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201章
你該感謝你長了這張臉
一片綠蔭之中，少年艷麗的容貌更為出眾。
他穿著白衣，干凈得宛若降臨世間的神祇。
與他相比，自己好似狼狽至極。
他的白衣早就沾上了污濁，似他整個人已經(jīng)被各種污點染得污濁不堪。
這段時間，他聽過旁人稱贊云灼，而眼前的少年那雙淡金色的眼眸讓他無比厭惡。
“滾開！”林澈厲聲喝道。
“該滾的人是你吧�！痹谱评溧鸵宦暎澳阌泻钨Y格來此處？”
“你這個妖生出來的孽障，你竟逼你師姐與你成親，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殺了你！”林澈惡狠狠地盯著云灼。
眼前的男人雙眸布滿血絲，眼里的恨意就要迸發(fā)出來。
云灼卻不在意林澈所罵的話，他是真的不喜歡林澈。
若不是怕姐姐難過，浮云仙島那次他會找機會讓林澈死在島上。
但是那天姐姐給了他不是很準確的回答，他便沒有下手。
冰藍色的光芒一閃，似水的線朝林澈飛去。
林澈抬手結(jié)印想將水線截斷卻反被水線圍繞住。
明明只是流水卻注入了強大的靈力，化成實體束縛住男人。
“想殺我的人太多了，最終都死了。”
“何況姐姐怎么會是我逼的，姐姐是真心要與我成親。”云灼緩緩走近，看著被困住的男人，“倒是清幽仙君入魔了也就這點本事。”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親自押你回去宗門的牢里待著�！�
“真心與你成親？”林澈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般，大笑起來，“若不是你逼迫，陶夭怎么可能會跟你這個孽障成親！”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云灼眼神一凜，一道強大的力量打向林澈的胸口，林澈只覺得胸腔像被挖空了一般，劇烈的痛襲來。
而他看到云灼冷下來的眼神，他更是笑得放肆。
云灼此刻的眼神像極了當初陶夭跟他斷絕關(guān)系那天，他逼問她的時候，那個不確定的眼神。
“你看，你自己都不信，你這個孽障，陶夭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住口！”云灼最不想承認的事情，此時被林澈反復告知。
他很想殺了林澈，又想到快要成親了不宜見血。
他強忍下心底洶涌的殺意。
林澈看到云灼臉色難看起來，他心中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快感。
“若不是你這張臉，你以為陶夭會救你對你好嗎！”
“你該感謝你這張臉，若不是你有這張臉同你父親相似的臉，陶夭根本不會對你特別！”
此刻林澈臉上的表情癲狂，云灼懷疑林澈瘋了，“簡直胡說八道！”
“你還不知道吧！你的父親是我的大徒弟，他是陶夭的大師兄，也是當初陶夭心悅之人！”
林澈眼神發(fā)狠，“如今你卻在沾沾自喜說陶夭心悅于你，真是惹人發(fā)笑！”
他就是要讓云灼知道！讓他不必再肖想陶夭！
云灼像被這句話定在原地，以林澈的精神的狀態(tài)，他本不該信這些的。
可他的記憶力太好了，他想到回宗門的路上，莫子琛詢問姐姐，有沒有夢到大師兄。
那個時候姐姐眼睫停頓了一下，他從來沒見過姐姐眼里懷念過誰。
而在那一刻他看見了。
他著急忙慌去問莫子琛，莫子琛給出的話正好和林澈的話對上了。
不，他是溟蛟，他的父親，應該是也是溟蛟。
又怎么可能是人族……
思及此，云灼恢復冷靜，“清幽仙君，你記憶錯亂了。”
第202章
自欺欺人
“我記憶錯亂？”林澈笑得猙獰，“你可真會自欺欺人！”
“早在三年前，陶夭親口跟我承認，她是知道你是云凡之子后才會救你保下你�！�
“而三年之后，我又問了一次她，我問她對你好是不是因為你這張臉，她說是！”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云灼眼神冰冷，手卻收緊了。
好像有什么東西愈發(fā)清晰了。
可是他不愿細想，也不想再聽下去。
“你不信？三年前我看見你的臉，我只看了你一眼就想到了我的大徒弟云凡……”
說到這里，束縛住林澈的靈力收緊，林澈痛得咬破了口中的軟肉。
不知是不是被嘴里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林澈不顧嘴中的鐵銹味，咽下嘴里的血液，用盡力氣嘶啞大喊，“你不止臉像極了云凡，就連你眼角下的朱砂痣都一模一樣！”
“你知道當初我為何不想留下你嗎？一個妖生下來的孽障，宗門怎么能容忍你這個孽障留下！”
“你還想與陶夭成親，你就不怕你父親死不瞑目！”
“你若還懂禮義廉恥，你就不該逼迫——”
林澈話還沒說完，他的脖頸纏繞上冰冷鋒利的劍線。
他連痛覺還沒感受到，溫熱的鮮血落了下來。
林澈這段時間被折磨得快瘋魔了。
他所有的風骨，所有的驕傲都毀于一旦。
在牢獄的時候，他全靠著那日陶夭為他求情的溫暖強壓自己的心魔過下來的。
即使是死，他也要阻止他們。
他不再反駁他的愛，他不能看他們成親。
陶夭明明是他的，是他一手帶大的女孩。
沒有云凡，沒有吳軟軟，沒有云灼，沒有這些人，他會和陶夭一直在一起。
都是他們的錯！
是他們破壞了他和陶夭，原本，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如今他什么都沒有了，唯一一點念想，他不能失去！
林澈能感受到生命一點點流逝，口中的血腥味更重。
他的肌膚都因為疼痛止不住抖動，他咽下口中的血沫，惡毒地說：“你這個孽障，陶夭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別說了�！痹谱频恼Z氣很平靜，平靜得像狂風暴雨來臨前。
就在林澈要人首分離之際，宗門的長老趕了過來。
那兩名暈死的弟子醒來后急急忙忙找到來長老。
幾人靠著殘留的魔氣找到小竹峰。
他們看到眼前的場景皆是一愣。
男弟子首先反應過來，“這個逃犯被云灼師兄降伏了。”
云灼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般，握在手中的驚蟄收緊了一些。
長老察覺到云灼的意圖，立即凝聚靈力打斷了云灼的法術(shù)。
獲得呼吸的林澈雙眸有些潰散，脖子處的鮮血一直流淌。
到底是曾經(jīng)的峰主又是宗主的師弟，長老急忙將人帶走了。
小竹峰一下變得安靜起來，林澈滴落下的鮮血染紅了一小片土壤。
云灼看著地上的鮮血，停滯了片刻的念頭瘋狂洶涌。
你連他眼角下的痣都一模一樣！
他想到更久之前的事。
他洗干凈臉后，那時姐姐看著他的臉發(fā)愣。
那是姐姐第一次撫摸他的臉，他還記得那天姐姐手上的溫度。
姐姐的指尖在他臉上停留了多久，摩挲他眼角下的痣又停留了多久。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心情，他愉悅又激動，他有姐姐喜歡的地方。
所以……
一切都是因為他長得像姐姐想念的人嗎？
他又想到那天女弟子對他說過的話。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他以為姐姐是因為可憐他而待他好。
所以所有的好，所有的憐惜，都是他認為的而已嗎？
所以……姐姐對他的縱容，只是因為他像另一個人？
前不久他還在糾結(jié)……
縱容是不是喜歡……
原來沒有一樣是屬于他的，是他沾了別人的光……
他像是置身于地獄，四肢百骸都被一根一根敲斷了，痛得他快沒有了知覺。
第203章
哪怕騙騙他也好
天色愈發(fā)昏暗，臨近下雨之際，突然刮起了大風。
陶夭被一陣陣風鈴撞擊的聲音吵醒。
大風刮得窗扇都在響，陶夭睜開眼睛看到床沿邊坐著一個人。
少年背對著光線，他的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下。
不知為何，她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壓抑。
莫名的令人不安。
陶夭從榻上坐起來，湊上前輕輕喚他，“阿灼。”
少年沒動仿佛沒聽見一般。
陶夭伸手碰了一下他，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扣住。
昏暗的光下，她只能看到少年的輪廓，和昏暗中那雙無助的雙眸。
“姐姐……”
“嗯�！碧肇蚕乱庾R柔聲回應，“我在�！�
似乎被她的溫柔觸動到，少年朝她湊近，些許光線落到他的臉上。
她看到云灼雙眸泛著水霧，脆弱地看著她。
云灼收緊了手，看著近在咫尺的陶夭。
腦海中浮現(xiàn)的畫面太多了。
折磨得他快要崩潰了。
而現(xiàn)在姐姐在溫柔地看著他。
他是不是不該問？
可是，他一想到，姐姐看到他的臉在想著別人，他就泛著一種難以抑制的疼痛。
他看著她的臉，啞著聲音開口：“姐姐，在你心里，阿灼只是阿灼，不是任何人對嗎？”
陶夭聽不懂這句話莫名其妙的話，但看到云灼眼底期盼的情緒太過強烈，她點了點頭。
“自然�！�
陶夭的肯定讓云灼收緊的心放松了一些，“姐姐，方才我見到林澈了，他說我長得跟我父親一模一樣�！�
“他說三年前姐姐是因為知道我的身份才保下我的，還說姐姐對我好只是因為我長得像我父親。”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迫切地問： “他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我是溟蛟，我的父親怎么可能是人族？”
他唯獨沒有問姐姐有沒有喜歡他。
因為他不敢問。
比起這些他更害怕親耳聽到姐姐說不喜歡他。
陶夭卻被這一席話給震住了，涼意從腳底竄到了心里。
害怕的情緒涌了上來，她突然明白了，為何當初她一直抗拒告訴他。
因為她害怕說了，他們之前薄弱的感情就會因此破裂。
明明她是長輩該明白事理的，可是她還一直隱瞞，明明她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可以告訴他。
可她沒有一次肯跟他說。
而此刻少年期盼的眼神，是不是證明他想讓她否定。
他也接受不了他們之間的身份……
所以才會用這種接近崩潰的眼神看著她。
不過是沉默了片刻，云灼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眼眶開始泛紅。
他像是快溺水的人，想拼命抓住浮木。
他的聲音帶了些許哭腔，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她，“姐姐，我不信他，我只信你�！�
“只要你說不是，我就信你�！�
哪怕是騙騙他也好。
不要對他那么殘忍。
“你的父親確實是我?guī)熜�。”陶夭垂下眼簾，不敢看他的眼睛，“一開始保下你確實是因為師兄所托，但……”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手中一痛，她抬眼看到少年痛苦的眼神。
她跟著難受起來，她的解釋有用嗎？
即使是她不介意，他難道就不介意嗎？
“對不起阿灼，是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她別開視線，“所幸結(jié)契儀式還沒到日子，你若是后悔，這期間花了多少靈石錢財，我可以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