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哦,那我就先走了�!�
李南柯握住刀柄,大步走出了房間。
冷歆楠也關(guān)上了房門,卻并未合嚴(yán),留有一縫隙。
透過門扉縫隙,看著男人那裝腔作勢的滑稽步伐漸漸走遠,女人唇角兒不由彎起一抹笑意,宛若秋月。
第61章
又被酸菜腌了
回到家中,李南柯發(fā)現(xiàn)小屋旁多了一個嶄新的小巧石磨,上面還余留著一些豆渣。
廚房內(nèi),洛淺秋正彎著腰用瓢將滾開的熱水倒進裝有豆?jié){的木桶內(nèi),燙著豆?jié){,看樣子是打算自己親自做新鮮的豆腐。
女人神情專注,被熱氣烘烤的秀額滲著些許細汗。
就連粉潤的鵝頸也染著一層淡淡的紅,仿佛是從雪肌底下透出來的,說不出的誘人。
“相公回來啦�!�
聽到腳步聲,女人回頭看了一眼,眉眼綻出溫婉的笑�!帮埐艘呀�(jīng)留在桌上了,還是熱的。”說完,便繼續(xù)手頭上的工作。
李南柯好奇打量著磨好的豆?jié){,問道:“為什么不直接去買�!�
“吃著都不太滿意,妾身尋思還是自己做吧,而且還可以和一些藥物做點搭配�!迸艘晕仓笇⑷彳浀聂W邊發(fā)絲勾至耳后,笑著回答。
李南柯哦了一聲,又問道:“需要搭把手嗎?”
“相公會做豆?jié){?”
女人問道。
李南柯呃了一聲,老實說道:“會倒是會,就是有點勞身,而且量也不多。”
女人莞爾。“相公先去吃飯吧,如今當(dāng)了師爺公務(wù)也會比較繁累,這些家里小事妾身一個人做就行了�!�
“行�!�
李南柯點了點頭,便走出廚房。
出了門口,他又轉(zhuǎn)過身,朝著洛淺秋拱手作了一揖,說道:“辛苦娘子磨豆腐~”
……
吃過晚餐,李南柯又主動把鍋碗給洗了,然后拿起冷歆楠送給他的寶刀,在池塘邊一處空曠地開始修習(xí)《拔刀斬》。
第一層只需要拔刀劈砍十次,很簡單。
李南柯神閑氣定,待情緒醞釀的差不多后,以極帥的姿勢‘唰’的一下拔出寶刀。
結(jié)果沒拿穩(wěn),刀直接脫手飛了出去。
李南柯并沒有第一時間撿刀,而是先回頭瞅了眼,見妻子并沒有關(guān)注這里,這才松了口氣,趕緊上前把刀重新握緊。
可一陣鵝叫聲突兀傳了過來。
只見鵝姐仰著修長的脖頸正‘嘎嘎’樂著,顯然是被男人滑稽的練刀給逗笑了。
笑得正嗨時,卻猛地感受到一股危機感。
扭頭一看,只見男人陰沉著臉提刀走了過來。
鵝姐當(dāng)場炸毛,連忙扇動翅膀撲通一聲到竄到池塘里,游得遠遠的。
旁邊吹涼風(fēng)的龜爺見識不妙,也要下水躲避,但因為行動遲緩,直接被男人按在地上一頓狂揍摩擦,也只能縮著腦袋不敢吭聲。
鵝姐回過頭,看到這一幕眼神又變得柔和起來。
死龜,又替我擋著了。
出完氣,李南柯繼續(xù)練刀。
雖然動作很不標(biāo)準(zhǔn),但至少拔刀、劈砍,一氣呵成。
就是回鞘的時候得對準(zhǔn)了才行。
當(dāng)拔刀劈出第十次后,李南柯明顯感覺到刀身傳來一陣輕微的嗡鳴之聲,之后再次拔刀,速度也快了許多。
“可以,可以,這才是修習(xí)之道嘛�!�
李南柯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也不指望能練到第十層,能有個過人的防身技能即可。
男人雙腿分開,擺好姿勢。
繼續(xù)持刀專心練習(xí)。
拔!
月白的刀刃劃過一道弧線。
插!
刀身回鞘時的嗤啦聲響徹在寂靜的小院內(nèi)。
再拔!
往復(fù)循環(huán)——
精鋼打造的刀身發(fā)出嗡鳴之聲,讓男人的身影有幾分威武,衣擺獵獵作響。
時間悄聲流逝。
如磨盤圓鏡的月從中天向下窺視,將屋宇映照的得越發(fā)皎潔。
寒冽而幽暗的池水倒映著刀光,以及男人挺拔的身姿。
此時的李南柯汗流浹背,索性脫去了上衣,光著膀子揮刀劈砍,一下又一下,與恬靜的小屋勾勒出動態(tài)的美妙畫卷。
小屋前,女人嬌柔的身影佇立在朦朧的月光下,默默看著。
直到男人累的氣喘吁吁,她才拿著毛巾上前,遞到對方面前,柔聲說道:“相公,先歇息吧,明日再練也不遲。”
李南柯沒有去接毛巾,喘著粗氣回想著拔刀的次數(shù)。
可懵悶的大腦已經(jīng)記不清數(shù)字了。
差不多也快到了第三層。
汗液好似晨間的露珠掛在男人精壯結(jié)實、線條起伏的古銅色肌膚上。
李南柯的身形并不像有些練武的大漢那般魁梧兇猛,也不像是一個瘦巴巴的老爺們。
但卻帶著一股看著很協(xié)調(diào)的陽剛男子氣概。
尤其此刻被汗水一浸,在月色下全身好似裹上了一層油亮,配上男人那張本就很俊武的臉龐,完全釋放出了雄心荷爾蒙。
洛淺秋怔怔看著,下意識的去觸碰男人的胸肌。
當(dāng)女人剔透如玉的指尖觸碰到男人如鋼鑄胸肌的剎那,仿若觸電似的下意識縮了回去。
女郎耳根驀地一紅,遂又很自然的擦了擦男人額頭的汗水,柔聲說道:
“相公再練一會兒就快些休息吧,練功也要講究張弛有度,切莫累壞了身子�!�
“嗯,知道了�!�
李南柯咧開嘴笑了笑,將刀回鞘準(zhǔn)備再次拔刀。
洛淺秋垂下眼簾,朝屋子走去。
相比于平日穩(wěn)重淡然的她,此時腳步卻莫名稍有些急,好似凌亂的心絲纏綁在了腳腕上。
這時,男人忽然回頭說道:“我想努力一些,這樣就能保護你�!�
女人身子一頓,沒說什么,進了屋子。
洛淺秋輕輕關(guān)上房門,走到桌前拿起一杯已經(jīng)涼徹了的茶水一口飲盡。
隨著冰涼的茶水入喉,那藏在胸脯里、跳的稍有些快的小小心兒也漸漸平穩(wěn)下來,安安分分的躺在女人的身體里。
洛淺秋坐在椅子上,望著房門出神。
過了良久,女人從桌下拿出一把鋒利的尖錐,喃喃道:“時間又到了呢,這次……要扎的狠一點�!�
……
第二天醒來時,李南柯渾身酸痛無比。
尤其是兩只胳膊,感覺要被剝離了身體似的,酸痛的幾乎抬不起來。
但最讓他在意的是心口處熟悉的疼痛。
仿佛又被人塞進老壇酸菜里腌泡了一陣子,而且還被幾個大媽猛踩了一頓。
“相公,起來啦�!�
伴隨著溫婉動聽的聲音,妻子那張熟悉的溫柔笑靨與以往一樣,住進了男人的視線里。
李南柯揉著酸痛的手臂應(yīng)了一聲,開始洗漱。
“相公昨晚睡的如何?”
“還行�!�
“那就好�!迸诵Φ瞄_心。
以怪異的動作費力吃完早餐,李南柯將刀掛在腰間與妻子分別。
但他并沒有去衙門,而是朝山上走去。
他想找那個裝有‘紅雨’的盒子。
雖然獲取的只是一些記憶碎片,但依照冷歆楠他們之前追查的地點范圍,不到半個時辰,李南柯便尋到了那個山洞。
第62章
離塵繞過一塊高聳的峻巖石壁,李南柯摸進了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山洞。
洞內(nèi)空間并不是很大,巖壁縫隙間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蘚,地上散亂的石塊驗證了記憶碎片里,那個魔物狂躁打砸的一幕。
李南柯走到角落處,將碎石撥開。
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破布包裹著的長方體木盒。
解開布結(jié),由烏木制造的長木盒映入男人的眼簾。但長木盒已經(jīng)嚴(yán)重破損,里面的小瓷瓶子也碎了一些。
瓷瓶很精細,普通孩童手掌可握。
就連瓶塞都是用瓷器鑄就,嚴(yán)絲合縫,外面包著一層紅布,用金線緊緊纏繞。
李南柯數(shù)了一下,一共有十五個瓷瓶,碎了七個。
破碎的瓶里只殘余極少一些晶粒渣。
根據(jù)夜巡司調(diào)查的記錄,純正的‘紅雨’只能存放于瓷制器皿之內(nèi),自行凝固為微小晶粒狀,沾染到其他便會消失。
哪怕是倒入人的手心,也需先經(jīng)過瓷器凝固才行。
李南柯將那些破損瓷瓶里的紅雨晶粒倒至掌心,仔細觀察,這些殷紅色的晶粒就像是細小的血色鉆石,暈生出光芒,無不透著一股詭艷的氣息。
“這就是紅雨啊。”李南柯低語呢喃。
他輕輕用手指粘了兩粒,放在了嘴邊,但想了想還是沒敢嘗試。
陷入紅雨夢境倒是不怯,就怕異變成魔物。到時候變成‘貂蟬在腰上’的怪物,那可真就作死了。
確認(rèn)周圍沒有散落的其他物件后,李南柯將其中一個完整瓷瓶打開。
里面裝著少半瓶‘紅雨’。
李南柯把殘余的晶粒小心翼翼的裝進去。
可就剩幾粒的時候,他又頓住了。
望著那詭魅邪異的晶粒,李南柯眼眸浮動著幽光,身體里好似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催使著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猶豫了許久,他微微張開嘴,用舌頭輕舔舐下幾粒紅雨。
微小的晶粒入口即化,無任何味道。
李南柯緊張的心口砰砰直跳,一只手緊緊握著刀柄,細心感受身體變化。
但等了半天也沒異常變化。
倒是渾身的酸痛感好像減輕了一些。
回想起記憶碎片中,那個夜巡司人員直接對嘴灌了一瓶,最終成為魔物,李南柯不禁啞然失笑,為自己的膽小吐槽。
就這點量,別說是異變,就連墮入紅雨夢境都難。
“要不……多來點?”
李南柯看著手中瓷瓶里的紅雨,內(nèi)心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冒險再嘗試紅雨。
他將剩下完好的八個瓷瓶全部擰開,然后相互摻倒在一起,滿滿裝了三個瓷瓶,封存好后塞進了自己懷中。
騰出的其他空瓶子,與那些殘破瓶子打碎混雜在一起,撒上點紅雨晶粒殘渣,重新放進破敗的木盒里,用布包裹住,再將石塊掩蓋上。
說實話,就連李南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可能單純就是想黑吃黑。
走出陰暗洞口,刺目的陽光直射而來。
男人下意識抬手遮在眼前。
也不知是否山洞內(nèi)陰氣太重,刺目的陽光落在身上讓李南柯莫名有些不舒服,有一種欲要嘔吐的惡心感覺。
他朝前走了兩步,精神忽得一陣恍惚,周圍景象隱隱出現(xiàn)了重影。
青綠色的草地、褐黑色的巖石……一切都漸漸染上了漆紅,清新的空氣中也多了幾分血腥刺鼻的味道。
“頭好沉啊�!�
李南柯晃了晃暈沉沉的大腦,努力環(huán)顧四周。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戴上了一副紅色鏡片的眼鏡,看周圍的景象全都是紅色的。
仿佛這個世界來了大姨媽似的。
李南柯無意識的回頭——
只見剛才被郁蔥草木遮掩的洞口吊著一具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
再看洞內(nèi),一片漆紅陰森。
四面墻壁上結(jié)著血紅色的粗大的蛛網(wǎng),上面蠕動著一條條手臂粗壯的蟲子,還有幾個包裹著厚厚的繭巢懸吊在洞頂上。
地面更是堆積著一具具骸骨。
而在洞內(nèi)正中,一個藍色皮膚,臉上只有一只巨大眼睛,又老又丑,穿著海青的老尼姑,正盤坐在一堆白骨上。
她那只極大的紅色眼珠正幽幽的盯著李南柯,裂直耳根的嘴角帶著慈祥的笑。
而在身后的石壁上,大大寫著四個字:
慈悲為懷!
呲呲——
突然,耳畔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原本昏沉的李南柯脖背汗毛豎起,陡然清醒了幾分,腰間寶刀很自然的劈出!
唰!
刀芒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