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新羽回嘴道:“誰讓你等我了�!�
俞風城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頂嘴?”
白新羽敢怒不敢言,憋得內(nèi)傷。
俞風城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晚上吃飯我舅舅肯定還會叫你,把你的嘴關(guān)嚴實了,否則以后日子可沒這么輕松了�!�
白新羽在心里大罵,現(xiàn)在哪里輕松了。
下午的訓練結(jié)束后,俞風城和白新羽直接去了小食堂,小食堂在辦公樓里,是領(lǐng)導請人吃飯的地方,白新羽還是第一次來,進屋一看,這不就是辦公室里放張餐桌嘛。
屋里只有陳靖在等著他們。白新羽一進屋就抱怨道:“班長你怎么一下午沒來啊,我下午打得可好了。”
陳靖道:“我忙�!�
白新羽湊到陳靖身邊,擠眉弄眼地說:“班長,你是不是要去雪豹大隊了?”
陳靖皺起眉,“誰跟你說的。”
“他呀。”白新羽指指俞風城。
俞風城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這么說的,是你自己猜的�!�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悄聲道:“班長,是不是��?”
陳靖捏著他的臉,“是你個頭,我還沒把你們帶出來的,怎么能走,少瞎操心�!�
白新羽有點兒失望。
過了一會兒,許闖、王順威和霍喬進來了,霍喬笑著說:“兩年沒來,這里變化真大啊�!�
許闖道:“是啊,哪像當初咱們剛來的時候啊,現(xiàn)在洗澡都直接出自來水,這群新兵蛋子,條件太好了�!�
白新羽腹誹道,還是冰水。
霍喬看到他們,“喲,都來了,訓練一下午,是不是餓壞了。”
白新羽點點頭,“餓死我了�!彼胫@小食堂畢竟是招待領(lǐng)導的,肯定有好東西吃。
霍喬笑了笑,“來,讓他們上菜,老許啊,說好今天不喝酒的啊�!�
許闖“嘖”了一聲,“不喝酒你上我這兒來干什么,消遣我啊。”
“我們今晚還得開回去,路不好早,我得和司機換著開,不能喝酒�!�
“你就不好明天再走?”許闖把一瓶白酒往桌上一砸,“說什么也得干完這瓶�!�
俞風城也道:“小舅,你今晚住這兒吧,正好我跟你聊聊�!�
霍喬朗聲笑道:“行行行,我明早再走�!�
白新羽看著俞風城對著霍喬時,那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好學生臉,頓時有點兒吃不下飯了。
第29章
…
從他們的談話間,白新羽才知道,許闖是霍喬在軍校時候的師兄,后來又來了一個團,直到霍喬去雪豹大隊之前,他們都是關(guān)系很硬的朋友、、戰(zhàn)友,他一直以為許闖肯定三十多了,沒想到也才剛滿三十,果然愛生氣的人容易老。
倆人聊得熱火朝天,不斷回憶著剛來部隊時的崢嶸歲月,頗有幾分豪情。
許闖兩杯酒下肚,不僅情緒高漲,嗓門兒直線飆升,“哎,霍喬,你還記得那時候不,那個……陳靖,剛來的時候……陳靖陳靖,你記不記得了,那個時候霍喬還在偵察連當排長呢,他見你第一眼,他說什么來著�!�
陳靖笑了笑,“說我留半年頭發(fā)就能裝大姑娘。”
“哈哈哈哈對對,當時把我們樂的。”許闖笑得只拍大腿。
霍喬抿了口酒,低笑兩聲。
陳靖無奈道:“這有那么好笑嗎,你都笑了多久了�!�
“哈哈哈哈,其實,我們笑這個,還有更深的一個原因,這個原因霍喬不讓我們告訴你,今兒霍喬也不在偵察連了,你們平時也見不著,霍喬,你就告訴他吧�!�
霍喬一口把那一小盅二鍋頭悶進了嘴里,他呼出口氣,笑道:“好,我就說說。小陳,我們霍家的男孩兒,有個通病,就是發(fā)育晚,到了二十歲以后,會突然往上竄,我剛上軍校的時候,個兒比你現(xiàn)在還矮點兒,我那時候的教官,在訓練場上見我第一句話就是,‘留半年頭就能裝大姑娘,怎么考來軍校的’�!�
陳靖噗嗤一聲笑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事實證明長什么樣跟能不能當個好兵沒關(guān)系吧�!�
霍喬瞇著眼睛微微一笑,朝陳靖舉了舉杯,“當然了,有我這個先例在,我當時可沒有半點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看你好玩兒,想逗逗你而已�!�
許闖直樂,“你呀,分明就是想找個人報復一下,不然軍校前兩年總讓人說長得女相,多憋氣啊,是不是啊老霍,哈哈哈哈哈�!�
霍喬眨巴著眼睛,“我什么時候憋氣了,從上級到戰(zhàn)友、到學校掃地的大媽,到食堂打飯的大爺,沒有不喜歡我的,這怎么能憋氣呢,我高興著呢�!�
許闖做了個捶他的動作,“你小子真不要臉�!�
霍喬朗聲笑了起來,“來來來,喝酒�!�
俞風城含笑看著他,“小舅,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酒品可不好�!�
霍喬朝著酒盅吹了口氣,“是嗎,我酒品不好嗎�!�
“我忘了去年過年你喝醉了,硬要背著我媽做俯臥撐�!�
霍喬扯了扯他的耳朵,“不是你小子刺激我,說我喝醉了做得肯定沒你多嗎。”
“你就是沒我做得多,你后來爬地上睡著了�!�
霍喬撇了撇嘴,“喝多了都不忘了訓練,這是多好的酒品啊�!�
許闖嘲笑道:“你就吹吧,有一次還在連隊的時候,你喝多了非要親咱們連長,把連長嚇得差點兒拿鞋底子抽你,這事兒你不記得了?”
霍喬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我喝多了就是比較奔放,今天誰灌我誰負責啊�!�
許闖給他滿上一盅酒,“喝你的,我看著你�!�
白新羽邊聽邊拼命往嘴里塞東西。他們食堂的伙食其實不差,伙食標準是斤半加六兩,主食管夠,放開肚子吃也吃不完,但是大鍋飯畢竟是大鍋飯,味道雖然不差,但也精致不到哪兒去,這專門給領(lǐng)導開的小灶可就不一樣了,東西做得好看又好吃,白新羽一邊吃一邊想,回去一定要好好饞饞田亮。
桌上也沒人搭理他,都在講他們的共同歲月,就連俞風城都能插上兩句,白新羽這個因為關(guān)系被捎帶來吃飯的,就顯得有些多余。
他越吃越飽,速度也就慢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瀟灑大笑的霍喬和許闖,在煙霧繚繞和觥籌交錯間,那些聽上去兇險萬分的往事,在談笑間被提起,充滿了英雄豪邁的味道,白新羽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點兒羨慕,他就想,什么時候,自己也能開玩笑似的跟人說,看這兒,當年一顆子彈這頭進去那頭出來,可老子就是命硬,修好了還活蹦亂跳,那該好豪氣,那該多爺們兒。
坐在對面的俞風城,眼睛直發(fā)光,看著霍喬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白新羽第一次看到俞風城流露出那樣的表情和眼神,讓他整個人神氣活現(xiàn),完全就是一個少年的模樣,跟對著他時的惡劣樣子判若兩人,白新羽心里更加不爽,要是有一天他也像霍喬那么厲害,俞風城會怎么對他?
霍喬二兩酒下肚,臉有點兒發(fā)紅,白新羽一看就知道他酒量一般,他心想,至少自己酒量能秒殺不少人,他輕咳了一聲,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站了起來,“首長,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霍喬愣了愣,“哈哈,好。”說完一杯干了。
白新羽又滿上一杯,“這杯是替我哥敬你的,他離得遠,我代勞了�!闭f完仰脖子干了。
霍喬笑了笑,“把隋英都搬出來了,我不喝還不行呢�!彼瘟嘶尉票�,也一口干了。
“這第三杯�!卑仔掠鸫蛄藗飽嗝,“敬您……保家衛(wèi)國,勞苦功高�!�
霍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摸了摸下巴,“還有第三杯?”
白新羽點著頭,特真誠地說:“不敬滿三杯像話嗎�!�
俞風城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陳靖有些不解地看著白新羽,許闖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白新羽被俞風城威脅了一下,大腦頓時清醒了幾分,看著霍喬微笑的樣子,頓時有點冒冷汗,他剛才是怎么了,鬼迷心竅了嗎?怎么會想跟霍喬較量一下……
幸好霍喬沒難為他,一拍桌子道:“好,今天我就放開肚子喝,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啊,誰灌我誰負責�!彼仔掠鹫0土艘幌卵劬�,一口干了二鍋頭。
白新羽松了口氣,敬完三杯酒,老實地坐回了座位上,陳靖不著痕跡地低聲說了一句,“你這臭小子找死�!�
白新羽一驚,“班長,怎么了?”
陳靖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吃你的�!�
白新羽摸了摸腦袋,看霍喬還挺正常的,怎么這幾個人各個橫眉瞪眼的。
酒過三巡,白新羽終于看出不對勁兒了,霍喬說話還挺清楚,可是身上跟沒長骨頭似的,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頻頻往人身上靠,一下子就載到許闖身上,笑嘻嘻地說:“老許,你老得真快,你看你曬的……”說完就要去摸許闖的臉。
許闖嚇壞了,拍開他的手,大叫道:“又來了又來了,我說你小子怎么每次發(fā)酒瘋都不帶重樣的呢!”
王順威嘆氣道:“可不是,至少給我們個準備啊�!�
霍喬被許闖推開之后,就去抱王順威,“王哥,王哥,你記不記得,咱倆以前一起包過餃子�!�
“你包的那是面片兒丸子�!�
“哈哈哈�!被魡虛u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白新羽過來了。
白新羽一愣,慌張地看著陳靖一眼,陳靖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趕緊站起來,假裝倒水,躲一邊兒去了。
霍喬一下子撲了過來,直接坐到了白新羽腿上,白新羽嚇得一動不敢動,霍喬比他高了小半頭,那體重可不是開玩笑的,偏偏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專坐一條腿,白新羽立刻就感覺腿麻了,“首……首長……”
“叫什么首長……”霍喬捏著他的下巴,嘿嘿直笑,“你小子,記性比我家風城還差,你是真忘了是不是,你扒了風城的衣服把他推菜園子里,被你哥揍了一頓�!�
白新羽干笑道:“我是被我哥揍大的,不太記得了。”
“還有啊,你還……你還親他來著,你記不記得了?”
白新羽瞪大眼睛,“啥?”
俞風城架著霍喬,把他托了起來,“小舅,你喝多了吧,睡覺吧�!�
“不不不不睡,我喝爽了�!被魡躺仙肀挥犸L城抱了起來,干脆用腿勾住了白新羽的腰,“放下呀,我跟他聊聊……”
俞風城惡狠狠地瞪著白新羽。
白新羽眨巴著眼睛,這回真后悔了。
“放下放下,乖,放下�!�
俞風城干脆松了手,霍喬又坐回白新羽腿上了,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我剛剛說到哪兒了,對,你親他了,親的嘴,這你都不記得了?”
白新羽僵硬地轉(zhuǎn)過脖子,看了俞風城一眼。
俞風城笑著朝他豎了個中指。
霍喬笑道:“沒事兒,年輕嘛,沒事兒,關(guān)鍵是……你最討厭的地方就是,你非要說我家風城是女孩兒,風城不同意呢,你就說他記錯了,他全家都錯了,他就是女孩兒,把他給氣哭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么逗的孩子,你說你哥揍你干嘛呀,哈哈哈哈�!�
俞風城深吸了口氣,干脆扭過了頭去。
白新羽嘴角抽動著,“還有呢?我還干什么了?”
“還有……好多呢,我也不太想得起來了,反正在秦皇島玩兒了三天,你把風城弄哭好幾回�!被魡陶f著說著,自己又哈哈大笑起來。
俞風城呵呵一笑,舉起空杯子,對著白新羽做了個敬酒的姿勢,那笑容邪性得不得了。白新羽臉都歪了,他感覺俞風城的視線跟激光似的掃射著他,他全身都成篩子了。
霍喬笑夠了,就從他身上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去找陳靖了,陳靖一看不好,借故上廁所就要出去,霍喬一下子撲了上去,他手剛碰到陳靖的肩膀,陳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個旋身就想把霍喬的胳膊擰過來。
白新羽一愣,那不是俞風城經(jīng)常用來對付他的那招兒嗎�?闪钏麤]想到的時候,霍喬沒有像他那樣被陳靖擰著胳膊控制住,反而順著陳靖使勁兒的方向,腰部跟著猛地一轉(zhuǎn),一下子卸了陳靖的力,抓著陳靖的胳膊反身一擰,反把陳靖的胳膊擰到了背后。
整個過程不過發(fā)生在一兩秒鐘,白新羽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倆人已經(jīng)過招拆招,陳靖被霍喬擰著肩膀、按著胳膊推墻上了。
霍喬嘻嘻笑著:“干嘛呀,考驗我呀�!�
陳靖翻了個白眼,“排長……”
霍喬一下子又跟沒骨頭似的趴到了陳靖身上,用撒嬌的口氣說:“小陳啊,來我這兒吧,我這兒可好玩了。”
白新羽有點兒被雷劈了的感覺。
第30章
…
陳靖皺起眉,“排長,你先放開我行不行?你太沉了�!�
霍喬呵呵直笑,“那你先答應?”
許闖過來把霍喬拎了起來,“別在我這兒耍無賴啊,陳靖還想考軍校呢,你省省吧�!�
霍喬愣了愣,“你想考軍校?”
陳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嗯�!�
許闖道:“團里今年就兩個推薦保送的指標,雖然還沒公布,不過已經(jīng)內(nèi)定有他一個了,等這批新兵訓練結(jié)束了,他就要去了。”
白新羽“啊”了一聲,“班長,你要去上軍校啊,我們怎么辦啊。”
俞風城拎著他的領(lǐng)子,不客氣地說:“班長又不是你媽,什么怎么辦�!�
陳靖道:“還沒最終定下呢,而且我只是在新兵營帶你們,以后你們會有新的班長的……排長,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霍喬悻悻地站直了身體,“小陳,你要去讀軍校,這是好事兒,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只能祝福你了。”
陳靖笑了笑,“謝謝排長�!�
許闖道:“哎,他現(xiàn)在早就不是排長了�!�
霍喬道大著舌頭說:“沒事,我可以一直是他的排長。”他咣咣拍著陳靖的肩膀,“小陳,等你軍校畢業(yè)了,也許我們還有一起上戰(zhàn)場的機會�!�
陳靖道:“一定會有的。”
俞風城道:“小舅,我知道你們哪兒缺人,你等著我,我會很快去找你的。”
霍喬瞇起眼睛,“嘖,你要是真來雪豹大隊,我姐能掐死我……”
俞風城笑了笑,“不告訴她�!�
霍喬捏了捏他的后脖子,幾乎掛在他身上,“先別想那么遠,好好……好好訓練。”
“好。小舅,我扶你去睡覺吧�!�
“不要,不要你扶�!被魡躺斐鍪种割^,轉(zhuǎn)了一圈,指向了白新羽,“你,你來扶,我跟你喝了三杯,你的負責,你扶�!�
白新羽一陣頭皮發(fā)麻,“啊……首長……”
“過來。”
白新羽只好過去了,霍喬不客氣地爬到了肩上,含糊不清地說:“說好了啊,誰灌我,誰負責,你背我吧�!�
白新羽心里哭道,誰跟你說好了。在俞風城和許闖的瞪視下,他只好把霍喬背了起來,背一個體重比自己還重的人,實在不是件輕松的事兒,白新羽認命地往許闖的宿舍走去。
把人背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白新羽已經(jīng)連吁帶喘,出了一身汗了,他不僅想起自己跑步跑暈了那次,俞風城把他從操場一氣兒背到了食堂,那得多累啊,想到這里,他覺得俞風城也不是全沒有優(yōu)點,至少……至少體力還不錯?
霍喬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白新羽喘道:“我真背不動了,我要趴地上了。”
俞風城白了他一眼,“真沒用,給我�!彼麖陌仔掠鸨成辖舆^霍喬,和許闖一起把霍喬扶了進去,放到了許闖的床上。
剛把人放下,霍喬一把抱住了許闖的胳膊,使勁蹭了起來,“老許啊,我有點兒想你�!�
許闖哭笑不得,“哎呀行了行了,惦記我的人多了,你有那排號的功夫,不如趕緊睡一覺�!�
王順威搖頭直笑。
好不容易把霍喬安頓好了,都已經(jīng)過了熄燈時間了,許闖要找陳靖談話,就把俞風城和白新羽打發(fā)回去了。
倆人剛一出辦公室樓,俞風城突然就一把捏住了白新羽的后脖子,惡聲道:“誰他媽讓你灌我小舅的?”
白新羽只覺得脖子被掐得好疼,他辯解道:“我、我怎么灌了,我那是敬!敬酒!”
“我早說了我小舅酒量不行,你一上來就三杯,你以為自己多大的面子?你他媽腦子里想什么呢?”
“連長灌得比我多!”
“連長是他戰(zhàn)友,你算什么東西!”俞風城揪起他的領(lǐng)子把他推到了墻上,“我小舅是看在你哥的面兒上找你吃個飯,不然就你這副孬樣,我小舅才不會看你一眼,蠢也就算了,還沒大沒小,我小舅……”
“你小舅你小舅,你小舅是你祖宗啊。”白新羽沒由來地一陣火大,他就想起俞風城總罵他一有事兒就搬出他哥來沒出息,結(jié)果怎么樣,自己還不是滿嘴“小舅”的,有什么臉說他呀。
俞風城慢慢瞇起眼睛,似乎沒想到白新羽敢頂嘴,白新羽跟著慢慢地縮起了脖子,身子越來越矮,真想就這么在俞風城面前消失。
俞風城湊近了他,“你說我什么?”
“啊……沒什么……”
“你是態(tài)度,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著我小舅去的?”
白新羽小聲說:“都……不敢。”
“那你灌他是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
“我就……就喝酒,男人嘛,酒桌上就……”
俞風城高挺的鼻子幾乎頂?shù)桨仔掠鹉樕�,惡狠狠地說:“你沒那個資格跟我小舅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