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于前塵,且行且試。
她雖居于洛陽,卻不愛牡丹,從小到大,勉強(qiáng)能分得清牡丹種類,可如今要去牡丹園當(dāng)花女,肚子里關(guān)于牡丹的那么點(diǎn)墨水著實(shí)不夠用。
書館于普通人而言是奢侈之地,一般人進(jìn)不去,瀚海軒人不多,云嬌被歡兒扶著下了馬車,四個侍從候在外頭。
書館安靜,臺前上了年紀(jì)的掌柜見有客人前來,也只是懶懶的抬起眼皮,便沒了動作。
云嬌不是第一次來,自然見怪不怪,她領(lǐng)著歡兒往里走,穿過一排排整齊的書架,鼻尖墨香彌漫。
關(guān)于牡丹的書籍占滿了幾個書架,林林總總,能讓人挑花眼。
一排排書架后都無人,云嬌蔥白的手指在一冊冊書籍上掠過,歡兒看了一會兒,眼皮直打架,不識字的她,只覺得面前的所有書都跟天書似的,見云嬌認(rèn)真,拿著她的帷帽,悄悄倚在書架上。
云嬌也的確沒注意稍稍偷懶的小婢女,她看來看去,看到了大多都是怎么種植牡丹的書籍,想著到最后一個書架瞧瞧,腳邊忽然踢到了一冊書。
她彎下腰,正要將掉在地上的書籍撿起,一雙錦靴突兀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中。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第二章
來了,攝政王也來了~
看到我鬼畜的封面了嗎?我花一分鐘做的,哈哈哈~
感謝在2019-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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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燕窩
突兀出現(xiàn)在眼前的屬于男子的錦靴讓云嬌一愣,連忙將地上掉落的書撿起,又迅速后退好幾步拉開距離。
大齊民風(fēng)開化,但也還沒到男子女子共處一室還沒被人說閑話的開明,云嬌不敢抬頭,匆忙俯身行禮道:“驚擾公子了。”
匆匆一句話,她沒等男人回應(yīng),立刻轉(zhuǎn)身將撿起的書放在一旁的書架上,朝另一排書架去。
歡兒原來還昏昏欲睡,聽到云嬌的聲音,頓時(shí)打了個激靈,連忙將帷帽給她戴上。
小姐可是個香餑餑,每每出門,總能遇到那么一兩個不開眼的往小姐跟前鉆,她原以為這里沒人,這才稍稍躲了懶,卻不想,有個男人藏在里頭。
歡兒警惕的視線掃去,卻在見那男子的一瞬間,為美色所迷。
男人一襲深紫色錦袍,頭戴龍形白玉冠,他卓然而立,暖色的大手握著一卷書。
他精致的眉眼微端上調(diào)著,正看著她家小姐的背影,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如不見底的深淵,漆黑悠遠(yuǎn)又好似被一層云霧繚繞,薄薄的唇瓣抿起,唇邊帶了一絲歡兒看不懂的弧度。
待她想深究之時(shí),男人好似察覺了她隱晦的打量,深邃的瞳孔在一瞬間好似變成了寒潭,冷酷的溫度讓歡兒渾身僵硬,連忙低頭,乖巧的跟在云嬌身后。
云嬌沒發(fā)覺小丫頭已經(jīng)先她一步瞧了男人的模樣,她覺著落到她背上淡淡的又帶了些打量的目光,無端的讓她脊背發(fā)熱,匆匆尋了本該是得用的書,領(lǐng)著歡兒慌忙離去。
身后香爐散出裊裊青煙,百里鳶握卷回坐案上,恰見滿滿書架上獨(dú)缺他手中一冊書,再看去,書架后女子的身影早已在剛剛匆匆離去,徒留滿室墨香。
身旁忽然有個不開眼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出聲,“主子,要不要屬下去查查那女子……”
岑曉小心翼翼問道,他剛剛可險(xiǎn)些被主子的舉動驚得以為在做夢。
攝政王府誰人不知攝政王是個龜毛到了極致的男人,非精致完美之物瞧不上眼,便是女子也不能幸免,明明是絕色美人,卻得他一句丑,逼得人家欲懸梁自盡。
可就在剛剛,攝政王殿下盯著突兀出現(xiàn)在前方書架的女子看了好一會兒,岑曉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還以為攝政王要栽在這人杰地靈的洛陽府了,沒曾想,人出去了,卻連人家姑娘正臉都沒瞧見,又讓人給走了。
由此,岑曉得出結(jié)論,攝政王憑本事單身!
不過,攝政王憑本事單身,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總得為主子憂心……這可是他第一次瞧見攝政王多看一女子幾眼,可不得抓緊——
“勿要多做無謂之事�!崩淅湟痪渚妫瘯赃B忙打了個激靈,心中所有的想入非非盡數(shù)湮滅。
攝政王憑本事單身,沒跑了!
百里鳶垂眸斂眉,將心緒放在手上書卷,可眼前,那蔥白五指掠過書架的畫面卻好像瘋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回放。
坐了有一刻鐘,百里鳶放下手中書卷,周身氣息冷冽如寒冬,岑曉揉揉胳膊,不明白好端端的攝政王哪來的怒火,不期然瞥見他手中一刻鐘了都未翻過一頁的書卷,心頭猜測未起,百里鳶已然起身離開。
岑曉連忙追上,留那一卷書籍在窗外吹來的微風(fēng)中,掀動書頁。
……
回到馬車上,云嬌才覺得剛剛那道猶如實(shí)質(zhì)的目光留在她背上的痕跡被抹去。
云嬌輕咬著唇瓣,說不出心頭的那股感覺,明明她連人都沒瞧見,怎么就覺得曾經(jīng)面對攝政王的狼狽盡數(shù)而來?
突兀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的攝政王三字讓云嬌心頭漏掉一拍,隨后很快松下。
攝政王要五月才到洛陽,如今說什么也不可能在這,是她想多了。
云府馬車駛離,云嬌摸著被她匆匆買來的書籍,細(xì)看之下,覺得內(nèi)容很是完備,心頭又寬泛了些。
馬車走了好一會兒,云嬌還在看,歡兒忍不住道:“小姐,此處不夠亮堂,看書容易傷著眼睛,我們還是回府再看吧�!�
小丫頭一向有話說話,云嬌聽聞,也覺不急在一時(shí),遂將書合上。
回到府中,恰見云集策馬回府,云嬌恭敬的給父親行禮,云集原還對女兒幾日里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的事有所不滿,如今見她手里捧著本《牡丹詳解》,明白過來她的想法,摸著短須笑了下,“嬌兒明白為父是為了你好便可�!�
云嬌曾怨過云集,可這會兒,她覺得沒什么好怨的了,斂著眉眼輕聲道:“父親養(yǎng)育云嬌一場,云嬌自當(dāng)為家中盡心力�!�
女兒的疏遠(yuǎn)云集感受得真切,他撫著短須的動作一頓,轉(zhuǎn)而摸了摸云嬌的發(fā)髻,“你們姐妹幾個,沒有兄長倚仗,偏又長了精致容顏,若不是嫁給權(quán)貴人家,哪里守得�。俊�
女兒不過及笄幾月,傾城之態(tài)便已盡顯,云府巨富不假,可富惹人貪。
云嬌低聲應(yīng)著,不再言語。
云集之話不假,可若是懷有巨富之人心頭有貪,又作何解?終不過你言你之道,他說他之理。
晚間,府尹大人果真派了人來傳話,后日一早,所有花女都要前往牡丹園,習(xí)規(guī)矩,排琴舞。
……
云嬌在攬?jiān)萝幍那俜恐姓{(diào)琴,自從她入了皇宮,除一開始為討貴人歡心,彈過一段時(shí)間的箜篌之外,就再沒碰過她這極喜歡的樂器。
裊裊之音在她指尖流瀉而出,清冽如山泉,悅耳似黃鸝,月上柳梢頭,風(fēng)刮烏云過,銀河星輝之下,屑屑星光鋪撒湖面,妖妖皓月,伴曲而舞。
云妙拎著身后的婢女正巧來到攬?jiān)萝幫�,聽這天籟一般的箜篌聲,眼中可見嫉妒。
從小到大,云嬌什么都學(xué)的比她好,七姐妹各自挑選了自己喜歡的樂器學(xué)習(xí),她選了最難的箜篌,短短幾年便學(xué)有所成,便是教導(dǎo)她的琴師也夸她學(xué)習(xí)箜篌極有天分。
云嬌本來來學(xué)瑤琴,她和云嬌是一眾姐妹中學(xué)的最好的,但二者所喜樂器不同自然無法比較,可后來教導(dǎo)她的琴師竟然問云嬌想不想學(xué)箜篌?
云嬌好似故意要壓她一頭,一邊修習(xí)瑤琴的同時(shí),僅用了短短三年時(shí)間,在箜篌上的造詣便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父親大悅,姐妹們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唯獨(dú)她一人,遙遙站在一邊,見云嬌被人夸贊。
她明明已將瑤琴習(xí)得無人能及,又為何要來箜篌這插一腳?將她襯托得如破落乞丐,將聚在她身上的目光盡數(shù)搶走?
云妙深吸了口氣,看著被婢女端在托盤上的一盅燕窩,眼中的猶豫全部散去。
云嬌自己不想去那牡丹宴的,她如今不過是幫幫她罷了!
……
“歡兒,我給三姐姐燉了中燕窩,三姐姐現(xiàn)在是在琴房嗎?”云妙長得好,特別是笑起來的時(shí)候,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只看著便讓人覺得她俏嬌可愛。
歡兒在心頭翻了個白眼,她還能不知道云妙的德行?表面上瞧著和她家小姐姐姐妹妹的叫的開心,心里指不定怎么嫉妒她家小姐。
也就她家小姐單純,前頭才被她氣哭,后腳又被她三言兩語給哄回去,歡兒每每見此都急得不行,可她幾次與小姐說道,小姐都說她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是小人與君子的問題嗎?!分明是五小姐不安好心。
昨日下午,歡兒見著云妙被云嬌氣走,心里頭可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就是見不得云妙那副欺負(fù)了她家小姐,卻還能心安理得從她家小姐這兒拿東西的模樣!
不要臉!
歡兒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都在門口,又分外有理的說道:“五小姐,小姐她正在彈箜篌,您也是知道的,小姐最不喜調(diào)琴時(shí)被人打擾,不若您在這多等會兒?”
云妙見歡兒一點(diǎn)眼色沒有,心頭憤憤然,卻還是帶笑說道:“我等得,這一盅燕窩可等不得,冷了便不能入口了,三姐姐明日一早便要離家,往后一月里怕不能過的如家中這般舒適�!�
云妙語氣無一絲不妥,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聽不得,歡兒鼓著腮幫子,正要說話,她身后的門卻嘎吱一聲突然開了。
云嬌一身暖黃色常服,發(fā)髻上只用一根白玉簪稍稍束著,見門外情形,說道:“這大晚上的,五妹妹怎么來?”
云妙一下越過歡兒,走到云嬌身邊摟住她的胳膊,“三姐姐,明日你便要離家了,我想了想,昨日是我不對,今個兒特地?zé)趿酥蜒喔C來給你賠罪,你莫要生我的氣。”
往日只要這么一說,云嬌定然不會再揪著之前的事不放,哪想到今日她神色淡淡,突兀一句,“一盅燕窩便想要抹了你傷我的話?”
場面霎時(shí)為之一靜,云妙臉上的俏嬌險(xiǎn)些掛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廢物鵝子攝政王:本王憑本事單身,不服單挑
我家寶貝嬌嬌:妾明了,白白~咱們山高水遠(yuǎn),各自珍重
超級可愛作者寶寶:全文完
第4章
寒氣
云妙仔細(xì)看云嬌,從昨日下午起,她便覺得云嬌身上有哪個地方不一樣了,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
現(xiàn)在她好像摸準(zhǔn)了點(diǎn)。
云嬌不蠢了。
以往,只要她端著燕窩上門,云嬌便會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輕易原諒她,什么時(shí)候像今天這樣,讓她在丫鬟面前下不來臺?
云妙臉色不好,可未達(dá)目的,她做不到甩袖而走。
云妙繼續(xù)挽著云嬌的胳膊,說道:“三姐姐,你也知道妹妹的,說話向來口無遮攔,壞心眼肯定沒有�!�
“妹妹真的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錯誤了,你明日便要離家,若是你不原諒我,你離家這段時(shí)間,我定然難以心安。”
云妙說著說著還委屈上了,眼眶蓄淚珠,梨花帶雨之態(tài)惹得歡兒頻頻翻白眼。
就五小姐著模樣,還好意思說真的認(rèn)識到錯誤了?
要是真認(rèn)識到了,怎么白日不來,偏偏挑著夜里,小姐都要回屋就寢了來?指不定又想從小姐這得些好東西。
她家小姐差她那么一碗燕窩嗎?小廚房剛剛才送了一盅來呢!
歡兒還指望云嬌再接再厲讓云妙算盤落空,卻忽然聽到云嬌道:“既如此,那便進(jìn)屋吧�!�
歡兒張了張嘴,看云嬌兩姐妹相攜進(jìn)屋,整張臉都垮下來。
云妙身邊的婢女晴兒瞬間趾高氣昂的瞪了歡兒一眼,一擺一擺的端著燕窩進(jìn)屋去了。
歡兒險(xiǎn)些被她氣紅眼,到底還是記掛著自家小姐不能被云妙騙了去,連忙跟進(jìn)屋中。
云嬌任由云妙挽著自己,親親熱熱的說些云妙覺得該是姐妹間親密的話。
“怎么只有一個碗?”云嬌問道。
云妙做賊心虛,被這么一問,險(xiǎn)些把手中的托盤摔了。
云嬌看了她一眼,云妙道:“本來就是燉了給姐姐賠罪的,我還來吃一碗算什么事兒?”
“以往,我們都是一起吃的�!痹茓奢p聲道,每每云妙來她這認(rèn)錯,可沒有顧忌她也吃一碗的事兒。
云妙手心汗?jié)�,說道:“以往是以往,這次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了?”云妙話說一半就被云嬌截了話頭去。
云妙抬頭,突兀對上云嬌如畫眉眼,心頭一緊,卻還是顫著聲音說道:“自然是不一樣的,姐姐明日便要離家了……”
云嬌未等她說完,便點(diǎn)頭,“是呢�!�
“五妹妹何必忐忑,姐妹之間,便是五妹妹做了過分的事,說了過分的話,我從來都是原諒的�!痹茓烧f完,云妙便覺得有一股火氣從心底里冒出來。
云嬌繼續(xù)道:“歡兒,再去取一碗來�!彼ь^看歡兒,直到對上小丫頭的眼神,才又垂眸看著桌上的燕窩。
“歡兒取碗可要好一會兒,妹妹隨我進(jìn)屋中,昨日父親又送了些首飾過來,我覺得有些適合妹妹,正巧妹妹這會兒來了,便送與妹妹吧,不然就便宜歡兒那丫頭了�!�
云嬌拉著云妙,不管她聽了自己的話后作何感想,徑直將她拉入里屋。
到了屏風(fēng)前,云嬌又突然停下,對著晴兒說道:“晴兒也來吧,聽聞這些日子,家中老母病的厲害,你照顧我妹妹許久,便賞你些銀子給家中母親請郎中去。”
本該去了廚房取碗的歡兒卻在外室空無一人之時(shí),輕手輕腳的捧著一盅燕窩進(jìn)來,迅速把桌上原來那盅換了去。
換了燕窩,歡兒原想立刻離開,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老占她家小姐便宜,她若是懷了壞心思,便叫她自食惡果。
歡兒迅速把盅中的燕窩舀了一碗出來,然后迅速把換下的燕窩拿到屋外。
隨后,歡兒回到屋中將她換上的燕窩舀了一碗出來,然后高聲朝屋中道:“小姐,這燕窩燙手,女婢先舀碗里涼會兒�!�
屋中云嬌正拿著一支瑪瑙簪子給云妙試,云妙聽到歡兒要動燕窩,就要起身,云嬌將她按住,“妹妹莫動,發(fā)髻要歪了。”
云妙無法,只好對一旁的晴兒使眼色。
賞錢還沒到手,晴兒可就指望著那些銀子給母親救命,可這會兒又不能當(dāng)成沒看見云妙的神色,只好壓著心中的焦急,慢慢往屋外挪去。
恰巧云嬌給云妙插好了簪子,見晴兒要出去,說道:“晴兒,銀子還沒拿,去哪呢?來拿去吧�!�
云嬌隨意從梳妝臺下的抽屜里取出幾個銀元寶,遞給晴兒,才看了看鏡中的云妙,“妹妹覺得這套瑪瑙簪子如何?”
云妙哪里有心思注意頭上的瑪瑙簪子,胡亂點(diǎn)著頭,“姐姐的簪子,自然都是好的�!比舨皇沁在云嬌面前,她定然要把那個見錢眼開的賤婢打死!
看見幾個銀元寶就挪不動腿了,眼皮子淺的東西!若是壞了她的事,她扒了她的皮!
云嬌如同沒有發(fā)現(xiàn)云妙的心不在焉,又拉著她試了另外一套簪子,這才出來。
歡兒老老實(shí)實(shí)守在桌邊,晴兒得了銀元寶正開心,沒了剛剛與歡兒較勁的氣性,乖巧得不行。
云嬌率先坐下,歡兒連忙道:“小姐,燕窩燙,您小心,別燙著嘴�!�
一摸一樣的碗,一摸一樣的勺子,兩碗燕窩瞧不出任何不同。
云嬌拿著勺子,對著燕窩輕輕吹了吹,先嘗了一口,見云妙沒有動作,不由道:“妹妹怎么不吃?”
云妙見她實(shí)實(shí)在在把燕窩吃進(jìn)去,懸著的心落了一半,輕快的回答道:“妹妹晚間吃多了,姐姐吃吧,妹妹不餓的�!�
云嬌看她一眼,道:“那妹妹可得注意著,別積食了。”
云嬌不揪著不放,讓提起精神來想著要怎么應(yīng)付云嬌的云妙忽然有種用了全身力氣打拳,卻打了個空的感覺。
一直見云嬌將整碗燕窩都吃了,云妙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妹妹笑什么?”云嬌問道。
“笑你——”云妙險(xiǎn)險(xiǎn)把話卡住。
云嬌追問:“笑我什么?”
云妙見著云嬌溫和的眉眼,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涼氣,磕磕巴巴道:“自然是、是笑姐姐原諒我了,我開心�!�
“是嗎?”云嬌聲音很輕,輕到云妙以為自己聽錯了。
云嬌忽而站起,“天色不晚了,妹妹早些回去吧,姐姐也該歇著了�!�
達(dá)成了目的,云妙恨不得馬上就離開,自然飛快點(diǎn)頭,“姐姐好生歇著�!�
云嬌目送她走出屋中,窗外清風(fēng)拂過,吹散遮擋明月的云朵,清暉灑下,靜謐的暗夜于螢火斑斕中美如畫。
云妙走到廊外,一直壓抑著的嘴角突然高高翹起,望一眼明月照暗夜,好似看到了那月宮中錦衣華服的自己。
她挪著步子,要離開,忽然聽到一聲哐當(dāng),瓦罐碎裂的聲音,云妙循聲望去,于那隱約之中,看到廊間高大的石柱下,一只灰貓?zhí)蝮碌厣系臇|西。
云妙心頭奇怪,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她走過去,恰恰見那撒了一地的燕窩,甜膩的香氣飄入她鼻中,與她從廚房取來的那盅燕窩的香味幾乎一摸一樣。
云妙腦中好似有什么迸濺開,腳下一崴,整個人摔在地上,沙石磨過手心泛起熱辣辣的疼,云妙忍著要叫出聲的痛意,忽而覺得眼前一道陰影灑下。
她艱難的抬頭,恰見那月華之下如同仙宮神女下凡的絕美女子。裙擺隨微風(fēng)飄散,烏發(fā)似海藻飄搖,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畫的眉眼淡如淺墨,無一絲情緒。
一股寒氣從云妙脊椎尾升起,竄上她整根脊梁,一直到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