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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喊完等了稍許才有百姓小心開門探頭出來,問他所說可是真。

    程伯拍著胸膛保證道:“句句屬實,還能誆騙你們不成,這鎮(zhèn)上可還有殘留一東遼人?”

    都已被殺光了,城墻上那一排排掛著的人就是見證。

    百姓依舊半信半疑,不過也好心為程伯指路,告訴他可上后街坊的巷子找找,那里原有位老醫(yī)者,常給人治疑難雜癥的,運氣好沒被東遼人給抓了去。

    “多謝告知!”程伯沖那人拱手,又拿出一袋麥餅和半袋肉干給那人算作報酬。

    那人起初不敢要,可耐不住肚中饑餓,躲在身后的幾個孩子又都舔手指眼巴巴看著程伯手里的麥餅和肉干。

    家里的糧食都讓東遼人給搶了,沒吃的,又逃不出去,只能到附近的林子挖草根扒樹皮充饑,已是許久都沒吃過像樣的飯食了。

    那人接過東西,拉著孩子們沖程伯磕頭,嘴里一個勁說好話道謝。

    程伯看著這些可憐的百姓,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看你膽子比別人大些,不如這樣,我派給你個活兒,若做得好,回頭也能領賞,給你的孩子多要些吃的�!�

    “軍爺有事盡管吩咐,小婦人一定辦妥。”

    也不是別的什么,主子讓統(tǒng)計人數,程伯想著他們到底不如鎮(zhèn)上的原住民知底細,怕遺漏錯算,倒不如找一兩個識數的百姓去辦這事。

    他問這婦人可識數,婦人答識得,便將此事交由她,數清楚了就到衙門口稟報,會有人出來同她說明。

    臨走前程伯還說道:“你們也不用驚怕,數人頭并不為別的,是因昨日我們攻破東遼大營,拿回來你們之前被搶走的糧食,這是要送回到你們手里的,所以你定要細細告訴他人,別漏下了哪家。”

    還有這樣的好事?被搶走的糧食還能再要回來?小婦人喜笑顏開,都顧不上去呵斥要搶麥餅吃的孩子,只千恩萬謝,又作下保說自己一定辦好。

    離得近的幾戶人家也聽到了,等程伯他們離開后就聚集過來。

    婦人將麥餅分出兩個給這些鄰居。

    之前也是多虧鄰居照應,她和孩子們才不至于被餓死,現在自家有糧食了,豈能不感恩。

    將剩下的麥餅和肉干拿回屋藏好,又托鄰居幫忙照看孩子,她才和另外幾人去街上挨家挨戶敲門,將方才程伯說的告知對方。

    有人半信半疑,也有的說什么都不肯開門,更不信有這等好事,還勸告婦人別聽信謊話,當心賠上性命。

    這邊,程伯已經尋到婦人說的那位老醫(yī)者,也幸虧來得及時,否則老人家都要餓死在家中了。

    看著被麥餅噎得直抻脖子的老人,程伯心里也不是滋味,這位看著比自己還長十來歲,須發(fā)皆白,已餓得兩頰凹陷,皮包骨頭了。

    他扭開水壺遞過去。

    “……多謝�!憋柫硕�,老人才有力氣站起來,沖程伯等人作揖。

    程伯忙伸手扶住,“使不得�!�

    因急著趕回去,程伯就讓人將老醫(yī)者背著走,很快就回到了衙門那院子。

    這老大夫常治疑難雜癥,于外傷也頗通,先是給廖姑看過,寫了藥方,卻也為難道:“鎮(zhèn)上的藥鋪都讓那群東遼人洗劫一空了,這要上哪里抓藥去呢,需用到的這幾味藥材小老兒家中也沒有�!�

    虞歸晚拿過藥方細看,又遞給閻羅娘,道:“讓你的人出關找來,銀子好說�!�

    閻羅娘也是個講義氣的土匪,這點事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

    虞歸晚也沒同她客氣,又讓老醫(yī)者去為幼兒診治。

    幼兒額頭上的傷已無礙,只等結痂就行,只是蠱蟲一毒非常人能解,老醫(yī)者搖頭告罪道束手無策。

    “此等邪術怕也只有出關找巫醫(yī)方可知曉解毒之法,他們常鉆研這些,怕懂得多一些�!�

    東遼大營就有巫醫(yī),他們若中用,虞歸晚也用不著留下劉卜算的命,看著膈應,她巴不得讓這女人早點去西天。

    第124章

    入夜,

    運糧的隊伍抵達小鎮(zhèn)。

    亮起的火把宛若游龍,從街坊蜿蜒到衙門口。

    糧車壓過夯實的黃泥土路。

    趕車和推車的都是裹著羊皮的奴隸,他們光著腳,

    瘦骨嶙峋,蓬頭垢面,臉上卻帶笑容,只因從昨日被征集來趕車,到今日他們已吃了三頓飽飯,簸箕那么大一張的麥餅,每個人能分到半張,還有大碗的肉干野菜湯。

    今日得了消息的百姓見到火光,

    還以為是東遼又打來了,

    嚇得閉門關窗,可聽了半日也沒有喊打聲,也無人來砸門,便也大著膽子扒開門縫往外瞧,見外面過路的都是糧車,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又是自己人,百姓也就沒那么害怕了,

    想起白天婦人說到的事,

    還殷殷期盼著天能快些大亮,

    這樣大家伙就能去衙門口排隊領糧。

    這批糧食是東遼人從偏關搶了準備運回王都的,

    囤積在大營還未來得及運走,

    讓虞歸晚給截了。

    會留下一部分作為軍糧,其余的則分發(fā)給當地百姓,

    也好讓他們有糧食過冬,挺到明年收成季,

    不然老百姓都餓死了,沒人了,地誰來種?人口是生產發(fā)展的根本,這點虞歸晚還是知道的。

    粗略點過有多少糧食,鎮(zhèn)上的百姓也有了數,程伯和佟漢兩人商議過后很快就做了賬本送進來給虞歸晚看。

    他倆原先在麒麟城經營商鋪,算得上是老搭檔,也是做賬的老手,調理清晰,基本不用虞歸晚費什么心,就算有遺漏處也有幼兒幫著指出改正。

    得知這些東遼人竟搶了這么多糧食,幼兒氣得狠狠拍了桌,“偏關才多少人口,就是將百姓家中都掏光也沒有這個數,定是從別的地方搶了來,就是不知庶州境內還有誰同東遼暗通款曲,助東遼搶掠庶州百姓的過冬糧,簡直是連畜生都不如!”

    廖姑已經醒了,正捧著一碗烏黑發(fā)苦的藥汁在憋氣往嘴里灌,冷不丁嚇一跳,藥汁嗆進氣管,又從鼻腔噴出,又苦又難受,直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給苦出了竅,滾進虞歸晚懷里咳個沒完,小臉都咳得通紅,還沾了虞歸晚一衣袍的藥汁,滿屋的中藥味更濃了。

    “喝個藥都能要你的命�!�

    確定小徒弟還能生龍活虎之后,虞歸晚的嫌棄之情又不加遮掩了,明晃晃掛在臉上,卻也沒有推開懷里的廖姑,找借口說是怕碰到徒弟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口,碰裂開了總歸是麻煩。

    “嘿嘿,師父,這藥苦得很�!绷喂门榔饋聿亮讼伦�,又喝了一大碗茶漱口,都沒能將苦味壓下去。

    虞歸晚則往幼兒身邊靠,伸手攬住腰,整個人懶散的貼著幼兒的后背,斜睨小徒弟,道:“良藥苦口,喝光去,好不容易才弄來的藥,妙娘親自在廚房看著煎的,別辜負她一番苦心。”

    桌上還有小半碗藥汁沒喝完,廖姑本想蒙混過關的,可她這點小伎倆哪里能瞞得過虞歸晚的眼睛,只得耷拉下肩膀,苦哈哈再端起藥碗,捏著鼻子將剩下的藥汁一口氣喝光,可真是苦死她了。

    虞歸晚拿過幼兒方才看的賬本,略翻了翻,道:“是誰都不要緊,只別落在我手里。”

    因大夫對幼兒腦內的蠱蟲也無策,她心情正不好,已讓人今夜通宵再審訊劉卜算。

    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留一口氣在就行,一夜不說就折磨一夜,她倒要看看這個東遼女人能嘴硬到何時,若這個時候再有不知死活的撞在她的刀口上,正好給她磨刀用了。

    幼兒轉身讓她枕在自己腿上,用手幫她輕輕揉捏額角。

    低頭四目相對,輕笑聲落耳。

    “明早就讓人將糧食分下去吧�!�

    她聽妙娘說衙門口已經有百姓在等了,這種節(jié)骨眼,怕也是餓得不行了才會這樣冒險。

    東遼占據偏關的這幾個月,鎮(zhèn)上的百姓可是受盡了苦楚,幸而還未入冬,附近還有些草根野菜能挖,入了冬大雪覆蓋,還不知道會餓死凍死多少人。

    才摁了幾下虞歸晚就握住她的手不讓繼續(xù)了,“嗯,這事程伯他們會去辦。”

    “納措和蔑古雄,你打算何時將他們押到關口來?總不能一直困在那邊,這快馬來回也需小半日,萬一他們設法逃了,咱們還未必抓得著�!彼獨q歲本事大,那邊又有十幾萬傀儡軍,可夜長夢多,難保不出意外。

    “跑不了,再困些時日,等他們戰(zhàn)敗的消息傳回東遼�!�

    “納措和蔑古雄在東遼皇族中皆有好戰(zhàn)之名,尤其是蔑古雄,此人是東遼第一勇士,你將他生擒,東遼皇族必不會善罷甘休,歷來也沒聽說東遼同誰和談過,都是直接派鐵騎攻打,野蠻的名聲早已傳遍關外草原,就是先帝在時,朝中武力強盛,東遼也未曾低過頭,只是同意不起兵亂,卻也時常騷擾邊境�!�

    虞歸晚都還沒說,喝完藥的廖姑就嚷起來,她現在最聽不得東遼二字,恨聲道:“打就打!我還不想同他們善罷甘休呢!師父,那日你說等我傷好就可回去生擒納措,我如今好了,明日就去將那狗王子扒皮抽筋!”

    知道她在東遼大營受了罪,幼兒也滿是心疼,將她摟過來,撫著她的發(fā)頂,眼圈不禁紅了起來,什么話都說不出。

    廖姑主動往她掌心蹭,道:“幼兒姐,我沒事,身體已好了,明日就能上馬殺敵�!�

    才說完,后腰那塊就被虞歸晚用腳趾頭戳了兩下,頓時疼得她只抽氣,哎喲哎喲起來。

    虞歸晚哼了一聲,鄙夷道:“就這?還明日就能上馬殺敵,聽話些在這好好養(yǎng)著,再逞強看我怎么收拾你�!�

    “師父!”怎么能用腳丫子戳她的傷口,真是壞透了。

    虞歸晚才懶得理她這哭哭啼啼的樣,抬腳趕人道:“去,到隔壁睡,妙娘已將隔壁屋收拾出來了,你同她住一屋,也安全些,等過幾日其他人到了再另作安排�!�

    這次她從河渠帶過來的人員有限,傀儡軍那缺胳膊少腿腸子外露的樣也不好直接往鎮(zhèn)上帶,再說他們還穿著東遼士兵的衣服,讓百姓看到了很容易引起麻煩。

    所以昨日也只是挑了不到兩萬肢體完整的傀儡讓他們換了衣飾充作北境軍,現如今就守在關口沒進來,百姓也不出去看,不會發(fā)現他們其實是‘死人’。

    河渠之事已定,余下的事皆可交由蒙灰和曹知縣,南柏舍的鹽礦和作坊商鋪這些則命陳婦代為監(jiān)管,也另外安排了人照顧在縣城養(yǎng)傷的杜氏。

    但她跟幼兒要在偏關留一些時日,歸期未定,或許還要在這邊過冬,她日子過得粗糙,怎樣都無妨,可幼兒身邊不能沒人伺候,喜鵲死了,金方還受著傷,肯定來不了,只能從村子里再挑人。

    幼兒體內的蠱蟲也是她最憂心的,將廖姑趕到隔壁后,她拿出短笛把玩,幾次都放到嘴邊了卻不敢吹響。

    對笛聲是否能操控蠱蟲,她心里也沒底,蠱蟲這東西她從未接觸過,若是無法操控反而驚動了它,豈不是會將幼兒置于危*

    險之中。

    幼兒靠到她懷里,拿過短笛舉到光亮處細看,奇道:“這是用什么做的?竟如此精巧,還有你之前贈予我的那只飛奴,好似也是這般光滑冰涼,似銀似鐵,又非銀非鐵,著實奇妙�!�

    不知如何解釋,她就沒說話。

    幼兒也只是一時好奇,見她不說也就沒有繼續(xù)追問,也知她此刻在想什么,笛聲既然能馭獸和操控傀儡,或許也能控制蠱蟲。

    “試試看�!庇變簩⒍痰逊呕厮种小�

    她反手攏入掌心,收起,實話道:“我沒把握�!�

    蠱蟲已入了幼兒的腦髓,這是極脆弱要命的中樞,稍有不慎都可能死。

    劉卜算在受刑時還猖狂詛咒要讓幼兒日夜遭受蠱蟲噬咬的痛苦,她擔心了兩日,沒見發(fā)作。

    幼兒也覺得奇怪,認為跟那個人皮鼓浪鼓有關。

    但她覺得不是,鼓聲或許只是讓蠱蟲更加活躍而已,就像末世的喪尸,會有一段時間進入休眠期,但某種特定的因素會讓它們蘇醒過來,蠱蟲應該也是這個原理。

    窗戶沒有關緊,夜風吹進來,燭火搖曳。

    虞歸晚攤開掌心,盯著上面交錯的紋路看了許久才下定決心。

    “幼兒�!�

    “嗯?”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突然竄入鼻腔,幼兒立馬蹙眉,目光一掃就鎖定在虞歸晚不知何時被化開一道口子的左掌,鮮紅的血涌出來。

    “你做什么!”她急了,立馬卷起衣袖想要壓住傷口。

    虞歸晚卻避開她的動作,反將她拉入懷中,冰涼的手掌靠近她額頭的傷口,卻沒有讓血沾上去。

    一滴,兩滴……

    越來越多,匯成血線往下落,在銀紅的衣擺暈開。

    幼兒掙扎,卻被她摁住,臉頰貼著耳畔,低聲道:“你別動,別讓血沾到你,一會就好了,信我,一會就能好,別動,千萬別動……”

    她現在也有軟肋了,拿捏在誰手里,誰就能輕易要她的命。

    這是很危險的,但她控制不了,心已倒向幼兒,就再也拿不回來。

    幼兒若愿意將她的心一直捧在手里,那她就能一直好,若有朝一日遭遺棄,丟在了路邊,她或許會憤怒,或許會殺了幼兒,但被丟掉的心也永遠無法再按回原處。

    最后一具傀儡,或許是她自己。

    第125章

    虞歸晚的聲音和語氣都不同于平常,

    幼兒就真的聽話不再動,只是垂眸盯著暈開在銀紅衣擺上的血跡,心口一陣陣悶痛。

    突然,

    腦袋就像被人伸棍子進去攪了那般,疼得她冷汗唰地就下來了,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又緊咬住下唇,終還是受不住噬髓的痛楚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唔!”

    虞歸晚箍在她腰上的手也隨之一緊,恨不能讓自己替她受了這份罪,但還是狠心沒將放在她額頭上的手移開,用自己的血將蠱蟲喚醒再引出來。

    蠱蟲在幼兒腦髓里就如同定時炸彈,

    今日不發(fā)作,

    難保明日不要命,劉卜算就是捏準了這點,也料定自己現在不會殺她就更加肆無忌憚,死活不肯說出解毒之法。

    她不能這樣干等著,將幼兒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讓人反過來拿捏自己,

    幼兒是她的軟肋,但她也不允許像劉卜算這種不配為她對手的貨色以此來要挾她,

    逼她為其效力。

    這個辦法她一開始就想到了,

    只是沒把握,

    遂遲遲不敢嘗試。

    疼痛已讓幼兒額前的碎發(fā)被浸濕,

    臉白得像一張紙,

    靠在虞歸晚懷里疼得直發(fā)抖。

    虞歸晚的五臟六腑都好似被揉成了一團,不知要如何做才能讓幼兒少些痛苦,

    眼底少見的閃過恐慌,怕她的血引不出蠱蟲,

    讓幼兒白遭了這份痛。

    她神色緊繃,全神貫注盯著傷口未愈合處,如銀線般的蠱蟲開始冒頭,并試探性往外接觸,然后攀上她的指尖。

    她瞅準時機將其拽出,掐住舉到燭光旁想要一燒了事,末了又頓住,拿過一個茶碗將其丟進去,并滴入一滴血。

    聞到味兒的蠱蟲立刻將自己泡進血里,扭動細小的身軀張牙舞爪,軀體也從銀色變?yōu)檠t,徹底跟碗底的血液融為一體。

    她冷眼瞥了下,才用帕子將劃傷的掌心一卷,抱起已經痛得暈過去的幼兒輕輕放平到炕上,拉過被子蓋好,再細細檢查過額上的傷口,重新上了藥,又在邊上陪著。

    直到幼兒的呼吸變得平緩綿長,已從痛苦中緩過來,她才低頭在那逐漸恢復血色的唇上留了個印。

    隨后起身下炕,卷走桌上的茶碗開門出去。

    守在門外的妙娘立即迎上去,“主子�!�

    底下人對她的稱呼已從原先的‘虞姑娘’變成了如今的‘主子’,她沒有要求過,都是他們自發(fā)這樣叫的。

    “這就是那東遼女人放進幼兒腦內的蠱蟲?”妙娘接過茶碗,借著光亮看了看。

    她眼尖,能瞧見碗底有細小的東西在蠕動,像蛆,怪惡心人的,也就蠻化不教的東遼人會鉆研這種歪門邪道,還拿來禍害人。

    “嗯�!�

    妙娘一握拳,解氣道:“這下好了,看那女人還拿什么要挾主子,她這也算是活到頭了,我這就讓人動手�!�

    劉卜算就關在原先囚困趙崇和趙禎的鐵籠中,兩日滴水未進,又被虞歸晚狠狠收拾了一番,也就只剩下一口氣在。

    偏這個女人就憑這口氣撐到現在都不肯死,見虞歸晚這個時辰還過來,就以為是幼兒的蠱毒發(fā)作,虞歸晚是來問她要解藥的,頓時陰毒的暢笑起來。

    “呵呵呵!隨望京要被折磨死了吧,才兩日,呵呵!等生出蟲卵,到時她全身就都是蠱蟲!就會被萬蟲啃咬而死!從里面一點點、慢慢地被吃干凈,最后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頭架子,虞歸晚,你不是在乎她嗎,不是不愿意為我效力嗎,呵呵呵!那就等著看她死吧!”

    被拔掉指蓋的手皮肉翻飛,鮮血淋漓,已是慘不忍睹,卻還是緊緊握住鐵籠的桿子,支撐起爛抹布一樣的身體,盯著來到籠外的虞歸晚,眼里都是怨毒,就像潛藏在草原沼澤里的毒蛇,扭曲著自己發(fā)臭發(fā)爛的軀體也得咬人一口。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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