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那語氣好似他不知饜足的索取一般。
還有，阿凌這個名字，除了母親，可從沒有人喊過。
云薇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有那個膽子敢喊。
他瞇眼，手順著她的曲線上移，緩緩落在了脖頸位置。
不管眼下是個什么情況，這個女人帶給他的折磨和羞辱還是在的。
盡管當(dāng)時鬼迷心竅放了她一命，但是現(xiàn)在，她脆弱的躺在自己身邊，顧長凌覺得只消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結(jié)束這個女人給過的羞辱。
指尖緩緩收攏時，她睜眼了。
意識應(yīng)該都不怎么清醒，就朝他懷里拱，還那么自然的問他怎么起那么早。
顧長凌不悅，想推開她，可是一垂眼，見她如墨的發(fā)散亂在枕頭上，綿密的眼睫垂著，像是一把小扇子。
因?yàn)樗艘灰梗∧樂褐粚映奔t，衣衫穿著卻沒有系，剛剛蹭過來抱著他時，衣衫被弄開了。
雪白的肩膀露了半邊出來，肌膚上布滿了曖昧的紅痕，淺淡不一的交錯，一副被疼愛極了的模樣。
這不是一次就能弄上的痕跡。
顧長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視線再往下，他瞧見了她沒有穿肚兜。
同時也瞧見了自己的衣服，也只是松垮垮著一件中衣，系帶沒系，露出的腰腹與她肌膚相貼，甚為親密。
這種極為親昵的擁抱，好似他們經(jīng)常做，才能這么熟稔。
顧長凌推開的手還是停住了，先應(yīng)了兩句，哄得她睡，才起身觀察。
踢開地上凌亂的衣物，打開衣柜，有很多女人的衣物，與他的并排掛著，還有幾件混合掛。
看樣子不是臨時布置，而像是居住很久一般才有的交疊。
衣柜里整齊的疊著他的朝服，散發(fā)著一股子淡淡的梔子花香。
顧長凌自己隨便挑了一件青衫穿戴好，推開門出去。
隨意走了一圈，確實(shí)是他的顧府，只是被打理的溫馨很多。
曾經(jīng)簡約的院子種了許多花，花瓣上掛著清晨的露珠，一片朝氣。
格局什么都變了，人倒是沒變，他看到了如畫，還有土明。
顧長凌滿腹疑問，剛好去問問土明。
誰知道剛抬腳，就看到土明身后另一道身影走來。
是如詩。
只見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裙衫，發(fā)髻盤起，嬌嬌俏俏的走來。
顧長凌心里一松，如詩也在，那剛好一并問問如詩。
想法剛落，他就被打臉了。
因?yàn)槿缭娭敝钡淖飞贤撩�，給他整理袖口，又塞了一個驅(qū)蚊香囊給他，說他毛毛躁躁的，出門沒帶，秋老虎的季節(jié)蚊子也多，還是帶著為好。
一連串的碎碎念，顧長凌第一次傻眼了。
倒是土明，傻呵呵的笑，然后揣著香囊，將她拉到懷里親了親。
如詩臉紅，推他，哪里能推得動他那大塊頭，還不是被土明攬在懷里親了個夠。
第532章
凌薇腦洞番：忘記你
顧長凌額頭突突直跳。
一個女人而已，土明要是坦蕩的開口討要，他不會吝嗇，畢竟土明跟他是過命的交情。
但是現(xiàn)在這樣，被他撞到，顧長凌的臉色堪比鍋底。
他斂著怒氣走過去，卻見二人絲毫沒有偷情的自覺，反而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禮，土明還說：“大人今兒休沐還起那么早，是要去看小小姐嘛？”
顧長凌皺眉，不對，土明的眼神太坦蕩了。
如詩看他也只有恭敬。
再說小小姐是誰？為什么他沒印象。
他只能不動聲色的應(yīng)付，然后再去看小小姐的途中暗中觀察。
這不觀察不要緊，一觀察，饒是處事不驚，臨危不亂的顧長凌，都差點(diǎn)繃不住了。
他先是看到了若雨和如風(fēng)攜手而來，下人稱呼若雨為為表小姐，如風(fēng)為表姑爺。
如風(fēng)是若雨夫君？哪里出錯了？
再是看到了夢兒，她一大早打著哈欠站沒站相，恨不得整個人靠著阿朝站。
還一直大咧咧的說昨晚他太過分了，導(dǎo)致阿朝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說：“這是師哥家�！�
不，這感覺真不像我家。
再然后顧長凌又看到了高巖和媚兒……
這個時候的高巖和蘇媚還沒有成婚，蘇媚還是個貼身小丫鬟，但是那看高巖的眼神，不會錯的。
比看他還深情！
頭疼不已的時候，小小姐終于來了。
竟然是他閨女！
一覺睡醒多個閨女，誰他么hold住。
奶萌奶萌的粉團(tuán)子，一見面就咿呀呀的伸手，似乎讓他抱。
顧長凌竟然心軟了，正想去抱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人接了過去。
他扭頭一看，是芳如。
昨日府上宴席，大家在一起喝酒，喝多了最后都宿在了顧府，一早上大家都醒了，除了云薇。
柳芳如很喜歡抱小安若，隋林生跟在一旁也好奇的看，還來一句，“你要是喜歡女兒，我們就生女兒，不結(jié)娃娃親了�！�
芳如嬌嗔，“生男生女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隋林生幼稚，就要生女兒。
顧長凌：“……”
他看著滿屋子的人，終于腳步不穩(wěn)，后退一步。
立刻一堆人上前關(guān)心他，問他是不是身體不好，不舒服要說，若雨馬上去喊許老。
明明都是他認(rèn)識的人，但是卻又都不一樣了。
顧長凌不能多說，感覺會出錯，只能裝暈去搜集信息。
這一暈，他確實(shí)搜集了很多消息。
比如他竟然跟云薇感情很好，從無任何妾室，二人甚至還有個女兒。
自己昏迷一事，他們都不敢告訴云薇，怕云薇過于傷心。
顧長凌聽到這些是想笑的，那女人跟他感情好？除非他有受虐傾向。
再比如夢嬈嫁給了阿朝，現(xiàn)在是國公府夫人。
芳如嫁給了隋林生，若雨嫁給了如風(fēng)，就連如詩都嫁給了土明。
難怪他們坦然，因?yàn)樗麄兌际钦齼喊私?jīng)的夫妻。
已經(jīng)見識過他們成雙成對，顧長凌覺得沒有什么消息時他不能承受的。
直到陸行川聞聽他昏迷，也親自過來探視，旁邊一群人都下跪行禮拜見皇上和皇后娘娘，然后皇后娘娘說了句不要多禮。
顧長凌：“……”
那聲音，是錦燕啊。
錦燕竟然是皇后，以后見面豈不是他還得行禮？
顧長凌平靜了，平靜的覺得可以真的暈過去了。
一定是他昨夜喝了太多酒，做了個離奇的夢罷了。
或許只要閉上眼睛默念即便自己的宅子，再睜開就回到現(xiàn)實(shí)了。
他在心里做了建設(shè)，等到屋內(nèi)靜悄下去，所有人都離開后，緩緩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云薇，那張讓他曾經(jīng)討厭的臉。
可是現(xiàn)在，他竟然討厭不起來。
因?yàn)樗蘖恕?br />
眼睛里晶瑩的淚水很像他早上在院子里看到的露珠，懸于花瓣上，欲落不落，不堪負(fù)重，卻又不愿意消弭。
云薇的眼里也有這種情緒，像是一瞬被壓垮了，卻又要爭取。
她拉住了他的手，放在臉頰旁，哽咽著說：“阿凌，莫要瞞我，你知道的，無論怎樣，我們都要笑著面對以后的，不要留遺憾�！�
云薇還以為是顧長凌當(dāng)時被蠱毒傷的沒有痊愈好，一切好都是假象，是騙她的，是不是又到了要分別的時候？
不怪乎她也多想，實(shí)在是他們這一路，太難了。
越過一座山，后面就還有一道坎，她是真的怕了。
這一瞬，她似乎理解了阿凌每次醒來，久久注視她，生怕她不在了的心情。
顧長凌理解不了，眼前的一切都理解不了。
所以在云薇期期看著他時，他平靜的說：“你是誰？”
一瞬，云薇僵住，“阿凌……”
顧長凌抽回了手，聲音冷淡陌生，“夫人，請自重。”
云薇放開他的手時，指尖微顫，“我是薇薇，阿凌你不要嚇我……”
她說著，淚又落了，好似被他忘記，天都塌了一樣。
這一瞬，顧長凌心口有隱隱作痛之感。
他不明白這痛意何來，稍頓，壓了這莫名的情緒，說：“抱歉。”
這個世界，和他所在的不一樣，還是那些人，可是全然不同的軌跡。
他這樣茫然，只會露餡，只有一個可能，裝作忘記，慢慢去摸索。
也好順便打消陸行川對他的防備。
陸行川利用他登基后，一直極其防備他，雖然他是首輔，但是兩人分庭抗?fàn)帢O其厲害，已經(jīng)到了將要維持不住的邊緣。
顧長凌始終是心思細(xì)膩的，他不知道這一切有沒有可能是陸行川給他設(shè)的局之類的。
所以只能謹(jǐn)慎的，當(dāng)做什么都記不得。
也不是無端就說失憶，先前他昏迷的時候，許老和蘇媚還有夢嬈都給他把過脈，猜是他一以前蠱毒留的后遺癥，導(dǎo)致他昏迷。
不清楚什么蠱毒讓他們?nèi)齻�都如此鄭重，不過也正好給了他借口。
云薇看著阿凌眼中倒映出的陌生和茫然如此真實(shí)，而且看她再沒有那厚重的情誼。
所以阿凌真的記不得她了。
云薇急忙起身，“我去喊許老。”
她打開門奔出去的那一刻，顧長凌才注意，她衣服穿的很亂，腳上沒有鞋子。
不難猜測，是云薇得知他昏迷的消息后，什么都顧不得就過了來。
多深厚的感情，會讓冷心冷性的云薇鞋都不顧的穿，奔向他呢？
顧長凌想象不到，可是心口那股子被壓下的痛意又彌漫上來。
他捂住胸口，卻看到指尖未干的水痕。
是云薇的淚水……
溫?zé)岬�，洶涌的，讓人心疼的�?br />
PS：不虐不虐不虐，純屬腦洞。
第533章
凌薇腦洞番：有多愛她呢？
顧長凌失憶的事，不出半個時辰就將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
許老和葉夢嬈還有湘姨蘇媚輪番上陣，給他切脈診治，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也查出了一個問題，就是顧長凌不是完全失憶。
許老土明高巖還有云朝，他全都認(rèn)識。
根據(jù)他們詢問，大概判定顧長凌的記憶停留在高中狀元后被陷害入獄。
那正是和云薇有交集的時候。
過后他說他記不得了。
全部人詫異，怎么就獨(dú)獨(dú)忘記遇見小薇兒之后的事了呢？
但見他看小薇兒表情之陌生冷淡，又不似作偽。
許老和夢嬈還有湘姨蘇媚輪番上陣為他診治，也診斷不出個所以然。
只是估摸著許是當(dāng)時除蠱毒的后遺癥。
畢竟那個時候，他太虛弱了，可能頭部里也被毒素影響，只是一直沒有發(fā)出來。
云薇第一時間關(guān)心的是：“許老，阿凌的身體沒事吧？”
許老說：“沒什么事，就是這個記憶不知道何時能恢復(fù)�！�
云薇倏地松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身體健康就好�！�
顧長凌聽到這句，詫異的看向她。
她不是很愛自己嗎？
忘記她，她沒有難過傷心，只是松了一口氣，覺得他健康就好？
顧長凌不懂愛，不懂愛一個人就想對方好，對方開心，即便是把她忘了，她也只要阿凌健康快樂。
一屋子人嘰嘰喳喳，顧長凌被吵的是腦瓜疼，剛?cè)嗔巳囝~角，云薇就看出他的不適，忙說：“頭疼嗎？那我們都出去，讓許老一個人給你診斷好嗎？”
這里他最熟悉的人就是許老。
顧長凌視線在她關(guān)切的眉眼上停留片刻，然后落在了她的腳上。
終于知道穿鞋了。
只是衣服還是亂糟糟的，發(fā)髻也沒有綰，一點(diǎn)沒有初見時那種凌厲跋扈，高高在上。
稍頓，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留下來的就是高巖土明還有許老，他比較信任的人。
云薇走時慣性的幫他蓋好被子，又去點(diǎn)了一些凝神的香，還叮囑許老和高巖一次不要說太多，慢慢來，不要急于讓他想起。
許老助攻的問：“為什么不要讓他急于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