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但皇帝總覺得她受了苦。

    扶姣懷孕的第六個月時突然便起了反應，夜里總是小腿抽筋，皇帝無數(shù)次幫她揉腿，見到了她驚醒時蒼白的臉。

    “姣姣為朕受了苦楚，朕都知道。”

    “這算什么苦楚呢，”扶姣走過來，伸手去撫摸皇帝的臉：“陛下對臣妾千般好，臣妾心悅于陛下，為陛下生兒育女，臣妾是心甘情愿的。”

    之前皇帝曾說要將扶姣兄長接來京城，他沒有失言，半個月前，原身的父親兄長都來了京城，雖然繼母也跟著，但聽說了扶姣如今在宮中為妃，哪里還敢造次。

    皇帝命人置辦了一處民宅，原身父親扶兼一介布衣，兄長扶風雖在準備科舉，但到底還沒有功名，所以只能住在民宅中。不過即使如此，卻也遠比在金陵時被族中嫡系欺負要好。

    他們聽說扶姣在宮中做珍妃，本來是很不敢相信的，直到圣旨傳來才信了，扶風更是沒忍住跪地痛哭。

    不過叫扶姣意外的是，之前皇帝派人去查的時候沒查出繼母有孕，但回京的時候，繼母懷中抱著個小子，顯然是便宜弟弟了。

    皇帝知道扶姣說的是這事，倒也不謙虛：“希望你那兄長是個有出息的�！�

    扶姣笑著，正要說話，卻突然覺得下腹一疼，面無血色，她顫抖著握住皇帝的手：“陛下，臣妾……”

    守在一旁的明春看見扶姣的衣裙?jié)窳�，臉色一肅：“娘娘，羊水破了！”

    皇帝騰地一下站起身，向外面吼：“王晃，叫人！”

    轉眼之間而已，呼啦啦的一大片人朝養(yǎng)心殿沖過來，首當其沖的就是那些穩(wěn)婆，她們各個都經(jīng)驗豐富，看扶姣雖然羊水破了，可人卻還有力氣，見皇帝就要抱起扶姣往床上放，立刻阻止：

    “陛下別！娘娘這時候還有力氣，需要在地上多走動，這樣才好開指！”

    皇帝雖然足智多謀，可他也沒見過女子生產(chǎn)的場景，聞言竟然有些手足無措，看起來比扶姣還要更緊張：“姣姣別怕，朕在這兒，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看得扶姣有點想笑。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感覺。

    有系統(tǒng)這個作弊器在，扶姣憑借好運體質完全可以選擇無痛生產(chǎn)，只是抽痛了一下，就被屏蔽了痛覺，眼下看起來臉色蒼白，實際上都是假的。

    她握緊皇帝的手：“陛下，臣妾不怕，臣妾一定會生下我們的孩子。”

    皇帝點頭，眼睛有些紅。

    他盼望著這兩個孩子許久，如今馬上便要守得云開，卻又害怕起來。

    姣姣懷孕時受了苦，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婦人生子如同過鬼門關，姣姣第一次有孕就是兩個孩子，會不會有意外？

    患得患失，怎么說都不愿意出去。

    最終是扶姣說皇帝在屋里，穩(wěn)婆們害怕，或許會發(fā)揮不好，這才讓皇帝出了養(yǎng)心殿的門。

    皇帝不在，扶姣就好發(fā)揮多了，那些穩(wěn)婆和醫(yī)女多顧著她的肚子，見扶姣沒疼暈，就沒注意看她的臉色，扶姣裝模作樣的痛呼，將這個過程拉的長一些，才終于放松，叫腹中孩兒出世。

    “生了！珍妃娘娘生了！母子平安！”

    穩(wěn)婆們大喜，抱著啼哭的兩個孩子，爭先恐后的想要出去給皇帝報喜。

    而站在門外的皇帝從天亮等到天黑，幾乎紋絲未動。

    期間有人來請，但無論是內閣大臣還是軍機要事，他都充耳不聞，就這么硬生生站在養(yǎng)心殿門口，無論誰來都是一個字讓他們滾。

    就連王晃都受不了，悄悄挪了挪地方，可皇帝卻好像沒了感覺，只知道等。

    他聽見扶姣的叫喊聲，看不見人讓這種痛變得更加未知，皇帝只能握緊拳頭，他不敢去想別的可能性，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問等候在外的齊太醫(yī)。

    齊太醫(yī)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是正常的，可皇帝還是要問。

    “哇！哇——”

    “哇哇哇……”

    兩道啼哭聲重疊卻又不同，從養(yǎng)心殿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王晃激動的上前：“陛下，您聽見了嗎，母子平安！”

    皇帝眨了眨酸脹的眼睛，跨步走上臺階，正好穩(wěn)婆抱著兩個孩子沖出來，險些撞上皇帝，穩(wěn)婆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立刻道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珍妃娘娘誕下龍鳳胎，一個皇子一個公主，這是龍鳳呈祥的好兆頭��！”

    【第五十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50】

    皇帝忍住去抱孩子的沖動，問穩(wěn)婆：“珍妃如何？”

    兩個穩(wěn)婆連聲說：“陛下放心，娘娘只是累了，得昏睡一會兒才能醒呢�！�

    有了這句話，皇帝總算放心，轉而去看襁褓中的孩兒。

    皇長子和小公主安安穩(wěn)穩(wěn)被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孩還不能睜開眼睛，但看臉蛋，白白嫩嫩的。

    “這兩個孩子生得好。”

    皇帝是見過安寧公主剛出生時候的模樣的，皺巴巴的，整個人像個紅彤彤的猴子，是有些丑的，但他們卻沒有。

    穩(wěn)婆也是嘖嘖稱奇：“陛下說的很是，奴婢們接生了這些年，也從來沒見過像是皇子公主這樣，剛出生就白嫩的孩子，這正是有福氣的兆頭呢！”

    如今已經(jīng)是深秋，快要入冬的日子，皇帝不敢叫兩個孩子在外面吹風，忙叫人抱進養(yǎng)心殿。

    殿中早就準備好了兩個孩子要用的東西，就放在扶姣身邊，他們被妥善放好，很快就不再哭，攥著小拳頭睡了。

    皇帝坐在床邊，看著扶姣母女三人，心軟成一片，眼眶到現(xiàn)在還是紅的。

    之前種種冷戾不平都被兩個孩子的降生一并抹去，皇帝從這樣溫馨的場景里找到了為人夫君為人父親的喜悅。

    這是從未有過的。

    無論是安寧降生還是封后大典，皇帝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普通卻又溫暖的感情。

    他去握扶姣的手，用自己的溫度去暖扶姣，等焐熱了，就又轉頭去看孩子。

    皇帝不敢去抱，只能看著孩子的睡臉，輕輕的用手指碰碰臉頰和小手，小小一團，是他的骨血，是他與扶姣的孩子。

    “陛下，怎么不抱抱他們？”

    扶姣醒過來，就看見皇帝輕手輕腳的樣子，他一向龍行虎步，身上氣勢非凡，乍見如此柔情的模樣，倒有些不習慣。

    皇帝卻不覺得不自在：“孩子們睡了，朕不敢去抱，怕抱壞了�！�

    “你醒了，”皇帝回身，坐在床邊：“怎么樣，還疼嗎？”

    扶姣本來就沒疼過，她難得誠實一次，搖了搖頭，說早就不疼了，可皇帝卻不信，去抱她，輕輕拍著她肩頭，似乎是在安撫。

    “朕已經(jīng)下旨，等你出了月子，就舉行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

    扶姣撐起身子，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向皇帝。

    “陛下，怎么會是封后大典呢，皇后……”

    她想說皇后明明另有其人。

    皇帝卻抬手碰她的唇：“她不再是了�！�

    扶姣生下龍鳳胎，如今安寧已經(jīng)不是公主，扶姣就是宮中唯二兩個孩子的生母�；实壑獣�，他子嗣艱難，此生有扶姣這一次幸運已經(jīng)是上天垂憐，日后恐怕再不會有孩子。

    所以扶姣所生之子就是日后承繼大位的皇子，自然也是太子。

    皇帝本有心直接冊立太子，卻又覺得還是先封后位，他待扶姣之心已經(jīng)不單單是因為孩子，更是對扶姣這個人有情。

    所以皇帝不想叫旁人認為扶姣是母憑子貴，看低了她，索性先舉行封后大典，待兩個孩子長大些，再冊封皇兒為太子。

    至于小公主……

    “朕已經(jīng)封了女兒為鎮(zhèn)國公主，與皇子同尊，領萬戶，劃金陵宜州為封地�！�

    扶姣沒想到，兩個孩子之中竟然是小女兒先得了封號。

    鎮(zhèn)國公主乃是大燕最高的宗室女爵，權柄可比肩攝政王。曾經(jīng)太祖打天下時，太祖長姐率軍為女將，戰(zhàn)功赫赫，為大燕立下汗馬功勞，所以太祖登基后設鎮(zhèn)國公主稱號，專封她一人，此后大燕歷代，再沒有第二個鎮(zhèn)國公主。

    如今皇帝封小公主為鎮(zhèn)國公主，已經(jīng)是盛寵至極。

    至少安寧公主曾經(jīng)就沒得到這樣的待遇。

    “姣姣，朕知道你沒有野心，可如今孩兒降生，你也要為他們考慮，有個嫡出的名頭，往后的路走的就更名正言順。”

    皇帝早在扶姣昏睡時就下了旨，將原來的皇后貶為充容。

    充容乃九嬪之一，可卻不是九嬪之首的昭儀，貶后為妃，甚至連一個妃位皇帝都吝嗇去給，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賜了個“順”的封號下去，不像榮寵，反而像是敲打。

    用這個封號告誡順充容，叫她以后老實順從。

    扶姣壓住有些快的心跳。

    她當然想當皇后。

    皇帝以為她沒有野心，可扶姣有。

    扶姣從來不是表面裝出來的那般柔弱女子，她要站在頂端，要用最出色的成績完成任務，要為自己贏來重生的機會。

    皇帝用孩子來當借口，扶姣就能順著臺階爬上去。

    她將臉埋在皇帝肩上來掩蓋神情：“陛下，您對臣妾母子實在太好，臣妾卻覺得有些慌。”

    “慌什么，”皇帝安撫扶姣的手停下：“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

    宮中總有些資歷深的老人，在主子面前也敢嚼舌根，皇帝前些日子派了幾個姑姑給扶姣，本意是讓她們注意些扶姣的作息飲食，后來見扶姣自己心中有數(shù)，就把那些人撤下去了。

    皇帝以為是那些姑姑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起了殺心。

    扶姣卻搖頭，帶著點哭腔：“臣妾害怕，怕若是有一日陛下不再喜歡臣妾了，也會對旁人這般好……”

    皇帝失笑。

    “不會，”他承諾似的說：“天子一言，天地可證，朕這一輩子真正上過心的人不多，從今往后，也只剩下你與兩個孩子了�！�

    龍鳳胎在小木車里睡著，皇帝與扶姣相擁無言，可某種情愫卻在這樣的安靜之中發(fā)酵著，像是有什么東西終于積累完成，發(fā)生了質變。

    在扶姣的腦海中，系統(tǒng)主動跳出來：

    【檢測到主線任務已完成——】

    【生子任務完成進度100%】

    【空間跳轉加載中】

    幾聲不甚明顯的電流聲過后，系統(tǒng)再次出聲。

    【宿主，您的主線任務已經(jīng)完成，可使用跳轉功能脫離任務世界，預計任務評級為C級，獎勵積分500�！�

    “為什么這個時候讓我走？”

    扶姣反問系統(tǒng)。

    當初綁定的時候，系統(tǒng)明明說過，她的位分越高，得到的獎勵也會越多。她馬上就要封后，這個時候怎么會選擇跳轉離開？

    【經(jīng)檢測，本世界隱藏劇情即將觸發(fā)，難度等級即將提升，如果宿主不能成功解開隱藏劇情即為任務失敗，當前獎勵一并沒收，系統(tǒng)為您提供的最佳安全路線是跳轉離開�！�

    這就是不強制離開的意思了。

    選擇權還在扶姣手中。

    “我放棄�！�

    【第五十一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51】

    系統(tǒng)并不意外扶姣的選擇。

    事實上，雖然扶姣是個新人宿主，但是系統(tǒng)卻不是新手系統(tǒng)。

    它曾經(jīng)綁定過很多宿主，數(shù)量多到算不清，可是這些宿主沒有人能真正通關，大部分都會在第一次新手任務上就失敗，沒有新手任務的積分積累，她們無法打開系統(tǒng)商城，沒有辦法給自己購買金手指，更困難的任務就沒有辦法完成，這樣的惡性循環(huán)之下，那些宿主的任務會不斷失敗。

    當宿主任務失敗率達到一定的數(shù)值之后，系統(tǒng)會判定當前宿主不適合繼續(xù)完成任務而與之解綁，至于解綁后的那些宿主會怎么樣……

    原本就是已經(jīng)死亡的人，失去了系統(tǒng)的綁定，自然就會徹底死亡，失去重生的機會。

    也有像扶姣一樣的聰明人，能夠在新手任務世界如魚得水，至于能觸碰到隱藏劇情的人，對于龐大的宿主基數(shù)來說，人數(shù)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

    但聰明人通常有著一個很好的品質，那就是謹慎。

    這種謹慎讓她們無一例外全都選擇了結束任務完成空間跳轉，因為哪怕只是C級的完成度，獎勵的500積分也足夠她們激活系統(tǒng)商城并購買相應物品。

    選擇繼續(xù)冒險去贏并不一定會得到的額外積分，顯然不算是理智的選擇。

    【好的宿主，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我將為你打開跳轉通道�！�

    系統(tǒng)安慰著扶姣，覺得她或許會為這個選擇而感覺到不甘心。

    它并非一個完全的機械產(chǎn)物，對于高等文明來說，哪怕是數(shù)據(jù)流也是有自己的情感核心的。

    系統(tǒng)能感受到，扶姣與其他宿主有區(qū)別，比起曾經(jīng)的那些宿主，扶姣的手段要更激進果斷。

    說完，系統(tǒng)就要打開跳轉，可卻被扶姣的話所阻止。

    “為什么要跳轉，”扶姣眼底劃過一絲暗芒：“我是說，我要放棄這次跳轉的機會，選擇觸發(fā)隱藏劇情。”

    系統(tǒng)很驚訝，它不能理解扶姣的決定：【為什么！這很危險，你可能會徹底失敗，這樣會導致你這次任務沒有一點積分�！�

    扶姣同樣不能理解系統(tǒng)。

    “如你所說，你之前的宿主都沒有選擇繼續(xù)，可結果很明顯，你現(xiàn)在與我綁定，證明她們通通都失敗了不是嗎？”

    “我不認為我會比她們聰明到哪里去，既然她們的選擇是錯誤的，那我為什么還要重蹈覆轍呢？”

    復活，重生，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種事情的發(fā)生概率注定是一個奇跡，既然是奇跡，那么就一定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對于系統(tǒng)來說，這個代價就是要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為了達成這個條件，扶姣必須獲得盡可能多的積分，為后續(xù)困難的任務做儲備。

    扶姣認為，現(xiàn)在的新手任務難度不高，正好是她能賭得起的時機，哪怕?lián)p失了現(xiàn)在這500積分，至少下個世界她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要是到了后期，沒有足夠的積分作基礎，她估計很難完成任務了。

    系統(tǒng)似乎被說服了：【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它的意見只能作為參考，最終的選擇權還是握在扶姣手中。

    跳轉被終止，扶姣失去了這一次中斷任務的機會，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后悔。

    做出這樣冒險的選擇，她也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當初她與嫻妃交談之后，立刻就找來了官喜。

    官喜入宮很早，當年顧渺然還沒有死，只是那個時候官喜年紀太小，地位也低，每天在宮中摸爬滾打求生，只知道顧渺然難產(chǎn)而死，其中內情就一概不知了。

    但是入宮早自然有早的好處，這么多年來，跟官喜一同進宮的太監(jiān)散落在宮中的各個地方，有混得好的，也有不好的，他們這么多人，肯定有幾個知道些內幕，扶姣給了官喜許多銀錢，叫他去打聽過這些陳年往事，果然牽扯出不少東西。

    給扶姣保胎的齊太醫(yī)當年有個師父姓程，程太醫(yī)當年還不是院判，在顧渺然有孕之后跟著原本的院判一起為她保胎，后來顧渺然生下畸形兒，院判被皇帝斬首，程太醫(yī)本來也難逃其咎，可皇后緊跟著懷孕，他被皇后要走將功折罪。

    安寧公主降生，程太醫(yī)證明了自己的醫(yī)術，不僅沒死，還成了新任院判，收了齊太醫(yī)當徒弟，就這么活了下來。

    在那之后，皇后產(chǎn)后多病，程太醫(yī)也跟著伺候，為皇后調理身體，成了皇后的半個心腹。

    而兩年之后，原本身體康健的程太醫(yī)卻突然爆發(fā)急病，都沒來得及施救就死在了太醫(yī)院里。

    官喜說：“太醫(yī)院負責抓藥的太監(jiān)吉鵬說，就是他和另外一個太監(jiān)一塊抬著尸身出宮的，當時程太醫(yī)渾身腐爛，死相極其可怖，像是得了什么傳染的疫病。”

    那個吉鵬，扶姣也借口抓藥把人叫來看過，他一半臉都坑坑洼洼的，就是當年染上了病卻僥幸沒死留下的疤痕。

    扶姣想起她懷孕期間，皇帝有一次曾經(jīng)說過，皇后原本是不大待見安寧公主的，可兩年后的某一天卻突然轉變了態(tài)度。

    這個巧合的時間點讓扶姣不得不多想。

    許多零零散散的線索串起來，扶姣覺得皇后生育安寧公主的事情或許有什么蹊蹺，包括皇帝在安寧之后再無子嗣的事情也值得懷疑。

    恰好皇后又是醫(yī)藥世家，兩件事情重合的唯一證人程太醫(yī)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