的垃圾下面。
臭水與血液混合的液體似乎要順著流到鹿取柊的腳下，但她卻沒有下意識地后退。
鹿取柊并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場景，她曾經(jīng)被丟棄在貧民窟的時候，也見過比這要更加殘忍的畫面。
橫濱本就不是一個和平的地方，尤其是在比鐳缽街還要貧窮和混亂的貧民窟，某些不知名的黑.道去到那里抓幾個奴隸也都是家常便飯，若是反抗，那么就不能自己挑選死法了。
當(dāng)時的鹿取柊年齡還小，又正處在人生低谷期，所以對于一些過了度的場面做不出什么反應(yīng)。
而現(xiàn)在不一樣。
她知道，那些鮮血的背后，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可能那個人與她毫不相干，但總有人是與他有聯(lián)系的。
從血跡完全沒有干涸的樣子來看，這個人應(yīng)該是剛被殺死不久，這么說的話，或許她再來的快一點，他是不是就可以得救了呢？
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憤怒和愧疚，鹿取柊開始觀察現(xiàn)場。
顯然，咒靈并不在她的視線所觸及的范圍內(nèi)，但她卻莫名其妙地知道，那只咒靈現(xiàn)在就在這個地方，吃掉剛剛的那個人后，它繼續(xù)待在原地，等待下一個獵物。
也就是她。
【系統(tǒng)：咒力
5�！�
鹿取柊有些疑惑，自己的咒力值為什么突然增加了，不過此時并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找到咒靈，再將其祓除，才是現(xiàn)在的第一大事。
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明明又吸進去了一些氣體，但是體力值減少的速度卻沒有變快。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就說明毒素并不是疊加形式的？既然她已經(jīng)中了毒，那也就沒有必要繼續(xù)做防護措施了。
這么說的話，清醒面罩的防御還是內(nèi)在型的？
【系統(tǒng)：理論上來說，只要是毒氣或毒霧造成的中毒都可以進行抵御�！�
像是聽到了她的內(nèi)心所想，系統(tǒng)還貼心地解釋了一下。
在確認了毒素并不會在體內(nèi)疊加之后，鹿取柊便不再憋著氣了，大抵是因為終于松了口氣，她還聽到了系統(tǒng)“體力
1”的信息。
深吸了口氣，鹿取柊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巷子內(nèi)咒力堆積較多的方位。
【系統(tǒng)：咒力
1�！�
她只覺得對于咒力的感受更清晰了。
【系統(tǒng)：咒力
1。】
咒力值越是增加，鹿取柊越是覺得方位更加具體了，而她越是努力去感知，咒力值就增加得更快。
【系統(tǒng)：咒力
1。】
……
這是一個正相關(guān)的聯(lián)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鹿取柊看到地面上多了一些骯臟的痕跡，這是剛剛她一直沒有看見的。
鹿取柊問系統(tǒng)：【這是什么？】
【系統(tǒng)：是咒靈的殘穢�！�
【鹿取柊：殘穢？】
又是一個不熟悉的名詞。
【系統(tǒng)：咒靈通過的地方都會有殘穢留下。對于咒術(shù)師來說，只要使用術(shù)式，就會留下殘穢，一般來說比咒靈要更稀薄�！�
【鹿取柊：了解了�！�
不管怎么樣，她現(xiàn)在能夠看到這個所謂的“殘穢”，也說明她在咒術(shù)方面比起之前有所長進，她也大致明白了，即使只是單純地去感知咒力，也算是一種自助修行。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幾十秒，或許可能是超過了一分鐘的時間，鹿取柊忽然感受到自己的皮膚上有一陣刺痛。
緊接著的，是視線中又一次忽然出現(xiàn)的不停震動紅色彈窗。
【系統(tǒng)：警告，您的身體正在被不知名的事物侵蝕，請立即進行防御措施�！�
鹿取柊瞬間反應(yīng)過來，擼起袖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雖然在黑暗的巷子內(nèi)視野絕對稱不上清晰，但是她還是可以隱約地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皮膚在慢慢變紅。
一開始只是微小的刺痛，又經(jīng)過了幾秒鐘的時間，疼痛開始逐漸放大，鹿取柊可以感受得到，有什么東西這種侵蝕著她的皮肉。
她的反應(yīng)一直很快，幾乎是疼痛被放大的同一時間，她就知道，如果就這樣放著不管，恐怕自己就要和之前那個她沒能救下來人一樣，變成一灘血跡。
這或許就是那只咒靈的殺人方式。
兩秒鐘內(nèi)，她還存在著些許因忽然性而產(chǎn)生的慌張，而兩秒后，這種慌張卻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認真思考。
鹿取柊閉上眼，努力理清腦子里的信息，結(jié)合起從進入巷子起自己遇到的事情，和上一個的死狀，對于祓除咒靈的方法，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一個雛形。
上一個人的死狀是尸骨不留，卻唯獨留下了一灘血跡。
進入巷子后便感覺到污濁的空氣和她所吸入的毒氣。
明明是在「帳」內(nèi)，但那只咒靈，卻至今都沒有顯形。
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一件事。
——咒靈就藏在這個巷子的空氣中。
抱著這樣的推理結(jié)果，鹿取柊又一次全神貫注地去感知咒力的堆積之處，在終于確定答案之后，她問系統(tǒng)自己現(xiàn)在的咒力值是多少。
【系統(tǒng)：咒力：12。】
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挺高了。
鹿取柊調(diào)出卡片界面，翻到上次讓系統(tǒng)計算過成功率的一星技能卡「咒力彈」。
【「咒力彈」：用咒力凝聚成的無溫度火種，可以當(dāng)成子彈使用�！�
【鹿取柊：計算現(xiàn)在的成功率�！�
【系統(tǒng)：正在為您計算技能成功率�！�
【系統(tǒng)：計算結(jié)束，咒力值為12的情況下，技能「咒力彈」的成功率為66.6％�！�
足夠了。
你別說，這個數(shù)字還挺吉利。
鹿取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張卡。
【系統(tǒng)：是否使用技能卡「咒力彈」？】
【鹿取柊：使用�！�
下一秒，鹿取柊就看到自己眼前多了幾顆浮在空中的火苗，這些火苗是藍色的，但不熱，即使是放在她面前，她也還是只感受得到陰冷。
鹿取柊回憶起她上次使用技能的時候的方法，在腦中想象自己希望「咒力彈」運行的軌跡。
隨即，青藍色的火苗忽地竄向了她自己。
意料之中地，由咒力凝聚而成的子彈并沒有打中鹿取柊自己的身體，而是在皮膚表面上一個微妙的位置停下，火焰一般的咒力近在咫尺。
顯然，它們擊中了其他的東西。
而下一秒，至今沒有顯露過形態(tài)的咒力驀地出現(xiàn)在了空氣中。
「咒力彈」打中的是混雜在空氣中，貪婪地侵蝕著她的皮肉的扭曲咒靈。
它像是沒有實體一般，只是一團顏色混沌的迷霧，它沒有臉，但是有鼻子有眼，看起來惡心極了。
果然是這樣。
如果這只咒靈本就是一團霧，那也難怪她感知不出它所在的具體位置，而且這樣的話，所有的事情都解釋的通了。
她之前吸進去的毒氣，其實并不是什么用術(shù)式造成的毒素，而是這只咒力身體的一部分。
想到這里，鹿取柊突然有點想吐。
她居然把這么惡心的東西吸進肚子里去了�。�
不過好在，現(xiàn)在咒靈露出了本體，也就是說它全部的身體都聚集在這了，她吸進去的毒氣當(dāng)然就不復(fù)存在了。
【系統(tǒng)：體力恢復(fù)至均值�！�
隨著乏力的感覺被一掃而空，鹿取柊忽然覺得這里的空氣都不如之前那么臭了。
【系統(tǒng)：獲得技能經(jīng)驗＊20，恭喜「咒力彈」技能卡升至Level2，距離升至下一級還需50經(jīng)驗。技能熟練度增加＊1。】
【系統(tǒng)：咒力
5�！�
鹿取柊聽到系統(tǒng)的通知，頓時有些疑惑。
她分明還沒有祓除這只咒靈，怎么會結(jié)算經(jīng)驗值呢？
【系統(tǒng)：技能卡等級與您自身的等級不放在一起處理，只要咒術(shù)技能使用成功，技能卡方可提升經(jīng)驗值和熟練度�！�
解決了疑惑，鹿取柊也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
顯然，只是一星的技能卡的話，是很難祓除眼前這只咒靈的。
她剛剛的「咒力彈」完全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中了這只咒靈的，但在她看來，它只是從無形變成了顯現(xiàn)的形態(tài)，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zhì)上的傷害，又或者說是立刻便恢復(fù)了。
如果沒有其他辦法的話，那就只能使用二星卡了。
鹿取柊迅速地在卡冊里翻到一張之前抽到的二星技能卡。
【「咒力波」：發(fā)射咒力凝聚而成的光波�！�
【鹿取柊：計算「咒力波」的成功率。】
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張卡了，但是在再次見到這張卡的名字的時候，她還是想吐槽一句——
咒力波是什么鬼�。看_定不是動感光波嗎？！
和剛才那個「咒力彈」一樣，取名都好隨便��！
【系統(tǒng)：正在為您計算技能成功率�！�
【系統(tǒng)：計算結(jié)束，咒力值為17的情況下，技能「咒力波」的成功率為31.22％。】
明明她的咒力值也有增長，但換成了二星卡，技能成功率突然就降低了一倍。
她不知道如果使用失敗的話會被扣除多少咒力值，不過機會最多也不會有幾次，她的咒力值要是變成負數(shù)，就只能死在這里了。
鹿取柊咬了咬牙，雖然有點險，但不是沒有希望，就算她一直使用一星卡，咒靈也不會被祓除，不如賭個大的。
【系統(tǒng)：是否使用技能卡「咒力波」？】
【鹿取柊：使用！】
熟悉的乏力感并沒有襲來，系統(tǒng)也沒有通知她技能使用失敗。
鹿取柊知道，不到三分之一的概率，自己一次的成功了！
白發(fā)少女的心情忽然愉快了起來，她微微勾唇，緩緩地抬手，做出開木倉的手勢，食指直直地指向了那團混沌的霧氣。
她開口：“砰�！�
青色的咒力劃過空氣，穿過了那團有鼻子有嘴的霧氣的中心，兩秒后，咒靈消逝無蹤。
【系統(tǒng)：恭喜您祓除了三級咒靈＊1，獲得經(jīng)驗＊30�！�
【系統(tǒng)：恭喜您完成任務(wù)，獲得經(jīng)驗＊50�！�
【系統(tǒng)：恭喜系統(tǒng)等級升至Level3，距離升至下一級還需200經(jīng)驗。】
【系統(tǒng)：獲得技能經(jīng)驗＊20，恭喜「咒力波」技能卡升至Level2，距離升至下一級還需50經(jīng)驗。技能熟練度增加＊1�！�
聽到系統(tǒng)如同機關(guān)木倉一般的通知音，鹿取柊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忽然間松懈，使得她差點就跌坐在骯臟的地面上。
第七章
一天前，東京。
白發(fā)戴著墨鏡的少年慵懶地躺在車后座上，一雙蒼藍色的眼睛淺淺地瞇著，午后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使他原本就帶著些許圓潤的輪廓又柔和了不少。
不知道過了多久，汽車的前門被打開，一個男人坐在了駕駛位上，動作熟練的發(fā)動了汽車。
五條悟閉著眼，感嘆似的說：“你好慢啊�！�
駕駛位的男人愧疚地道歉：“非常抱歉，五條大人，有些事情耽誤了�！�
“不過……對我來說都一樣�！�
不管是在出發(fā)前，還是在出發(fā)的路上，五條悟說實話都無所謂，本質(zhì)都是無聊的，等到了地點，他直接祓除掉咒靈就好了。
無聊的日常從上學(xué)開始，不管是混日子混到放學(xué)，還是中途離開學(xué)校去執(zhí)行任務(wù)，對于五條悟來說，日常就是日常，沒什么東西是不一樣的。
五條悟微微側(cè)身，看著車前鏡中男人的臉，開口：“我說，一會兒到了你就別跟過來了�！�
“五條大人，這我恐怕……”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五條悟皺了皺眉，不是很耐煩地說：“讓你走你就走，就當(dāng)放假了，不愿意？還是說那群老頭子又脅迫了你什么？”
“……”
男人不說話，想也知道，他不會敢說。
五條悟稍嫌無趣地在后座上翻了個身，心想就算他不愿意，他只要一個瞬移，就能完完全全地把人甩開，抓都抓不到。
一段時間后。
五條悟確實那么做了。
他徹徹底底地把輔助監(jiān)督甩開了，所以他早就說了不需要輔助監(jiān)督陪，又不是第一次去其他地方做任務(wù)了，真的沒有必要。
或許比起這種不需要的陪同，那群人派輔助監(jiān)督跟著更多的是為了監(jiān)視。
這樣想著，五條悟瞇了瞇眼，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說起來，手機這種東西里面都是有GPS定位之類的東西的吧？
[五條悟：我要在這里待幾天，這段時間會自己找任務(wù)做噠，麻煩你和老頭子們說一聲哦！]
給輔助監(jiān)督發(fā)完這條短信，五條悟果斷將手機關(guān)機，隨后又放回了兜里。
走了幾步，五條悟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把錢包忘在車上了。
……
在五條悟到達原先咒靈所出現(xiàn)的地方時，它顯然早就消失無蹤了。
不過他看得出來，它沒有離開這里多久，多半是只有半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