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店長一副慈祥的長輩模樣,轉(zhuǎn)身又在后面的櫥柜里翻出什么。
時瑤定睛一看,臥槽好長一條鎖鏈,雖然是鐵質(zhì),但被打磨的很光滑。
“這鐵鏈長而輕,卻是牢固的很啊,配上你手里的藥,絕對會讓你和你的小娘子有一次醉生夢死的體驗�!钡觊L笑呵呵地遞給她。
時瑤想大罵一聲老不正經(jīng),耳根卻是紅的不行。
腦海中忽然就蹦出了南遲禮渾身綁著鐵鏈掙扎的模樣。
他深邃的眉眼泛著點點紅,沒了往日的詭譎,渾身顫栗的擺好姿勢,嗚咽著等待她的愛撫。
啊啊啊她在想什么!
女孩子的矜持呢!時瑤覺得手里的瓷瓶拿著發(fā)燙,她慌亂抬眼不去看它。
卻無意間透過店門的門縫,看到了街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瞬間和腦海中的人重合。
紫色衣衫被風(fēng)吹起一角,露出他腰間的白凈玉佩和懸掛的銀飾。
烏黑茂密的馬尾拂過少年精致的面容,他漫不經(jīng)心地在街上走著,像是從古老的畫卷里走出來一般,異域風(fēng)情,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周圍人紛紛向他側(cè)目,卻又因為他的苗人打扮,而不敢靠近。
少年卻不在意,徑直往前走著。
他腳步一頓,似乎察覺到了時瑤看向他的視線,微微扭頭,看了過來。
幸好時瑤反應(yīng)快,躲在了角落的貨柜后面。
見南遲禮消失在了她視線里,時瑤松了口氣。
要是讓他看見她手里的瓷瓶和鐵鏈,指不定會腦補些什么。
看樣子南遲禮大概是要去南街盡頭,給她買糖葫蘆。jj.br>
想起剛才南遲禮的樣子,時瑤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等她出了店門,發(fā)現(xiàn)手里還拿著瓷瓶和鐵鏈。
時瑤:“……”
她明明放回去了,店長什么時候又放到了她手里?
想著南遲禮買完糖葫蘆就會回鄭府,她要在他回去之前先一步回去。
回去的路上,旁人見了時瑤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鎖鏈,眼神
十分怪異。
幸好時瑤戴著面具,不然老臉都要丟沒了。
她最后將鎖鏈和瓷瓶都放進(jìn)木匣里,看四周向她的視線才少了很多。
回到住處,時瑤將木匣放進(jìn)了角落的柜子里。
等南遲禮下次將蠱蟲拿出來嚇人的時候,她就替天行道,把他那些蟲子全裝進(jìn)這個盒子里鎖起來,不讓他再拿這些蠱蟲禍害人。
院外忽然一陣響動,這聲音時瑤熟,是翻墻落地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時瑤聽力很好,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
她還沒來得及推門出去看看是誰,下一秒,從窗戶外跳進(jìn)來一個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靠近她,一把短刀橫在她脖頸前。
時瑤大腦快速運轉(zhuǎn),根據(jù)剛才的晃影,應(yīng)該是個成年男子。
而且有武功底子,身手不差,她要是硬剛不一定能打得過。
她只能先穩(wěn)住他,盼著南遲禮快點回來。
時瑤假裝害怕地抖了抖身體:“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訴我離開鄭府的路線�!鄙砗竽腥寺曇羟謇�,還有些冷厲警惕。
時瑤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等等,時瑤眼睛瞪大,嘴里不禁脫口而出,“周子恒?”
身后的男人拿到的手一頓,他否認(rèn)道:“我不是。”
他目光一沉,清婉和他說,他叫周恒。
但聽到這個很接近他的名字,他又總覺得很熟悉,腦袋有些陣痛。
他不禁皺眉問道:“周子恒是誰?”
時瑤越來越確定身后的人就是周子恒,她僵笑著抬了抬脖子,“能不能先放開我,這刀子比在我的脖子上,我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哈�!�
周子恒思考片刻,最后見她沒有什么威脅,才將她放開。
只不過眼睛一直盯著她,一旦時瑤有什么舉動,他便給她一刀。
時瑤掙脫開后,立馬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面容冷峻,個頭很高,不似南遲禮那般身上透著讓人琢磨不透的詭異,他身上有股正氣。
雖不似南遲禮那樣一眼就移不開眼,但也是面容氣質(zhì)絕佳的兒郎。
世界男主沒錯了。
第一次離世界男主這么近,時瑤一時間搞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周子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不是因該在鄭清婉的院子里和鄭清婉甜甜蜜蜜嗎?
難道是上天感受到了她的強烈愿望,把他送上門來了?
周子恒一直觀察著時瑤的表情,見她看到自己時表情有些驚訝,他冷冷看著她,“你認(rèn)識我?”
時瑤看著他手里一直拿著那把刀對著她,往后退了幾步,“我之前在鄭小姐的院子里見過你一次,你為什么會翻墻到我這?”
周子恒看向她的目光仍有懷疑,猶豫片刻,還是說了。
“我覺得我忘了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出來尋找答案,只要你不出聲將府里的家丁引來,我便不傷害你。”
聽到周子恒的話,時瑤有些吃驚,所以周子恒也察覺到了異樣?
在失憶,對所處環(huán)境完全茫然無措的時候,面對鄭清婉的照顧仍舊心存警惕,不愧是世界男主。
所以他前段日子對鄭清婉如此溫柔是為了放松鄭清婉的警惕,好出來尋找真相。
時瑤忍不住想要給周子恒比個大拇指,牛哇牛哇,不愧是世界男主。
周子恒愿意主動尋找記憶,那她也就好辦多了。
同時時瑤又有些唏噓,按照軌跡,世界男主注定是世界女主的。
鄭清婉就像是男女
主感情路上不值一提的攔路石,不論鄭清婉對周子恒付出多少,愛的有多深,只要周子恒輕輕一跨,這份情意就跨過去了。
鄭清婉似乎也知道她和周子恒之間的差距,知道他恢復(fù)記憶后便會離開,而她,也將很快淡出他的記憶。
所以鄭清婉一直試圖篡改周子恒的記憶,將他留在揚州,將他藏起來,讓他只屬于她。
不過這些和時瑤都沒有關(guān)系,她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把任務(wù)完成。
時瑤將他的真正身份說了出來。
周子恒越聽眉頭皺的越深,最后沉默了很久。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喧鬧,似乎有很多家丁在鄭府找人,顯然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周子恒不見了。
時瑤看向他,似乎在等他表態(tài),周子恒眼里閃過掙扎。
在家丁搜到時瑤住處之前,周子恒還是偷偷回鄭清婉的院子。
他似乎有些煩躁,離開時是這樣對是要說的。
“你說的話我不能全信,以后我還會來找你�!�
時瑤點頭,畢竟這些事情他是通過別人之口知道的,而不是真的恢復(fù)了記憶,保留懷疑是正常的,他得慢慢消化自己的真正身份。
但時瑤又覺得,他似乎在給鄭清婉的欺騙找一個托詞,他不愿相信鄭清婉向他撒了這么大一個謊言。
或許這么久的相處,他還是對鄭清婉有些感情的,或許是感激,又或者是別的。
周子恒走后不久,南遲禮就回來了。
仍舊給她帶了一根糖葫蘆。
不過他這次進(jìn)門神色不對勁,他眉間有些不悅。
“有人進(jìn)了我們的房間。”
“是我的房間�!睍r瑤糾正道,順手接過了他手里的糖葫蘆。
見他臉色比之前在街上看到時好了不少,時瑤仍舊有些擔(dān)心,“怎么看著你狀態(tài)不太好,和我老實交代,干什么去了,你不會去殺人了吧�!�
南遲禮站在她身前,逆著光,面容有些晦澀,他彎了彎眼眸,“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
他有些愉悅地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我沒事�!�
那就是別人有事了。
時瑤在心里默默補充著。
南遲禮今天似乎格外的疲憊,他才抱了她一會兒,竟然睡了過去。
睡得卻不安穩(wěn),一直住著她的手,額頭時不時冒出些細(xì)汗。
時瑤用手帕輕輕將其拭去,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南遲禮眉頭才漸漸和緩,凌亂的呼吸平復(fù)下來。
但抓著她手一直不放開。
時瑤看著床上的少年,她想起來他之前好像說過,他被他師傅下了蠱。
那他現(xiàn)在那么難受是因為蠱蟲發(fā)作了嗎……
時瑤無意間撩開他手腕的袖子,入眼的是一道道觸目驚心,自殘似的傷口。
第319章
苗疆少年他手執(zhí)鎖鏈笑瞇瞇31
時瑤驚呼,南遲禮白皙胳膊上的疤痕看著十分突兀。
疤痕交錯縱橫,深淺不一,有新有舊。
越看越讓她覺得心驚肉跳,有的地方傷疤甚至疊加在一起,形成起伏。
她輕輕撫上那早已結(jié)疤的突起,隨后掀開南遲禮另一只胳膊上的袖子,發(fā)現(xiàn)那一只胳膊也有,只不過比這只胳膊上的要少一些。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傷疤?
時瑤坐在床沿,注視著在床上睡過去的乖戾少年,他此時睡相很乖,將頭抵在和她緊握的手上。
每次南遲禮和她睡覺時,是一定有地方和她貼在一起的。
如將頭埋在她頸窩,雙臂環(huán)著她的腰,將腿搭在她的腿上……
此時面對這么安靜睡覺的南遲禮,時瑤心頭不禁柔軟起來,她在他胳膊處有些憐惜的吹了吹。
輕輕嘆氣,時瑤自言自語道:“身上這么多傷,傷害你的人,你肯定也不會讓他好過吧,但是身體是自己的,也不能這么不當(dāng)回事啊�!�
將他的袖子放下來時,時瑤看見一排熟悉的牙印,她有些詫異,這牙印她認(rèn)得。
這不是她上次給南遲禮試蠱時咬的嘛,當(dāng)時她咬的可狠了。
南遲禮這個瘋批,當(dāng)時明明被她咬得眼角都紅了,最后還能對她愉悅地笑出來。
但這離上次試蠱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再深的牙印也不會保留這么久。
似乎想到什么,時瑤臉一紅。
“那么多疤痕能去掉你不去,一個牙印也要保留著,說你是不是個變態(tài)�!�
她捏著南遲禮的鼻子,等他有些呼吸不暢的輕皺眉頭時,她才松開。
院子外一陣腳步聲響起,時瑤疑惑。
周子恒不會又想到什么折回來了吧。
直到院外那人推門而進(jìn),時瑤才知道不是周子恒,而是平日里總待在書房的刻苦學(xué)習(xí)的鄭家少爺鄭清言。
鄭清言進(jìn)門,似乎沒想到南遲禮會在這,他指著床上躺著的少年,“他怎么了,為何會躺在你床上?”
現(xiàn)在在鄭清言面前,時瑤仍舊是一副男裝示人,都是男子,南遲禮躺在時瑤的房間也沒有太大不妥。
“他剛才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來后來找我說了會話兒,有些疲憊,便躺在我這小歇一會兒�!�
邊說著,時瑤想抽回被角處她和南遲禮緊握的手。
然而南遲禮即使睡著了,力氣依舊很大,掙扎無果,時瑤只好將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藏在被子下。
時瑤有意轉(zhuǎn)移話題:“你不在書房好好念書,偷偷跑來這,鄭姑娘一會兒就來抓你回去學(xué)習(xí)了�!�
鄭清言聞言唉了一聲,“我姐姐倒也對我沒這么嚴(yán)厲,偶爾偷懶她也不會說我什么。”
他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盞茶水,喝了口。
“只不過我剛才在書房念書時,聽到外面有動靜,好多家丁聚在一起好像在找什么人,問他們也不告訴我,一猜我便知是姐姐的意思,我就去找她,但是她說在找一只她最近新養(yǎng)的貓,可姐姐這么忙,哪有時間養(yǎng)什么貓,我想進(jìn)她院子她竟然也不讓我進(jìn)。”
說到這,鄭清言撇撇嘴,“姐姐以前從不瞞著我什么的,我擔(dān)心她出了什么事,怕我擔(dān)心才不告訴我,所以我打算偷偷翻墻去她的院子里一探究竟�!�
時瑤挑眉:“你會翻墻?”
鄭清言面色微紅,支吾道:“……不會,所以來找你一起�!�
“我覺得你姐姐有分寸,你不用太擔(dān)心�!�
時瑤不打算讓鄭清言趟這渾水。
“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你爬上去給我遞一根繩子,我們偷偷的,不
讓我姐姐發(fā)現(xiàn)�!编嵡逖攒浤ビ才荩踔吝想拉著時瑤直接去。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就感受到了涼颼颼的視線。
鄭清言不由的腳步一頓,生生停住了腳步,想去拉時瑤的胳膊也僵在半空。
南遲禮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此時他正躺在床上,半瞇著眼睛看他。
明明南遲禮眼里含著笑意,但鄭清言無端心慌。
“南兄你,你醒了?”鄭清言向來是怕南遲禮的,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時瑤聞言回頭,見少年面容恬淡,靜靜看著她,眼里是剛睡醒后的乖巧。
被子下,她的手被他放在了他的心口,感受著他一下一下的心臟跳動。
時瑤咽了口口水,“什么時候醒的?”
“剛剛。”
南遲禮隨意地瞥了眼鄭清言。
趕人意思很明顯。
鄭清言還想說什么,但是對上給南遲禮的目光,還是灰溜溜的跑了。
屋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瑤看著他,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模樣。
“你胳膊上怎么有這么疤痕,還有我那……咳,牙印,如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