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曾經(jīng)對我這一身銀飾感興趣的人可不少,但是最后啊……”
“最后怎么了?”
“他們都被我養(yǎng)的小家伙吃掉了,小家伙們還險些因為吃的太撐而導(dǎo)致消化不良�!�
少年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么嚇人,他有些無奈的笑著,“自此之后,我便只讓它們進食半飽,它們?yōu)榇诉鬧了好幾天情緒,當(dāng)真是被我慣壞了。”
雖是責(zé)怪,話語里卻帶著寵溺。
南遲禮面目和善,尾音里還帶著一絲笑意,話語間像是在說些家常。
但時瑤卻將他話里的意思聽的明明白白,甚至還提取出了其中的重要信息。
那些小家伙是他養(yǎng)的蠱蟲。
蠱蟲吃人且胃口很大。
南遲禮很寵他的蠱蟲。
對上他含笑的眼睛,時瑤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不過她表情卻是十分自然的將銀鐲子還給了他。
“銀飾確實十分漂亮,我和你說啊,就算你再窮困潦倒也不要將它們賣掉,這些銀飾戴在你身上才是最好看的�!�
時瑤本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原則,話語轉(zhuǎn)變的極快,仿佛之前說用銀飾換錢的人不是她。
“嗯�!鄙倌曛匦麓魃香y鐲子后,看著布袋,“不過,它們好像有點不開心�!�
時瑤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他腰間掛著一個刺繡樣式的布袋,上面繡著各種繁瑣的花紋,看著格外神秘。
想必他的小家伙們就住在里面。
時瑤在心里默默補充著,當(dāng)然不開心了,它們少了一頓口糧。
看來要抓住苗疆少年的心,就要先搞定他的苗蠱。
思及此,時瑤瞬間化作貼心姐姐,“可能這些小家伙們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不開心,這很正常的,少吃點對身體也好�!�
南遲禮輕笑著看了她一眼,時瑤總覺得他這次笑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這次的攻略目標(biāo)真是詭異又瘋批。
她原本是計劃一會兒要逃跑的,現(xiàn)在卻是猶豫著要不要把
逃跑計劃告訴他。
結(jié)果還沒有開口,門就“嘭”地一聲被踹開,聲音十分大,可見動作有多粗魯。
屋里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門口處。
只有角落里的少年,不和時瑤說話的時候,他就靜靜盯著某處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突兀的聲響也沒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老大,你看,這次抓了好多漂亮的姑娘�!遍T口處傳來一個土匪討好的聲音。
隨后人們便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長長刀疤的男人進來,后面的土匪一臉狗腿子的獻著殷勤。
看樣子,這刀疤男便是這匪寨的老大了。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之前那么栽培你�!钡栋棠虚L相確實符合時瑤對匪寨寨主的想象,長得五大三粗,看著不像好人。
刀疤男看見滿屋子的人,有些滿意地點點頭,但看見里面有不少老頭時,皺起了粗黑的眉毛。
“怎么這么多老頭?”
“類型多一點才能好挑嘛,老大,這些老頭也不好抓,腿腳快得很�!蓖练嗽诳吹嚼锩娴睦侠铑^后惡狠狠道。
刀疤男想了想,“倒也是�!�
他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幾個老頭,然后繞過他們?nèi)タ此@次來的目標(biāo)。
扎堆縮在一起的姑娘們見刀疤男不斷靠近她們,全都嚇得啜泣顫抖,見此刀疤男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眼睛***地瞇起來。
抓了這么多人,先弄幾個自己享受。
想到這,刀疤男身體已經(jīng)燥熱起來。
自從那個苗疆少年前段時間來了他們寨子,他可是好久都沒開葷了。
刀疤男燒殺搶掠多年,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但那苗疆少年又實在是太過詭異。
想到那天寨子里無數(shù)人躺在地上如螻蟻一般扭曲掙扎著求饒,少年俊美的臉卻笑得如沐春風(fēng)。
那時少年從腰間的布袋里掏出了那些可怕又詭異的蠱蟲,聲音愉悅沙啞,“小家伙們,可以開始嘍�!�
隨后便是血染的修羅場。
饒是到現(xiàn)在,刀疤男還時不時半夜被那場噩夢嚇醒。
如今趁著那少年還沒有回來,刀疤男是一定要找個美人來和她訴訴苦。
看著這幾個姑娘,刀疤男贊賞地看了眼身邊的狗腿子小弟,“這些姑娘倒是姿色不錯�!�
得了老大的贊賞,狗腿子小弟那是更來勁了,“那是,老大你的雄威那可是哥幾個里面公認的,那臭小子算個毛球,不過是耍一時威風(fēng),等他走了,您還是我們寨子的領(lǐng)頭人!我只認您老大!”
刀疤男被哄得飄飄然,他看著瑟瑟發(fā)抖的姑娘們,心癢癢,手也癢癢。
然而等他將視線往旁邊靠了靠,竟然看見了每天晚上都在他夢里作惡的少年!
他怎么會在這!
刀疤男眼珠子瞪大,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血液倒流。
難道他現(xiàn)在在做夢?
但少年此時正直直看著他,還勾起了一個十分柔和的笑。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刀疤男:不是夢�。�!
一瞬間,少年和夢中那張惡魔般的臉龐完美重合,刀疤男一個踉蹌,差點跪在少年面前。
第293章
苗疆少年他手執(zhí)鎖鏈笑瞇瞇5
時瑤眼見刀疤男表情從原來的一臉色相,變得臉色越來越蒼白,極致的驚恐讓他的眼珠外凸,看起來十分嚇人。
姑娘們哭鼻子抹淚,努力往旁邊縮,想遠離這個危險嚇人的家伙,殊不知,最危險的人并不是眼前的刀疤男。
時瑤往南遲禮身邊靠了靠,呈現(xiàn)防備姿態(tài)將他護在身后。
“你才來中原不久,有很多事情還不懂,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并不代表所有中原人都是這樣,希望你不要對中原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印象,我們大部分中原人還是十分友好的�!�
盡管知道身后的少年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但時瑤還是努力假裝自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
身后的南遲禮晃動著手里的銀飾,姿態(tài)慵懶,漆黑的瞳孔如墨色般深沉,卻又總是盈著或淺或深的笑意。
他聞聲嘴角上翹,話語里帶著玩味,“哦?”
說著站起了身,紫色衣衫隨著他的動作舒展下垂,織錦腰帶勾勒出他的腰身。
少年身形修長,肩寬腰窄,雖然還沒有長成成年男子那般健碩挺拔,但已經(jīng)有了不容忽視的侵略氣息,可偏偏他又時常含笑,模樣和善,讓人下意識忽略他似乎并不弱的事實。
他越過時瑤往前走著,時瑤一眼便被他的細腰和挺翹的屁股吸引了目光。
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好,時瑤皺眉,暗罵自己色兮兮的沒出息,隨后便轉(zhuǎn)移了視線,盯著他修長勻勻稱,不緊不慢邁著步子的腿看。
刀疤男見少年走了過來,他慌忙后退,“不,不要過來……”
屋里其他人見此情形,十分詫異,明明是土匪將少年綁來,可這個土匪頭子又為何怕成這樣?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們是不是有機會逃出去了,眾人心懷僥幸,卻又忌憚地看著少年。
即使這樣,他們也不能對他放下戒心,畢竟這苗疆來的少年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也不是什么善茬。
而集聚滿屋視線的少年,姿態(tài)悠閑地走到刀疤男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對上少年的目光,刀疤男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他努力抑制住想要尖叫逃跑的念頭。
因為光頭男知道,他根本無法在少年面前活著跑出去。
少年神情溫柔且憐憫,“有人說,你不是好人,你說,是真的么?”
“我糊涂啊,求您放過我……”
刀疤男繃不住了,直接跪下,他已經(jīng)聽不清少年在說什么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住攥緊,臉色蒼白,額頭青筋暴起。
他竟不知道什么時候中了蠱,少年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光頭男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閻王殿。
光頭男把少年當(dāng)作廟堂里的佛像一般,瘋狂磕頭膜拜,只為求得佛神的憐憫與原諒。
模樣看起來滑稽又可憐,看呆了屋里的眾人。
這是什么情況?!
時瑤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著少年挺立的背影,她神色復(fù)雜。
其實在這之前,她就有過這種猜測,南遲禮可能就是這山寨幕后的人。
所以她剛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逃跑計劃告訴他。
饒是有了心理準(zhǔn)備,如今看到這一幕,時瑤還是忍不住心間一跳。
如果南遲禮是這座匪寨背后的主人,那他讓這些匪徒抓那么多人是為什么呢?
用來練蠱,還是喂蠱?
反正絕對不是抓上來做慈善的。
在她微微出神的時候,刀疤男已經(jīng)暈了過去,不知死活。
南遲禮轉(zhuǎn)身,高垂的馬尾以及發(fā)端的銀飾隨著他歪頭的動作輕輕晃蕩,濃黑茂密的發(fā)絲順滑似潑
墨,他手指隨意的卷起散落于胸前的小辮子。
看著時瑤,他含笑的話語在寂靜的屋子里響起,清晰又帶著些邪惡。
“今天晚上,就你吧。”
時瑤蹲在墻角,想起少年離開時的話語,她無奈地嘆氣。
小六安慰道:“這不挺好嘛,宿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是他想弄死我�!�
“……”
時瑤想到什么,猛拍大腿,“不能坐以待斃了,還是得按原計劃行事,我相信,沒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獵物逃跑更吸引人的,倘若我這次老老實實讓他在我身上種蠱,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時瑤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
今晚,得跑。
至于怎么跑,時瑤笑了笑,小六莫名覺得陰森,它覺得時瑤和南遲禮呆久了像被傳染了一樣,笑得不懷好意。
小六抖了抖,“宿主,你笑啥?”
時瑤微笑著,“小六啊,我記得你是可以對外界使用一點點迷香的�!�
不等小六拒絕,時瑤繼續(xù)幽幽道:“作為我的好伙伴,兼得力小助手,一定不會藏著掖著不肯幫我的,你說是吧,小六?”jj.br>
“……”
外面天色漸晚,山邊晚霞悄悄褪去了艷麗的顏色,披上一層暗色的輕紗,像極了那位苗疆少年紫色衣袍織錦上掛著的幾縷細紗。
時瑤在迷昏屋里屋外的人后,順利離開了關(guān)人的柴房。
時瑤一臉輕松,有了小六的導(dǎo)航系統(tǒng),她可以輕松找到離開匪寨的路線。
正當(dāng)她繞過一個又一個巡邏的土匪,準(zhǔn)備拍屁股走人的時候,好巧不巧,在一處轉(zhuǎn)角時,因為跑的太快,她直接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但是他身上的銀飾卻磕的時瑤腦門生疼。
“嘶~”時瑤冷吸一口氣,生理淚水都流出來了。
銀飾是真的很結(jié)實,她的腦門用不著想,肯定已經(jīng)被磕紅了。
但現(xiàn)在她最關(guān)注的地方卻不在這。
整座山寨里,身上戴著銀飾的可不就一個人嘛。
南遲禮。
時瑤心里一哽,這次怕是做不成迪士尼在逃公主了。
感覺到腦門被一雙微涼的手輕輕揉弄著,有效的緩解了她額頭的疼痛感。
時瑤愣了愣。
一陣風(fēng)吹起,樹上幾片葉子離了根,緩緩旋轉(zhuǎn)飄落在少年肩膀上,少年靜靜地看著眼前少女,見她流淚,他有些新奇的盯著她眼角的淚看了許久。
久到時瑤再也保持不住我見猶憐的樣子,馬上就要繃不住的時候,南遲禮輕笑一聲,他十分耐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他的手指修長,像一塊玉,又帶了些涼意,按到皮膚上格外舒服。
“乖,再哭一會兒�!�
他那副恬淡模樣下正翻涌著什么奇怪的狂流,內(nèi)里的喪病感忽然就暴露了出來。
“……”
哭你大爺!
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
時瑤推開他,讓小六對他使用一些迷香,然后快速后退,準(zhǔn)備往另一條小路走。
然而,迷香對于少年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作用,沒等時瑤邁出幾步,一枚暗器擦著時瑤的臉快速插到了她前面那棵大樹樹干上。
暗器剛才已經(jīng)近到貼著她臉上的絨毛。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南遲禮差點就在她毀容事業(yè)上再添一筆濃重色彩。
時瑤一個急剎車停下腳步,怒氣沖沖地回頭,便看見少年側(cè)倚著墻壁,一柄暗箭在他手里翻轉(zhuǎn)把玩。
暗
箭的利刃閃著鋒利的寒光,翻轉(zhuǎn)速度快時,只能看見一道道流影在少年手里不斷跳躍。
他滿含笑意地看著她,似乎在問她怎么不跑了。
第294章
苗疆少年他手執(zhí)鎖鏈笑瞇瞇6
時瑤干笑兩聲,又返了回去,很自然地拍拍少年的肩膀,“這不是太久沒動了,活動活動腿腳嘛�!�
“那現(xiàn)在活動好了?”
時瑤觀察南遲禮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弄死她,結(jié)果入眼的只有他深不見底的笑意,她猶豫著:“應(yīng)該,大概,好像,可能好了……吧?”
南遲禮輕笑一聲,“那便是了�!�
隨后時瑤便被南遲禮帶到了一間滿是藥香的屋子,里面一排排貨架,上面擺著曬干的藥草和人參。
時瑤緊攥著自己的裙角,躺在角落一張木床上,看著床前站著的溫和少年,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額頭冒出了些細細的汗,看樣子十分痛苦。
見少女痛苦地躺在木床上來回打滾,南遲禮挑了挑眉。
“我還沒下蠱呢�!�
床上的少女愣了愣,一時間忘記了偽裝,原本痛苦的表情變得有些呆滯,瞪大了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呆萌可愛。
小六將時瑤的痛覺屏蔽的十分之九,剩下那十分之一也是為了讓她有代入感。
時瑤剛才感覺心跳加速,額頭冒汗,血液越來越滾燙,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下蠱了。
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