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陶夭一怔,不解地問:“為何不喚師姐而是姐姐?”
云灼垂眸,“因為……因為這樣感覺比較親切……”
只有他知道,不是的。
青鸞劍宗那么大,他一個外門弟子會有很多師姐。
而且?guī)熃氵@個稱呼,所有人都可以這么喚她,太籠統(tǒng)了。
姐姐,只有他才能叫,他也只想叫她姐姐。
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如此斤斤計較,只是下意識就這么做了。
親切?
陶夭看了一眼衣著破爛的云灼,心下了然。
云灼流落那么久,定吃了不少苦,他是在害怕被拋棄嗎?
陶夭有些心疼,是她沒能早點找到云灼,這樣云灼倒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
她微微一笑,輕聲哄道:“好,阿灼想叫姐姐就叫姐姐�!�
阿灼?
云灼臉上剛剛消下的熱度又涌了上來,他整顆心都熱了起來。
第6章
約定
“嗯�!碧肇矐�(yīng)了一聲,卻也不忘提醒云灼,“不過,私下可以這么喊我,但是明面上還是得喊我?guī)熃恪!?br />
云灼心中一顫,姐姐竟然允許了。
這算不算是他和姐姐的約定?
云灼按耐住心中的躁動,乖乖應(yīng)道:“好,姐姐,我知道了�!�
陶夭見少年乖巧的樣子,有些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腦袋。
“姐姐,我以后就住在這里嗎?”云灼抬眸期待地看著她。
“嗯。今日你早些休息�!碧肇厕D(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姐姐,你去哪里?”云灼急切地問道。
“我回自己的住所啊�!碧肇猜曇舻亟忉�。
云灼愣愣地問:“姐姐……不住在這里嗎?”
“嗯,我不住這里。”
話落,陶夭看見少年眼神黯淡下來,她不解地問:“怎么了?”
“沒什么……”云灼聲音低低,心中的雀躍瞬間消失,原來是他想多了。
他對姐姐來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師弟,姐姐怎么可能對他另眼相待,把他安排在她住所的隔壁。
等云灼抬眸,陶夭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
“姐姐!”云灼望著陶夭的背影喊了一聲。
陶夭轉(zhuǎn)身,看見少年跑了過來,卻不小心摔了一跤。
陶夭立即走上前,伸手去扶他。
少年身子瘦削,她扶著他的手臂,卻沒有摸到多少肉。
陶夭指尖頓了頓,心中起了一絲憐惜之意。
“怎么如此莽撞?”
云灼抬眼看著陶夭,女子黛眉微蹙,如水的眸子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心。
姐姐還是關(guān)心他的……
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姐姐,我……不想住這里……”
說完,云灼不敢再看陶夭的眼睛,他不想給姐姐添麻煩,可是他想離姐姐近一點。
姐姐會覺得他是麻煩嗎?
陶夭長時間不回答讓云灼的心慢慢下沉。
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惹得姐姐不開心了怎么辦?
正當(dāng)他在自我厭棄的時候,他聽到女子柔和的聲音,“好。那就不住這里�!�
他猛地抬頭看她,“姐姐……”
他看見女子柔和的眉眼,她像是一點也不生氣。
而這似乎給了他很大的勇氣。
他咬了咬唇,“我想住在離姐姐近一點的地方……”
陶夭見少年有些視死如歸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笑,“好�!�
她以為他會提什么過分的要求。
不過是住在她旁邊,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嗎?”云灼眼底是驚喜之色,還摻雜著不可置信。
他從來沒敢提過要求,他是抱著會被拒絕的想法去問出口的。
他看見女子點點頭,他心中的不安消失,不由揚起了笑容。
姐姐真好。
微風(fēng)吹過竹林傳來“沙沙”的聲音,門前的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陶夭帶著少年來到了她的住處,只是不遠處,站了兩個人,是林澈和吳軟軟。
男人白衣勝雪,眸色無波,渾身散發(fā)著疏離感,他身邊站了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少女。
吳軟軟從林澈身側(cè)走了出來,跟陶夭打了聲招呼,“師姐你好呀,我叫吳軟軟�!�
“日后我就是師姐的小師妹啦!師姐請多多指教哦!”
吳軟軟俏皮地說完,走上前想拉陶夭的手。
陶夭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了吳軟軟一眼。
夢里的事應(yīng)驗了,師父真的收了一個叫吳軟軟的女弟子。
方才她只顧留下云灼,沒有顧慮到吳軟軟。
她還記得吳軟軟在大殿內(nèi)用仇視的眼神看著她,而現(xiàn)在卻能很親切地跟她打招呼。
當(dāng)面一套背地一套嗎?
吳軟軟眨了眨眼睛,看向林澈,嗓音有些委屈,“師父,師姐是不是不大喜歡我。”
第7章
你確定要為他放棄一切
林澈淡淡地瞥了陶夭一眼,“身為宗門大師姐,要多照顧一下同門師妹�!�
陶夭聞言心中極其不是滋味,夢中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不喜吳軟軟,在師父眼里,這也是錯嗎?
陶夭的語氣變冷了一些,又似帶了一絲嘲弄,“賀喜師父今日收到了一個如意的弟子�!�
林澈聽出了陶夭語氣中的不悅,他心中不解。
陶夭因他收下一個弟子而不開心?
他垂眸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側(cè)的吳軟軟,少女正用依賴的眼神看著他。
原本他是不想收下的,只是不知為何,他看到吳軟軟清澈如水的眼睛,一如當(dāng)年陶夭看他的眼睛,心一軟接過了吳軟軟的玉牌。
林澈的出神在陶夭眼里是兩人在深情對望,她冷冷道:“若是師父無事,弟子先告退了�!�
“陶夭。”林澈收回了思緒,叫住了陶夭。
他看了一眼陶夭身側(cè)的云灼,眼神冰冷如刃,“將那少年趕下山,隨我去與宗主認錯�!�
云灼看著高高在上的林澈,又想到大殿內(nèi),所有人都視他為臟東西。
一種厭棄又惡心的感覺升起。
他看向前側(cè)的女子,姐姐會答應(yīng),將他趕下山嗎?
可是他不想離開姐姐……
陶夭直視林澈,“請恕我不能答應(yīng)師父�!�
林澈一愣,似乎沒意料到平日里一直乖巧聽話的徒弟會拒絕他。
他眉頭微皺,“為師的話,你不聽了嗎?”
“此子身份不明,你快將他送走。”
“師父,我說了,我不能答應(yīng)您�!碧肇惨琅f很堅決。
林澈眼底滿是不認同,“為師是為你好,若是這個少年真的是災(zāi)星,你之前所修煉的都白費了,你忘了你是最有可能成為青鸞劍宗的首席弟子了嗎?”
“你確定要因為這個少年放棄這一切?”
云灼聽了林澈的話,心生了悔意,留下他,真的會讓姐姐為難嗎?
他于姐姐來說是個累贅吧?
首席大弟子?
陶夭有些想發(fā)笑,這個從來都不是她的夢想。
她只是不想讓師父失望,而如今,她抬眼看著林澈,更加堅定地拒絕,“師父,我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后悔。”
“你——”林澈想不到陶夭忤逆得如此徹底,心底真的生了怒意。
“你若是想留下他,那便去落降洞待上三日�!�
落降洞是罰不聽話的弟子地牢,里面溫度極寒。
修為低的弟子根本就抗不過一日。
“好,弟子領(lǐng)命�!碧肇惨琅f答應(yīng)得很干脆。
“好,那你便去落降洞內(nèi)好好冷靜冷靜!”林澈見陶夭如此冥頑不靈,不愿再勸。
陶夭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看向云灼,少年淡金色的眸子染上了水光,他的聲音很小,“姐姐,趕我下山吧。”
他不想連累唯一待他好的姐姐。
陶夭眼神變?nèi)�,“沒事,你好好待在這里,三日之后,我就出來了�!�
說完,陶夭扯回袖子,看向林澈,“師父,我認罰,出來之后,還望師父不要再插手這件事�!�
林澈看著陶夭的樣子,平靜無波的眸子有了一絲崩裂。
為何他會有一種,會失去陶夭的感覺?
而女子很順從地跟隨前來壓送的弟子離開了原地。
“師姐!”云灼急切地跑了上前,沒有修為的他,連陶夭的衣角都觸及不到。
他只能看著女子越走越遠。
吳軟軟實在沒想到,陶夭竟愿意領(lǐng)罰都要留下云灼。
她不解地問系統(tǒng):【這個惡毒女配怎么回事啊?她要這樣搞,反派不就留下來了?】
系統(tǒng)也不解:【劇情突然有變動,陶夭發(fā)現(xiàn)了云灼是云凡之子�!�
吳軟軟心生怒意,惡毒女配戲真多。
在吳軟軟與系統(tǒng)說話的功夫,林澈冷漠地看了云灼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吳軟軟站在原地,一邊是她要攻略的男人,一邊是渴望關(guān)愛的反派。
她一時不知道先去找誰。
在她猶豫的時候,林澈早已不見蹤影。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走到云灼面前,“師弟,你還好嗎?”
云灼眼底掠過一抹厭惡之色,他沒有忘記吳軟軟。
試煉的時候她要將他置于死地,大殿內(nèi)她出言反駁姐姐的話。
她好像根本不希望他留下。
如今又露出一副很關(guān)心他的樣子。
這種兩面三刀的人,他見多了,而她是演技最低劣的那一個。
吳軟軟見少年一言不發(fā),她笑了笑,繼續(xù)柔聲安慰道:“師弟別擔(dān)心,我也會向師父求情,會讓師弟留下來的�!�
“是嗎?”少年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肯定呀�!眳擒涇洓]察覺出異樣,只覺得她拿捏住了云灼的心理。
她不過是說幾句溫暖的話罷了。
她可不想反派留下來。
反派要是沒被欺負,她怎么能有機會救贖他?
云灼抬眸看了吳軟軟一眼,他不知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可圖,值得吳軟軟假意關(guān)心他。
他看到吳軟軟眉頭微皺,眼底是嫌棄,卻又稍縱即逝。
他不意外這個眼神,“想必師姐是個良善之人,不如一同幫大師姐求求情,不要罰她了。”
“好。”吳軟軟別開視線,少年臟兮兮的臉,她看了實在倒胃口。
心里還在腹誹,說說而已還當(dāng)真了?
真是天真的反派。
云灼走近了一些,吳軟軟忍住想退后的舉動,她很嫌棄這個臟兮兮的反派,想到要攻略他,生生忍了下來。
她看到少年淡金色的眸子,長長的睫羽微微煽動。
不得不說,反派的眼睛確實很好看。
她聽到少年沙啞的聲音,“師姐,好像有一只蟲子爬到你身上了�!�
“什么蟲子?”吳軟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云灼看著被嚇得臉色大變的吳軟軟勾唇笑了笑,“我原本想幫師姐抓的,只是那只蟲子跑得太快了�!�
“不過也不是什么有毒的蟲子,凡間很常見的吸血蟲�!�
“它們吸夠了血就會在師姐身上產(chǎn)卵,只是它們生長的速度太快,很快就能爬滿師姐身上了。”
“那要怎么辦!”吳軟軟臉色一白,想到那么惡心的東西在她身上產(chǎn)卵,她快暈了過去。
“用火燒或者用冰去除,都可以�!痹谱撇唤�(jīng)意道,“對了,落降洞不正好可以治愈師姐嗎?”
“真的有用?”吳軟軟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