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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對于厲鬼的氣息,在要飯胡同熬到現(xiàn)在的幸存者比趙福生更加熟悉。

    興許是知道死期將至,藏身于這一片房舍的人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厲鬼一間房舍一間房舍的路過,最終停到了一間緊閉的房門前,定了片刻,突然開始敲門。

    ‘咄!咄咄!’

    這樣的舉動出乎了趙福生意料之外,她沒料到鬼竟然也如此有素質(zhì),竟然在欲進屋之前知道先敲門。

    這荒唐的舉動或多或少分散了她的恐懼,屋內(nèi)的人自然不敢將門打開。

    但在得知自己成為厲鬼選中的目標時,那屋子之中傳來一道瀕臨死亡的絕望哀嚎。

    嗚咽聲瞬間傳遍整個街道,陣陣回音響蕩開來。

    ‘咄咄咄!’

    厲鬼并不受到慘叫聲的影響,仍兀自敲門。

    第三次敲門聲響起之后,厲鬼原本凝實的身影逐漸潰散。

    它青紫交錯的可怕身軀如同液化的瀝青一般滲入門板之上,房門被融解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透過漆黑的門板洞,趙福生看到厲鬼的身影在屋內(nèi)重組,它拖著沉重僵硬的身軀跨入了房屋之中,接著鬼影被黑暗吞沒,少傾功夫,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個男人驚魂失魄的凄厲慘叫:

    “啊——”

    但那叫聲很快戛然而止,隨即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撕扯聲傳了出來。

    鬼域籠罩內(nèi)的要飯胡同此時靜得落針可聞,幸存者們屏息凝神。

    也正因為如此,一丁點兒細微的響動被放大到極致。

    血液噴濺時的聲響,仿佛有大手攪入爛泥濘中轉(zhuǎn)動時的細膩‘悉索’聲清楚的傳入趙福生的耳中。

    緊張、恐懼與劫后余生的慶幸感混雜在濃郁的血腥味中傳揚開來,這些氣息里還夾雜著內(nèi)臟特有的瘴氣味,略有些辣眼。

    狩獵成功的厲鬼很快從黑暗之中走出,此時的鬼物與先前截然不同。

    它原本干癟的肚腹如同飽餐了一頓般,不正常的脹大了數(shù)倍。

    身上、手臂纏繞了數(shù)截沾血的腸子,血跡及腸道殘余的未消化的糞便‘淅淅瀝瀝’的灑落下來。

    厲鬼的手中提著一個人頭,那人頭之上雙眼大睜,嘴唇咧開,露出稀疏沾血的黃牙,臨死前的驚恐與駭怕在這倒霉鬼的臉上定格。

    趙福生親眼目睹了一場厲鬼的獵殺,整個人飽受震撼。

    這種震懾并非鎮(zhèn)魔司的卷宗三言兩語可以形容得出來。

    但她深知此時不是她害怕之時,趙福生極力強迫自己忽視厲鬼殺人給她帶來的恐懼感,將目光落到了那被鬼提在手中的人頭臉上。

    這個人的面容雖說因為死前的痛苦而扭曲,但趙福生依稀辨認得出來,這正是傍晚夫子廟前布施時,那第一個被點名的‘孫�!�。

    厲鬼殺人果然是按照‘一名冊’而來。

    也就是說,夫子廟的布施與厲鬼殺人有關(guān),而‘一名冊’也絕非凡物,應(yīng)該是與厲鬼息息相關(guān)。

    從目前的線索看來,夫子廟布施之后,每個曾端了夫子廟飯碗的人大概率會被登記在冊。

    而厲鬼會根據(jù)名冊殺人,布施開始,第一個被點名的人會進入?yún)柟淼摹暰’,會在鬼物游蕩的這一輪回合中成為厲鬼捕殺的目標。

    趙福生思維轉(zhuǎn)得很快,她從這一系列的線索之中迅速發(fā)現(xiàn)逃避厲鬼殺人法則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不端夫子廟的碗。

    如果不受夫子廟的布施,名字不會出現(xiàn)在一名冊之上。

    沒有出現(xiàn)在名單上的人,就不在厲鬼視線之內(nèi)。

    若是范必死所說的法則絕對準確,那么沒有觸犯厲鬼法則的人就是站在鬼物面前,它可能也會視而不見。

    想到這里,趙福生的臉色鐵青。

    她意識到了人性的陰暗。

    能在此地活到現(xiàn)在的幸存者應(yīng)該是早就知道這一點,可當時在夫子廟前,仍有人強行將那年輕人布施的粥水塞到了自己手中,迫使自己上了鬼冊名單。

    她想到這里,心中生出一股煩悶、厭惡之感,這種怒火很快化為殺機,讓她恨不能當即將那滿懷惡意的幸存者揪出來,讓他領(lǐng)教惡鬼手段。

    趙福生很快意識到自己心緒之中的暴戾,這種情緒顯然不大正常。

    她使用過一次厲鬼的力量,雖說通過封神榜的功德消除了厲鬼的影響,但現(xiàn)在看來馭使厲鬼的后遺癥比她想像的更強。

    雖說當時她擺脫了厲鬼的控制,可鬼物對她的影響仍然很大,她極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盡量避免自己受到這股戾氣的干擾,轉(zhuǎn)而再將注意力集中到厲鬼殺人法則之上。

    鬼物根據(jù)一名冊點名殺人,而避開鬼物法則的方法她已經(jīng)想到,但此時不大適用。

    要飯胡同已經(jīng)被鬼域所籠罩,被困在要飯胡同之內(nèi)的幸存者無處可逃。

    人生在世,必要吃五谷雜糧。

    他們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夫子廟的布施便是他們唯一活命的契機,哪怕這碗飯是要命的斷頭飯,可他們也非端不可。

    之后的情況趙福生也能猜到:夫子廟被困的幸存者通過布施續(xù)命,厲鬼則通過布施名單殺人。

    兩者形成完美死局,活在這里的人無法逃、無法避,只能煎熬且被動的等死。

    如果自己不進入要飯胡同,不驅(qū)趕厲鬼,完不成任務(wù),所有人都會被困死在鬼域!

    想通這一切之后,趙福生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條人命死亡。

    厲鬼‘滿意而歸’,又順著來時的方向,‘嗒、嗒’的遠去,鬼的身影被黑霧包裹,那腳步聲逐漸遠去,最終消失不見。

    所有幸存者此時松了一大口氣,若隱似無的抽泣聲響了起來。

    這種聲響是一個信號,被困留在此處一段時間的人就算畏懼厲鬼,但許多人的死亡也令幸存的人比趙福生更早的摸清了這厲鬼的殺人法則。

    他們被困在此地,絕望的等待死期,每日都在慶幸之中惶恐度日,周而復(fù)始。

    黑霧充盈了要飯胡同的每一處,絕望與慶幸兩種截然相反的氛圍融入鬼氣之中,在這片鬼域之中彌散開來。

    趙福生將線索總結(jié)完畢,又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

    “不,不對�!�

    她原本粗略的總結(jié)厲鬼每次布施后出現(xiàn),出現(xiàn)則必殺一人。

    但她隨即想起被鬼域籠罩的街道房屋是一人一間,而夫子廟前布施的青年先前在遞飯給她時,也曾提醒過她:要找無人的空屋。

    也就是說,鬼殺人的規(guī)則可能并不是以‘人數(shù)’而計,而是以‘一屋’而算計。

    當鬼敲門的那一刻,屋內(nèi)的人無疑就已經(jīng)被標上了鬼的獵物印記,預(yù)示著死期將至。

    這鬼是何來歷、怎么形成,且以什么樣的手法殺人趙福生都沒弄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與四十年前劉化成壽宴前的那個無頭鬼并非同一個鬼怪。

    雖說這樁鬼案她本來也是被迫無奈之下的選擇,但紙人張確實騙了她,順著她的需求誘使著她踏入了死局。

    好在她燒了紙人張老窩,算是提前為自己出了口惡氣。

    她開始思索這個厲鬼來歷。

    鬼物與夫子廟的布施脫不了干系,且鬼物殺人又涉及了夫子廟布施的名單,而夫子廟又是當年的劉氏宗祠改建而成,兩者之間必定有所關(guān)聯(lián)。

    而此時鎮(zhèn)守夫子廟布施的那個年輕人就是解謎的關(guān)鍵。

    趙福生想到這里,目光幽深。

    她坐倒在地,蓄積了片刻力氣之后,重新將那盒燈油放回懷中,接著四肢爬行縮回角落里坐好。

    雖說她進來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且身上還隱藏了一個厲鬼,但親眼目睹鬼物殺人仍給生于太平盛世的趙福生極大的心理沖擊。

    這種現(xiàn)場直觀看到一條人命的消失與做夢不同,這比夢境更加震撼、更加殘忍。

    范必死的提醒在她腦海里響起:與鬼打交道,九死一生。

    她摸了摸懷里的燈油,又摸了摸被自己貼身攜帶的魂命冊,再摸了摸后背,同時意識又沉入識海中再看了看封神榜的神位,這才略略有些安心。

    厲鬼已經(jīng)殺人離開,可要飯胡同的警惕并沒有褪去。

    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恐懼,空氣中漂浮著濃濃的血腥氣,死亡的氣息傳遞在街道之上,被每個人吸入肺腑之內(nèi)。

    雖說趙福生已經(jīng)猜到暫時安全了,可初時見到厲鬼殺人的她還沒有做好與鬼物正面交鋒的心理準備。

    夫子廟前那青年的提醒響在她腦海中,令她不敢輕易的去賭,去打開房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黑霧逐漸消散,整條街被灰色的霧氣所籠罩,那種令人窒息的陰寒感如潮水般褪去。

    趙福生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今日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總被困在此處,無意義的等死。

    經(jīng)歷過一晚的沉淀,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

    等到血液流通,發(fā)麻的手足恢復(fù)了靈活之后,她這才拉開了緊抵了一晚上的房門。

    屋門被‘吱嘎’拉開時,她能感應(yīng)到四周有許多視線在偷偷隔著門縫盯著她看,一如昨夜她偷窺厲鬼時的情景。

    她有些不適應(yīng)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順著那種被窺探的感覺轉(zhuǎn)頭看去,那些偷窺的視線迅速的移開,接著又肆無忌憚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趙福生皺了皺眉。

    她的時間緊迫,沒必要一直浪費在與這些人對峙之上。

    想到這里,她連忙抬頭去看夫子廟的方向。

    從昨日進入要飯胡同之后,她發(fā)現(xiàn)鬼域之中似是沒有白天黑夜,但從一些細微之處仍可以勉強的分辨時間。

    夫子廟布施之時,青年的話語透露出當時應(yīng)該是‘夜晚’。

    鬼在夜間出現(xiàn),而鬼殺人離去之后會有短暫的‘安全時間’,此時黑霧變灰,青年所指的‘白天’應(yīng)該就在這時。

    夫子廟在鬼域之中一如既往的醒目,那亮起的燈籠此時竟然還沒有熄滅。

    趙福生定了定神,接著大步往夫子廟的方向前行。

    她的記憶力很好,這樁鬼案又事關(guān)她的生死,所以昨夜無論是在去接拿布施前還是要完粥離開后,她都特意注意了周圍的地形,將所有的建筑、道路的細節(jié)記在了心里。

    這種謹慎與仔細曾使她在工作中得心應(yīng)手,如今則極有可能會在關(guān)鍵時刻救她性命。

    她很快來到夫子廟前。

    此時的夫子廟與她昨夜前來時,形成鮮明的對比。

    夫子廟堂前清冷空蕩,四周靜寂,一旁的布施粥案的石桌案空蕩蕩的,一應(yīng)雜物被收得干干凈凈。

    鬼域內(nèi)既沒有風也聽不到鳥叫蟲鳴的聲響,昨夜厲鬼殺人之后,幸存者們收斂聲息,靜得落針可聞。

    廟門依舊大大的開著,燈光照亮內(nèi)里一半的殿堂,周圍極度安靜,感應(yīng)不到半分活人氣息。

    夫子廟大門前的那一塊空地青石地磚濕漉漉的,仿佛她來前剛下了一場大雨,沖刷了地面的石磚、地縫,水跡沒入縫間的泥地里,沖起一股泥土特有的氣息。

    但不知是不是她昨夜親眼目睹了厲鬼殺人的后遺癥,她總覺得除了泥水氣息之外,鼻端還若隱似無的縈繞著一股血腥味及厲鬼身上殘留的霉腐味兒。

    趙福生忍不住低垂下頭,捻起自己的衣衫聞了聞,最終目光在被水沖洗過的地面上一掃而過。

    此時天色將明,厲鬼才剛消失,幸存的人群都不敢出來四處走動。

    要飯胡同處于鬼域之中,沒有白天黑夜,所有的自然現(xiàn)象在此地被隔絕,自然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大雨,這夫子廟前的地就不可能是意外,應(yīng)該是有人提前沖洗過的緣故。

    她咬了咬嘴唇,唇上干裂的死皮被她咬入牙齒之中磨了磨。

    趙福生抬頭往上看——

    夫子廟上方的燈籠還沒有熄滅,看這情形,像是從昨夜一直點到了現(xiàn)在。

    燈籠的光慘白,照亮上方靚藍色的匾額,將周圍一塊空地籠罩進那白光之內(nèi)。

    趙福生站在光影之中,本能的生出一種不適之感,下意識的想隱匿自己的身形。

    失去了熱鬧的人潮后,鬼域之中唯一光照亮堂的夫子廟竟顯得異常的詭異陰森,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第40章

    表露身份】

    第四十章

    從目前的線索看來,無論是四十年前的鬼禍,還是如今要飯胡同的案子,都與這夫子廟脫不了干系。

    紙人張謊話連篇,但他有一句話應(yīng)該是真的——那就是四十年前劉化成帶回萬安縣的無頭鬼尸就鎮(zhèn)壓在劉氏宗祠之下,而劉氏宗祠也是夫子廟前身,也就是說——夫子廟內(nèi)鎮(zhèn)壓著一個鬼。

    想到這里,趙福生心臟‘呯呯’亂跳,目光往夫子廟的方向看了過去。

    夫子廟的大門未關(guān),露出幽靜且深邃的內(nèi)殿。

    昨日她來的時候恰逢夫子廟布施,廟前亂糟糟的,自己意外名字被記入一名冊內(nèi),再加上布施之后厲鬼即將復(fù)蘇,情況危急,她來不及觀察夫子廟內(nèi)的情景。

    這會兒四下無人,她來都來了……

    想到這里,趙福生膽氣一生,下意識的往前邁了數(shù)步,往夫子廟的大殿內(nèi)看去。

    只見那收折的大門疊在兩側(cè),殿內(nèi)空曠安靜,干凈不染纖塵。

    地面鋪了齊整的青石磚,數(shù)根雙人合抱的紅漆大柱屹立于殿中。

    劉化成當年捐錢造出的夫子廟高大宏偉,殿頂至少高達兩丈有余。

    慘白的燈籠光照入殿內(nèi),借著燈光,可以看到殿中浮蕩在燈光下的塵埃。

    趙福生往前再走了兩步,直到靠近夫子廟門前高高的門坎時才停止。

    ‘呯呯呯’的急促心跳聲中,趙福生轉(zhuǎn)頭面向殿內(nèi),閉上了眼睛。

    黑暗降臨,一種純粹的惡意籠罩了她的周身!

    惡鬼在暗處窺探。

    她心中一凜,隨即緩緩睜開一只眼睛,往殿內(nèi)看去——

    不知是不是她馭使了厲鬼的緣故,還是因為她的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的環(huán)境,她這一望,便隱約可以看到內(nèi)殿的最深處似是擺了一張長長的供桌。

    供桌的上方立了一個神龕,神龕占了半壁內(nèi)室,縱使趙福生看不清楚內(nèi)里具體的布置,也能感受到這神龕布置得異常盛重的樣子。

    龕上垂掛了數(shù)重幕簾,因黑暗的緣故,看不清這些垂掛的布巾是什么顏色,重重幕簾之后,斜坐了一尊‘神像’。

    趙福生雙眼緩緩睜開,努力想瞧清楚‘神像’的模樣。

    可惜鬼域之內(nèi)光線昏暗,趙福生又處于光源之中,越發(fā)襯顯出夫子廟內(nèi)殿格外的昏暗。

    那‘神像’又隱于重重幕簾之后,壓根兒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

    但隱約可以看到‘神像’歪邪著身體,坐得不是很端正,黑暗之中有一個圓孤高高隆起,一時之間她竟分不清這是彌勒的大肚還是腦袋……

    這供奉的‘神像’看起來不止不端莊神圣,反倒透出一股若隱似無的邪性。

    她正看得入神,下意識的將頭探入廟中——

    剎時之間,只見那‘神像’的眼珠反光,冷不妨那光影掠過,仿佛黑暗中有一雙眼睛陰冷冷的在看她。

    趙福生一個激靈,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安。

    但她深知自己本來做的事就危險重重,越是畏首畏尾越是死得更快。

    她心念一轉(zhuǎn),正欲往前邁過夫子廟的門坎入內(nèi),將那神龕內(nèi)的‘神像’看個清楚之時,夫子廟上方懸掛的一盞燈籠內(nèi)火光閃了兩下,接著一股腐臭從燈籠之中傳了開來。

    這臭味兒瞬間籠罩了她周身,令她一個激靈,與此同時,那種詭異的窺探感便隨著這臭氣的出現(xiàn)而消失。

    “什么味道?”

    趙福生疑惑的抬起頭,并牽起衣服聞了聞。

    衣衫上也殘留了一股淡淡的惡臭,夾雜著死亡的氣息,這味道頗為熟悉,像是在哪里聞到過……

    “鬼燈!”

    她很快想了起來,這是鬼燈的味道。

    趙福生重生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異世,接受了原主記憶之后,跑到鎮(zhèn)魔司大門口時,門前掛了兩盞碎裂的鬼燈,燈油流得到處都是,而夫子廟前懸掛的這盞燈此時流露出的味道竟與鎮(zhèn)魔司門口懸掛的兩盞鬼燈相似!

    不、不止是相似而已。

    夫子廟前懸掛的燈籠氣息遠比鎮(zhèn)魔司門口懸掛的鬼燈氣息更加濃郁,此地竟然也掛了鬼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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