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室?”云薇愣了下,而后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情緒激動,“你把他的外室擄走了?”
“……是啊,他傷害了您,奴婢自然要幫您報復(fù)過去的�!�
這一刻,云薇收回剛剛覺得如畫聰明的想法。
蒼天啊,那哪兒是外室,那是男主大大的竹馬青梅啊。
原著寫云薇郡主被禁足以后,一直恨著顧長凌,故此暗地里查到了他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
其實就是顧長凌的小表妹。
因為他知道原身囂張,怕小表妹在府里受欺負(fù),所以就在將表妹養(yǎng)在了外面。
書里寫的原身這次受罰后,受了刺激,才命令如畫將人擄走,用來威脅的。
但是她穿過來后并沒有下命令,卻不曾想如畫竟然自作主張,一切還是按著原著劇情走了。
原著里可是特意說了如畫找的山賊不靠譜,動了心思,差點(diǎn)將小表妹辱了。
盡管顧長凌及時英雄救美,但內(nèi)心卻仍是怒不可遏。
如果說原先是打算計劃慢慢弄死她,那小表妹的死就是加速了原身的死。
云薇顧不得后背疼痛,急忙跑到門口大喊,“如風(fēng)�!�
如風(fēng)是國公爺給原身的暗衛(wèi),專門保護(hù)她安全的。
話落,如風(fēng)悄無聲息的立在門口,規(guī)矩的行禮,“郡主有何吩咐?”
“現(xiàn)在立刻去十里坡,偽裝成俠客將顧長凌的那個表妹從山賊手里救出來,平安送回府中�!�
“另,抹掉我們擄走的一切痕跡。”
如風(fēng)領(lǐng)命,幾個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院內(nèi)。
如畫不懂,“郡主,奴婢費(fèi)了勁兒給抓回來的,您為何又要如風(fēng)做好人給放回去?”
云薇斥責(zé),“你糊涂!”
“昨夜雖是顧長凌設(shè)計,我挨了幾鞭子,但是換回父親的心,于我們并不虧,再者,那個外室我本是用來關(guān)鍵時刻用的,你現(xiàn)在冒然亮出底牌,被顧長凌察覺了,少不得又要鬧到父親那里,父親如此信任他,剛與我緩和的關(guān)系,豈不是又要被破壞?”
“我到底出了嫁,有父親的支持才是我能在顧家橫行的資本,你知道嗎?”
如畫魯莽,真沒想這么多,此時聽郡主一番分析,才知自己錯的離譜,“對不起,郡主,奴婢一時沖動害了您,您罰奴婢吧,罰奴婢吧�!�
她說著就跪下來,要自打嘴巴。
云薇及時攔住,現(xiàn)在罰她也沒用,她只祈禱最后一項。
“你這事做的隱蔽嗎,顧長凌那里查不出什么吧?”
如畫僵住,“奴婢……奴婢讓如風(fēng)送了一副那外室染血的絲帕到顧長凌的臥房,以此示威……”
云薇抓狂。
原著云薇抓了小表妹后,生怕顧長凌不知道,當(dāng)天就送了小表妹的絲帕過去示威。
現(xiàn)在她沒下這些命令,但是如畫都給她做全了。
該說是劇情的力量強(qiáng)大,還是夸如畫不愧是陪著原身長大的,對原身的脾性足夠了解!
此時顧長凌已經(jīng)走了一會兒,云薇不敢想他回去后看到小表妹染血絲帕的后果,提著裙擺就往蘭居沖。
如果她沒有在顧長凌回去之前,將絲帕取回,那么顧長凌肯定知道他的表妹已經(jīng)落于她手。
第4章
蕩漾的絲帕
即便是如風(fēng)保下了小表妹的清白,安然無恙的送回,但顧長凌還是知道她動了這種心思,豈會善罷甘休。
因為原主可是動了他心肝上的人。
還有,他最討厭被威脅。
原身怎么作死都行,只要還沒有威脅到他的利益,或者他的人,他都還能忍忍的。
如畫也知事情嚴(yán)重,自然來不及勸小姐更衣,只撈上一件披風(fēng)追了出來。
……
蘭居簡雅,院里安靜,寥寥幾顆花樹,周邊偶有幾個仆婦走動。
云薇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到院里,見門已關(guān)閉,心里一咯噔,想也不想的推了進(jìn)去。
砰的一聲,略大的動靜讓顧長凌回頭。
他立在衣桁旁,正在脫官服,腰封已取,衣衫滑至肩膀,嶙峋的鎖骨扎眼。
見人氣勢洶洶闖進(jìn)來,絲毫不見慌亂,反而還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郡主忽然前來,所為何事?”
云薇氣息微喘,沒工夫欣賞他的身材,一進(jìn)門目光就鎖定在了床上。
原著寫的如風(fēng)將染血絲帕就那么扔在桌子上的,但偏偏他屋里的窗未曾關(guān)嚴(yán),一陣風(fēng)將絲帕飄飄蕩蕩的吹到床角,也因此導(dǎo)致顧長凌進(jìn)去后沒第一眼看到,及至發(fā)現(xiàn)晚了,險些錯過了救小表妹的時間。
目前聽他這語氣定是沒發(fā)現(xiàn)那絲帕。
云薇暗暗松了口氣,用原身的語氣道:“顧大人,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路上她跟如畫說好了,若是顧長凌沒有看到,她就設(shè)法把顧長凌引出來,然后如畫進(jìn)屋悄悄拿走那個絲帕。
“那勞煩郡主門外稍等片刻,容下官換身衣裳�!�
“不行!你現(xiàn)在就出來�!�
他要是換衣裳,肯定會回頭去衣柜那邊,萬一路過就看到了那絲帕呢。
顧長凌眉梢微挑,似乎訝異她的反應(yīng)之大,“既然這么急,那郡主不妨在下官屋里說?”
“在你屋里我不習(xí)慣,你跟我出去說。”
默了片刻,他說:“下官這副樣子也不方便出去,麻煩郡主回避下,容下官穿好衣服�!�
回避也不成,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發(fā)奇想去床那邊。
云薇故作淡定,“有何好回避的,你我本是夫妻,你穿你的就是�!�
顧長凌終于抬眸看了過來。
云薇挺胸抬頭,讓自己看著無所謂。
確定她真的不會回避,顧長凌將松開的系帶重新系了回去。
她那種人,怕是見男人脫衣服脫的多了,才不會有羞恥心。
顧長凌快速整理好衣服,正準(zhǔn)備取過腰封時,忽然一陣風(fēng),穿堂而過……
拜云薇剛剛將門大開所賜,這陣風(fēng)甚猛,那躺在床角的帕子竟然飄起來了!
一瞬,主仆二人的心高高提起。
眼瞅著那帕子飄飄搖搖的就要落在男主腳邊,云薇行動大過腦子,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
顧長凌一回頭就見她氣勢洶洶的沖來,以為是要按捺不住脾氣,像以往一樣動手了呢。
也是,這次害她禁足加受罰,她能忍到現(xiàn)在才動手,已經(jīng)比前幾次進(jìn)步了。
他瞇眼,也沒躲,只是暗自攥了下掌心。
可誰知云薇一口氣走到自己面前,竟然就這么站住不動了。
二人之間距離極近,近的顧長凌一低頭都能看到她微顫的睫毛,還有起伏的喘息。
他皺眉,語氣終于沒有先前那種平淡,帶著明顯的不悅,“郡主這是……?”
云薇的心砰砰直跳,“我……”
夭壽啊,剛剛那情況,她根本不可能在顧長凌眼皮底下彎腰撿,又怕絲帕再被風(fēng)吹走,只能下意識的伸腳踩住了。
古代的繁瑣的襦裙就這點(diǎn)好,都拖地了,藏在腳下暫時什么都看不出來。
可是這也導(dǎo)致了她不能動,不然一動那風(fēng)又吹走了怎么辦?
顧長凌也奇葩,這么討厭她靠近竟然也沒有避開。
二人之間的距離目前可謂曖昧至極。
云薇不自在的把視線從他鎖骨處移開,腦海里急速為自己找借口,余光瞥到他手里的腰封,忽然靈光一現(xiàn)。
“我方才看到顧大人后背的中衣染血,怕是更衣動作牽動了傷口,想起大人這傷是為本郡主所受,心有愧疚,所以,這最后一步腰封,我?guī)湍惆��!?br />
氣勢洶洶的沖來,要為他扣腰封?
他不信,但是也沒拒絕,唇角扯了一抹探究的弧度,真把腰封遞到她手里,“那勞煩郡主了�!�
云薇擠出一個笑,拿著腰封認(rèn)命的幫他扣。
她站在對面,不能動,只能雙手環(huán)過去,從正面看像極了一個擁抱。
顧長凌明顯身體一僵,眸中嫌棄分毫畢現(xiàn),但是卻沒后退。
仿佛要看看她到底是要唱哪兒出。
云薇一個現(xiàn)代人哪里知道這腰封怎么纏的,再者原身一個郡主,也不可能給男人做這個。
靈機(jī)一動,她像模像樣的纏了一下,然后一個不小心,“啊,抱歉,沒拿穩(wěn)。”
如畫立馬走來,彎腰去撿,“郡主,您哪里會做這個,還是奴婢伺候顧大人吧�!�
如畫彎腰的角度剛好遮住了顧長凌的視線,云薇順勢把腳抬起,猛地往后退一大步,“抱歉,我第一次弄,沒經(jīng)驗,這次,這次就如畫幫你吧,我下次學(xué)學(xué)。”
顧長凌也忍耐到了極限,一把從如畫手里抽出腰封,“不必,我自己來�!�
他三兩下就束好了腰封,做了個請的姿勢。
云薇心里一松,看了如畫一眼,與他并肩出去。
一路走到?jīng)鐾げ磐O隆?br />
顧長凌似乎也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郡主匆匆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云薇在路上都已經(jīng)想好了措辭,咳了一聲道:“方才大人來探望時,本郡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大人受傷,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且自我嫁過來,也一直沒有盡到做妻子的義務(wù),自覺虧欠,所以,我打算將如詩送給你,你意下如何?”
如詩和如畫都是她的陪嫁丫鬟,這種丫鬟,說直白一點(diǎn),都是為男主人通房準(zhǔn)備的。
只是如畫心思耿直,一直以來都跟她沆瀣一氣,瞧不上顧長凌。
但是如詩就不一樣了,按著這個進(jìn)度來看,顧長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買了如詩,后期原身死后,也是被顧長凌提到身邊做了貼身丫鬟。
第5章
給他送女人
所以,不如現(xiàn)在提前送給他,博個好感。
顧長凌皺眉,這么急匆匆的把他叫出來,是為了給他送人?
思索了下,他說:“郡主好意,下官心領(lǐng)了,只是我們二人才成婚一年多,下官若是現(xiàn)在要了郡主的丫鬟,難免落人口舌,此事,還是日后再說吧。”
云薇也不急,畢竟離書里的日子還有些時間,此刻提起也是為了找個合適的理由。
“行,那你何時想要她,直接差人來跟我說一聲即可�!�
顧長凌嗯了聲,“郡主還有別的事嗎?”
“沒。”
“時候不早了,郡主衣衫單薄,還是早些回去休息比較好�!�
說完,他微微欠身,禮儀周到,轉(zhuǎn)身走人。
……
風(fēng)清軒內(nèi),云薇從如畫手里接過那方繡著君子蘭的染血絲帕,心里總算是安了下來。
這剛穿過來,就碰上這么個緊要關(guān)頭,可是給她累夠嗆。
她將那方絲帕放在香爐里燃了之后,才驚覺后背一陣疼痛。
先前一路奔跑過去,便是后背痛也忍了下去,此刻她身上白皙的披風(fēng),滲出淡淡血跡。
如畫解開披風(fēng)后,頓時眼眶就紅了,忙吩咐人送水送藥,然后小心翼翼的幫她清理傷口。
雖然只是幾道鞭痕,但是少女肌膚白皙,愈發(fā)顯得這幾道鞭痕猙獰可怖。
如畫恨不得自己代郡主受了,邊上藥邊哭啼著罵顧長凌。
若不是他設(shè)計,郡主何辜遭這罪。
云薇聽她碎碎叨叨,但卻是句句心疼自己,心里陡然一軟。
看書的時候,覺得如畫就是個刁仆,狗仗人勢,處處針對男主,就是作死炮灰的命。
可看到后面的云薇知道,她其實也是個忠仆,雖說有些愚忠。
在原身慘死之后,只有如畫在她墳前哭的悲切,甚至還想試圖維護(hù)云薇破爛的名聲。
得罪了男主的人,注定沒有好結(jié)局,原身死后不到三天,如畫就暴斃了。
想起她的結(jié)局,云薇語重心長說:“如畫,以后見到顧長凌,你要客氣些�!�
“郡主,該不是剛剛顧長凌發(fā)現(xiàn)什么,威脅您了?”
“……沒有,”她嘆了口氣,道:“你仔細(xì)想,顧長凌能忍到現(xiàn)在,可見城府之深,加上父親待他信任,你若是在他面前言辭無狀,被他抓到了把柄,許是會將你調(diào)離我身邊�!�
“我嫁到顧家,身邊已沒體己人,出入都要受限,現(xiàn)在院里的人也要被換,若是你再離開我,我該怎么辦呢?”
她沒有用本郡主,反而自稱我,瞬間將二人距離拉近了許多。
如畫那眼淚說來就來啊。
撲通一聲,就跪下哭,“郡主教誨的是,奴婢魯莽,幸虧郡主點(diǎn)醒,奴婢以后一定注意,見到顧長,啊不,顧大人,一定不讓人挑出錯來�!�
云薇將她扶起,“嗯,你知道就好,我需要你,但是你也要成長�!�
如畫嗯嗯的應(yīng)著,心里莫名一酸,郡主嫌少這么溫聲細(xì)語的說話,一瞬間好像有種長大了的感覺。
處理好后背的傷口后,云薇換了一套衣服,如畫在幫她整理裙擺。
“今日之事,如詩那里,你說過什么沒?”
如畫搖頭,說這幾天如詩家中剛好有事,不在府內(nèi),故此這幾天的事兒并不知情。
云薇嗯了一聲,也幸好如詩不知情,不然怕是早就去跟顧長凌打小報告了。
她叮囑道:“你以后莫要什么話都與她說�!�
“為何呀?”
如詩與她從小一起伺候郡主的,為何郡主忽然防著如詩了?
云薇并沒多解釋:“待她明日回來,你照常與她相處便可,只是我吩咐你單獨(dú)做的事,不可透露給她。”
如詩已然被顧長凌收買,現(xiàn)在就算是個眼線。
她只想透露出想讓顧長凌知道的消息。
偏如畫對如詩信任,若是不敲打一下,怕是什么都跟如詩說。
原著云薇的死,如詩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夕陽西落,夏初的風(fēng)也透初了幾絲寒意。
云薇沐浴后,了無睡意,攏著披風(fēng)在窗口發(fā)呆。
晚飯時,聽前院的人說顧長凌匆匆出去了。
顧長凌這么在乎小表妹,定是也在小表妹身邊安插了人的,消息再慢,現(xiàn)在也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