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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已經(jīng)兩次了,難道這是禁術(shù)的后遺癥嗎?

    她已經(jīng)無法直視這樣的自己,忽視掉少年的眼神,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

    無人靠近的馬車旁,吳軟軟拿著果子敲了敲車窗。

    旋即嗓音軟軟地開口:“師父,要不要嘗一嘗果子?”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回應(yīng),吳軟軟便不想等了,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內(nèi),男人只是端坐著,面無表情,眉眼似結(jié)了霜一般冷。

    吳軟軟卻不甚在意,看著林澈眉眼帶笑,端的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我知道師父可能早就辟谷了,但是也可以嘗一嘗別的東西,吃到好吃的,心情也會變好呀�!�

    無欲無求的男人,最好讓他在意點什么。

    讓他沾上凡塵的東西,這樣更好攻破了。

    比如之前,一過年,她就去給林澈送湯圓。

    每一年,林澈都沒有趕她。

    男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甚至對她態(tài)度越來越溫和。

    吳軟軟將果子擺放在馬車內(nèi)放置的案幾上,“這是我給師父挑好的,師父嘗一嘗,可好?”

    卻不想男人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語氣更是冰冷,“下去。”

    吳軟軟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雖然她跟林澈見的面不算很多,但是林澈從來沒有這么跟她說過話。

    她一下就想到了夢境中,在她告發(fā)陶夭與云灼有染的那一天。

    男人的臉色也是如此難看。

    她自然懂,即使男人不愛一個人,但是被戴了綠帽子肯定會怒不可遏。

    只是現(xiàn)在,林澈在氣什么?

    是不是這兩天,見她與張元義走得太近了?

    她想了一個理由,繼續(xù)開口:“師父……”

    “我說了,下去。”

    林澈的聲音冷得似冰渣,周遭的空氣變得壓抑起來。

    男人的聲音不止是冷,還有難以抑制的怒意。

    火辣辣的熱度燒上臉頰,吳軟軟覺得難堪極了。

    男人像是嫌棄極了她。

    憑什么?

    她死死壓抑住心中的憤怒,眼淚是說來就來,然而不等她開口,她就被一道強大的氣流推了出去。

    馬車不高,但是吳軟軟跌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會發(fā)出一聲巨響。

    后背被地上的石子劃傷,痛意席上她的后背,吳軟軟氣得臉色極其扭曲。

    而這一個動靜,讓一旁的弟子們看了過來。

    女弟子們見狀,還有什么不明白了。

    馬車是清幽仙君的馬車,她們嘲諷地看著吳軟軟,與身邊的姐妹交頭接耳起來。

    而聲音的分貝不小,像是刻意讓吳軟軟聽到。

    “吳軟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練氣期十段還妄想當(dāng)清幽仙君的親傳弟子�!�

    “就是,天天舔著個臉,清幽仙君不過是見她小輩禮讓了三分,還真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了�!�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清幽仙君傻了才會收一個廢物做親傳弟子。”

    “沒錯,也不看看峰主歷年來收的徒弟,哪個不是二十就到了金丹期,我看吳軟軟一百年都到不了金丹期吧。”

    “你也太高看她了,估計她還沒結(jié)丹就已經(jīng)死了,修為太低壽元又能有多長?”

    “說得也是�!�

    女弟子們早就對吳軟軟積怨已久,如今見吳軟軟吃癟,哪能不逮著機會嘲諷。

    吳軟軟氣得恨不得上去撕爛了女弟子們的嘴。

    【宿主,冷靜。】系統(tǒng)見吳軟軟氣得快扭曲的臉,急忙開口勸解。

    【動靜鬧大了,男主會聽到,這對宿主不利,不過是一次失敗罷了,宿主不要太過放在心上�!�

    吳軟軟只想罵人,她憑什么要受這種委屈。

    一群死三八!

    不過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第98章

    找死的話送他們一程

    不遠處的張元義看到吳軟軟倒在地上,他急忙跑過來,扶上她,“軟軟師妹。”

    吳軟軟一抬眸就看到張元義那張平庸的臉,頓時心情更差了。

    只是她忍了下來,繼而同張元義訴苦,“師兄,我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師姐師妹們都不愿意扶我一把�!�

    張元義聞言立即怒了,“不要搭理那群沒有人性的女人�!�

    女弟子們翻了翻白眼,都懶得罵張元義。

    畢竟這種情景,在宗門都快上演了三年。

    只要男弟子在,吳軟軟就會煽風(fēng)點火,然后就會有更多的男弟子幫腔。

    根本就罵不過,也罵不醒宗門的男弟子。

    見女弟子們不出聲了,吳軟軟心中冷笑。

    只會舔男的厭女,見女的就欺負(fù)嗎?

    真夠讓人惡心的!

    從地上起來后,后背的痛意還沒有消失。

    吳軟軟只覺得屈辱極了,她當(dāng)眾被林澈趕下馬車,被那么多人看見了。

    想到這里她就冷靜不下來。

    張元義還在關(guān)心地問她,“軟軟師妹,有沒有哪里受傷?”

    吳軟軟愣神了片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張元義撫著。

    一個普通人,憑什么碰她。

    吳軟軟抽回自己的手,心中的火氣難消,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林澈的態(tài)度大變。

    回憶起夢中,林澈對她也算縱容,雖然她沒有阻止他們成親,但是她成功阻止了他們琴瑟和鳴的生活。

    就在她設(shè)計讓林澈負(fù)責(zé)的時候,夢境戛然而止。

    而在醒來之后,林澈像是變了個人,更為沉默寡言。

    林澈到底在煩什么?

    不過是一個夢境,難不成還能左右他的心情不成?

    很快,她又想明白了。

    林澈心情不好,大概是因為被陶夭惡心到了。

    既然他們讓她不痛快,她也不能讓他們痛快。

    如此一想,吳軟軟看向張元義,面上是可憐又委屈的樣子,“師兄,我的手好痛……”

    張元義一下就緊張起來,“師妹,手怎么了?”

    吳軟軟抽泣了一下,“那天云師弟掰斷了我的手,又重新接上,如今每日我都會覺得疼痛不已……”

    張元義聞言,一下就想到了之前被云灼打敗的窩囊模樣。

    這簡直是他的恥辱!

    而這么丟人的事,他自然不想跟任何人提及。

    但是他也知道,他根本不能與云灼對上手。

    只是一看到軟軟師妹這依賴又委屈的模樣。

    他瞬間將心中的顧慮丟掉。

    直接夸下海口,“軟軟師妹,我一定會讓他也斷一根手指,給你報仇!”

    吳軟軟心中竊喜,面上卻是擔(dān)心的模樣,“師兄,你可要小心啊�!�

    得到吳軟軟的關(guān)心,張元義拍了拍胸膛,“師妹放心�!�

    *

    夏季的雨說來就來,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驟然烏云密布。

    淅淅瀝瀝的雨水很快落下。

    馬車行駛至一個客棧停下,下雨了也不好敢趕路回去。

    雨一直下到了夜間才停下。

    云灼走出屋檐,察覺到有幾個人似乎在跟蹤他。

    想來找死的嗎?

    那應(yīng)該送他們一程。

    他不動聲色走去叢林中,張元義幾人見狀,快步跟了上去。

    下了雨的土地潮濕,地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水坑。

    第99章

    到底是誰饒不了誰呢

    叢林中深處,跟來的幾人將云灼包圍住,為首的張元義囂張地看著云灼。

    “低等的下賤東西,給你個機會,去跟軟軟師妹跪下道歉,自斷一臂,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了你!”

    云灼勾唇,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到底是誰饒了誰呢?”

    叢林中狂風(fēng)大作,空中暴戾的靈力將幾人狠狠壓在地上跪下。

    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幾人心生恐懼,然而他們卻無法動作,靈力壓制得他們耳鳴目眩,七竅流血。

    云灼微微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幾人,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宗門的內(nèi)門弟子,殺了也許會帶來麻煩。

    若是不殺,留這些人在他眼前蹦噠,屬實叫人心煩。

    而他的糾結(jié)歸根結(jié)底,只是因為姐姐。

    他想留在姐姐身邊,所以他得隨姐姐回宗門。

    若是他身份再高一些,做起這些事,是不是會方便很多?

    而這一絲猶豫,他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是姐姐過來了。

    他立即收手,從地上挑了一把劍,眼皮都沒眨一下,劃了幾道口子。

    自傷的事情做多了,他知道反而怎么傷自己會讓傷口看起來很嚴(yán)重。

    等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快速扔下劍,倚靠在大樹根下。

    張元義幾人倒在地上,能動的時候,他們因為疼痛到了極致,身子慣性止不住抽搐。

    陶夭一走近便看到傷痕累累昏迷在樹邊的少年。

    她急切走上前,少年身上的衣袍又染了血。

    她不敢去看他的傷口,“阿灼……”

    聽到聲音的少年睫毛輕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唇色有些發(fā)白,微微翕動唇瓣,艱難地喚了一聲,“姐姐……”

    陶夭心像被針扎了一下,隱隱發(fā)疼,她伸手扶上他,動作極其小心,生怕弄疼他。

    云灼垂眸順勢靠在她身上,他聞著姐姐身上的清香,只覺得身上的疼都變淡了。

    每次只要感受到姐姐在乎他,心情就會變好,以至于,他根本不在意折騰自己的身體。

    只是這一點觸碰遠遠不足以滿足他,他偏了一些,想要摔到她的懷里。

    只是陶夭伸手扶了一下他,讓他倚靠在肩膀上,隨后快速找出療傷丹藥。

    計劃落空后,云灼虛弱地說:“我沒有力氣了……”

    “姐姐可以幫幫阿灼么?”

    少年氣若游絲的樣子,陶夭沒有在意那么多,喂到他唇邊。

    少年湊近,張口吃下丹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指尖被輕輕碰了一下。

    陶夭身子一僵,反觀少年微闔著眼,虛弱無比的模樣。

    像是毫不知情。

    陶夭按捺下心中的慌亂,移開視線去看倒在地上的弟子們。

    他們統(tǒng)一穿著宗門的內(nèi)門弟子服。

    原來欺負(fù)阿灼的都是這幾個人,可是這幾個人看上去頗為眼熟,好像是跟在吳軟軟身邊的人。

    沒等她想明白,她聽到樹枝被踩到的聲音。

    她眼神一凝,落雪劍化成一道白光飛速而去,將幕后之人攔在下來。

    陶夭松開云灼,輕身一躍,落至來人身前。

    “吳軟軟?”

    吳軟軟被落雪劍抵著脖子不敢動彈,她原本就是想來看看張元義幾人怎么樣了。

    若是幾人死了,她就去林澈那邊告發(fā)云灼殘害內(nèi)門弟子。

    時至今日,對于云灼她只剩怨恨,她自己對付不了云灼,那宗門的人還殺不了他嗎?

    只是她沒想到,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她原本想偷偷溜走,卻不想撤離的時候被陶夭察覺了。

    落雪劍散發(fā)著冰冷蝕骨的寒意,可她一看見陶夭的臉,就心生憎惡,害怕的感覺都消失了不少。

    她看著陶夭,眼神輕蔑至極,“怎么?師姐此舉是想殺害同門師妹不成?”

    陶夭眼神微微發(fā)冷,“你想對付阿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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