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劉卜算忍痛,滿臉惡毒,眼珠子不安分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思索著虞歸晚不現(xiàn)身是否有別的意圖。
自然是有的,但跟東遼關(guān)系不大,她只是帶傀儡軍摸去了喀木六族的金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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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軍在邊城狂轟濫炸,鬧出的動靜不小,喀木六族的帳篷群都跟著晃動,牧民還以為是地動了,嚇得什么都不敢收拾,背著老人孩子就從帳篷跑出來。
大長老拄著玄鳥頭權(quán)杖站在高處遠眺邊城的方向,在冰雪中有灰暗的煙霧不斷升騰,他的內(nèi)心也愈發(fā)不安。
他能確定那支商隊就是虞歸晚的人,也懷疑金礦山的異常跟商隊有關(guān),但這些日礦山一直沒動靜,虞歸晚又忙著攻打東遼邊城,不可能再有人馬和精力對付喀木六族,且礦山附近迷陣重重,虞歸晚也沒法帶人大張旗鼓過來,而族人沒有察覺。
除非……
“不好!沼澤!”大長老臉色一變,立即召來扎巴等幾個首領(lǐng),“帶上人隨我去礦山,快!”
而另一邊,虞歸晚已經(jīng)帶傀儡軍抵達深淵口。
第144章
上回是半夜,
四周烏漆麻黑,火折子能照亮的也只是幾步開外。
眼下雖白雪皚皚,卻能看全深淵口附近白骨累累,
堆積成山,從亂石入口延伸到山峰之下,新舊交替,惡臭和寒風(fēng)的嗚咽交織成畫,仿佛是無辜慘死的人在向來人哭泣訴冤。
裹挾著雪花的寒風(fēng)在深淵口打轉(zhuǎn),卷起一個個漩渦四處拍打,被笛聲操控的傀儡軍晃著身體,青灰的臉凝了早已干涸的血跡,
破爛鎧甲嘩啦啦響著,
抬腳踩過白骨地,風(fēng)化的尸骨化成灰隨風(fēng)飄散。
饒是見過許多生死,心中早已看淡,但程伯幾人還是忍不住皺眉,看著這沒有盡頭的白骨地也是心緒復(fù)雜,
卻沒有冒然出聲。
幾月前偏關(guān)戰(zhàn)火燒起,被東遼屠殺的大雍百姓也不計其數(shù),
壘起的筑京觀更是不知凡幾,
他們帶人連鏟了數(shù)天才勉強將死去的邊民和士兵的尸體收拾出來焚燒安葬,
哪里又有多余的同情心憐憫死在這的異族。
虞歸晚拉高布巾擋住口鼻,
飄揚的血紅在這灰白的亂山中格外艷麗,
綻放在累累白骨之上,迎接著從淵底爬上來的毒蝎,
密密麻麻,從積雪中鉆出,
從陰暗處朝外鋪開,發(fā)出的聲響讓人頭皮發(fā)麻。
“退后�!�
將傀儡軍引到深淵口之后她便下令讓隨來的人退到山石上,看傀儡軍頂著麻木僵硬的臉從布口袋里抓出大把的生石灰和辣椒粉,撒向鋪天蓋地爬上來的毒蝎。
也不知她往里頭還加了些什么,毒蝎碰到這些粉末之后只掙扎了兩下就死翹翹,有避開粉末爬過來的也都被傀儡軍踩死,他們是活死人,毒蝎的攻擊對他們無用。
來之前她命人備了不少桐油和繩索,沒有被粉末弄死的毒蝎在沾到桐油之后,燃起的火舌會順著風(fēng)向?qū)⑺鼈兙砣牖鹧嬷�,不管它們是活物還是其他,都只能隨著火光的騰起而灰飛煙滅。
傀儡軍也被燒毀不少,這是不可避免的,但她并不心疼,這種東西她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現(xiàn)在這批毀掉了,馬上就能將邊城那批操控成新的傀儡軍。
她不認為這次攻城會失敗,若廖姑和閻羅娘連這事都做不成,還不如回南柏舍種地,別再在她眼皮底子晃悠了。
繩索捆在石頭上,另一頭垂落到深淵,傀儡順繩往下,任由爬到身上的毒蝎瘋狂用翹起的尾巴蟄進僵硬的皮肉也擋不住他們的速度。
另有一批傀儡守在山外,若有危險也好及時防御。
可以肯定這是一座金山,但歷經(jīng)了千年的開采挖掘,很難說還余有多少金礦,而淵底是何情形更不得而知。
她不會隨便讓自己的人冒險下去探究竟,也沒打算一下將金山搬空,一則這不現(xiàn)實,二則就算搬空也需另外建庫房存放,倒不如放在這命傀儡看守著穩(wěn)妥。
深淵口在大雪紛飛中宛如一個巨大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嘴,企圖將萬物吞噬。
成千上萬的傀儡軍已經(jīng)順著繩索下去,虞歸晚屏氣凝神聽了會,又掏出短笛吹出一竄古怪的音調(diào)。
每次她吹笛,其他人都會立馬捂上耳朵,有多遠躲多遠。
過了片刻,笛聲漸止。
隨來的人才慢慢松開捂耳的雙手,伸長脖子往那邊看。
有個前兩日才護送杜氏等人來到偏關(guān)的婦人用手肘撞撞身邊的佟漢,問:“過去不?”
佟漢也不知,轉(zhuǎn)頭看程伯。
之前主子夜探金礦山帶的是廖姑和閻羅娘,他們也是頭次來這邊,才知道關(guān)外有這么一座大金山,也難怪以前帶商隊出關(guān)路過這片時總是濃霧騰起,辨不清方向,連羅盤都不好使。
太陽一會掛東邊,一會出現(xiàn)在北邊,跟鬼打墻似的出不去,傳聞這片是不詳?shù)�,會吃人的,卻原來是喀木六族搞的鬼,就為了藏住這座金山。
程伯捋了兩下?lián)街y色的胡須,瞇起眼打量前方,道:“不急,等主子的命令再行事,咱們現(xiàn)在過去也是添亂。瞧見那些蝎子沒?蟄一下都是要人命的,咱們又不是話本上的九尾狐貍,還能有九條命用來折騰,主子也是顧慮著咱們這些人才操控傀儡軍過來的,也冒著險,萬一這里的事傳出去,怕會被有心人利用說主子妖異,于民不利等語,一人成說,三人成虎,悠悠眾口難堵,咱們以后行事也要謹慎些,別因一時口舌之快就給主子惹麻煩,要知道主子現(xiàn)在樹大招風(fēng),多方對她虎視眈眈,稍有不慎都是千人罵萬人棄�!�
在江湖上闖蕩討生活大半輩子,程伯見過太多人性險惡,也知人心最是難琢磨。
如今主子勢大,風(fēng)頭無兩,但家世倚仗到底薄弱些,比不得那些顯赫貴門大家有底氣,即使沒落,家族勢力也都會在。
俗話也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除非遇上帝王之怒,毫無周旋余地,否則這些世家總能保住一口氣,待日后尋得機會東山再起,再振興家族,重得榮耀。
可主子只孤身一人來到此處,全無倚仗,能有今日靠的都是自己,而他們這些跟隨的人原也是窮苦出身,已是盡力不拖后腿,錦上添花是不用談的,非要說往后能指靠的,怕也只有幼兒姑娘了。
只是……
程伯想起在麒麟城時探聽到的消息,他和佟漢早已知曉幼兒姑娘的身份,那樣顯赫的門庭,竟也會一夜之間葬于火海,留給世人的只有萬世污名。
唉!
“您老為何嘆氣?”方才出聲問話的婦人被程伯這一聲哀嘆給嚇得心肝顫,拍著胸脯平復(fù)心情,哀怨道,“您老有感而發(fā)也挑挑時候成不成,眼下這情形都怪人的,還被您老嚇,我膽小,可受不得這個啊�!�
能被虞歸晚挑來的人哪個又會是膽小的,婦人手起刀落殺人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尤其是殺那些殘害百姓、魚肉鄉(xiāng)里的雞鳴狗盜之徒,都很不能用手里的刀將這些畜生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拿鹽和辣椒面腌成臘肉片,或者風(fēng)干了掛在羊圈。
程伯搖了搖頭,依舊看著前方,卻問:“怎的突然送老夫人到這邊來?先前主子去信沒有說這事,姑娘也從未提及,可見是你們自作主張�!�
事先不來信說一聲,人坐馬車快到了才接到陳婦讓黑鷹送的信,當時主子就皺了眉,幼兒姑娘也嚇了一跳。
老夫人之前受傷被救回,身體更是不好,天天喝藥,在家里靜養(yǎng)著還好些,怎的又冒雪來偏關(guān),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幼兒姑娘不知多傷心。
理由也跟主子和姑娘說過,只是外面的人還不知情,婦人便趁空說道:“我們可是冤枉,本來只是帶貨物趕來,又想著主子在這邊還得長待下去,多帶些人過來用著也放心些,新訓(xùn)的那些到底不如咱們忠心不是,哎,就是挑人的時候讓老夫人聽著了,她念著姑娘,又念著主子和廖姑,夜里都睡不安穩(wěn),跟我們說睜眼閉眼都是那日的情景,您老是不知道,老夫人都險些跪下求我們了,我們哪里敢受這一跪,不是折我們的壽嘛,就趕忙攙扶住,勸了好一會子也沒用,定是要我們帶上她,還不許跟主子和姑娘提,這二位要是知道,定是會阻止,那您老說,我們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夫人坐在門口淌眼抹淚不管吧,就只能多安排些人一路護著過來了�!�
都曉得這事讓主子知道肯定少不了責(zé)罰,可她們也當真沒辦法,老夫人也威脅她們,她們夾在中間也為難,后來還是陳婦說護來偏關(guān)反而安全,主子在這邊,那些宵小不敢在主子眼皮下做什么,她們這才大著膽子接了老夫人來的。
主子倒也沒怎么罰她們,只是說了兩句,幼兒姑娘另賞了些金銀絹布,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也不知是辦錯了還是辦對了,反正主子沒說,她們沒挨鞭子也沒被主子叫去虐著訓(xùn),就已是燒高香的萬幸了,得賞銀是意外之喜。
到底是幼兒姑娘體諒,婦人忍不住這樣想,臉上還帶出兩分笑意來。
這事佟漢也知道,家里的信托了陳婦捎過來的,女兒在信上說了不少,還說過陣子要下江南,村里造紙坊出了不少漂亮的宣紙,販去江南能大賺。
主子養(yǎng)兵需要錢,生意不做大可不行。
錢?
眾人的視線再次齊聚前方,有了這座金山,往后再不必為錢發(fā)愁。
虞歸晚舉起火折子打了個事先約定的信號,眾人看見了就立馬收起輕松的表情,齊齊從石頭上跳到地面,小心避開還零零散散爬過去的毒蝎,緩緩靠近被傀儡軍圍起來的深淵口。
不斷搖晃的繩索預(yù)示著下方有情況。
虞歸晚收起短笛,拔出刺刀,抓住另一根繩索,下令道:“留幾個人在上面看著,其他人隨我下去�!�
“是!”
越往下就越黑,但卻能看見星星點點的金光,像螢火蟲。
隨后的眾人倒吸一口氣,這數(shù)量,不愧為金山。
下了有三分之一的深度,虞歸晚突然又晃了下火折子,示意眾人先停下。
她凝神靜聽,捕捉到淵底有打斗聲,很細微,聲音傳出的方向卻不是在正下方,而是西北角,也就是深淵口白骨山延伸下去的方向。
底下有活人。
這也不奇怪,喀木六族還需要金子,這里的礦工就得繼續(xù)挖礦,再讓毒蝎運上去。
當然,這也只是虞歸晚根據(jù)現(xiàn)有的線索推測出來的,具體如何還要下去再看。
她加速了下滑的速度。
快到底時幾道帶著殺氣的剛風(fēng)從下往下飛來,她偏頭躲開,松開繩索握住刺刀直躥下去。
哪怕淵底情況不明,光線昏暗,她也還是精準捕到對方的位置,鋒利的刀尖毫不猶豫刺入對方的咽喉。
噗!
鮮血噴涌。
在這里,除了自己帶來的人,其他全部是敵。
殺。
被囚困在此的礦工若不反抗還能留一命,若不知好歹,她并不介意白骨地再多添些尸骨。
咚!
她抽出刺刀,松了手,已咽氣的偷襲者就咕咚倒地。
也落地的程伯等人立馬點起火把,讓原本藏在暗處的金礦剎那間大放光彩,亂石中到處都是拇指大零散的金石,就這么被人隨意丟棄在角落。
偷襲者是一個高壯的草原牧民,臉上有玄鳥紋。
“商玄?”程伯過去踢了兩腳。
一路下來可明顯感覺到這個深似淵谷的地方就是人為鑿穿開采的礦谷,從最上到谷底,隨處可見被開采剩下的金石。
西北方向有一條甬道,看樣子是通進山體里面的。
毒蝎也是從那里面爬出來,現(xiàn)在峭壁上還依附著很多,只是未再敢靠近虞歸晚。
后者將掌心的血抹在袖口,一臉冷漠的接過程伯手中的火把,抬腳跨過地上那具尸體,直接往甬道走去。
傀儡軍自動讓開一條路。
眾人這才看到地上還有幾十具尸體,是被傀儡活生生咬死的,面目全非,但無一例外都是商玄部族的人。
程伯幾步跟上虞歸晚的步伐,忍不住道:“難怪商玄會是六族之首,看樣子這座金山他們是沒告訴其他五族,自己是獨吞了�!�
虞歸晚舉火把找過沿路還殘留一道道金石的石壁,嘴角往上翹了翹,道:“管之前是誰,反正現(xiàn)在都是咱們的了。”
金山啊,誰不激動,程伯搓搓大手,很想大笑幾聲,再吼兩嗓子‘這下是真發(fā)財了’,但為了大局著想,他還是忍不住了。
甬道很長,地面很平整,鑿痕看著也有年頭了。
越往里,叮叮當當?shù)穆曧懢驮角逦�,又似乎摻著一些騷亂的恐慌叫喊。
“閉嘴!誰敢亂動立馬扔下去喂蝎王!”
“給老子繼續(xù)挖聽到?jīng)]有!”
“��!”
“蝎王從里面爬出來了,快跑�。 �
“有闖入者!快!”
“啊啊�。∵@是什么!鬼啊——”
下來的傀儡軍在咬死外面的頭目后就如游魂蕩尸般四處晃,已經(jīng)有少部分先虞歸晚通過甬道進去里面。
被監(jiān)工拿鞭子抽著趕著挖礦的礦工原本就被躁動的蝎王嚇得面如土色,再回頭看見這群鬼魅,更是魂飛天外,竟一頭撞開監(jiān)工,自己逃命去了。
里面不僅不昏暗,還很亮堂,油燈架在高處,將挖出的金石照得金燦燦。
放眼望去沒有一處不是金色,就連礦工的臉和手腳都被金粉覆蓋,整一個金人。
虞歸晚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被這里的金子閃了眼睛。
“我的娘……”婦人張大嘴巴,連呼吸都忘了。
第145章
整座山體被從中掏空,
有云梯搭至穹頂,上有赤膊的礦工拿簡易的鑿具還在哐當哐擊鑿金壁,下有婦人用藤筐接住金礦石轉(zhuǎn)運到地面。
另有一處向下延伸的深口巨淵,
也有云梯搭著讓礦工下去干活。
搬上來的礦石金光璀璨,被隨意堆放在角落。
在此的礦工難以計數(shù),青壯年是主力,亦有婦人、年邁者和稚童。
這些人似乎是常年生活在此,搭建在四周的毛氈帳篷看著已有年頭,且?guī)づ袂袄死K索在晾衣、掛菜、曬肉等,還壘著鍋灶,放著盛水的木桶。
再觀老弱婦孺相處之景,
似是一家老小,
世代都在此繁衍生息,怕是未曾離開過這里。
“你們是什么人?!”負責(zé)看管這些礦工的商玄族人看到進來的眾人,不由大驚失色,揚起手中的長鞭揮過來,試圖將眾人捆住。
千百年來,
并非沒有商旅和牧民誤闖過這里,但無一例外都沒有逃脫,
沒被毒蝎蟄死也會被抓進淵底挖礦。
這些商玄族的監(jiān)工以為虞歸晚等人也是誤闖而入,
且見當中有姿色不錯的年輕婦人,
他們更是想將人囚困在此,
好給自己耍玩取樂。
方才虞歸晚就聽到躁動起來的礦工叫喊著什么蝎王,
她便留意查看四周,就瞧見穹頂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挪動。
高高翹起的蝎尾有樹干那么粗,
舞著兩只同樣碩大的鉗子在壁上爬過,抖落的碎金子稀里嘩啦往下掉,
瞬間就將幾個來不及逃跑的礦工掩埋在底下。
壁上的油燈和金光照在蝎王身上,堅硬的外殼呈紫黑色,鉗子和腿部頂端的地方為鎏金,由無數(shù)只小眼睛組成的復(fù)眼卻紅如人血,閃著危險貪婪的光芒。
“蝎王!是蝎王!”
變故讓礦工更加騷亂,開始不顧監(jiān)工的怒罵,四散逃竄。
這只體型龐大如烏船的大蝎子也讓程伯等人變了臉色,他們抽刀上前護在虞歸晚周圍。
至于企圖向他們揮鞭的那幾個商玄族人,他們跟虞歸晚一樣,都沒有將幾人放在眼里,且傀儡軍的戰(zhàn)斗力并不弱,這幾個監(jiān)工還不夠傀儡磨牙的,真正會造成威脅的是爬在壁上的這只大蝎子。
虞歸晚如狼般盯住爬來爬去不斷挑釁傀儡的蝎王,手指撫過刀鞘的鱷魚皮,因為心情極好,所以嘴角不受控制往上翹,顯出一個古怪又興奮的笑容。
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這么興奮過了,這不同于被金礦閃到眼睛的興奮,而是能在陌生的時代碰見熟悉的‘同類’的那種心照不宣的興奮。
難怪短笛沒有辦法操控外面的毒蝎。
她伸出舌頭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狹長的眸露出比蝎王還貪婪的光芒,反手握緊刺刀,一句廢話都沒有,助跑一段之后借力飛起抓住云梯,來回蕩幾下就晃過去直扎蝎王的復(fù)眼。
在末世有一種極為罕見的變異蝎,身形巨大,蝎群之王通體為紫黑色,藏在頭部的晶核就是所謂的蝎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