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華陽就靠上去,蓋好薄毯,悠哉悠哉地看陳敬宗為她放煙花。
皇宮里的煙花她早看膩了,水面上的煙花還是第一次。
只有陳敬宗一個人動手,煙花只能一朵一朵地在夜空綻開,可每一朵都成了遼闊夜空中獨(dú)一份的璀璨。
陳敬宗放了多久,華陽就看了多久,因?yàn)樘芍�,倒也不會累到脖子�?br />
等最后一朵放完,華陽的眼皮也快要抬不起來了。
陳敬宗將她抱回船篷,一手摟著昏昏欲睡的她,一手幫她寬衣。
鉆進(jìn)被窩后,華陽就要睡了。
陳敬宗貼過來,在她耳邊問:“喜歡嗎?”
華陽含糊地嗯了聲。
陳敬宗就親親她的耳垂:“睡吧,明天還有更好的�!�
第57章
這個時節(jié)還沒有蚊蟲,
湖面微風(fēng)縷縷,船隨波動,悠悠蕩蕩的,
讓華陽睡了一場好覺。
被陳敬宗弄醒時,華陽發(fā)現(xiàn)船篷里還一片漆黑,
她撥開旁邊的窗幔,外面也是黑的。
大概還是黎明。
可被窩里的陳敬宗,已然精神得像一頭吃飽喝足準(zhǔn)備干活兒的蠻牛。
想到昨晚的煙花,華陽隨他去了。
直到陳敬宗來親她的唇,華陽才別開臉。
除非剛漱過口,
她都不怎么喜歡跟他這樣,
當(dāng)然,
這事?lián)Q個君子如玉的駙馬也不行。
“醒了?”
陳敬宗也沒有來追,
只親了親她的臉頰。
華陽嗯了聲,想起一事:“你預(yù)備那個了?”
陳敬宗:“昨晚睡前泡上的,
總不能讓富貴干這個�!�
華陽放心了。
就在她等待陳敬宗繼續(xù)時,
陳敬宗竟掀開被子下了地,
一邊穿衣一邊道:“既然醒了,那就起來吧,
簡單吃點(diǎn)東西,
我?guī)闳ヅ郎��!?br />
華陽:……
她裹著被子往里面一翻:“要爬你自己去爬,天還黑著,我可沒那份雅興�!�
陳敬宗殘留幾分暗啞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過來:“你這公主,
有雅興摸黑貪色,
就沒雅興摸黑健體?”
華陽抓起枕頭就往他那邊丟!
陳敬宗一把抓住,
再接住她拋過來的被子,
確定她沒有可扔的東西了,
才道:“好了,其實(shí)是鳳凰山的山頂有個寶貝,只有這個時辰過去才能看到它最美的樣子,正好給你做生辰禮物。”
華陽還沒消氣呢,淡淡道:“不稀罕。”
陳敬宗:“我稀罕,第一次正正經(jīng)經(jīng)陪你過生辰,以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jī)會�!�
華陽沉默。
因?yàn)橹郎陷呑铀昙o(jì)輕輕就死了,所以這輩子她最聽不得陳敬宗那么說。
陳敬宗把她的沉默理解成了愿意配合,遂放下被子,點(diǎn)開船艙里面的燈。
華陽垂眸,如瀑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雪白的脖頸映著一張紅紅的臉,像朵被風(fēng)欺凌的牡丹,狼狽也難掩麗質(zhì)。
陳敬宗抱起她,將人抵在船艙的門板上,一邊親她的脖子一邊道:“要不不去了,我也更有雅興貪色�!�
華陽咬唇,捶他兩下肩膀,剛剛被他調(diào)侃的氣便徹底過去了。
陳敬宗動作快,先洗漱完畢,去外面撐船。
船艙里的梳妝臺非常簡陋,除了一方銅鏡,只備了一把梳子,華陽不抱期待地拉開下面的抽屜,里面竟然有個小匣子,匣子里是一根純銀打造的牡丹花簪。
華陽非常肯定,這是她收到過的最寒酸的首飾。
如果陳敬宗把花在煙花上的銀子剩下來,或許能買支金簪。
不過,她現(xiàn)在是小家碧玉的打扮,戴銀簪也還算相稱。
她慢條斯理地梳頭,平時都是丫鬟們伺候她,華陽算是笨手笨腳了,等陳敬宗將船劃到岸邊,華陽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梳得滿意。
外面?zhèn)鱽黻惥醋谂c富貴的說話聲,過了會兒,陳敬宗提了一個食盒進(jìn)來,里面是兩份魚片粥,兩份包子。
陳敬宗擺好碗筷,華陽坐過來時,他往她頭上看了好幾眼。
“什么時辰了?”華陽感覺自己已經(jīng)起來很久了,怎么外面還黑漆漆的。
陳敬宗道:“寅中吧,老頭子平時進(jìn)宮早朝,都是這個點(diǎn)起�!�
華陽:……
原來公爹與需要早朝的文武大臣們天天都這么辛苦。
陳敬宗:“快點(diǎn)吃,耽誤時辰就看不到了�!�
華陽終于被他勾起了好奇,鳳凰山上的寶貝,難不成還有鳳凰?
只是起的太早了,華陽完全沒有食欲,在陳敬宗的幾番催促下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吃了一個包子,喝了幾口粥。
吃完,陳敬宗一手牽著她,一手提燈,踏著連接船頭與岸邊的長木板上了岸。
從這里到山腳還要趕一會兒馬車,華陽上車后,陳敬宗走遠(yuǎn)幾步,低聲吩咐富貴:“船上的東西,除了收拾碗筷與食盒,其他的都不要動,我回來后會檢查,其他東西有丁點(diǎn)跟我離開時看見的不一樣,我便踢你去湖里撈魚。”
富貴連連點(diǎn)頭,心里暗暗嘀咕,他困得要死,只想在船尾打地鋪好好補(bǔ)覺,駙馬爺干脆連食盒也別叫他收拾多好!
交待完畢,陳敬宗趕車出發(fā)了。
華陽才在車?yán)锎蛄艘粋小盹兒,就被陳敬宗扶了下來,迎面是一座高高的山,在黑暗的天色中仿佛一座雄壯的巨獸。
陳敬宗提著燈籠:“先跟我一起爬,爬不動了我背你。”
華陽看看山路,道:“我現(xiàn)在就爬不動了�!�
陳敬宗:……
他轉(zhuǎn)過去,屈膝,彎腰。
華陽笑著趴到他背上,主動接過燈籠。
陳敬宗不再說話,沿著山路往上行去。
華陽很喜歡被陳敬宗背著,上輩子她對陳敬宗僅有的幾次好感,其中一次就源自他背著她在暴風(fēng)雨中避洪的時候。
背著她也能健步如飛的陳敬宗,讓她覺得特別安心,仿佛他體內(nèi)蘊(yùn)藏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仿佛他會永遠(yuǎn)都不知疲倦。
但鳳凰山比石橋鎮(zhèn)陳家祖宅后面的小山坡高多了,當(dāng)陳敬宗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他的呼吸雖然沒有太大變化,可他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華陽有些慚愧,撐著他的肩膀道:“我自己走吧�!�
陳敬宗:“不用。”
他不放,華陽自己也下不去,只好繼續(xù)叫他背。
快到山頂時,天色微微亮了,華陽看到他額頭冒了汗。
她再度提議下來。
陳敬宗:“沒幾丈遠(yuǎn)了,干脆把你背到頂,免得以后聽你抱怨�!�
華陽捶了他一下,然后摸出帕子,將他額頭、鼻翼、鬢邊的汗珠一顆不落地都擦掉。
終于爬到山頂,陳敬宗將她往一塊兒能當(dāng)椅子的大石頭上一放,再搶走她的帕子,繞到另一邊喘氣去了。
華陽看著他氣喘吁吁的背影,心想,以后她就是想再這么過一次生辰,陳敬宗大概也不愿再伺候。
趁陳敬宗還沒回來,華陽前后左右地觀察了一圈,只有到了山頂才能看見的寶貝,在哪兒?
陳敬宗喘夠了,解下腰間的水袋,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
“喝嗎?”
他走過來,坐在華陽身邊。
華陽發(fā)現(xiàn)他衣襟濕了一塊兒,不知是方才出的汗,還是不小心灑落的水。
她小口小口地喝了些水,問:“寶貝呢?”
陳敬宗往她身后看了眼:“再等等�!�
這個暗示太明顯,華陽側(cè)過身子,重新檢查身后的地面、草木,試圖發(fā)現(xiàn)寶貝痕跡。
忽然,陳敬宗將她抱到了腿上,再輕輕扣住她的后腦。
華陽順著他的力道抬頭往前看。
鳳凰山下是長湖,長湖水清又廣闊,煙波浩渺與天相接。
天際是一層靛藍(lán)色的云,此時此刻,一輪火盤似的紅日正一點(diǎn)點(diǎn)穿過云層,露出面來。
燦爛的紅霞鋪滿天邊,也映紅了湖面,瑰麗的霞光隨著水波蕩漾過來,一直蔓延到鳳凰山腳。
華陽的眼中,也被這一幕日出的壯麗滿滿占據(jù)。
陳敬宗只是抱著她,等她終于有了動作,他才道:“這樣的禮物,能否讓你終身難忘?”
華陽不想叫他得意,道:“日出而已,算什么稀奇�!�
陳敬宗:“我送的可不是日出�!�
華陽不解:“那是什么?”
陳敬宗別過她的臉,看著她道:“是一輪華陽,你說,算不算寶貝?”
華陽:……
她能說“華陽”不是寶貝嗎?
她哼了哼,拿開他的手,繼續(xù)看遠(yuǎn)處的日出、湖景。
當(dāng)遠(yuǎn)處的人家屋頂飄出縷縷炊煙,陳敬宗重新背起華陽,帶她下山。
原路返回船上,換富貴趕走馬車。
陳敬宗繼續(xù)往湖中心劃船。
華陽打濕帕子,坐在船艙門口的小凳子上擦臉,一邊欣賞湖景一邊問他:“接下來做什么,游湖?”
陳敬宗看她一眼,問:“起那么早,不用補(bǔ)覺?”
華陽在他眼里看到的可不是“補(bǔ)覺”。
她立即將門板關(guān)上,擋住自己陡然發(fā)燙的臉。
重新回到湖中心,陳敬宗放下船錨,進(jìn)了船艙。
他從這頭進(jìn)來,華陽從另一頭出去,只叫陳敬宗瞧見一抹白色裙擺。
陳敬宗笑了下,分辨她的腳步聲,他打開南面的窗戶。
華陽聽到動靜,朝這邊看來,就見陳敬宗正在脫衣裳。
她瞪他一眼,繼續(xù)看湖景。
船艙里備了兩個水桶,陳敬宗拎起一桶放到身邊,打濕巾子,一邊擦拭一邊與她說話:“早晚都要進(jìn)來,有何好躲的�!�
華陽背對他道:“誰說我還想進(jìn)去?”
陳敬宗:“你不進(jìn)來我就出去抓你,船就這么大,你不是白費(fèi)力氣?還是你話本子看多了,也要跟我演一場惡霸強(qiáng)占小船娘的戲?”
華陽捂住耳朵。
陳敬宗關(guān)上窗戶,沒多久,水聲消失了。
華陽警惕地看過去。
陳敬宗果然披上外袍,從船頭這邊跨了出來。
華陽心跳加速,都沒看到他的臉,忙不迭地跑到船尾這邊的艙門前,躲了進(jìn)去。
陳敬宗故意慢悠悠地在船上繞了一圈,再進(jìn)船艙時,發(fā)現(xiàn)她沒有跑,而是鉆進(jìn)了被窩,一雙繡鞋散落在地板上,一只腳尖朝南,一只鞋底朝上。
早上的湖波要大一些,船身左左右右地晃動著,好像喝醉了酒。
陳敬宗來到床邊,拍了拍被人裹得緊緊的被團(tuán):“你這樣,算不算請君入甕?”
被窩里傳來她悶悶的斥責(zé):“閉嘴!”
陳敬宗不再說話,抓住被角使勁兒一扯。
華陽那點(diǎn)力氣根本攔不住,徒勞地?fù)屃藘上�,被子已�?jīng)被陳敬宗拋到了椅子上,只剩兩人面對面。
短暫的對視后,陳敬宗將她撈到懷里,在這狹窄閉塞的小船上,為所欲為。
第58章
華陽在外面過完生辰回來,
第二天就去了書房,叫朝云、朝月把所有顏料都擺出來細(xì)細(xì)研磨,她要作畫。
窗外陽光明媚,
朝云一邊磨著手里的青金石,一邊好奇問:“公主,
駙馬爺?shù)降讕ツ牧�,怎么還把您作畫的雅興勾出來了?”
朝月神色專注地磨著孔雀石,看著細(xì)細(xì)碎碎的綠色粉末一點(diǎn)點(diǎn)堆積起來,輕聲笑道:“這還用問么,陵州這一帶山清水秀,
駙馬肯定帶公主游覽了哪處名山勝水�!�
華陽隨她們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