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若再有人來,也一律不許理,只說我不管事�!�
聽明春打聽,說是正院這些日子來已經(jīng)打罵了許多奴才,每天都一批一批的人進出,劉嬤嬤還去找大夫給姜氏開了靜心丸,看來是氣得不輕。
顯玉幸災樂禍:“之前裝病,現(xiàn)在可倒好,是真病了。”
扶姣看她一眼,顯玉就抿抿嘴不再說了,只是嘴角還帶著笑,幫扶姣理線團。
主仆三人在屋里歲月靜好,只一會兒便有人上門,來人是老夫人房中的丫鬟,明春迎上去,回來時眉眼含笑,少見的有些狹促:
“姨娘,快些收拾收拾吧,陛下駕到,咱們闔府上下要出去接駕呢!”
【第二十四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24】
“臣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扶姣跟在姜氏后面也跪著,頭上帶著個青鳥銜珠的青玉釵,皇帝一眼便瞧見了。
他下來,居高臨下望著陳國公府眾人:“平身,世子不在?”
陳老夫人顫顫巍巍地起來:“回稟陛下,小兒十日前去往林北獵場,這幾日皆未歸家�!�
皇帝當然知道,他只是假意問一句,裝作自己是來找陳仕淮罷了。
“如此,倒是朕來的不巧了�!�
王晃恰到好處的走上來:“陛下,如今天色不早了,世子不在,不如快些回宮?”
皇帝不語。
陳老夫人見此,立刻便說:“陛下若是不嫌棄,便在府上住下,明日回宮,也省了路上勞頓�!�
皇帝下榻乃是榮耀,陳老夫人是真心做請。
皇帝本也是這目的,連假意推辭都沒有一句,順勢便道:“如此也好�!�
說完,抬腳就往府里走,余下眾人跟著,到了正廳。
陳國公奉命前往江南一帶巡查已有半年,長久不在府中,如今陳仕淮也去了林北獵場,滿府上下只有女眷,也不便招待皇帝,只用了膳,皇帝便又去了上次他住的院落。
能給皇帝住的地方,地段自然極好,距離冷清無人的清月院有一段距離,扶姣晚上坐在窗邊對著月光繡荷包,卻聽門響了一聲。
顯玉跟明春悄無聲息的退下去,皇帝走到扶姣身后,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扶姣驚叫一聲,手里繡棚不慎碰開了窗子掉在外頭,被皇帝手掌攏住半張臉:“怕什么,是朕。”
她這才平靜下來,回身看皇帝,嚇得眼睛里蒙著淚光:“妾還以為是……”
皇帝吻她眼尾:“以為是陳仕淮?放心,朕不會叫他有機會碰你�!�
林北獵場上可有不少麻煩。
扶姣就依偎在皇帝身前,手指無意識的摸著皇帝身上五爪金龍的紋樣:“陛下怎么會來國公府呢?”
“小沒良心的,”皇帝憤憤,輕咬了扶姣耳尖一口,把人逗得直顫:“朕想你想得不行,你說說朕做什么大冬日的跑出宮?”
皇帝還以為扶姣會害羞,卻沒成想,懷中嬌人卻抱著他肩膀,俏生生的:“妾也很想陛下,陛下能來,妾好歡喜�!�
本來就想她想了好幾個晚上,被這么一勾,皇帝直接將人抱上榻:“叫朕看看有多想�!�
他俯身相就,不過片刻,扶姣便將皇帝抵著:“不行……陛下!”
“為何?”皇帝忍得眼睛都紅了,看著扶姣:“你身子不舒服?”
扶姣紅著臉,抱著皇帝如抱浮木,輕輕的:“妾的床會搖,有聲音的……”
清月院原本殘破,床角一處出了個缺口,若是用力,總會有吱呀吱呀的響動。
這話對一個男人而言不止不是阻止他的理由,反而會讓他更受刺激。
扶姣是故意的,她看著皇帝喉結(jié)上下滾動。
“朕要把你帶回宮里�!�
皇帝似乎忍無可忍,他近乎咬牙切齒。
等回了宮中,她便是他的妃嬪,再不用受這日日午夜夢春之苦,更不用顧及勞什子的破床。
從寶華寺回宮之后,皇帝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為什么不直接找個理由,謊稱陳國公府的姨娘失足身亡,直接以孤女的身份將扶姣帶回宮中。
到時候扶姣便是深宮妃嬪,即便有人看出端倪,那又何妨?
他圣旨一下,根本無人敢說出真相。
也好過如今他在宮里,扶姣在宮外,每日忙于政務的時候還要惦記著。
扶姣卻搖頭,她神色有些哀傷:“陛下,還是不要了,妾就在這里等著陛下,每日都等,這樣就好�!�
皇帝不明所以:“為何?你不喜宮中?”
“哪有什么不喜歡呢,”扶姣苦澀:“宮中自然千好萬好的,可是陛下忘了嗎,公主她見過妾,若是陛下帶妾回宮,公主怕是會受不了的�!�
皇帝想起宮宴之后,安寧公主對扶姣百般刁難,也是頭疼。
“她總想著叫朕親近皇后�!�
安寧公主出生時,皇后只不過是個小小才人,當年皇帝也不知自己竟只得一女,還是安寧公主四歲時才封她生母為后。
本就不是為著皇后這個人,只不過當時還想著為安寧鋪路,想著嫡公主總是高貴些,才封了一個他并不喜歡的女人為皇后。
“公主孝順母親,也是人之常情,妾能理解的�!�
皇帝卻嗤笑:“正是因為安寧對皇后如此,朕才漸漸沒了念頭�!�
安寧公主不像他,雖然看起來強勢,實則卻被皇后養(yǎng)得沒了主見。
扶姣聽出皇帝話外之音,神情閃爍一瞬。皇帝卻貼在她耳側(cè)輕輕吻她。
他想起安寧公主后,總不免想起了登基多年卻膝下無子,有些失了分寸。
意亂情迷之間,皇帝有些迷戀的看著扶姣越發(fā)美艷的臉:“若是姣姣為朕生育一子,朕定然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皇帝有些遺憾的摸了摸她小腹處,心中也自嘲。
這許多年里,不是早就接受此生無子的事了?這又是在說些什么。
他再度伏身,放任自己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滿室暖香越發(fā)濃郁,皇帝少有如此迷亂的時刻,而每一次,都是與扶姣相伴之時。
二人肌膚相親,卻沒留意外面車馬之聲。
陳仕淮策馬回府時天色已深,他沒驚動府上任何人,本來應該回房去睡,卻鬼使神差想起扶姣回府那日的艷光四射,腳步不自覺的朝向清月院走去。
雖然遠,但他走的甘之如飴。
到了門口,陳仕淮見無一人守門,有些疑惑,順著廊道過去,突然腳步一頓。
他抬起腳,撿起地上一個繡棚,上面是尚未繡完的龍紋。
陳仕淮一笑,想著明日便提醒扶姣,龍紋只有陛下能用,給他繡的荷包是不能有龍紋的。
正要走去門口,想瞧一眼扶姣,卻聽見屋內(nèi)傳來一聲似乎抑制不住的啜泣,隨之而來的便是連綿不絕的吱嘎聲。
陳仕淮心中驚疑,以為是屋內(nèi)闖入了小賊,抬腳便要破窗而入,可卻沒想到,窗子沒關(guān)嚴,他剛用了一點力氣,便輕飄飄的打開了。
他順著窗縫看進內(nèi)室,只一眼,如墜冰窟,渾身發(fā)冷。
陳仕淮看見雪白的小腿,看見地上撲散了一地的衣裳,黑色的男子衣衫糾纏著淺粉的襦裙,那上頭明晃晃的五爪金龍叫他看了個清楚。
是皇上。
電光火石之間,陳仕淮怒擊攻心,手掌掐出血來,可他卻不敢妄動,甚至還要輕聲放下窗子。
輕輕的咯吱一聲,被皇帝聽在耳中,皇帝鳳目凌然,最后看見的是陳仕淮躲閃的眼神。
皇帝將錦被拽過來給扶姣蓋上,嗤笑一聲。
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