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我低估了那痛楚。

    那夜，我在床榻上苦苦掙扎。

    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

    映入眼簾的，是相公俯在身前。

    「疼么？」他問，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撫著我的臉，有些顫抖。

    「周妍，是不是疼？」

    疼，疼啊。

    相公，幫幫我。

    那時(shí)，我想說的是——

    幫幫我，我不想再這樣痛苦。

    像是聽見我的心聲，陸硯之溫涼的手放在了我脖頸間。

    可是最終，又移開了。

    取而代之的，是落于額頭上的一吻。

    輕輕點(diǎn)下。

    他溫柔道：「睡吧�！�

    撫著我的發(fā)，像哄孩子。

    「睡醒，就不疼了。」

    痛楚隨之消散，我困倦地閉上眼。

    沉沉睡去。

    23

    黃泉河畔，我又遇見了當(dāng)年的女鬼姐姐。

    她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般，拉著我的袖子汪汪哭泣。

    「妹妹啊！你害得姐姐好苦！」

    「姐姐是教你奪人陽魄不錯(cuò)，但那可是黃泉的府君！府君！你怎么去奪了他的陽魄�。俊�

    ……我也不知道那陸小公子，就是府君的轉(zhuǎn)世啊。

    「你是投胎去了，不知道他回來的時(shí)候發(fā)了好大的火！連閻公都勸不住，我們這些女鬼全被他盤查了個(gè)遍，連熬湯的孟姐姐都沒放過！」

    她拉著我，捶胸頓足，似要將多年的冤屈悉數(shù)發(fā)泄出。

    我心中愧疚，拍著她手背安慰：「好姐姐，他可是罰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罰了，罰我在這數(shù)石子，咦？我數(shù)到多少來著？十一萬零一……」

    我：「……」

    我正想說我回去勸勸府君，她驀地轉(zhuǎn)過頭，關(guān)切打量我。

    「別說姐姐了，妹妹你才是，做了這等事，府君他可有罰你——」

    她扒開我衣袖，爆發(fā)出了尖銳鳴叫。

    目光所及的肌膚上，落滿了纏綿留下的扎眼紅痕。

    我有些尷尬。

    ……這算懲罰嗎？

    24

    「相公�！�

    我站在案臺前磨墨，瞧了瞧陸硯之神色，輕輕喚他。

    「嗯？」他筆尖停頓。

    我揉了揉手腕，又捶捶腰：「累�！�

    陸硯之笑了：「坐著磨啊，又沒讓你必須站著。」

    「不磨了！你自己磨吧！」我徹底甩手，

    不干了。

    不伺候了！我還要他伺候我呢。

    府君又怎樣，

    府君也是我相公。

    我又湊過去看他批的公文。

    密密麻麻都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