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青玉不情不愿地從后門離開,嘴里還念叨著,“就潑到那么一點,算哪門子出丑�!�
“氣出了就好,可莫要再想其它點子�!�
林青玉心中雖不快,但也只能應(yīng)下了。
兩人又在外頭逛了會街道,林青玉才回林府去。
一進(jìn)門就被管家攔下了,說是林景云讓他去大廳。
林青玉心中暗暗不安,握了下拳,等走到大廳,就見林景云和賀棠在那兒,賀棠朝他看來,眼里帶有煞氣,他打了個抖,佯裝鎮(zhèn)定走上前去。
“青玉,給賀當(dāng)家道歉�!�
林青玉還未向林景云問好,便因這句話愣在原地,他心里直打鼓,嘴硬道,“哥哥這是為何?”
“賀當(dāng)家在街上被水潑灑,可是你干的好事?”
林青玉咽了口口水,自然不可能承認(rèn)是自己做的,假裝驚訝,“竟有這種事,想來是意外吧。”
賀棠此時低低一笑,目光銳利地看著林青玉,“真是意外么?”
林青玉心虛不已,不敢看他的眼睛,這賀棠可真是記仇,那水分明就只濺到他一些,卻立刻就要拿他問罪,況且是賀棠無禮在先,他不過回?fù)�,憑什么跟賀棠道歉,林青玉難得執(zhí)拗,抿了下唇,“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林景云神色嚴(yán)肅,他一見林青玉的神情,心中已經(jīng)了然,可林青玉是他的弟弟,他定是要護(hù)著的,如此,便道,“想來這其中有什么誤會,賀當(dāng)家,待我查明了,再做處置。”
賀棠掃過他二人,搖頭笑著,“若是我自己查出來......”
他話未落,外套匆匆忙忙跑進(jìn)來一人,是賀棠的助手。
那助手急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三人如何,連忙道,“賀當(dāng)家,賀老爺病情危急,請您即刻啟程回北陽鎮(zhèn)�!�
賀棠面色忽變,刷的一身站起來。
他父親重病纏身多年,如今病情加急,他已無暇去顧及與林青玉的瑣事,只是意味深長地掃了林青玉一眼,繼而沉聲道,“景云,應(yīng)允你的事我會差人來辦,家父病重,我得先走一步了�!�
林青玉被他看得縮了下脖子。
林景云亦起身,“有勞賀當(dāng)家,我送賀當(dāng)家出去�!�
他跟著賀棠一前一后出了大廳,回頭瞧林青玉一眼,正見林青玉長出一口氣,正朝他狡黠地笑,林景云微嘖,悄然拿手隔空指了指林青玉,也放下心來。
躲過一樁麻煩事的林青玉拍拍胸膛,悠哉悠哉地蕩回自己的院落。
不用再見到討厭鬼,可真是快事一件啊!
第31章
作者有話說:人愛造神,也愛毀神。
今晚有二更。
楚府。
厚重紅木鏤花木桌上攤著宣紙,狼毫筆不緊不慢地落下一個
“靜”
字,楚衍收筆時沈齡進(jìn)入廂房,他將筆擱下,因多日得不到線索而微微躁動的心漸漸沉淀下來。
大魚實在謹(jǐn)慎,做事滴水不漏,他來到曹縣大半年,竟半點都尋不到大魚擺尾時濺起的水花,但藏得久了,總要露出破綻。
“公子,瞭望臺的人發(fā)現(xiàn)每逢一月都有信鴿往被北方向飛,許是跟私鹽之事有關(guān),公子要如何安排?”
多日的沉寂,讓沈齡也不免焦躁,但如今終有了點眉目,語氣如釋重負(fù)。
“找個機會逮捕信鴿,將密信截下。”
楚衍又執(zhí)筆,沾墨,鋪開宣紙落筆,“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話落,一個蒼勁有力的
“破”
字印在宣紙上。
廂房的談話聲被外頭獵獵的風(fēng)聲蓋過。
——
年關(guān)將至,即使這兩年天災(zāi)人禍不斷,到底是個喜慶的大日子,曹縣張燈結(jié)彩,一眼望去到處紅色,圖的是除舊迎新的好意頭。
林青玉最愛過年,哪兒都是熱熱鬧鬧的,即使素日沉靜的曹縣也瞬間活了起來。
徐姐兒一大早就起來給林青玉做甜食,別看他年紀(jì)小,她的甜食可是深得林青玉喜愛。
林青玉在院落擺了個小桌,跟元寶在庭院中玩兒擲壺,誰輸了要讓出徐姐兒親手做的糕點,林青玉學(xué)業(yè)不成,玩兒卻是頗有一手,雖不說百發(fā)百中,但十?dāng)S總有七八正中壺中,元寶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央求林青玉讓他一些。
林青玉看著元寶只擲進(jìn)了三個,好心腸地擺擺手,“放心放心,不會讓你輸?shù)煤茈y看的�!�
說罷,又進(jìn)一擲,給元寶氣得直跺腳。
不一會兒,徐姐兒就端著五色甜粥上來了,林青玉連忙丟了手中的箭,提著袍子跑進(jìn)內(nèi)室享用甜粥,他吃得滿嘴香甜,不忘夸贊,“徐姐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往后也不知道那戶人家能娶到徐姐兒這個巧姐兒�!�
過完年,徐姐兒就及笄了,按照林府的規(guī)矩,婢女到了及笄的年紀(jì),若有稱心如意之人,是可以婚嫁的,林青玉有意打趣徐姐兒,果然見小姑娘紅了一張小臉,“公子慣會取笑人�!�
林青玉舀了滿滿一口粥塞進(jìn)嘴里,黏糊道,“我答應(yīng)過元寶,往后要替他去了奴籍,徐姐兒,我們一同長大,我也絕少不了你那份。”
徐姐兒眼睛刷的一下就紅了,她父親是奴,母親是婢,她生下來也是要為奴為奴為婢的,本以為這一輩子就糊里糊涂過去了,豈知跟了林青玉這么好的主子,她難掩感動,提著裙擺跑出去,“公子等著,我再去做些吃食�!�
林青玉吃得臉色紅潤,催促道,“快去,快去!”
一個下午,凈吃喝玩樂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除夕那日。
林青玉白日帶著元寶和來福去街上玩鬧,許多商販從外地進(jìn)了些稀奇玩意兒,林青玉左挑挑右撿撿,看著喜歡的就讓元寶買下。
來福養(yǎng)了幾個月,吃好喝好,養(yǎng)得是油光水滑,一身蓬松的白毛摸起來手感極好,它又渾身都是肉,走起路來顛著屁股,憨態(tài)可掬,林青玉牽著繩,覺得沒有比這時候更快活的了。
他有疼愛他的父親和兄長、有情投意合的愛人、也有自幼陪同的玩伴,還有這么可愛的一條小狗,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林青玉臉上掩不住的笑容,瞧見街邊賣糖葫蘆的,眼睛更亮了,拉著來福就跑過去,一人一狗,身后跟著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元寶,日光燦燦,如同一幅歲月靜好的畫,定格在了林青玉最美好的年華。
往后一段時光,林青玉每每回想起十七歲的自己,都恨不得長眠于此,不愿從酣甜的夢中醒來。
從街市回林府后,就到了吃年夜飯的時辰。
林景云素來穿得清雅,今日大節(jié),難得穿了一身木槿紫,將他襯得愈發(fā)矜貴艷麗,遠(yuǎn)遠(yuǎn)一瞧,只覺他與這天地間隔絕開來,周遭來來往往的人都無法近身,林青玉鮮少見到如此重色渲染的兄長,三兩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兄長的衣袖,驚嘆道,“哥哥就像神仙一樣!”
“又在胡說�!�
林景云佯裝瞪他一眼。
林山提著兩只通紅的大閘蟹從后廚走來,吆喝著,“景云,青玉,快些來吃蟹了,這蟹肥美得很,要趁熱吃。”
林青玉眼睛發(fā)光,連忙從父親手中接過一只,舔著唇說,“我要一只�!�
林山長得慈眉善目,這幾年林家業(yè)務(wù)大部分都落在了林景云身上,他終日清閑,越發(fā)的像個彌勒佛,“屬你最貪吃�!�
父子倆拿著吃蟹的器具將蟹打開,肥美的蟹肉白皙晶瑩,令人垂涎三尺。
林青玉嘗了一口,滿足道,“好鮮,”
又拿了塊蟹肉遞到林景云嘴巴,“哥,你快嘗嘗�!�
林景云瞧見嘴邊與蟹肉一般白膩的指,低頭含住了,無意間擦過指尖,只是一瞬,叫他心中似有千萬朵水花漫延開來。
林青玉渾然不覺有何不妥,自己吃一口,喂給兄長一口,吃得不亦樂乎。
精美的膳食一盤盤擺了上來,林青玉大快朵頤。
聽聞兄長和父親在說明日會在街頭派米,助貧苦人家過個好年。
林青玉打從心中敬佩父親和兄長,廣濟天下,也不過如此了,怪不得曹縣子民都快將兄長奉為神明。
人都是愛造神的,林景云在曹縣貧苦人家心中,就是至高無上、需要仰望的神。
一頓年夜飯吃得酣暢淋漓,林青玉肚子都鼓起來,實在吃不下了才停止往嘴里塞美食的動作,他打了個飽嗝,饜足道,“吃得這樣飽,可要撐死我了!”
林景云聞言淺淺地笑,“叫你貪嘴�!�
話是寵溺的怪責(zé),又讓廚房準(zhǔn)備消食湯備著讓林青玉待會喝下。
林家沒有守夜的習(xí)慣,但父子三會在房中下棋。
林青玉只有觀戰(zhàn)的份,他可不遵守什么觀棋不語真君子,時不時要指點江山,把棋盤擾亂,林山氣得胡子都在抖,林景云倒還是由著他任性。
夜深后,林青玉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困極了。
林景云拍拍他的背,收了棋盤,語氣溫柔,“困了就回去睡吧�!�
林青玉咧嘴一笑,忽而說,“我真高興��!”
“你高興什么?”
林青玉去戳林景云的臉,笑容燦若星河,“我高興有這么好的爹爹,這么好的兄長,你們這樣疼愛我,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們�!�
林景云抓住在他臉上亂摸的手,握緊,借著搖曳的燭火瞧林青玉的臉,心中也似被灼熱的燭燃燒似的,要將他的滿腔情意都燃盡,他張了張唇,握著林青玉的手用了點力,說得沉重,“我也,高興有你......”
“哥,你抓疼我了。”
林青玉嘟囔著想要把手收回來。
林景云如夢初醒,松開了手,摸摸林青玉的腦袋,“去歇著吧�!�
林青玉不能瞧出兄長些微的異常,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兄長的院落。
林景云瞧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五指越攏越緊,卻什么都抓不住。
他為何又在癡心妄想,林景云苦澀一笑,分明知曉,要不了、留不得。
第32章
作者有話說:哥哥:每一刀都刀向我。
省略都在長佩舊站。
月高懸,夜露深重,萬籟俱寂時。
林青玉點了燭,悄然打開廂房的門,林府除了幾個守夜的護(hù)衛(wèi),皆已深眠,他屏著呼吸小心地避開護(hù)衛(wèi)的視線,繞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后門,開門時因為緊張手微微抖著,所幸無人發(fā)覺他在除夕夜偷偷溜出門去。
林府后門,遠(yuǎn)處有朦朧光暈,林青玉朝光而去,手中的蠟燭因風(fēng)忽地一下滅了,他只能循著光,哆嗦著前行。
在光亮處,一襲紺青色身影融于夜色中,楚衍正掌燈等候,燈光如同瀲滟的水光,撲在楚衍精致的五官上,林青玉眉梢躍上喜色,往楚衍奔去。
楚衍只見得一身雪白大氅的林青玉小跑著向他撲來,那樣滿心滿意、無憂無慮,他伸出空著的手,身軀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撲了他滿懷,林青玉摟住他的腰,后怕地喘息著,又因為幽會成功而抬起璀璨的眼看著楚衍,小小聲問楚衍冷不冷。
他親昵地在楚衍臉頰上蹭了蹭,蹭去一點冰涼。
楚衍搖頭,借著燈光把林青玉托上馬車,林青玉一進(jìn)入車廂內(nèi),才長長地吁一口氣。
馬車平穩(wěn)地在無人的夜里行駛起來。
林青玉還是頭一回如此大膽,瞞著家人夜出,他有點害怕,卻又掩飾不住的興奮,好奇地掀簾子去看空無一人的街道,“你都不知道我多怕被發(fā)現(xiàn),幸好我夠機靈,無人發(fā)覺�!�
他跟楚衍邀功,楚衍把他被凍涼的手裹在掌心,“青玉自然是最厲害的。”
林青玉彎著眼笑,“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自然知曉�!�
林青玉期待至極,其實楚衍邀他除夕夜外出,他經(jīng)過好一番掙扎,但架不住好奇,楚衍說有很重要的東西要送給他,他定要一探究竟。
馬車在郊外小江停下來。
林青玉跳下去,還未站定,只見江邊忽而異常璀璨,數(shù)不清的火樹銀花于江側(cè)竄出來,他看得眼睛都直了——那煙火從兩側(cè)炸開,將湖泊照亮如白晝,周遭的樹木像是掛了絢爛的火,明亮、滅了、復(fù)明亮。
林青玉的眼睛倒映著五光十色,被眼前的彩光震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衍替他披上大氅,來到他身邊,煙火在楚衍身上籠罩了異彩的光,楚衍燁燁生輝的眸子如寶石,鎖住一個林青玉,他握緊了林青玉的手,問,“可還喜歡?”
林青玉眨眨眼,遂綻放出比這煙火還要燦爛的笑容,他撲到楚衍的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意,“這便是你要給我看的,喜歡,我很喜歡�!�
楚衍帶著他上前去,巨大的煙火光將二人的身影倒映在江面,影影綽綽,被風(fēng)吹散,又聚攏。
林青玉撒歡兒在煙火中跑,凜冽的冬風(fēng)不能侵襲他滿心歡喜,他回過身,天邊綻放出奪目的流光,他在光中,楚衍有那么一瞬間看不清他的身影,好似林青玉會隨著這光一起消失。
莫名的心驚被楚衍壓去,他踱步到林青玉面前,攤開手來,掌心躺著一塊通體剔透的白玉鐲。
“給我的?”
林青玉伸手去拿。
楚衍握住他的手,將白玉鐲從他指尖往上套,套在了林青玉的纖細(xì)的手腕上,楚衍的語氣雖輕快,但飽含深意,“戴上了,就不許取下來�!�
林青玉抬起手,白玉鐲染了煙火,流光溢彩,他忽感羞赧,卻故作鎮(zhèn)定,“為什么送我這個?”
楚衍深深看著他,唇角勾起一個笑,似是漫不經(jīng)心,“想要收買青玉,喜歡我,更喜歡我一點。”
林青玉心狠狠一跳,有什么東西落地般,在心中咚的回蕩,他看著在光彩中的楚衍,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可是首富之子,你憑這個就想收買我,未免也太看輕我了,”
話鋒一轉(zhuǎn),他把白玉鐲隱在袖口里,傲氣又可愛,“不過既然你這樣心悅我,本公子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楚衍從未這樣輕松地笑過,“那就多謝青玉垂憐了�!�
林青玉咬了下唇,湊過去親了下楚衍的唇角,很快又分開,笑著跑去江邊看焰火了。
——
江邊馬車搖搖晃晃,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省略一千字)
——
天邊泛起魚肚白,楚衍將林青玉送回林府。
林青玉走路都在打顫,朝楚衍擺手,“快走吧,我得回去了�!�
楚衍有些不舍,抓過林青玉又重重吮了下,才放人離去。
冬日的早晨冷得叫人直打哆嗦,林青玉躡手躡腳走進(jìn)后門,唇角還掛著笑,他摩挲著戴在手腕上的白玉鐲,光滑的美玉觸手溫潤,他愛不釋手。
楚衍如此看重他,他又如何不會動心?
林青玉垂著腦袋時不時傻笑,又想到夜中與楚衍在馬車內(nèi)凌亂的廝混,耳尖浮上一點紅。
走至自己院落,林青玉見沉靜無聲,松了一口氣,繞過拱門,穿過亭臺,抬眼,腳步猛地一頓。
天光乍現(xiàn),內(nèi)室門前,站著木槿紫身影,猶如一道霞光朝林青玉蓋頭劈來。
林青玉心口狠狠一縮,下意識將白玉鐲藏在袖口中。
兄長的臉色比露白,比霜重,林青玉一顆心漸漸沉下去。
元寶和徐姐兒跪在一側(cè),見到他眼里都有淚。
他挪著鉛重一般的腿勉力往前走了幾步,怯生生地喊,“哥......”
喉嚨仿佛吃了糯米紙,粘稠、含糊。
林景云濃艷的臉上此時盡是倦態(tài),似被風(fēng)雪吹打了一夜的月下芙蓉,失去了本來的光澤,黯淡、沉寂,林青玉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聽見兄長冷得徹骨的音色,如融雪、似冰泉,“青玉,解釋�!�
林青玉噤若寒蟬,眉梢喜色一點點褪去,如被雨水淋了的紗窗,只剩下蒼白。
他從何解釋?啞口無言。
第33章
作者有話說:一箭雙刀,刀哥哥,也刀青玉。
朝陽從云層重露了角,初日光暈被鏤空木門隔絕在外。
林青玉跪在寢室,屋內(nèi)雖燃著炭火,可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從膝蓋蔓延而上,他怯怯地抬首看站在跟前的兄長,見到兄長繃緊了的下頜角,輕輕拽住了木槿紫衣擺,喊道,“哥。”
這一聲極輕,林景云垂眸看著跪地的林青玉,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冷然,因一夜未眠,他音色些微沙啞,“大年夜夜不歸宿,若不是護(hù)衛(wèi)發(fā)覺后門被動過,你是不是還在沾沾自喜自己瞞天過海?”
林青玉低了低腦袋,他不敢反駁兄長的話,卻還想向往常一般賣乖認(rèn)錯,“哥,我以后不會了,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