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扶姣沒有行禮,如今皇帝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她俘獲,有的時候甚至都不自稱為朕,與扶姣便用你我相稱,倒像是一對尋常夫妻。
“姣姣,我有時候看你站在鳳凰臺上,總覺得你要迎風(fēng)而去�!�
那種直覺一樣的患得患失,讓皇帝自己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扶姣笑笑,卻沒有正面回答:“陛下莫不是覺得臣妾是嫦娥,還要奔月不成?”
“若是當(dāng)真如此,朕就命人建月神廟,只供奉你一人�!�
扶姣有些怔愣,她以為皇帝的性格會說造一架登云梯,就算到天上也要把她抓下來。
皇帝自己似乎都笑了一下,兩個人靜靜相擁,沒再說話。
重璜和冕兒不知道在玩什么,扶姣看見他們兩個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在御花園的角落里面鬼鬼祟祟。
后來叫人去看才發(fā)現(xiàn),是兩個小孩寫了一對情詩,重璜的字已經(jīng)寫得有模有樣了,冕兒的字跡卻像個爬蟲——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鳳求凰。
在這個世界里,皇帝后期幾乎是雷霆手段掃除了所有對扶姣不利的阻礙,扶風(fēng)在皇帝的支持下一步步成為內(nèi)閣首輔,已然成了扶家真正的當(dāng)家人。
郭氏早就不敢造次,守著扶風(fēng)安分守己。
重璜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十歲便幫著皇帝處理奏章,國事政務(wù)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朝臣們對他贊不絕口。
冕兒倒出人意料,是個真正的練武奇才,八歲時候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竟然跟寶華寺的主持方丈成了忘年交,從方丈身上學(xué)了不少功夫,還會了奇門遁甲。
兩個孩子都出息,扶姣也過得越來越輕松。
自從給顧渺然報了仇,嫻妃整個人都輕快了,與幾個無爭寵之心的妃子時常約扶姣一塊小聚,倒也很熱鬧。
不知不覺間,扶姣就在這個世界待了許久,直到重璜登基。
彼時皇帝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但扶姣卻依然風(fēng)韻難掩,在皇帝人生的最后時刻,她握住了那雙手。
“我與姣姣,來世也會相見�!�
扶姣點了頭,可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來世。
*
“呦,看看我們扶姣姑娘,用著什么好東西呢,這湯藥里可都是上好的藥材,只是泡著就浪費了,姐妹幾個還不趕緊幫著扶姣姑娘!”
扶姣剛剛穿越進新的身體,還沒有緩過氣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就抓著她腦后的長發(fā),頭皮間傳來劇痛。
咕嚕咕嚕。
嗆水聲被淹沒在口鼻之間,扶姣毫無準(zhǔn)備的被人按在水里,窒息感越來越強,她拼命抵抗,可是外面有無數(shù)雙手在按著她,而扶姣卻渾身無力,細(xì)軟的手指抓住浴桶邊緣,很快就被殘忍的掰開。
冷靜,扶姣被泛著古怪香氣的藥水淹得幾乎失去思考能力,她慢慢的不再掙扎,用這樣的辦法來迷惑按著她的人,她耳朵里也泡進了藥水,聽不清她們再說什么。
但是很快,在發(fā)現(xiàn)她好像“死了”之后,按著她的力道放松下來。
扶姣抓住這個機會,憑借著最后一點力氣掙開束縛浮上水面,破水而出的瞬間,她不顧形象的瘋狂大口呼吸,逼著自己嘔出肺部的水。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赤裸,就這么泡在詭異的藥水里,這藥水微微泛著紅,香氣熏人,熏得她渾身發(fā)軟。
周圍圍著她的都是女人,她們每一個都穿著暴露的衣衫,露著半邊胸脯和婀娜的腰線,頭發(fā)不盤不挽的披在腦后。
這里是青樓。
扶姣萬分篤定。
這次的身份比起上次還要糟糕,但是現(xiàn)在也容不得她想這些了。
因為扶姣的抗?fàn)�,欺辱她的人顯然更加憤怒。
為首之人穿一身紅,還算白皙的肉體在紅色的紗衣里若隱若現(xiàn),她是在場的五個人里面最貌美的一個,顯然也最有話語權(quán)。
“好你個浪貨,眼看著要掛牌了跟老娘耍手段,”溫香攏著自己的袖口,隨手就從房間里掏出一根軟鞭,出言狠辣:“泡了這么久,我看扶姣妹妹是淫性起來了,姐姐我今天就發(fā)發(fā)慈悲,給你絕了后患,叫你好好的發(fā)浪!”
那軟鞭是房中給客人助興用的,這鞭子抽不死人,可鞭子的把兒卻硬,溫香將鞭子折起來,抓著把手后面:“去,把她給我拉起來!”
【第六十五章
青樓花魁vs禁欲帝王】
扶姣泡了這不知道什么東西的藥水,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點力氣,甚至感覺體內(nèi)有一種熟悉的暖流在亂竄,逐漸摧毀她的理智。
那幾個女人對溫香唯命是從,立刻就拽著扶姣的手臂將她從浴桶里扯起來。
光裸的肌膚從溫暖的熱水中出來,接觸到冷空氣時扶姣控制不住的打了個抖,可她心里卻燃起一團火。
她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赤身裸體的站在別人面前,像一只沒有尊嚴(yán)可言的畜生。
溫香看著扶姣,眼中劃過一絲輕蔑。
“媽媽對你真是好,這么好的藥,讓你泡了這么久,我一直想不明白,不論才情姿色,我們姐妹都在你之上,怎么你卻這么好命?”
她一步步走近,手中拿著的鞭子把手是金屬的,燈光之下泛著冷冽的光。
“不過我現(xiàn)在明白了,”溫香笑了一聲:“媽媽眼光毒辣,早就看出來你是個騷蹄子�!�
話音剛落,她用力將那金屬物懟向扶姣細(xì)嫩的小腹。
溫香沒留一點力氣,幾乎是瞬間,那種仿佛被捅穿了的劇痛席卷而來,冷汗從扶姣額頭上流下來,她的慘叫被人眼疾手快的堵住,只余下悶悶的嗚咽聲。
捂著她嘴的人是流玉,她看著扶姣這樣子,笑了起來:“別想著引媽媽進來�!�
溫香將手上的東西遞給身邊的另一個人,她們暢快的笑起來,似乎很期待能夠輪流對扶姣施暴,這種殘忍的惡意讓扶姣覺得頭皮發(fā)麻。
沒有緩沖的時間,第二次的暴力襲來,扶姣動不了,像一只軟弱的羔羊,只能被綁在樁子上任人欺凌。
她能感受到這些人的每一下都是沖著她小腹來的。
扶姣在疼痛之中想起,古代時青樓女子會喝絕子湯,但絕子湯很貴,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喝的,為了不影響接客,老鴇會讓人用鈍器擊打少女的腹部,將內(nèi)里孕育孩子的地方打破。
不可以,她必須自救。
輪到第三個人上來,扶姣在這樣的間隙之中迅速看向四周,這個房間里沒有任何利器,或許是防止少女自盡,連一只簪子都沒有。
扶姣的目光落在浴桶旁邊的托盤上。
這托盤里的東西大概就是她泡的藥浴的材料,其中有一只巴掌大的瓷瓶,那瓷瓶敞著口,里頭已經(jīng)空了。
扶姣直直的看著對她動手的那人,她四肢不能動,但是頭可以,在那人靠近過來的一瞬間,她忍著腹部劇烈的疼痛,用頭頂撞上那人的下巴。
“啊!”
扶姣用了十足的力氣,自己的頭都暈了,可想而知那人受了多大的力道,女子趴在地上,一抬頭,吐出一口含著碎肉的血來。
她舌頭被咬破了一大塊!
抓著扶姣的人瞬間就有些慌張了,花樓里的規(guī)矩,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讓姑娘破相!
現(xiàn)在舌頭都壞了,那姑娘嘴也裂開了一個烏紫色的口子。
人要是怕了,就沒力氣了,扶姣掙開這些人的手,流玉還算鎮(zhèn)定,想要去攔她,可沒用。
扶姣抓住瓷瓶,對準(zhǔn)了房門就扔,砰的一聲砸在房門邊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現(xiàn)在是中午,不是花樓開門接客的時候,這點聲響就格外明顯。
“快走!”
溫香立刻就要離開這兒,幾個抓著扶姣的人早就慌了,立刻松手放開扶姣,腹部的疼痛和頭上的眩暈感讓扶姣卸了力氣,她跌坐在浴桶里,手掌捂住小腹,那里現(xiàn)在青紫一片十分可怖。
一個頭上包著嫣紅色頭巾的婦人走進來,這婦人穿戴也同樣暴露,只是她的頭發(fā)是盤好的發(fā)髻,上頭有不少金釵銀簪,手上拿著個細(xì)細(xì)的煙斗,半老徐娘,風(fēng)韻猶存。
“媽媽�!�
溫香等人停下腳步,都這樣叫她。
崔姑姑就是這醉花樓的老鴇,青樓里的女子都叫她媽媽。
她開了門,看見滿臉痛色的扶姣和躺在地上的燕兒,眼中閃過不耐:“都在這兒鬧什么!再過幾日就是花魁大比了,到時候你們幾個都得掛牌上場,到現(xiàn)在了還學(xué)不會規(guī)矩?”
如今秦淮三家青樓為首,分別是醉花樓、眷仙樓和品春樓,這三家每三年就要開一場花魁大比,從三家之中選出才情最佳、容貌最美的女子作為花魁。
而上牌子,就是賣身的意思。
崔姑姑的意思是,她們這些還沒開苞的新人都會在花魁大比上初次登臺,等待著恩客花錢買下初夜。
溫香顯然很知情識趣,她看崔姑姑雖然不耐煩,但并沒有太生氣,立刻將準(zhǔn)備好的理由拿出來說:“媽媽,是我們不懂事兒了,您別生氣。”
崔姑姑冷哼一聲:“都堵在這兒干什么,燕兒怎么破了相了!”
溫香看了一眼捂著嘴哭哭啼啼的燕兒,立刻禍水東引:“是扶姣,她用頭磕破了燕兒的嘴,里頭也壞了�!�
扶姣自然不能任憑溫香一張嘴把話都給說了。
“媽媽,”她現(xiàn)在臉色蒼白,疼痛在身體里流竄,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痛喘:“我正在這兒跑藥浴,溫香帶著人闖進來,言語之中說媽媽偏心于我十分不滿,所以來報復(fù)我,您看�!�
扶姣站起身,手臂擋住胸前風(fēng)光,讓崔姑姑看她小腹處的青紫。
崔姑姑狠狠一甩手:“你們這幫成事不足的丫頭片子,就知道給我惹事兒,都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想挨打!”
溫香聽見挨打兩個字,哆嗦了一下,隨即立刻換上一副嬌嗔的模樣,沖著崔姑姑。
“媽媽,您別生氣啊,這回是我聽了別人挑唆,這才跟扶姣妹妹起了沖突,您放心,我這幾日練舞練得勤快著呢,就盼著花魁大比上能脫穎而出,給媽媽賺來好價錢�!�
崔姑姑斜眼看了一眼溫香,溫香在眾女子之中相貌是最出眾的,
也最適應(yīng)醉花樓的環(huán)境,才藝學(xué)得殷勤,伺候人的本事也練得好,瞧現(xiàn)在這模樣,的確有當(dāng)下一任花魁的潛質(zhì),崔姑姑臉色就和緩下來。
她拍了拍溫香的手:“行了,媽媽知道你一向上進,還指望著你在花魁大比上出頭,給我們醉花樓長長臉,也好接上百合的位子,但是你可別太過了,不能傷了別人的臉!”
溫香倚靠在崔姑姑懷里,看著扶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最恨扶姣,明明樣貌才情都不如她,卻能日日泡著滋補身體的藥浴,可現(xiàn)在看來,崔姑姑還是對她寄予厚望的。
百合是上一次花魁大比的勝者,是秦淮第一的花魁名伶,要是能接替她,以后伺候的恩客就都是達官顯貴了。
“媽媽,您就放寬心,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溫香指了指臉色蒼白的扶姣:“女兒我做了糊涂事,但是也是為媽媽解憂啊,您去瞧瞧,女兒也算是幫了扶姣妹妹呢�!�
崔姑姑上前去,看見浴桶之中逐漸溢出血絲,絲絲縷縷的,是從扶姣身下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