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和他做愛的時候，我只能把他想象成小野，否則我會立刻死掉。”他看著日記，頭也不抬，“每一次我幻想和小野做愛時，狀態(tài)都好得出奇。每到那時候，那人就會夸我。他說我騷，說我像發(fā)情的狗，說我天生就是被他操的。”
我聽不下去，卻沒辦法制止，只能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我哥。
我無法想象他讀這些日記時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就像我沒法理解他為什么要杜撰這些內(nèi)容。
他平靜地念著，好像只是在讀中學(xué)時代的課文，沒有任何感情。
我被迫聽著那些不堪又扭曲的內(nèi)容，覺得無比煎熬。
直到他說：“小野，你讀到這里的時候會有什么感覺呢？心疼我嗎？想去殺了那個人？沒關(guān)系，冷靜一點，松開你的拳頭。那個男人根本不存在，我也從沒被他領(lǐng)養(yǎng)過。這本日記是我送你的禮物，幫你認(rèn)清你有多愛我�！�
第70章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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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一陣一陣的耳鳴，到了后來只能看到我哥的嘴一開一合，卻怎么都沒法聽清他在說什么。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趴在我身上安靜地看著我。
“哥等會有課，你自己在家乖乖等我�！彼麥惿蟻碛H我，含著我的嘴唇和我接吻。
我沒辦法給他一丁點回應(yīng)，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很可怕。
我長這么大只有過三次這樣的感覺。
第一次是爸媽出意外身亡，第二次是我離開我哥，第三次就是現(xiàn)在。
驚恐，不知所措。
二十多歲的我好像一下又回到了八歲那年。
我哥去沖了個澡，回來的時候光著身子，拉開臥室的衣柜。
他看了半天，最后穿了一套我的衣服。
我哥比我矮了些，穿我的衣服大了點。
可他似乎很滿意，問我：“好看嗎？”
我說不出話，像個假人一樣躺在那里。
他沒逼迫我，也沒再多說什么，收拾好之后就走了。
我的雙手雙腳還被綁著，就那么躺在床上，變成了一具活著的尸體。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樣。
我哥照常出去上班，他回來的時候會給我短暫地解開，然后在他的監(jiān)視下上廁所、洗澡和吃飯，其他時間，尤其是他不在的時候，我都被綁在床上。
其實他不綁也沒關(guān)系，我根本就不會逃。
我哥變成這樣，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幾天來，我感覺自己活在異世界，一個不真實卻真實存在的扭曲的空間里。
我哥在家的時候，家里安靜得像是墓穴。
他不在家的時候，我又仿佛能聽到他聲嘶力竭的鬼泣。
這太奇怪了。
我們都沒再提日記的事，也沒有再做愛。
每天晚上他抱著我睡覺，像小時候我們在福利院時一樣，他輕輕拍著我，哄著我。
可我根本睡不著，感覺自己的精神也在崩潰的邊緣。
我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去復(fù)盤我們之間的這些事，終于意識到事情走到今天，我需要做的已經(jīng)不是去追溯到底是誰出了問題了。
我要做的是，解決問題，是把我哥救出來。
我想起幾乎我遇到的每一個和他有過交集的人都告誡過我：他不對勁。
可我那時候一心想要占有他，根本當(dāng)做了耳旁風(fēng)。
我找到機會把自己的手機藏在了枕頭下面，又極力哄騙我哥，讓他對我放松了看管。
我哥對我到底還是心軟的，當(dāng)我說每天像個傻逼一樣被綁在床上，感覺自己生死不如時，他抱著我道歉，第二天拿回了一條鐵鏈。
之后，他走的時候，我不用再繼續(xù)被綁在床上了，只有一只腳戴著鎖鏈，鎖鏈的長度足夠我從臥室到洗手間。
活動變得自如了許多，我終于能想辦法解決問題了。
我哥上班后，我打電話給周清銘，雖然這是個百分百的混蛋，但在某些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好用。
我讓他幫我查我哥在福利院的經(jīng)歷，周清銘說：“不會吧？這么多年他有沒有被領(lǐng)養(yǎng)過，遇見過什么人，你都不知道？”
這一刻我羞愧難當(dāng)。
其實真正應(yīng)該向我哥贖罪的人是我。
“不過也確實是你能干出的事�！敝芮邈懻f，“你他媽就沒長過心�！�
嘲諷歸嘲諷，但周清銘答應(yīng)幫我。
“你欠我的人情快還不完了�！�
“隨便吧。債多不壓身。”我突然想起我哥說過周清銘跟顧遠(yuǎn)喬扯到了一起，有些奇怪，但這種時候我已經(jīng)自顧不暇，才懶得管別人。
“等消息吧。”周清銘掛電話前戲謔地說我，“你現(xiàn)在該不會被你哥給囚禁了吧？多少天沒你消息了�！�
在這種時候，他還真聰明。
他沒等我回答，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似的。
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他根本不需要答案。
之后我總算耐著性子把我哥那兩本日記仔細(xì)看了一遍，其實內(nèi)容并不多，只是我當(dāng)初因為自己的問題，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細(xì)節(jié)。
我早就應(yīng)該意識到，來自遙遠(yuǎn)的1999年的日記漏洞百出。
我不是被黑色的小轎車接走的。
我也沒有在那一年的9月1日去上學(xué)。
同時我意識到，1999年，我哥9歲，日記的文字風(fēng)格完全不像一個9歲孩子寫出來的。
我早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的。
這一刻，我的愚蠢擊碎了我。
傍晚，夕陽很美。
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面。
我看到我哥從小區(qū)正門走回來，穿著我的衣服，背著他的黑色書包，手里還提著買回來的飯菜。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周清銘打來的。
他對我說：“問過了，你哥確實被領(lǐng)養(yǎng)過，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后來那男的殺了他老婆，去年已經(jīng)執(zhí)行死刑了。”
第71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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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銘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我哥開門的聲音也幾乎同時進(jìn)入我的耳朵。
我難得反應(yīng)迅速，在我哥進(jìn)門之前，掛掉電話，把手機藏好，扮演一個聽話的“寵物”。
我在臥室，聽到他換鞋，聽到他把書包放在沙發(fā)上，聽到他進(jìn)了廚房。
之后，我哥慢慢悠悠地來到了臥室的門口。
“小野�！彼芷届o，臉上掛著恬靜的笑，整個人看起來無比自在又自洽。
就仿佛，我腳上的鐵鏈并不存在。
他看到我后愣了一下：“你怎么把浴袍穿上了？”
“有點羞恥�！蔽姨拱�，“我一個大男人，整天光著屁股曬著屌在家里走來走去，實在有點有礙觀瞻。”
我哥不怒反笑。
他走過來，在窗邊抱住我。
他的手從浴袍開襟的地方摸進(jìn)去，從上往下，似乎很沉醉似的握住了我那根幾天來一次都沒勃起過的陰莖。
“沒穿內(nèi)褲啊�！�
“腳上有鏈子，穿不上。”
我哥趴在我懷里笑出了聲。
“好了，不逗你了，來吃飯吧�！彼紫聛�，從口袋掏出鑰匙，把鐵鏈的鎖解開。
“哥�！�
他仰起頭看我。
我哥是很好看的。
我們是雙胞胎，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現(xiàn)在見過我們的人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我們很像，可不會再有人將我們認(rèn)錯。
我蹲下來，盯著他的臉看。
他沒動，似乎享受著我的凝視。
“我要是永遠(yuǎn)都硬不起來了，你還嫌棄我嗎？”
他的眉頭開始逐漸皺起來，最后像要哭一樣：“不會的�！�
他說：“你是小野，你變成什么樣，哥都最愛你了�！�
這句話狠狠地砸進(jìn)我心里，我也說出了這么長時間以來最像人說的一句話：“我也是。不管你什么樣，我都最愛你�！�
我哥笑了，低頭把鎖解開，把鐵鏈丟到一邊。
“吃飯吧�！彼f，“小區(qū)外面開了一家新店，據(jù)說很好吃�！�
他拉著我去餐桌邊，打包回來的飯菜都已經(jīng)被他好好地裝進(jìn)了盤子里。
“今天太忙，回來得晚，怕餓著你，就不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