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衛(wèi)宸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只怕便是如此。他忌憚的,可不只有淮南王一人。朝堂上的局勢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云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她緊接著說道:“我知道,這些我都懂。但無論怎么樣,我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顧航被害。他是我的朋友,更是國家的棟梁之才�!�
衛(wèi)宸看著云靈那堅定的眼神,無奈地笑了。他說:“你可真是信任我,連這種話題都愿意與我一道討論�?磥�,顧航對你的心思是真的。”
云靈聞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著衛(wèi)宸,說道:“衛(wèi)宸,幼時你也見過顧航的。他是真正的君子,也是難得的良臣。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將是大齊的一大損失。所以,我希望你能伸出援助之手,救救他�!�
衛(wèi)宸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總算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了。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顧航的。不過,這件事并不容易,我們得從長計議。”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煩惱和憂愁都煙消云散了。
云靈在為小公爺衛(wèi)宸診治后,精心調(diào)配了幾劑疏肝瀉火的藥方。
她細心地交代了用藥事宜,隨后只淺酌了一盞茶,便與蕊一道離開衛(wèi)國公府。
回去的路上,云靈心中掛念著家中的親人,同時也向蘇蕊姑姑簡述了衛(wèi)宸的病情:“姑姑請放寬心,小公爺只是偶感風(fēng)寒,并無大礙。調(diào)養(yǎng)幾日,定能恢復(fù)如初,重新精神抖擻地踏上朝堂�!�
蘇蕊聽后,不禁感慨萬千:“郡主真是妙手回春,醫(yī)術(shù)高超。您看,小公爺在您離開時,已經(jīng)能下地行走了,這可真是了得�!�
云靈聽后,微微一笑,謙遜地說:“姑姑過獎了。其實還是多虧了小公爺?shù)牟∏椴⒉粐乐�,再加上及時調(diào)養(yǎng),才有如此效果。不過,還得勞煩姑姑向太后娘娘稟報一聲,以免她老人家掛念。我心中掛念著家中才十歲的侄子阿霖,所以想先回侯府看看�!�
蘇蕊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郡主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先送您回安陽侯府,然后再回宮也不遲�!�
云靈感激地連聲道謝,心中暗自慶幸遇到了如此通情達理的人。
回到安陽侯府的靈溪院,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云靈深吸一口,只覺得心曠神怡。
這時,一個活潑的身影已經(jīng)迎面跑來,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侄子阿霖。他小跑著撲到云靈懷里,興奮地說道:“姑姑,姑姑!蓮香阿么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有您最愛吃的鍋子,是不是因為天冷了,就要吃這些才暖和��?”
云靈低頭看著已經(jīng)長高了不少的阿霖,心中滿是欣慰。她紅著眼眶,溫柔地說:“我家阿霖真的長大了,姑姑看著你這樣,心里真是高興。是啊,天冷了,確實要吃些熱乎的暖鍋子,這樣才能驅(qū)寒暖身。”
阿霖聞言,眼睛一亮,又說道:“姑姑,二叔老爺先前還來了一趟呢,說是明天想請您過去吃飯做客�!�
云靈笑著摸了摸侄兒的頭,拉著他的手一起走進屋內(nèi)。此時,楊南春已經(jīng)擺好了筷子,正熱情地招呼著:“姐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早晨,聽說您回來了,我就匆匆趕來想見您一面,結(jié)果您又入宮去了,真是遺憾�!�
云靈剛脫下斗篷,如夢便已經(jīng)接過手去。她笑著坐下來,說道:“這次是奉了圣上的口諭,一刻都不敢停留。這不,一忙完我就趕緊回來了。”
這時,從廚房走出來的蓮香也關(guān)切地問道:“貴妃娘娘如今懷有身孕,可還安好?”
云靈還沒來得及凈手,一塊香脆的小酥肉已經(jīng)送到了她嘴邊。
她張嘴接住,細細品味著:“嗯,是姑姑的手藝,沒錯!真是太好吃了。您放心吧,貴妃娘娘目前來看一切安好。”
說完,云靈開始凈手,準備和家人一起享用這頓豐盛的晚餐。
餐桌上,大家談笑風(fēng)生,氣氛溫馨而融洽。云靈看著眼前的親人,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激。她知道,無論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囂,這里永遠是她最堅實的后盾和最溫暖的港灣。
第345章
顧航的對峙
蕭燁大步流星地邁向被軟禁的鶯歌小院,這里是先帝一位寵妃曾經(jīng)的居所,如今卻成了顧航的囚禁之地。
汴京的冬天冷得刺骨,寒風(fēng)如刀,切割著每一寸空氣。顧航的哮喘在這樣的天氣里愈發(fā)嚴重,帶來的藥物即將耗盡,只剩下最后三天的量。
他的處境,無疑是雪上加霜。
蕭燁身著一襲華麗龍袍,身后緊跟著一群畢恭畢敬的侍從,排場之大,盡顯帝王威嚴。他的到來,讓整個小院的氣氛瞬間凝固。
張福英,站在門口,扯著嗓子高喊:“圣上駕到!”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顧航窩在一張軟塌上,臉色蒼白,咳嗽聲連連。他的眼皮微微抬起,掃了一眼門外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對于蕭燁的到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驚訝或是恐懼,只是懶洋洋地窩在那里,連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沒有。
顧航的心腹,不知何時已被他悄然解決,只留下兩個眼線在這小院中“伺候”顧航,而他們顯然并沒有盡到應(yīng)盡的職責(zé)。
門被推開,一股冷風(fēng)夾雜著雪花的寒意猛地灌入,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蕭煜背著手走了進來。
張福英見狀,趕忙呵斥顧航:“大膽逆賊,見到圣上為何不跪?”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對顧航的憤怒與不屑。
顧航這才緩緩起身,他比蕭燁還要高出半頭,身形瘦削卻挺拔,面容俊朗,氣質(zhì)出眾。
他冷冷地看了蕭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齊的圣上,有話直說便是,不必在這兒假惺惺地與我寒暄。況且,我也不愿意與背信棄義之人廢話!”
張福英一聽這話,又要開口大罵,卻被蕭燁輕輕抬手制止。
蕭燁的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對顧航的不敬似乎并不在意。他走到窗邊,目光深邃地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語氣平淡地說道:“顧航啊顧航,十年未見,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當(dāng)年朕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十歲的小毛孩呢�!�
顧航冷哼一聲,嘴角那抹冷笑愈發(fā)明顯:“是啊,十年了。大齊的圣上,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別在這兒拐彎抹角了�!�
蕭燁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顧航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恨意也有輕蔑:“叛逆之賊,死不足惜!本來朕還想留你一條性命,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顧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對蕭燁的嘲諷與不屑:“對啊,顧某如今是將死之人。大齊的圣上,何不給個痛快?”
蕭燁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你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朕嗎?哼,真是天真。顧航,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大罪?朕可不會讓你們?nèi)缭�!�?br />
顧航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悲憤與不甘:“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十年前你登基,便對顧氏一族居心叵測,處處打壓。十年之后,我父親和我們只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你卻偏要置我們于死地!我們交出兵權(quán)與黑爐,只希望能換來一絲安寧,可你呢?卻依舊不肯放過我們!如今更是將我誆騙到汴京,威脅我父親前來!”
說到這里,顧航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憤怒:“昏君!我父親不會上當(dāng)?shù)�!他絕不會前來受你的威脅!你休想得逞!”
蕭燁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顧航,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顧航,你錯了。你父親會不會上當(dāng),已經(jīng)不是你能決定的了。今天,朕就要讓你為顧氏一族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說完,蕭燁一揮手,示意身邊的侍衛(wèi)上前。
顧航見狀,臉上并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之色,只是冷冷地看著蕭燁,仿佛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訴他:來吧,我早已做好了準備。
侍衛(wèi)們正欲上前捉拿顧航,卻被蕭燁突然制止,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內(nèi)心的怒火強行壓下,冷冷地吩咐道:“暫且留他幾日性命!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務(wù)必盡心盡力照顧好淮南王世子,一日三餐不可短缺,更不可讓他受了風(fēng)寒或是饑餓之苦。誰敢有絲毫懈怠,定不輕饒,直接杖斃!”
顧航此刻正蜷縮在柔軟的塌上,臉色蒼白,咳嗽聲斷斷續(xù)續(xù),卻仍在極力克制著。
蕭燁知道,顧航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只會讓顧展鵬更加憤怒,屆時恐怕會掀起更大的風(fēng)浪,帶來無盡的麻煩。
蕭燁緩緩走到顧航的近前,目光如炬,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與質(zhì)問:“安陽郡主在揚州一切安好,這都得益于你的悉心照料吧?我還聽說,你曾贈予郡主一顆價值連城的珠子,可有此事?”
顧航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諷也有不屑:“我的東西,我愿意送給誰就送給誰,何時輪到你這昏君來多管閑事?”
蕭燁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哼一聲道:“你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肖想著不該肖想的東西,能有今日之結(jié)局,已經(jīng)算是便宜你了!”
顧航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嘲諷地笑道:“哼,我若死了,她或許還會為我惋惜一二,會來我的墳頭燒紙錢、看望我。而你,這所謂的昏君,若是死了,你說她會不會拍手稱快,歡慶不已?”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蕭燁的心臟。
他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扯住顧航單薄的衣領(lǐng),雙眼圓睜,仿佛要將顧航生吞活剝一般:“你不過是個反賊,而朕是真龍?zhí)熳樱∧阄抑g,有著云泥之別!你根本不配與我相提并論!”
顧航卻毫不畏懼,他用力掙脫蕭燁的手,冷笑道:“口舌之爭又有何意義?你若能做個明君,那才是真正的榮耀。而你覬覦的,恰恰是你最不該覬覦的!她的選擇眾多,而你,絕對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我與你之間,的確是云泥之別,但這份差別,并非身份地位,而是心胸與格局!”
蕭燁被顧航的話氣得面部扭曲,他冷哼一聲,背過身去,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臨行前,他冷冷地命令道:“淮南王世子以下犯上,需要好好反�。慕袢掌�,他的一日三餐改為一日兩餐,炭盆也由兩個減為一個。如今戰(zhàn)亂頻發(fā),銀子都要省著用。什么時候顧世子反省好了,什么時候再給他添炭!”
侍衛(wèi)們聞言,紛紛領(lǐng)命而去。整個房間再次恢復(fù)了平靜,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壓抑與緊張的氣氛。顧航依舊蜷縮在軟塌上,咳嗽聲依舊不斷……
他知道,自己雖然身處困境,但心中的信念與追求卻從未改變。
而蕭燁,雖然貴為天子,卻未必能夠贏得所有人的心。在這場權(quán)力的游戲中,誰才是真正的贏家,還尚未可知。
第346章
求三叔父
云靈風(fēng)塵仆仆地回到汴京,沒有片刻的停歇。她心里掛念著太多的事情,仿佛每一刻都在與時間在賽跑。
剛到京城,她便立刻著手檢查自己名下所有的鋪子和莊子,這是云氏一族留給她的,更是她的心血,也是她在這個亂世中安身立命的根本。三日的時間,她幾乎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個地點,確保每一處都運營正常,沒有問題。
忙碌完這些之后,云靈并沒有松一口氣,又為貴妃阿姐準備一些生產(chǎn)所用的東西。
貴妃阿姐即將臨盆,云靈自然希望能夠為她做到最好,確保一切萬無一失。她親自挑選每一件物品,從柔軟的綢緞到滋補的藥材,每一樣都蘊含著她對阿姐的深情厚誼。
然而,生活總是充滿了變數(shù)。就在云靈忙碌于這些瑣事時,收到了衛(wèi)宸的邀請。
衛(wèi)宸,向來行事沉穩(wěn),喜怒不形于色,在這個關(guān)頭要見面,定是要大事要事的。
見面的地點是云靈經(jīng)營的一家茶館,這里人來人往,是個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在汴京這個權(quán)力斗爭的漩渦中,太多雙眼睛在暗中窺探著。
衛(wèi)宸依舊穿著他標志性的白衣,看上去云淡風(fēng)輕,儒雅非凡。
她直接讓侍女如月上了茶,沒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切入主題:“小公爺請坐。有事的話,您說便是�!�
衛(wèi)宸坐下來,禮貌性地喝了一口熱茶,然后緩緩開口:“顧世子病重,他的寒哮昨夜發(fā)作,藥也已經(jīng)用完。昨夜宮里派了個今年才剛考入的年輕太醫(yī)去處理……”
衛(wèi)宸的話還沒有說完,云靈手中的茶盞便不小心打翻了,水流了滿桌子。
她猛地起身,雖然盡力保持鎮(zhèn)靜,但內(nèi)心的慌亂卻難以掩飾:“在鶯歌小院是吧?我去一趟�!�
宸卻及時地勸阻了她:“不可。現(xiàn)在去不得。圣上將小院看管得很牢,顧世子的心腹都被打入了大牢,沒有正當(dāng)理由根本進不去。不過,云大人應(yīng)該可以出入。他昨夜還趁此機會勸了顧世子一通�!�
云靈聞言,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重新坐回椅子,但臉上卻滿是凝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衛(wèi)宸看著她,繼續(xù)說道:“想辦法進去,或者把藥能送進去也是可以的。淮南王一日不入京,顧世子這邊一日休想安寧!顧世子是大齊的棟梁,他的安危關(guān)乎國家的未來。你救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更是整個大齊。”
云靈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多謝小公爺報信給我。云靈感激不盡�!�
衛(wèi)宸卻搖了搖頭:“你無須謝我。你救的不是顧航,是大齊。日后,圣上終究會明白這一點的。若是到夜里還沒有辦法,我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嘗試,但到時候就看你是否愿意一試了!”
夜幕漸漸低垂,月光如水,輕柔地灑在古老而寧靜的街道上。
云靈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茶館那裝飾雅致的房間里,手中的茶杯早已空了,但她的心思卻像那繚繞的熱氣一樣,久久不散。
剛剛與衛(wèi)宸的那一盞茶之約,仿佛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彼此間的心照不宣讓氛圍變得微妙而復(fù)雜。
喝完茶后,她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禮貌性地告別,便匆匆離開了茶館,回到了那座冰冷的府邸。
回到府中,云靈沒有像往常一樣與侍女們談笑風(fēng)生,或是沉浸在琴棋書畫之中,而是徑直走向藥房,一言不發(fā)地開始為顧航準備藥物。哮喘之癥,對于常人來說或許只是個小毛病,但對于顧航這樣的身份而言,卻可能是致命的威脅。
等到云成清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踏著夜色回到府中,云靈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前來尋找他。
自從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這還是云靈第一次主動來找云成清,她的到來讓云成清微微有些意外,但也猜到了幾分她的來意。
云成清盡量讓自己語氣變得平淡些,云靈的到來讓他實在過于高興:“靈兒,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尋我?”
云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手中的棉衣、棉靴以及一些她親手制作的糕點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幾上。她的動作溫柔而細致,“叔父,我知道您有辦法見到顧航。他的哮喘越來越嚴重了,我真的擔(dān)心他會有個萬一。如果顧航真的出了什么差錯,淮南王那邊恐怕會按捺不住,真的發(fā)動謀反。所以,我想請您幫我把這些藥送給他,好嗎?”
云成清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什么時候開始,云靈對他的好竟然也開始變得有條件了呢?
她來找他,竟然是為了另一個男子——顧航。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和憤怒。他們一起長大,經(jīng)歷了那么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難道在云靈心中,他還不如一個病懨懨的顧航。
“救他也是白救,”云成清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涼薄,“圣上一心想要他死,就算淮南王來,顧氏一族都得死!”
云靈聞言,心中猛地一緊。
就算知道蕭燁狠毒,不講信義,但沒想到云成清會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她道:“叔父,您別忘了,身為臣子,首要之務(wù)是為君分憂。但如果惹惱了淮南王,對大齊來說并沒有任何好處。我是在為大齊著想,也是在為您著想。一旦事情敗露,圣上定然會遷怒于您,到時候,您恐怕也難辭其咎�!�
云成清聞言,不禁嗤笑一聲:“靈兒,你不必拿這些大道理來壓我。你以為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會沒有為自己留一條退路嗎?你又是如何知道顧航近況的?明明周圍守衛(wèi)森嚴,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云靈微微一笑,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叔父,您別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秘密,就會有走漏風(fēng)聲的可能。不是嗎?”
云成清聞言,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云靈的機智和敏銳。他深知,云靈雖然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卻有著不輸于任何人的堅韌和智慧。他沉默了片刻,終于緩緩開口:“我若是不答應(yīng)呢?你打算怎么做?”
第347章
在汴京見到他狼狽
云靈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仿佛與這冬日的空氣融為一體:“冬日里的寒冷真是刺骨,這是我特意為叔父準備的棉衣和棉靴,希望您不要嫌棄它們簡陋。如果叔父實在幫不上忙,我也不會強求,自然會去尋找其他途徑�!�
她的語氣中既有懇切也有決絕,似乎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云成清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里帶著幾分無奈與寵溺�!澳闶侵牢覍δ阆騺頉]有辦法的。關(guān)于明陽公主的婚事,明日圣上就會賜婚,年前便要大婚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云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化作不解與困惑�!澳闩c明陽公主之間明明有著……為何你不愿意娶她?她現(xiàn)在卻要嫁給旁人?”
云成清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我這身份,又怎能配得上高貴的公主呢?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個連外室子都算不上的私生子罷了�!�
云靈聞言,情緒有些激動�!翱墒牵感趾螘r曾薄待過你?你為何如此妄自菲�。俊彼恼Z氣中帶著幾分責(zé)備與不滿,顯然對云成清的態(tài)度感到失望。
云成清卻似乎并不在意云靈的責(zé)備,反而辯解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要撐起云氏。若是我娶了公主,便意味著要放棄仕途,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云靈聽著云成清的辯解,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心頭。“你何時變得如此狼心狗肺?居然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的聲音顫抖著,顯然已經(jīng)被氣得不輕。
說完,云靈便轉(zhuǎn)身欲走,不想再與云成清多言:“罷了,我先走了,就當(dāng)今日我沒來過�!彼纳碛霸诤L(fēng)中顯得有些單薄而倔強。
然而,云成清卻并未讓她離開�!办`兒,你先別急著走。委屈你喬裝打扮一番,我?guī)闳ヒ婎櫤��!?br />
云靈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云成清,眼中滿是戒備與疑惑:“條件呢?你的條件是什么?三叔父,你需要我做什么?”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顯然不想輕易被云成清利用。
云成清卻似乎并不在意云靈的戒備,微微一笑道:“只是答謝你送來的棉衣棉靴罷了,別無他求�!�
云靈聞言,心中的戒備這才稍稍放松了幾分�!澳莿跓┦甯傅任乙槐K茶的工夫,我盡快去更衣�!彼f完,便轉(zhuǎn)身向馬車內(nèi)走去,準備更衣。
寒風(fēng)依舊凜冽,天空卻始終不見落雪。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寒冷,即便坐在云成清的馬車里,云靈抱著暖手爐也依然覺得寒冷刺骨。
馬車內(nèi),云成清主動打破了沉默:“你與顧航早就相識了嗎?”
云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回憶的神色�!坝讜r他便來過汴京,那時我從北面輾轉(zhuǎn)到南面,他幾次幫助于我。如今他病發(fā),我身為醫(yī)者,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云成清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你與秦王的婚事也暫時擱置吧。圣上有意……”他的話語未盡,卻被云靈打斷。
“那種事情是不會發(fā)生的。”云靈的語氣堅定而決絕,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自己的命運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她依然要為了心中的信念與執(zhí)著而努力。
到了鶯歌小院那略顯破舊的門口,夜色已深,寒風(fēng)凜冽,幾個侍衛(wèi)正筆直地站著崗,他們的眼神銳利而警覺。
當(dāng)看到來者是云成清時,其中一個侍衛(wèi)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客氣與敬意,他開口問道:“云大人,這么晚了,您還親自過來��?”
云成清輕輕微微欠身,以示回禮:“哎,這不是世子在這里嘛,他的身體情況特殊,淮南王入京之前可千萬不能有什么閃失。辛苦諸位兄弟在這里把守了,真是過意不去。”
此時,云靈靜靜地站在云成清的身后,她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小心謹慎。
盡管她低著頭,但那微弱的咳嗽聲還是從門縫里透了進來,讓她隱約聽到了室內(nèi)顧航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
侍衛(wèi)們聞言,其中一人嘆了口氣,低聲回應(yīng)道:“這個逆賊,若是死了倒也好,可偏偏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死。大人您才是真的辛苦,這么晚了還得來給他看病。今晚又換了一位太醫(yī)嗎?”
云成清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是啊,這次是新來的太醫(yī),讓他們試試手也好,說不定能有些新的發(fā)現(xiàn)�!�
侍衛(wèi)們聞言,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做了個請的手勢:“云大人,快些請進吧,外面實在太冷了�!�
然而,室內(nèi)的溫度也并不見得好到哪里去。偌大的三間屋子,僅僅依靠著一個孤零零的炭盆來維持著微弱的暖意,顯得格外冷清和凄涼。
云靈跟隨著云成清走進了屋內(nèi),一股刺骨的寒風(fēng)伴隨著她一起闖了進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她站在原地,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地面上,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地面,不敢進內(nèi)室看顧航那狼狽不堪的樣子。
顧航曾經(jīng)是多么驚才絕艷的人啊,他的風(fēng)采、他的智慧,都讓她敬佩不已。然而如今,他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讓人痛心不已。
云成清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云靈的異樣,他徑直走了進去,低聲喊道:“顧世子,有人來看你了。”
顧航躺在簡陋的床鋪上,臉色蒼白如紙,咳嗽聲此起彼伏。他冷冷地掃了云成清一眼,眼中滿是冷漠與不屑。
云成清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顧世子,你的身體情況不大好,還是盡快治療才是。畢竟淮南王就快要入京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錯,那可就不好辦了�!�
顧航依舊保持著那冷漠的表情,甚至連看都不愿再看云成清一眼。
就在這時,云靈終于鼓起勇氣,踟躕著腳步走了進來。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了顧航的身上,卻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顧航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冷冷地開口說道:“這位太醫(yī),若是不敢來,就不用來了。我這條命,不值得你們?nèi)绱速M心�!�
第348章
他被薄待
云靈輕喚一聲:“顧航……”
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溫柔與關(guān)切,卻也在這寂靜的空氣中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顧航身形明顯一頓,脊背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他轉(zhuǎn)過身,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漠,幾分戒備,冷冷地開口問道:“安陽郡主有何貴干?”
云靈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眸里似乎藏著千言萬語,卻在這一刻選擇了沉默。
她走近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從袖中取出一瓶精致的藥丸,動作嫻熟地倒出兩粒,毫不猶豫地塞到了顧航的嘴里。
隨后,她將藥瓶緊緊塞到他手里,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察覺不到的哽咽:“活著,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
顧航目光落在她身上,那雙曾經(jīng)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卻仿佛失去了焦距,只是呆呆地盯著她,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他感受到了云靈傳遞的溫暖與堅定,那不僅僅來自于手中的藥丸,更來自于她那雙溫柔卻有力的手。
云靈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里。
她拿起顧航的手腕,開始認真地診起脈來。她的手指纖細而有力,每一次按壓都仿佛在探索著生命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