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和謝明月毫無避諱地說著，紅霞聽了，頓時(shí)跪下不�？念^。
“侯夫人饒命，奴婢自知賤命一條，任由夫人處置，只是如今二夫人生病，大少爺也不好，大少爺過往總是由奴婢看顧的，求侯夫人看在大少爺?shù)姆萆�，容許奴婢再伺候幾日吧�！�
她溫順地趴跪著，額角磕出一層血，羅氏想到戚若楓，頓時(shí)又嘆了口氣。
“罷了，看在你對大少爺忠心耿耿的份上，且留你兩日。”
紅霞千恩萬謝地磕完頭，進(jìn)了屋內(nèi)伺候，羅氏看著謝明月面無波瀾，不禁欲言又止。
“明月啊，晚晴她......被送去莊子上了�！�
她緩緩開口，謝明月眼中含著詫異，但并未說什么。
像是剛知曉此事。
羅氏不是傻子，心中不禁緊了緊。
“她......母子都不會留了�！彼凳镜靥嵝阎x明月，“明月，如今你同縉山兩人，早些誕下子嗣才是正經(jīng)的，這侯府里總不能只有楓兒一個(gè)獨(dú)苗�！�
羅氏以為，自己提示得夠清楚了，謝晚晴的孩子生不下來，所以這府中還得靠謝明月來延嗣。
可謝明月卻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勾起唇角：“知道了，母親�！�
她心底并不平靜。
真正玩厭勝之術(shù)的人，順清侯舍不得動，所以謝晚晴做了替死鬼。
目光投向后院一隅，謝明月掩下眼底冷意。
連自己的親子也敢下手，是她小覷了云氏。
“你......”
羅氏看著她不冷不熱的模樣，正蹙眉要訓(xùn)斥幾句，突然，外門的一個(gè)小廝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一路奔到羅氏腳前，跪倒在地。
“侯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她......二夫人她被殺了！”
謝明月眸子一緊，隨即攥緊了袖中的手帕。
第79章
謝晚晴死了？
羅氏一驚，顧不得許多，忙遣走下人們。
“怎么回事？好好說！”
她眼皮跳了跳，厲喝一聲。
小廝哭道：“莊子上左右不見二夫人的車馬，小的與管事沿著路往回迎，在山凹處碰到馬車箱子摔了一地，車夫婆子全都死了，二夫人的尸首被扔在山坡下，摔得面目全非�！�
“什么？”羅氏震驚地捂住心口，身形一個(gè)趔趄，“怎會如此？”
她看著謝明月波瀾不驚的面色，心底生出一股戾氣，突然朝她打去：“是不是你，是你暗中差人動了手腳！”
謝明月蹙眉躲過她的手，冷冷道：“母親，我是方知謝晚晴被送走，就算要動手腳，我一個(gè)內(nèi)宅婦人，有這么大的能耐嗎？”
身后，梧桐看著羅氏氣急敗壞的臉，不禁為謝明月感到冤屈。
夫人說的真對。
這一家子，看似是好了，其實(shí)自私著呢。
這侯夫人方才還慈祥和藹，一遇到事，就又變了樣子。
羅氏冷靜下來，也覺得這事不太可能是謝明月做的。
她有些訕訕地止住怒火，輕咳一聲：“是我不好，一時(shí)昏了頭�！�
“侯夫人還是快些將此事稟告父親吧�！敝x明月不緊不慢地抬眼，“查查到底是何狂徒，敢對著順清侯府的馬車動手。”
還好她本就未將羅氏的示好放在心上，在這府中，除了戚縉山，她誰也不信！
羅氏急匆匆地去前院尋順清侯，謝明月慢慢跟了過去，不過未去順清侯的院子，而是拐去了長風(fēng)居。
戚修玉自鳴風(fēng)雅，連院子的名也叫得別致。
他正上藥，聽聞謝明月過來，眼中頓時(shí)閃過一絲晦暗。
她不是才與戚縉山和好嗎，還敢來他這。
是嫌過去沒被誤會夠？
勾唇一笑，戚修玉忍著傷痛起身，整裝來到外間。
“見過嫂嫂�！�
他溫潤一笑，在她面前恭敬行禮。
就是一聲“嫂嫂”喊得含了三分婉轉(zhuǎn)情意，配上那雙鳳眼，俊逸多情，不知迷倒多少京中貴女。
謝明月輕嗤一聲，不與他虛與委蛇。
“戚修玉，”她冷漠地開口，“下一個(gè)，輪到你了。”
“什么輪到我？”戚修玉一頭霧水，但還是面帶微笑，“明月，我這身傷，可都是拜你的好夫君戚縉山所賜，若非他在父親面前長舌婦一般多嘴......”
“打得很好，”謝明月打斷他的話，“如果再加十板子，直接打斷會更好�！�
戚修玉笑容一僵。
這次挑撥，怎么不起作用了？
“戚修玉，你還不知道？”謝明月憐憫地看著他，“你已經(jīng)是個(gè)鰥夫了�！�
“什么？”
戚修玉皺緊眉頭，不可置信。
“你胡說，晚晴只是被送去莊子上而已�！�
謝明月一笑：“不信就自己去問，戚修玉，你和謝晚晴當(dāng)初做下那些事時(shí)，難道就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遭報(bào)應(yīng)嗎？”
她想到自己生死不知的母親，心底涌上一股恨意。
不知何人動了謝晚晴，可她的心底，無疑是痛快的。
戚修玉驚疑不定地看著謝明月：“你知道了？”
他沉默片刻，想起謝明月的性子，從不說謊。
謝晚晴是真死了。
戚修玉終于明白了，那句“下一個(gè)是你”的意思。
他閉了閉眼，做出一副深情模樣。
“明月，當(dāng)初你被謝家逐出，若我不那樣對你，謝家更會對你趕盡殺絕，我本意是想納你為妾，護(hù)你一世，可誰知狗膽包天的下人見你落魄，起了賊心......”
謝明月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第80章
“我只知道，護(hù)我的人是我夫君。”她沉沉盯著戚修玉，眼中沒有過往的一點(diǎn)留念。
“謝晚晴與我的恩怨撇開不說，她對你可沒有半點(diǎn)虛情，做了你十年妻子，為你育子管家，獨(dú)守空閨，你卻半點(diǎn)護(hù)不住她，現(xiàn)在還妄圖哄騙我�！�
“戚修玉，若要說當(dāng)年我被趕出謝家，唯一的好處，便是與你的婚約作廢，躲過了你這么一個(gè)衣冠禽獸。”
被謝明月這樣一通剖析，戚修玉惱怒不已。
“你也是謝家教養(yǎng)大的，難道不懂長輩在上面壓著，身不由己的苦楚？”
他白皙的臉龐爬上一絲薄怒。
當(dāng)初，他也曾猶豫過，可順清侯的威壓如同一座大山，羅氏的眼淚更是惹人心煩。
所以在謝晚晴找來時(shí)，他才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奸污謝明月的事。
她那般高潔，縱使跌落泥潭，依舊不肯低頭。
若是徹底弄臟了她，她總該依他了吧，到時(shí)候，他就可以娶妹妹，納姐姐，享娥皇女英之福。
等到尋的地痞出發(fā)后，他就后悔了，可趕到村子旁時(shí)，只聽見人人都在議論，戚縉山縱馬而來，救了他心底的那個(gè)人。
所以，他不甘心。
后來面對她，要奉茶行禮，口稱“嫂嫂”，他幾乎感覺日日受凌遲。
她與戚縉山婚后不和睦，他比誰都高興，每每遇見，便要故意過去挑撥一番，效果很好，前幾年，謝明月與戚縉山漸行漸遠(yuǎn)，到了后面，她身體不好，兩人連面都不見。
戚修玉的心底隱秘地生出一絲喜悅。
他得不到的人，戚縉山也別想得到。
可現(xiàn)在......
“我懂，”謝明月仰著臉，目光灼灼，“正因我懂，才知戚縉山娶我護(hù)我，忍我十年無出，卻依舊敬我愛我，有多難得�！�
戚修玉作為世子，尚且如此艱難，難道戚縉山那時(shí)作為一個(gè)初入侯府的庶子，娶她會很簡單嗎？
戚修玉想表示自己的不易，卻讓她更加懂得了戚縉山的堅(jiān)持。
“戚修玉，你既沒有為人夫的忠貞、也沒有為人父的責(zé)任，謝晚晴離世，你有一點(diǎn)想到過自己的孩子嗎？你連戚縉山的一根發(fā)絲也比不上，真是妄為侯府世子�！�
說完，她不想再看戚修玉那張?zhí)搨蔚哪�，轉(zhuǎn)身離開。
他在她心底，就是這樣？
戚修玉苦澀地看著她的背影，抄起桌邊酒壺就是痛飲。
“二爺，二夫人可叮囑了，你不能飲酒�！毙P心驚膽戰(zhàn)地提醒。
“她死了！”戚修玉噴出一口酒氣，“她管不到我了！”
謝晚晴什么的，見鬼去吧，若沒有她，如今他早已與謝明月舉案齊眉！
他又是一通豪飲，小廝見了，忙道：“大少爺今日病了，二爺不若去瞧瞧少爺吧？”
想到方才謝明月的話，戚修玉跌跌撞撞站起來。
他渾渾噩噩地來到戚若楓的房間，紅霞正在床邊溫柔地拍著戚若楓。
“二爺。”
見他進(jìn)來，紅霞趕緊跪下。
“晚晴？”
戚修玉酒量不好，剛才痛飲之后，已是有些醉了。
面前的女子穿著謝晚晴喜愛的粉衣，細(xì)腰被水紅的綢帶緊緊扎著，水蛇般柔若無骨。
像極了謝晚晴伺候他時(shí)的模樣。
腳下一個(gè)不穩(wěn)，他跌坐在桌邊，不慎掀翻了茶壺。
“啊......”
茶水順著紅霞的領(lǐng)口流了一身，她慌忙扯開衣襟，雪白的胸口被燙紅一片。
“二爺，您沒事吧？”
紅霞不顧自己的燙傷，慌忙跑到戚修玉腿邊，仰頭看著他。
眼中春意蕩漾。
“晚晴！”
戚修玉喘著粗氣，再也受不了了，一把將她扯起來，抵在桌上。
第81章
羅氏趕到戚若楓院內(nèi)時(shí)，被屋內(nèi)的狂聲浪語氣得面色鐵青。
“誰同二爺在里頭？”
她怒喝一聲，院里的丫鬟婆子當(dāng)即跪了一地。
“侯夫人息怒，里頭是......二夫人的貼身婢女，紅霞�！�
鐘嬤嬤被羅氏派來暫且管照戚若楓，誰知她就倒壺茶，一打眼的功夫，這二爺就進(jìn)去同紅霞弄上了。
羅氏氣得一個(gè)倒仰，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著門：“去，給我把狐媚子拉出來，楓兒還在里頭呢！”
可憐的孩子，才沒了娘，爹就當(dāng)著他的面和丫鬟胡鬧。
羅氏簡直不敢想，戚若楓如今也五歲了，自小聰穎，是記得事的。
戚修玉......戚修玉他，唉！
鐘嬤嬤帶頭，先跑上去敲門：“二爺，侯夫人來瞧大公子了。”
房內(nèi)，戚修玉混沌的腦子轉(zhuǎn)為清醒。
看著自己身下哭求的紅霞，他一個(gè)激靈，爬起來掩住里衣。
床上，戚若楓早已醒來多時(shí)，正躲在床帳后，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
完了！
戚修玉飛快地系上腰帶，紅霞跪在腳邊，嗚嗚哭泣：“二爺......求二爺看在奴婢服侍您的份上，留奴婢一條性命吧�！�
她頭上簪的，是過去謝晚晴做姑娘時(shí)的簪子，后來賞給她了。
戚修玉看著紅霞的面目，有幾分謝晚晴的艷麗，再加上方才銷魂蝕骨的體驗(yàn)......
他心思一蕩，殘留的酒意還有些作祟，于是趕緊朝門外大喝一聲，壓下一身邪火。
“知道了，馬上來！”
說完，又低頭催促紅霞。
“快將衣服穿好，如此這般像什么樣子�！�
紅霞一邊忍著身下的痛，一邊爬起來整理好衣物。
戚修玉穿好外袍，大步走到床邊，摸了摸戚若楓的頭：“楓兒，待會奶奶進(jìn)來，就說什么也未瞧見，知道了嗎？”
戚若楓愣愣地盯著他，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變了一副模樣。
他害怕地攥緊被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戚修玉放心了，這才將門打開，對上羅氏鐵青的臉，目光閃爍。
“母親�！�
他正躬身行禮，羅氏便抄起一旁的花瓶，劈頭蓋臉地朝他砸來。
“你這不做人的東西，你的妻子才......你就敢做出這種事，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gè)玩意！”
縱使她不喜謝晚晴，但女子天性使然，謝晚晴的死訊早上剛傳來，不過一個(gè)時(shí)辰，戚修玉就和她的婢女廝混在一處......
羅氏真是寒涼到了極點(diǎn)。
“母親，您瘋了！”
戚修玉狼狽地躲開羅氏的砸打，大聲喊道。
“兒子什么都未做，您這是干什么！”
羅氏早已被婆子們七手八腳地拉開，猶為不解氣。
“你還敢說什么都未干，她是怎么回事？”
她指著紅霞，怒喝：“給我把這個(gè)狐媚子捆了，沉塘！”
“二爺、二爺救我。”