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撂下這句話,他先大步流星離去。
云靈冷著臉向皇帝行禮之后,“臣女告退,臣女這就去準備行李,去北原!”
耶律瑜隨后跟來,說道:“若是東西多,明日啟程也可,若是行李少,今日就可出發(fā)。孤是迫不及待要帶你去看山川美景了。這汴京就像牢籠一樣,有什么好的!”
云靈的腳步在宮門外的石板路上輕輕回響,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即將面對的未知。
衛(wèi)宸緊隨其后,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既有擔憂也有無奈。他再次嘗試勸阻,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靈兒,北原路途遙遠且多兇險,你此去究竟意欲何為?若真是為了那樁婚事不忿,我們總有其他法子,何苦以身犯險?”
云靈聞言,停下腳步,側(cè)身望向衛(wèi)宸,眸光堅定:“我心意已決,此行非意氣用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選擇的是我認為正確的那條。小公爺若擔心,不若隨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衛(wèi)宸苦笑搖頭:“我知你性情剛烈,既有此念,我再勸也是徒勞。只是,你確定這不是你逃避婚事的借口嗎?逃避婚事,大可有多個法子,我可助你�!�
云靈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自嘲與釋然:“小公爺,多慮了。我云靈行事,向來有始有終,既非逃避,亦非兒戲。你且放心,我自有主張。”言罷,她微微欠身,算是告別,隨即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宮門口走去。
衛(wèi)宸緊跟在云靈的身后,步伐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他輕聲提醒道:“云靈,太后那邊恐怕已經(jīng)等候多時,準備召見你了。你記得要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畢竟這宮墻之內(nèi),從未安寧過�!�
云靈聞言,腳步未停,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嗯”,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堅定與淡然,隨后轉(zhuǎn)頭向衛(wèi)宸微微一笑,感激地說:“多謝小公爺提醒,我會留意的�!�
衛(wèi)宸望著云靈那決絕的背影,想說些什么,卻又覺得此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最終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不多時,云成清匆匆趕來,見到衛(wèi)宸的表情便已知曉結(jié)果,無奈地搖了搖頭。
衛(wèi)宸對云成清說道:“云大人回府再勸勸?”
云成清自認為太了解云靈,他苦笑一下,“她啊,轉(zhuǎn)眼就二十一歲了,我們相識至今也已二十一年。這些年里,她何曾真正聽過誰的勸解?即便是當年決定嫁給顧望之,那也是她為了逃避入宮之路所做的唯一選擇。她的性子,你我都清楚,一旦決定了便難以更改�!�
衛(wèi)宸不由得又是一聲長嘆,似乎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惋惜:“是啊,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我剛才阻攔她,現(xiàn)在想想倒像是多此一舉了�!�
云成清行禮,再沒說話,離開。
還正如衛(wèi)宸所言,云靈剛走到宮門口,就有宮人前來宣召,說太后有請。
太后怕是要發(fā)怒了。
第244章
太后發(fā)難
云靈被兩名神色肅穆的宮女緩緩引入寧康宮那金碧輝煌的正殿之中,每一步都似踏在無形的重壓之上,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壓抑。她踏入門檻,目光所及之處,是太后竇氏那高坐于鳳椅之上的身影,往日里慈祥和藹的面容此刻卻如同冬日寒冰,沒有絲毫溫度,一雙銳利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云靈依禮跪倒在地,雙膝觸地的瞬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與不安。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圍靜得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宮人低語,太后卻遲遲沒有發(fā)話,更沒有像往常那樣溫柔地讓她起身。
這份沉默,比任何責罵都更讓人心生畏懼。
終于,在云靈的雙膝幾乎失去知覺,心中忐忑不安達到頂點之時,太后竇氏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在空曠的大殿內(nèi),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你好大的膽子!御賜的婚事,你竟然也敢逃!哀家的兒子,堂堂親王之尊,難道還配不上你嗎?即便是納你為妾,也是你云家?guī)资佬迊淼母7�,你竟敢心生不滿,還妄想逃離?你可知,日后他三妻四妾,乃是常理,你若每次都如此胡鬧,成何體統(tǒng)!”
話音未落,竇氏已是一掌拍在身旁的小幾上,震得茶盞微微顫抖,隨即她怒不可遏,竟直接抄起案上的一盞滾燙熱茶,猛地朝云靈潑去。茶水四濺,瞬間浸濕了云靈的衣裙,緊貼著肌膚帶來刺骨的滾燙,甚至有幾滴險些濺到她的臉上,留下幾道淡淡的紅痕。云靈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與心靈的屈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那滾燙的液體侵蝕著她的尊嚴。
一旁的嬤嬤見狀,連忙上前幾步,輕聲細語地勸慰道:“娘娘,您息怒啊,鳳體要緊,為這等小事傷了身子可不值當。年輕人嘛,總有些不懂事的時候,吃些苦頭自然就明白了。若她真想去北原,那便讓她去吧,等在外面受夠了委屈,自然會知道回家的好�!�
竇氏聞言,臉色稍霽,但眼中怒火仍未完全熄滅,她瞇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這丫頭實在是太過目中無人!區(qū)區(qū)一點困難,就讓她退縮至此,只會逃避,何曾想過為哀家的兒子分憂解難?我的兒子為了她,承受了多少非議與白眼,她倒好,連個妾室都不愿接受!”
正當?shù)顑?nèi)氣氛再次降至冰點之時,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蕭煜緩步而入,他的目光在云靈身上稍作停留,隨即轉(zhuǎn)向太后,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母后,此事就隨她去吧。是兒子無能,讓母后操心了。但請母后放心,三個月內(nèi),她若是不愿歸來,兒臣自有辦法讓云氏一族明白,背叛皇族的下場。”
竇氏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煜兒,你的婚事即將舉行,新娘卻在此刻逃遁,你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皇室?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蕭煜淡然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母后言之有理,但若她的心不在我這兒,強留又有何意義?正如母后所說,讓她去經(jīng)歷一番風雨,或許能讓她看清自己的心意。到時候,自然會明白誰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蕭雅公主怒氣沖沖地闖入殿內(nèi),指著云靈便是一通指責:“母后,王兄,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她肯定是與北原太子有了私情,這才找各種借口要離開!這樣的女人,本就人盡可夫,你們還攔著她作甚?”
云靈本已打算默默承受這一切,但蕭雅的無端誹謗終于觸動了她的底線。她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直視蕭雅,聲音雖輕卻堅定有力:“公主殿下,請您慎言!云靈雖無公主殿下尊貴,但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不容他人隨意誹謗侮辱。我去往何處,乃是我個人決定,亦是圣上恩準,您又有何資格置喙?還望公主殿下自重,莫要讓皇家顏面蒙羞�!�
蕭雅怒火中燒,手已揚起,正欲揮向云靈,卻被蕭煜的一聲厲喝猛然打斷:“住手!明陽,你可知自己的行為有多失態(tài)?”他的眼神中滿是不悅與責備,讓蕭雅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皇兄,我實在是氣不過!”蕭雅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甘與委屈,“你看我們這些人,日夜籌謀,想盡辦法都未能讓耶律瑜點頭,而她,僅憑一壺薔薇露,就輕松贏得了北原人的心。如今,更是借著你要納妾的由頭,與耶律瑜要一道離開,這背后若無私情,誰又能信?”
云靈壓下怒火,不愿再多做辯解。她緩緩站起身,雙腿因緊張與憤怒而微微顫抖,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向太后與蕭煜行了一禮,聲音雖輕卻堅定:“太后娘娘,殿下,若無他事,云靈先行告退�!闭f完,她未等回應,便一步步后退,直至退出大殿,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而決絕。
蕭雅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太后抱怨道:“母后,您看她,如此目中無人,簡直是將皇室威嚴置于何地?依我看,就該收回她那郡主的封號,以示懲戒!”
蕭煜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他嚴厲地看向蕭雅,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身為公主,應當以身作則,為大齊的安寧與繁榮貢獻力量,而非在此無端猜忌,中傷他人。你可曾想過,你的言行會帶來怎樣的后果?我曾多次告誡你,不要欺辱云靈,你卻置若罔聞!”
蕭雅被兄長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悻悻地低下頭,小聲嘀咕:“我也沒說錯嘛,哪有女子為了個妾室就遠走他鄉(xiāng)的,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她這般反應,未免太過矯情了些�!�
竇氏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嚴厲,她瞪向蕭雅,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你身為公主,言語之間竟如此無拘無束,實在是太過放肆了。現(xiàn)下,你先退下,哀家與你皇兄有要事相商�!�
蕭雅聞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知分寸,連忙低頭應聲道:“是,母后,兒臣遵命�!彼⑽⑶飞恚辛艘欢Y后,轉(zhuǎn)身要走。
竇氏又補了一句,聲音雖不高,卻足以讓門外的侍從聽得真切:“記住,從今往后,若非哀家親自宣召,你不得再擅自踏入這里一步�!�
蕭雅應是,悻悻然離開。
第245章
我也要去
云靈成了汴京城里飯后茶余的談資。
她還成了容不下妾室的毒婦。
有人說得更狠,說她忘了國仇家恨,竟然與北原人為伍。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輿論風波,云靈仿佛置身事外,淡然處之。流言蜚語如風過耳,唯有行動才能證明一切。
當她結(jié)束宮中的一番波折,踏著暮色回到侯府,迎接她的,是二叔父云成貴,這位平日里忙于政務,鮮少過問家族瑣事的叔父,竟也難得地主動詢問起她的近況。
“靈兒,你……你這又是何苦呢?”云成貴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不解,“秦王乃是親王之尊,更是太后的親生骨肉,他納妾,本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你這般固執(zhí),只怕會傷了自己,也傷了家族的臉面。秦王妃的位置,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你怎可如此輕易放棄?”
云靈輕輕揉了揉眉心,仿佛要驅(qū)散這連日來的疲憊與紛擾,她語氣平和而堅定:“叔父,我剛從太后那里回來,一身狼狽,能否容我先換身衣裳,再細說此事?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希望叔父能理解,不必過分擔憂。至于我的婚事,并未取消,只是暫時擱置罷了。我此行北原,是為了診病,至多數(shù)月,我自會歸來。”
她示意身旁的侍女如月取來早已準備好的銀票,遞于云成貴面前,“叔父,我知云峰即將婚配,要準備聘禮。這里是兩萬兩銀票,您先拿去應急。云家的榮耀與未來,還需我們共同守護�!�
云成貴望著那沉甸甸的銀票,心中五味雜陳,他連忙擺手,面上浮現(xiàn)一絲尷尬:“靈兒,你誤會了,我并非為此而來。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因一時沖動,錯失良緣。不過,既然你已有打算,我自然尊重你的決定。”
云靈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與釋然,“叔父的心意,我領(lǐng)了。還有這四間鋪子,是我這些年經(jīng)營所得,云蔌與云峰各得其二,也算是我這個長姐的一點心意。父親與兄長雖已不在,但他們?nèi)裟芸吹浇袢眨ㄒ矔牢坑谠萍业姆睒s,甚至會給得更多�!�
她停頓片刻,目光溫柔地落在云成貴身上,“叔父,云峰成親是大事,需得慎重對待。至于阿蔌,她性子率真,卻也易沖動,還需您多加管教。至于太傅家的婚事,既已作罷,便無需再提,緣分之事,強求不得�!�
云成貴沒想到云靈想得如此周到。
云成貴望著云靈遞過來的一大堆東西——銀票與房契,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感動與不安。他連忙擺手,臉上泛紅,連聲推辭:“云靈啊,你這是何苦呢?叔父怎么能平白無故地接受你如此厚重的禮物。這些是你辛苦攢下的,我不能要�!�
云靈卻笑得溫婉而堅決,她輕輕地將那些沉甸甸的物什一股腦兒地塞進云成貴手中,眼神中滿是誠摯與堅定:“叔父,您聽我說,這些可不是給您的,是我特意為云蔌和云峰準備的。他們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希望能盡自己所能為他們的未來打點一二。您作為長輩,幫我轉(zhuǎn)交給他們,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所以,請您務必收下�!�
一番話說得云成貴眼眶微熱,他再也無法拒絕這份深情厚誼,只好緊緊握著那些銀票和房契,滿懷感激卻又略帶赧然地離開了房間。
蓮香姑姑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里不禁為云靈的慷慨解囊感到心疼:“郡主,您這樣大手筆,真是讓人心疼。這么多銀子,說給就給,您自己也需要留些啊�!�
云靈輕輕拍了拍蓮香姑姑的手背,笑容里滿是淡然與豁達:“姑姑,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用它們?yōu)榧胰俗鲂⿲嵤拢屗鼈儼l(fā)揮更大的價值,何樂而不為呢?您快些去安排熱水吧,我累了,想好好沐浴一番。還有,別忘了通知下去,我們即將離京,一切行裝都要按照之前的計劃盡快準備妥當。但記得,路上還是要力求輕便,避免累贅�!�
“是,郡主,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張羅,確保一切井井有條�!鄙徬愎霉脩暤溃S即轉(zhuǎn)身,腳步輕快地前去布置各項事宜,心中對這位心懷大愛、又行事干練的主子充滿了敬佩。
云靈嗯了一聲,沐浴完之后,來看楊南春。
楊南春得知云靈很快就要離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姐姐,你的婚事……你打算如何處理?你即將遠行,可不能丟下我,你答應過要帶我一起的�!�
云靈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她輕輕撫過南春柔軟的發(fā)絲,仿佛是在安慰一個不安的孩子:“南春,吳世子那邊呢?他舍得讓你跟我一起去漂泊嗎?現(xiàn)在我這情況,真是眾說紛紜,有人擔心,有人看笑話,還有你們這些真心想跟隨的。我這一走,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楊南春堅定地握住了云靈的手,眼神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姐姐,我婚期雖已定下,但成親還遠著呢。況且,謝大人打算要返回湘州,這正是我的機會。我要跟著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緊緊相隨。而且我還會武功,關(guān)鍵時刻還能保護你,你不用擔心我成為累贅�!�
云靈望著南春那雙堅定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知南春的性格,一旦決定便不會回頭:“也罷,有你在身邊,我確實能安心不少。那你就先帶著來福他們先行一步,安排好一切。而我……會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盡快與你們匯合。這樣安排,可好?”
楊南春聽后,雖然心中仍有一絲不舍云靈要獨自面對接下來的種種,但她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好,姐姐,我會好好準備,確保一切萬無一失。你也要小心,我等你�!�
第246章
被惡心到了
云靈接過那張精致的名帖,指尖輕輕摩挲過蘇紫英那熟悉的字跡,心中卻無半點波瀾。
這京城之中,她早已習慣了各種明爭暗斗,蘇紫英的邀約,不過是這復雜棋局中的又一子罷了。既然自己正打算將名下的鋪子與莊子重新梳理一番,便順水推舟,選了一處常來的茶館作為會面之地。
茶館內(nèi),茶香裊裊,氣氛寧靜而雅致。蘇紫英的到來,卻為這份寧靜添上了一抹不同尋常的色彩。她身著素雅,頭戴輕紗圍帽,遮掩了大半容顏,顯然是為了避嫌。一見到云靈,她立刻躬身行禮,口稱“安陽郡主”,舉止間透露出幾分刻意的小心翼翼。
“夫人不必客氣。”云靈的聲音清冷而疏離,仿佛兩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她并不急于拉近這份距離,反而保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然而,蘇紫英接下來的舉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突然跪倒在地,膝行幾步,緊緊拉住云靈的衣角,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郡主,請您不要離開。煜哥哥他……他對我并不滿意,若您一走,他所有的怒火都會發(fā)泄在我身上。我只求能留在他身邊,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也心滿意足了�!�
蓮香在一旁看得直皺眉,心中暗罵這蘇紫英好沒骨氣,身為將軍之后,竟如此不顧顏面,行此大禮。她連忙上前,想要扶起蘇紫英:“夫人,您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別讓人誤會了郡主�!�
但蘇紫英仿佛鐵了心一般,非但不起,反而磕起頭來,每一下都顯得那么決絕而沉重:“郡主,求您了,只要您不離開,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哪怕是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云靈冷眼看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她輕輕甩開蘇紫英的手,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我離不離開,與你做不做妾并無關(guān)系。我與秦王的婚事,更不是你所能左右的。妾室就該有妾室的規(guī)矩,你今日這番作為,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蘇紫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強忍著沒有落下。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過于沖動,連忙解釋道:“郡主,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而影響到您與煜哥哥的婚事。我自幼便傾心于他,這份感情難以割舍。請您體諒我的苦衷�!�
云靈的面色更加冷峻:“你的感情,我無權(quán)干涉,但你也無權(quán)干涉我的生活。你影響了我的心情,這是事實。若沒有其他事情,就請離開吧�!�
蘇紫英聞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緊緊抱住云靈的腿,聲音里帶著哭腔:“郡主,求您不要去北原好嗎?我……我真的不能失去煜哥哥。”
云靈終于失去了耐心,她猛地一腳踢開蘇紫英,后者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狼狽不堪。茶館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這場沖突會進一步升級。
蘇紫英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她的侍女見狀,立刻沖上前來護主心切:“安陽郡主,您怎能如此狠心?我家夫人是真心誠意來求您的,您卻這樣對待她!您果然如外界傳言那般善妒!”
話音未落,蓮香已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那侍女臉上。她怒目圓睜,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大膽!區(qū)區(qū)一個賤婢也敢妄議郡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郡主心慈手軟才留你一條命在,否則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侍女被嚇得臉色蒼白,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蘇紫英見狀,連忙磕頭認錯:“郡主息怒,都是妾的錯,妾不該擅自前來打擾郡主。請郡主原諒妾的魯莽�!�
云靈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銳利,揭穿道:“你家煜哥哥已經(jīng)來了有一會兒了,他若是看到你如此可憐模樣,怕是要心疼了吧?快些起來吧�!�
蘇紫英聞言一怔,抬頭望向包間的入口處,果然見到蕭煜的身影緩緩步入。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在云靈和蘇紫英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停留在了蘇紫英身上。
只是沒想到耶律瑜也會出現(xiàn)。
耶律瑜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悠然步入,言語中帶著幾分玩味:“秦王,管好你的妾室,她這一箭雙雕之計,可是用得爐火純青啊,這場戲還真是精彩啊�!�
蘇紫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難以置信地望向耶律瑜,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是你……你讓煜哥哥提前來的?可你和云靈姐姐還沒……他怎么會在這里!”
云靈見狀,輕輕欠身行禮,姿態(tài)優(yōu)雅:“見過瑜太子殿下。”她的語氣平和,仿佛周遭的波濤洶涌都與她無關(guān)。
耶律瑜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微笑著回應:“安陽郡主客氣了。不知明日出行的準備可都妥當了?能否按時啟程?”
云靈微微點頭,目光并未在蕭煜身上停留,“一切已就緒,明日即可出發(fā)。此行不過是短暫外出,所需物品并不繁雜。只是沒想到會在此偶遇太子殿下,真是意外之喜。”
蕭煜在一旁聽得怒火中燒,他猛地轉(zhuǎn)向蘇紫英,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故意設(shè)局讓靈兒和耶律瑜見面,就是為了讓我誤會嗎?你的居心何在!”
蘇紫英淚光閃爍,委屈地辯解:“煜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不想安陽郡主離開,我擔心你會傷心,所以我才……”
“夠了!”蕭煜打斷她,語氣決絕,“別再叫我煜哥哥,這個稱呼你不配。你的那些小心思,本王一清二楚�!�
蘇紫英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她抽泣著,聲音里滿是不甘與絕望:“我喜歡你那么多年,甘愿成為你的妾室,你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
云靈在一旁聽得頭疼不已,她不想再摻和進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中,于是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殿下,臣女尚有要事需處理,便不打擾您處理家務事了。先行告退�!�
蕭煜叫了一聲:“靈兒�!�
第247章
有大案
云靈輕踏著馬車的臺階,步伐未有絲毫停頓,仿佛身后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guān)。她心中雖波瀾不驚,但耳邊卻清晰地傳來蕭煜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將蘇紫英禁足的消息如同一陣風,輕輕拂過她的心湖,留下一圈淡淡的漣漪。
耶律瑜的身影緊隨其后,卻也未能吸引云靈分毫目光,她的注意力,此刻全數(shù)集中在那即將踏入的狹小空間——馬車之內(nèi)。
待云靈穩(wěn)穩(wěn)落座,車內(nèi)的寧靜被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那是蕭煜緊隨她腳步而來的證明。他毫不猶豫地跨過門檻,仿佛這小小的馬車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徑直坐到了云靈的對面,兩人之間,僅隔著一張低矮的茶幾,距離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熱。
云靈輕撫著衣袖上的細膩紋理,目光未曾偏移半分,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但那笑容中卻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殿下,這是有急事?”
蕭煜無奈,坐在她對面,“靈兒,你不要在意她,她這般胡鬧,我沒想到。我已經(jīng)將她禁足了�!�
云靈嗯了一聲,“的確生氣。她的確也是胡鬧的性子。殿下被叫了這么多年哥哥,也不是不容易。當初她縱容侍女想在青云山摔死我!今日本想上演捉奸誤會的戲碼,沒能奏效。一來,不好好說話,跪在我腳下哭哭啼啼,讓別人還以為我在欺負她!罷了,就是我不該答應她來見面。她還是覺得我好欺負的緣故!”
蕭煜未曾料到云靈竟能如此直截了當?shù)乇磉_心中所想,他知道她一向不是那種喜歡藏著掖著的人,這樣一股腦地說出來,反而讓他感到輕松不少。
他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那侍女對你不敬,我自然會讓人將她發(fā)賣出去,你別為了這些小事動了肝火,不值得�!�
云靈聞言,眉頭微蹙,她看向蕭煜,眼神中帶著幾分認真:“殿下,您上我的馬車,這事兒本來就有些不妥。宮里頭誰不知道我們之前鬧得不可開交,您還說我不知好歹�,F(xiàn)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說我?說我是個妒婦,二嫁了還這么多事,就因為你納個妾,我就氣得要離家出走!”
蕭煜聽到這話,不禁啞然失笑,他心里明白,如果云靈真的只是因為這些閑言碎語而生氣,那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云靈的手背,安慰道:“本王可是為了你離開,配合演戲的。流言蜚語如此多,證明咱們騙過了很多人,你說是不是?”
云靈目不斜視,依舊氣鼓鼓的:“可是都在罵我,殿下卻成了無辜之人�!�
蕭煜內(nèi)疚浮上心頭,“讓你受委屈了。一直以來都在讓你受委屈�!�
云靈抬眸看向深情的人:“我并未受什么委屈。殿下不必為我擔憂。流言蜚語,遲早風吹云散。若不是殿下一直以來庇佑,愛護,云靈也走不到今日�!�
蕭煜笑了笑,“你信不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云靈嘆氣,戲還得繼續(xù)演:“還要勞煩殿下最好生氣離開,將耶律太子也一道罵了�!�
蕭煜聽后,心中雖有萬般不舍,但還是寵溺地抱了抱云靈,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輕聲應允:“好,都聽你的�!闭f完,他轉(zhuǎn)身下車,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
蓮香見狀,連忙上了馬車,關(guān)切地問:“郡主,看殿下那模樣,似乎不太高興��?”云靈故意提高了音量,帶著幾分委屈與倔強:“那當然,不歡而散還能怎樣?我憑什么要去理解那些我不愿接受的事情!我就是不接納蘇紫英,到死都不會改變主意!”
蓮香偷偷瞥了一眼車窗外,見氣氛緊張,便急忙勸慰道:“郡主,快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此時,蕭煜注意到耶律瑜依舊站在原地未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名火,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耶律太子,你為何還不離去?”
耶律瑜冷冷一笑,回擊道:“秦王在安陽郡主那里受了氣,也不必將怒火撒到我頭上。明日我自會離開汴京,安陽郡主也會一同前往�!�
蕭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既然如此,本王就祝你們一路順風,平安抵達�!�
耶律瑜則似笑非笑地回應:“多謝秦王吉言了�!�
正當這時,吳淵不知何時從旁側(cè)竄了出來,蕭煜瞪了他一眼,他剛想開口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蕭煜繼續(xù)大步前行,吳淵急忙跟上,壓低聲音抱怨道:“你家郡主說走就走,還要帶上南春,這可是我的未婚妻��!你作為殿下,可不能再這么慣著她了。”
吳淵聽后,眼睛一亮,仿佛瞬間點亮了思路的明燈,拍著自己的腦袋笑道:“哎呀,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這就回去收拾行裝,準備妥當�!�
蕭煜的話語卻在他興奮之余帶來了一絲意外:“你隨我南下,具體啟程時間為后日,切勿延誤�!�
吳淵聞言,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之色:“什么時候決定的?我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蕭煜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神秘:“這是秘密行程,自然不宜聲張�!�
吳淵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又問道:“那我這就要回去好好準備了。對了,我父親那邊已經(jīng)得知消息了嗎?”
蕭煜輕輕點頭:“昨日已告知令尊,他老人家應當已經(jīng)知曉�!�
吳淵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接著追問:“那除了我,還有誰將同行呢?”
蕭煜見狀,也不再隱瞞,直言不諱道:“大理寺卿程楷也會一同前往�!�
吳淵聞言,更加驚訝了,幾乎脫口而出:“大理寺卿也要去?難道這次南下是為了處理什么重大案件嗎?”
當然有案子。
“到了你便知道了�!�
第248章
還不是因為你賜了一個妾
云靈與耶律瑜帶來的北原使團一起離開。
蕭煜便閉門不出了。
他早朝都沒來參加。
朝堂之上蕭燁問:“秦王為何沒來?”
眾臣沉默不敢回應。
很顯然呀,云靈去了北原,秦王殿下不高興了呀。
大殿之上,空氣凝重,群臣面面相覷,對蕭煜的缺席心知肚明卻無人敢輕易提及�;实凼挓畹哪抗鈷哌^眾人,最終落在了一貫沉穩(wěn)的陸相身上,開口問道:“陸愛卿,你可知道秦王今日為何未能出席早朝?他素日勤勉,此舉實在令人費解。”
陸相聞言,心中暗自叫苦,卻也不得不站出來應答:“回稟圣上,依微臣之見,秦王殿下此次缺席,或許與安陽郡主北上之事有關(guān)�?ぶ鞔诵心耸菫閲謶n,然殿下心中掛念,難免情緒有所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